「李府的富貴是外面怎麼也無法比擬的,原本我確實是想要逃出李府的,但若逃出李府,已是一個被人踐踏過的棄婦,將來我又能有什麼出路?」九姨娘看見李琦吟毫不掩飾的鄙夷,也坦然接受,「我就是愛慕虛榮,可如今趙氏都已經被老爺關進尼姑庵了,還有誰能威脅了了我?愛慕虛榮又如何?只要再找個借口把柳明嬌那個小賤人搞死,我就回復到原本的錦衣玉食,不,甚至比原來更好。我為何要放棄?有什麼理由要放棄?」
「路是人自己選的,九姨娘執意要如此,琦吟也沒有什麼話說。」李琦吟微抿唇角,「是讓別人看到九姨娘站在這里,恐怕要起很大的疑心。若是沒什麼事情,琦吟就先走了,九姨娘也趕緊回去吧。」
玩弄巫術一向是大忌,對于其他姨娘來說,必定已經是棄婦的命,但是趙氏背後可是十萬大軍的靠山,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給打到的。九姨娘目光短淺,明明已經用孩子換回了一條性命卻還是要自己往火坑里跳,這就怪不得別人了。
九姨娘一听說李琦吟要走,就連忙拉住李琦吟的手,「四小姐這話說的,是不願意幫我嗎?」
九姨娘當即沉下臉來,「四小姐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患難之交,若是她日我被賤人所害,四小姐也是逃不了干系的。」這便是威脅李琦吟了。
李琦吟微微一笑,掙月兌了九姨娘的手,「患難之交?僅僅不過是你患難,我趨利而已。」一雙芊芊玉手猛地一下子掐住了九姨娘的喉嚨,「你說,若是你不死,我便有千萬種方法殺死你,再嫁禍給大夫人,又何必與虎謀皮呢?」
李琦吟下手很狠,已經掐的九姨娘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嬌媚的臉蛋漲紅成了豬肝色。小產過後本來就是身體虛弱的時候,九姨娘的身子顫抖在風中,更是抖動如同落葉。
她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九姨娘這個念頭一出來,渾身就好像是被鞭笞了一般,火辣辣的痛,害怕的抓緊了李琦吟的袖口。九姨娘看向李琦吟的雙眼,只見原本冷清的眸子里住進了一團火焰,好似是要把所有人都給灼燒,那些憤恨和不甘這樣濃烈。
就在九姨娘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李琦吟卻放開了九姨娘的喉嚨,將她微微凌亂的衣領給反折好,表情恭謹又帶著點笑意,「琦吟退下了。」話音剛落,就看到九姨娘帶滾帶跑的身影淹沒在梅花枝椏中,哪里還有往日氣勢凌人的樣子。
這個四小姐實在是太可怕了!九姨娘至今為止一雙手還在不停地顫抖。九姨娘在李宅多年,最多也只是看到些婦人間的勾心斗角,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不動聲色的將生死玩弄在鼓掌之間。這一場駭人的經歷,已經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這個古古怪怪的四小姐,若是可以的話,她確實是不敢再與她為敵了。趙氏的厲害之處只是在于身後的趙家勢力,而這個四小姐玩起陰謀來則是不顧一切,九姨娘絕對相信,若是惹火了李琦吟,將來什麼時候真的被掐死也說不定。
「放虎歸山終究是給自己留下一條死路。」阿碧跟在李琦吟身邊的不少時間,自然將她的性子也打磨了不少,面對九姨娘的逃跑,淡淡的出聲。
李琦吟輕柔的撫模著梅花的枝椏,「我又何曾不知道呢?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老夫人又對我有了戒心,趙氏這次吃了苦頭,肯定是要找趙家人來平屈的。九姨娘愚不可及,他日便讓趙氏下手除了她,也省的我煞費心思。」
黛蘭听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只是拉過李琦吟手,「小姐,這里天寒地凍的,你就快回去吧。你若是不回去,待會小世子責怪起來,奴婢可是要挨板子的。」
有一次李琦吟半夜翻被子著了涼,第二天早晨安遜看到李琦吟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細問之下勃然大怒,直直的把黛蘭好一頓罵,罵的黛蘭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才罷休。
「你這貧嘴的丫頭。」阿碧輕輕地打了一下黛蘭的腦袋,「小世子又何嘗真的罰過你。」
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院子,而趙氏的萬喜閣則是一派凝重。
趙氏一回到院子里,就把身邊的東西都摔爛了,頭上的朱釵早就散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活月兌像是一個瘋婆子。
底下的奴婢侍衛們都不敢近身,就連趙氏的親信娟兒也識眼色的關上房門,僅僅留下趙氏一個人在院子里面發怒。
李琦倚听說趙氏今日的事情,立馬換了一身小廝的服裝來看望母親,卻見到了滿地的凌亂,不由得暗中吃了一驚。雖然她已經听娟兒听說了下午的事情,也知道母親確實吃了好大一個虧,但趙氏這次的怒氣還是讓她有些奇怪。已經是有六年多沒有看到母親這般過了,記得上一次趙氏砸碎了整個屋子里的東西還是听說六姨娘懷了男嬰的時候,這個小小庶女竟然可以將平日里最注重儀態的母親逼到這種程度,還真是不容小視。
「琦倚,你怎麼來了?」趙氏看到身穿小廝服飾的李琦倚,倒吸了一口涼氣,也顧不上生氣,就趕緊把她拉到身後,探了探四周後關上了門窗。
李琦倚大搖大擺的坐在床沿,「母親放心,我來之前就已經跟娟兒打好了招呼,一路上都低著頭,沒有人會看見。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母親您安排的,自然不會給李琦吟那個小賤人半點抓到我們母女把柄的地方。」
若是李琦吟真的想要抓到把柄,只要騙你父親前去你的院子看看就好了,根本不用費半點吹灰之力。
這句話趙氏估計女兒的顏面沒有說,僅僅是只是蹙了下眉頭,「這種事情日後還是不要多做的好,現在是多事之秋,切記不要給別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