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芹卻滿面的郁悶,今日這賞賜,似乎早就是給段櫻離準備好的,雖然說冰球競技拔了頭籌,也可算是巾幗女子,但若論英雄,在座各位女子除了段櫻離借著沈阿翹之名,曾經威名遠揚,堪稱巾幗英雄之外,又有誰能夠稱得上這個稱號呢?
皇帝太不公平了!顧采芹憤憤想到。
賞給得勝組的,卻是一箱金子,並且獲得一次參加皇帝家宴的資格。
金子倒不稀奇,反正這里的人,哪個不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哪個又不是長在榮華富貴窩里的?只是皇帝的家宴就很是有意思了,比如現在的貴妃劉氏,據說當年便是贏得了冰球競技,而獲得了參與皇帝家宴的機會,結果被皇帝看中,成為貴妃花。
所以這里頭的機緣,對于某些有心人來說,那當真是很誘人啊。
段櫻離還沒有听說過這里頭的道道兒,只覺得她現在是太子妃,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理所當然,于是與眾人一起謝過了赫連明宗。
赫連明宗叫大家平身,直到這時,段櫻離才有機會看清楚赫連明宗的面容,只見他雖然坐在那里依舊可以看出他身形高大威猛,面容也帶著一幅極粗曠的感覺,胡子粗而多,目光炯炯有神,動作豪邁,卻眼白沌濁,唯有眼楮泄露了他縱~欲~過度的事實。
段櫻離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赫連子悅覺得,能干的人,能當英雄的人,就是高大威猛,面容凶悍的樣子,原來他自個的老爹給他留下了這樣的印象揠。
退下後,男子競技便開始了。
赫連勃勃這時候也已經換好了干脆利落的衣裳,站到了隊列之中。
其實這冰球競技,對于女子來說,何嘗不是一次賞盡秀色的好機會呢?這些男子個個都出身不凡,年輕英俊,單單只站在那里,已經俘虜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特別是赫連勃勃站上去的時候,就有女子止不住地叫出聲來,「榮王爺!」
「是啊是啊,榮王爺上去了!」
「榮王爺加油!」
「榮王爺一定會勝利的!」
陳湘湘原本是個活潑卻又低調的女子,這時候亦臉上染上兩團紅,眼楮冒出星火來,可見她亦是被赫連勃勃迷得死去活來。段櫻離淡然地將四周掃了眼,便知道這位赫連勃勃不但在女子中受歡迎,在文武大臣中地位也不輕。
雖然他之前因為與慕風簽定了通關協議,似乎並未影響到什麼,文武大臣們都對他投以欣賞的目光。
皇後則狠狠地瞪了眼那些花痴著榮王爺的女子,顯得很是輕蔑。
比賽就在這時開始,男子們之間的戰斗果然比女子之間更為激烈,那翻騰轉挪,當真都是身輕如燕,身手矯健,時常引得女子們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偏又有個人加入了戰局。
只見他穿著干淨利落的短打,只是上身和腿部卻套了厚厚的棉衣,這衣裳做得很是特別,雖然厚卻不影響四肢的發揮,而且這人的頭上還戴了一個特殊的帽子,也是棉布里頭填著棉花制成,只露出眼楮部分,卻又用薄透的輕紗縛著,即不影響視線,又使風不能夠直接吹進去。
只見他沖進隊伍後,直接將隊伍中的一人撞出冰面,那人倒在湖邊半晌都起不來,他卻已經順利加入戰團,替代了那人的位置,與赫連勃勃對陣。
他身形雖不如赫連勃勃那般輕盈敏捷,然而他的球技卻是相當的扎實,就算不能夠在武力上有所助力,手中那根球棒卻靈活到讓人驚嘆,而且時機與力量的把握也恰到好處,結果第一局因為他的加入,很快就分出了勝負,當然是他所在的組贏了。
那些花痴赫連勃勃的女子們不免失望,又對這個包著頭臉的男子感到好奇,「這是誰呀?」
「是呀,打扮成這樣,是見不得人嗎?」
「想必是見不得人的。」
……議論未竭,居然又被那人贏了一局。
那人是高興極了,在冰上跳了起來,樣子是相當的囂張和得意!
赫連勃勃這時,似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當下俊眉微蹙,手中的球桿握得更緊,然而赫連勃勃畢竟還是大意了,其實往年他都是憑著自己身有武功,而走了捷徑,仗著武功底子贏球根本不是問題,今兒偏偏出了個與他拼球技的。
第三局,那人又贏了!只見他高興地繞著冰場跑了一圈。
皇後忽然意識到什麼,緊張地問︰「可是子悅?」
段櫻離適時地走出來,回道︰「母後,正是太子。」
「大膽!太子的身體你不清楚嗎?竟然容得他去做這樣危險的事!」
這時,子悅太子已經跑到近前,發現段櫻離挨罵,便道︰「母後,阿翹是為了我好,我穿的這個衣裳,帽子都是她設計的,非常保暖,可以讓我透氣但不至于受了冷風,您看今兒我不是贏了嗎?連榮王爺都不是我的對手!」
皇後著急忙從轎輦上下來,左模模,右模模,「你真的沒事嗎?」
「我這不是不好好的嗎!」
皇後就想把他的帽子取下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不是很好,段櫻離忙道︰「這帽子不能取,想必太子這時候一身熱汗,帽子取掉反而要著涼了。」
皇後不高興地瞥了她一眼,見子悅太子又去赫連明宗面前施禮,「父皇,兒臣今日做到了,兒臣不比任何人差。」
赫連明宗似乎也有些欣慰,笑道︰「不錯不錯!來,坐在孤的身邊,一會陪孤一起回宮。」
「是,父皇。」
這樣一來,文武大臣們也都有些驚訝,有些人開始暗中議論著什麼。
比賽結果毫無懸念,賞賜太子的也都是好東西,再說父子二人之間,還談什麼賞賜呢?比賽就此散場,今日最沮喪的莫過于顧采芹,赫連勃勃卻只是覺得意外。或說這太子子悅,想參與冰球競技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但向來都是只能干看著,今年卻因為這奇怪的衣裳和帽子,出盡了風頭。
下午時分,赫連勃勃正在自己府里喝茶,便見顧采芹走了進來,對著他拜下去。
赫連勃勃趕緊親自將她扶起來,「如夫人,今日之事,實在是太對不起你,還要給你賠禮道歉。」
顧采芹的手上包了厚厚的紗布,顯然傷得不傷。
顧采芹也有點怨懣地道︰「你今日如此待我卻是為何?只因為那太子妃美貌絕色?沒想到榮王爺竟是此等之人。」
她把他說成貪花好~色之人,也算責怪的頗為嚴重了,赫連勃勃微怔一下,卻沒有生氣,擺擺手讓下人們都出去了,他親自給她斟了茶杯,送到她的唇邊,「如夫人,都已經給你道歉了,還要怎麼樣呢?難道真的讓本王跪在你的面前?」
顧采芹接了茶,一笑,「那倒不必。你不如直說吧,今日找我,所謂何事?」
「今日在龍湖,你說太子妃是段氏櫻離?你能確定是她嗎?還是只是有所肖似?」
「我確定是她!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榮王爺,此女非同一般,一個南詔被她搞得烏煙瘴氣,什麼都變了,你可不要被她的美色給迷惑了,說不定她就是被南詔皇帝派來的暗樁,誰知道她將來會做出些什麼樣讓人恐怖的事。」
赫連勃勃心里把南詔國與大歷的關系分析了一下,覺得顧采芹所說的話倒不是沒有可能,自從明帝逝世,新帝繼位,大歷與南詔之前的那種彼此依附的關系似乎就有所變化,元豐帝大刀闊斧改制,提高了入關稅及將周邊礦產管理更加嚴格,使赫連勃勃私下里的生意也沒有以前好做了。
只是,他真的會派自己的皇後來做臥底嗎?還是,中間又出了什麼事?若是能搞清楚這里頭的事情,說不定能抓到左右元豐帝的重要把柄。
想到這里,他順著顧采芹的話說︰「你很恨她?」
顧采芹猶豫了下,道︰「王爺若是想听,本夫人肯定會說,不過說來話長……」
赫連勃勃笑道︰「來人呀,擺酒菜上來!」
顧采芹還是一臉的不高興,赫連勃勃敲敲自己的額頭,進入內屋,再出來時,手中卻拿著一套席鎮,卻是歡喜佛四席鎮,褐玉雕成,相貌歡樂慈愛,水頭油潤,確實是一套價值連城的席鎮。
顧采芹好東西見多了,自然也有幾分分辯能力,頓時笑了起來,將席鎮收入到自己的面前,「榮王爺好大方,好吧,本夫人原諒你了。」
酒菜上來後,二人且吃且聊。
顧采芹竹筒倒豆子,將南詔有關段櫻離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在她的口中,所有的事都不是原本的模樣,到最後肯定是段櫻離陰謀詭計害死了別人,甚至害得段家家破人亡,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又將她曾經在僕人院里的經歷進行了大肆宣染,把段櫻離塑造成了一個在僕人院受了很多苦而至心理扭屈,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無惡不為的妖姬。
而她對于段櫻離之所以流落至大歷為太子妃,又有了新的解讀。
「說不定,那南詔國的元豐帝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皇後乃是妖人轉世,遺害無群,所以明里雖然將她封為皇後,暗里卻將她趕出了南詔國。但是如段櫻離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夠讓自己就此淪落平庸下去,所以後來不知怎麼得知了車師國送嫁,她便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居然哄得送嫁隊伍將她送到了這大歷來。」
「照你這麼說,段櫻離的確是個令人懼怕的女子,你說她將真正的沈羅剎弄到哪里去了?」
「那誰能知道呢?說不定已經殺了,丟到哪個山澗里了。」
顧采芹說到這里,忽然又道︰「據我所知,她還有一個忠狗,一心一意的維護著她,那人便是現在東夏國的少主慕風。」
赫連勃勃馬上想到了太子妃與太子成親當日,曾被慕風劫走的事。
眉頭微蹙,他可真有點懷疑顧采芹的話,那日情景他親眼所見,雖然段櫻離與慕風似乎真的認識,但是慕風對段櫻離何曾有半分憐愛之情?
顧采芹並不知當日之事,又接著道︰「這段櫻離一邊將當時還是二皇子的鳳青鸞死死握在手中,一邊又與慕風不清不楚,還要勾-引七皇子……」想到自己其實是七皇子的皇子妃,最後不得不離開,來到遠離家鄉的大歷,她心中的怨氣就越來越大。
在這里,世子赫連融對她是還不錯,但那不錯都是表面上的,他讓她做正妻,管著他府里那四房小妾,他自己又常常出去尋花問柳,夜不歸宿……
比起當年,七皇子的母親柳宸妃讓她受了不少氣,但偶爾間他對她還是輕憐蜜愛,情話柔柔在耳邊,哪像現在,徒有如夫人之名,卻長年累月的獨守空閨,那赫連融也是將身子給耗虛了,偶爾夜宿她的屋中,也是沒什麼動靜。
赫連勃勃听了她的講述,對于她的處境也略有了解的,因此對她的話依舊是半信半疑。但還是好生的將顧采芹送出府去。
晚上,有宮里傳來消息,赫連勃勃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太子妃都有陪太子去練習冰球技藝,怎麼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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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你們十一大假旅游歸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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