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門續延 10、渴望生病(二)

作者 ︰

為了高燒,下坑洗澡。

渴望生病,差點丟命

大憨好心又熱心,力排眾議,誰愛說啥誰說啥去,救人要緊。他把她抱到莊當街碾盤上,再抱到碾 上,叫她趴著空水。

碾盤和碾 曬得發燙,站在上面象站在燒熱的鏊子上,他不停地一替一只腳地站,反復地表演著金雞獨立,身上的汗水和著大褲衩子上的污水,剛滴到碾盤上,就「吱啦」一聲蒸發干了。

她趴在石 上,一動不動,沒有被燙的感覺。

她娘擔心她的肚皮會燙爛,跑回家抱來草苫子墊在她肚下。

他嫌空水太慢,就彎下腰使勁兒拍打她的背,拍一下,水就從嘴里震蕩出來一小口。

有人提議︰「你倆手使勁摁她的脊梁!」果然顯效,一摁一噴,大約摁了一二十次,把她翻個臉朝上,嘴對嘴地作人工呼吸

她終于能動彈了,會哭了。他又把她翻過去再趴那,拍打她的背或。他剛才都想拍她的,但沒敢拍,一是救命要緊,拍出水效果欠佳;二是怕眾人說他。她活過來了,再不拍恐怕就沒機會了。但又不能光拍,偶爾也拍一兩下背。

老摳在坑沿上就有醋意,實在忍不下去了,質問︰「你拍她的有啥用?」

他邊拍邊說︰「我救過的多了,拍脊娘(梁)從嘴里出水,拍從下面出水,上噦下冒,連屙帶尿,過來的快。」

她娘說︰「她憨叔啊,別拍了,孩子都都活過來了,水也空個差不多了,你沒看見孩子的都拍紅來嗎?」

老摳仍然雙手背在身後,繞著碾盤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說的更難听︰「淹的是個女孩兒,要是個男孩兒,恐怕你連下去撈都不撈,別說又抱又拍又親啦!有本事找個黃花大閨女好好抱,好好拍,好好親去。丟人!」

「丟人不丟命。你想拍你也爬上來拍耶!」大憨拍著說著。

老摳「哼哈」一口膿鼻涕摻和膿痰,」呸兒」地一聲噴射在碾盤上,先「啪嘰」後「吱啦」,象白鷺屎一樣的顏色,還帶點腥氣兒。眨眼的功夫,被烘烤成焦黃的薄餅,給銅錢一樣厚。

一陣旋風掠過,把痰餅拋向天空,象送殯人拋撒的紙錢,翻滾著落在不太遠的糞堆上,嚇飛了幾只撓食的母雞。兩只黑白公雞憨敢大,因爭搶痰餅叨得血流毛飛。

大憨才不管他說他吐呢,堅決把好事做到底,蹲下勾頭仰臉看著她問︰「好受些白,妮兒?要不是叔救你,你上那間里就回不來了。」說完,他又開始拍她的背或。她有氣無力地說︰「憨叔,俺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的救命大恩。」他給她擦擦臉上的淚說︰「那一會兒,坑沿上站的人成堆成片,叔不下去,沒一個下去的,他們一個二個都看你和你娘的笑話。」

他說話咬群,立刻惹來眾怒,有人大罵,有人朝他身上吐唾沫,有人朝他身上甩鼻涕,也有砸小石頭的。

她娘早就看不上去了,既然活過來了,還拍,終于忍無可忍了。她爬上碾盤,雙手把他推趴在碾盤上,氣哼哼地說︰「滾!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沒按好心。俺妮子才多大?滿打滿算還沒過十個生兒哩。臭不要臉!你再敢模模俺妮兒的試試?」

老摳火上澆油︰「丟死人哪!叫咱**溝里人都丟盡啦呀!光天化日之下,一個黃毛小丫頭,又半死不活的,有啥擺治頭兒?趁人家要淹死,還佔人家的便宜,缺德不缺德?」

在眾人的怒罵聲里,他從碾盤上爬起來跳下去,雙手擱胯上操操水泥,邊走邊回頭說︰「你,你,你個老娘們,狗咬屙屎哩,不識好人心。要是你掉坑里,漚爛里頭俺都不下去撈你,想叫俺拍你的,俺都不拍,呸!啥玩意!」

娘連忙給她穿上衣裳,剛爬下碾盤,她婆婆帶著十幾個大男人沖到眼前,雜以鋤頭糞叉和揚叉,來勢洶洶,不可一世。

傻子也來了,站在娘身後,倆手扯著娘的大布衫子,象小孩玩「殺羊羔」游戲,不時地歪頭看門續延,小聲訴求︰「模錫,我模錫。」說著說著,兩行清水鼻涕淌到唇上,「吸溜」一聲喝進嘴里。「吐出來!你窩囊人。」他娘轉照給他一巴掌。他又哭著訴求︰「模錫,我模錫。嗚嗚」

傻子的老老表,即門續延的前男人也來了,趁機要報燙球之仇。他一手拄住糞叉,一手捂住襠,氣沖霄漢,怒不可遏,惡聲惡氣地說:「你個騷屄,叫老子的**燙爛了,你得包賠!」

眾鄰居先是目瞪口呆,而後一起起哄,一致要求扒他褲子看看真假。有幾個年輕孩子說扒上前就扒,嚇得他跑了幾丈開外。

老摳說︰「信話不勝信理,誰的屄再燒(騷),根本不可能叫**燙爛呀!再說了,你咋證明是我們門續延給你燙的?」

他向前跨兩小步,雙手端著糞叉,擺著如臨大敵的架勢,理直氣壯地說︰「我,我閨女管作證耶。」

「後悔呀!想當初,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干閨女往火坑里填吶!從這看來,你也是個老不正經。說難听點兒你也是個血扒灰頭。哪有當爹的扒**給自已閨女看的?你閨女 ?叫她說說經過和**形。」

老摳馬上意識到罵的太重了,萬一反咬一口,把自已扒灰的事抖出來就慘了。

不等他回嘴,老摳趕緊安慰說︰「你就是真的燙爛了,有啥了不起的?就是宰騸了,只要留個根兒,照樣還能發出來,而且比原來的還長還粗。這給韭菜一樣,越割越旺。听說書的說,歷史上有名的太監高力士和李輔國,都是重新長出來的而且還娶妻生子了。明朝時候,京城一條街都住著太監承包的女人。當時,有個大太監叫高策,奉旨到福建收稅,听術士說,吃了小男孩的腦子,管重新長出**來,又長又粗。結果,他殺吃了很多小男孩兒。」

「結果咋樣?長出來來嗎?」他急切地問,然後嘟囔,「我可不敢殺小孩兒。」

「亂墳地里小死孩兒也中,只要是男孩兒。」老摳好象很有經驗。

大憨大度,也不給未來的丈母娘一般見識,該出手時就出手。他趁眾人傻愣那听老摳熊崩的機會,掂個二十斤多斤重的鍘刀沖過來,明晃晃的,在毒辣辣的太陽下,寒光襲人。

他雙手握住一尺長的刀把,掄得呼呼生風,比關公耍大刀還威風,還凜凜。有幾個弱不禁風的棺材瓤子,被刀風舞得東倒西歪,所向披靡。膽小的大閨女小媳婦,或捂眼,或閉眼,或扭臉,或躲閃。

老摳及時提醒眾鄰居(也是為了震懾來者)︰「別逞能,啊!這恁強的刀光,比打閃(閃電)還厲害,給電焊差不多。看的會兒大了眼疼,眼酸,眼淌淚,啥藥都治不好,只有用年輕小媳婦的媽水子才能治。我叫丑話說頭里,咱**溝就我家小臭有媽(水),誰滴一滴先拿兩塊現大洋訂錢。來搶人的給的錢再多都不治,叫你們一個二個瞎著回家。」

大憨掄刀「 嚓」-聲,把一棵兩把粗的洋槐樹攔腰砍斷,還是斜茬的,茬面比鋸的還整齊,和刀切豆腐一樣兩面光,叫人想到了削鐵如泥。

那幫幫凶們嚇得四處逃散。扛鋤的「胖豬」沒逃及,砸在樹冠下,被刺扎得直「娘哎」,四肢朝天彈蹬著,活象翻肚的王八。掂揚叉的「瘦猴」,倒退時踩在石頭蛋子上,趔趄幾趔趄,差點摔倒。其他的比兔子(安哥拉)跑的還快。

這正應了一句老話︰愣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眾鄰們都相當地納悶︰這個大憨,今兒瘋啦?逢年過節殺個雞都求人。

事後,他說︰「為了保衛門續延,拼上命也值過。」由此可見,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的。

再說傻子他娘,嚇傻了,也不知道逃,摟住「嗷嗷」大哭的傻子,渾身篩糠,腿肚子轉筋,褲襠里還有一小片兒濕(事後,老摳諞︰是他發現的),壯著膽子對親家母說︰「你是見我好欺負,叫我跑一趟又一趟。我也不想撕破臉皮,這都是你逼的。這個媳婦我不要了,把錢退給我算啦!彩禮錢,也不要了,你閨女教傻子床上功夫,是十五塊現大洋;抓走那天,我又塞給她四塊,擱一塊總共十九塊。要是再不給的話,我就上縣衙門告你,縣長是我舅(後來,經門續延的大伯托人打听,縣長是她表表舅)。要不是我舅,我還蒙在鼓里 !別看你閨女年紀小,騙人可真有一套,翻精得很。」

她騙婆家這事,千真萬確,萬確千真。

下河撈玉石人兒的夜里。她上了岸,凍得打哆嗦,牙踫牙「噠噠」響著對表哥說︰「你,回城後,趕緊,趕緊想辦法,把我也抓走吧!給錫壺,關,關一個屋。一天我也,不,不,不想給傻子,過了。」

他又仰臉灌肚里半瓶烈性白酒,然後遞給她。她喝完剩下的小半瓶,問︰「咋不見我的小花褲衩 ?趕緊幫我找找,快點!凍死啦!」他找著遞給她,問︰「啥理由抓你?」她抖抖花褲頭上的草,說︰「也說我通共匪不中啊?」

兩天後,幾個帶槍的狗子又來了。刀疤臉一把揪住門續延的頭發,惡狠狠地說︰「胡錫壺把你供出來了,說你是他剛發展的共匪地下交通員。你就老實交代吧!免受皮肉苦。」

她怒目圓睜,據理力爭︰「我不是!他胡說。」「他還說你是傻子的老婆。」「我不是,我是來他家扛活的。」「別給她擱這閑磨,帶回去修理修理,看她嘴還硬不?」玉石眼兒說。

「你就發發善心吧,老總。傻子家還沒給我工錢 !反正我也跑不了,要過來工錢肯定跟你們走。」說完,她掙月兌刀疤臉,跑到婆婆跟前,小聲說:「娘,媳婦對不著你,我真是**,才入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的,打死我我也不能說是你家的媳婦。」說完,她跪那給婆婆磕了三個響頭。

婆婆感動了,回屋拿了四塊現大洋塞在她的小包袱里遞給她,安慰說︰「孩子,你是咱家的救命恩人。過兩天,娘到號里去瞧你,給你送錢,送好吃的。你放心,娘就是砸鍋賣鐵,也得叫你扒出來。」

她出了莊就和狗子們有說有笑,給久逢知己一樣。進城的笫二天,經表哥引薦見過賴縣長;笫三天,就在獄里和錫壺親熱一陣子;笫四天,就進賴縣長家當佣人;笫五天,就被賴縣長奸污了;笫十五天,才回到**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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