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昆橋被炸毀的消息是第一時間傳回村子的,至于波風皆人帶著卡卡西和琳回村是兩天後的事情了。少了帶土的身影別人都心知肚明的不會多問什麼,包著眼楮的卡卡西送到木葉醫院,事情就像是油鍋里滴落的水滴,瞬間爆炸開來。
在流言沸沸揚揚的時候波風皆人去醫院接卡卡西,一向驕傲的少年低著頭安靜的坐在病床上,臉上沒有表情,空洞失落又強行壓抑出平靜的弧度。
拿好了藥,波風皆人蹲下來平靜地和心愛的學生平視,說,我們回家吧,卡卡西。
于是洶涌的暗流迅速平靜下來,擺明了要拿卡卡西是問就必須跨越金色閃光這道關卡。且不論波風皆人本就是村子里聲名赫赫的忍者,他身後的自來也是三忍之一,老師的老師又是如今的火影大人。
而宇智波家也是最初建立村子的功臣之一,能征善戰的名聲流傳五大國,血跡界限的寫輪眼一向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標志之一,勢必不能善罷甘休。
暴風雨前的平靜,村子里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在老師的安排下卡卡西有了大把的時間休息,琳也時不時過來看望他,兩人坐在一起沉默,女孩子的眼里有著欲訴還休的焦慮傷心,卡卡西破天荒的對她笑了一下說,別擔心。
以往脾氣最壞的孩子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這樣的成長本該歷經漫漫歲月。波風皆人在旁邊拍著琳的肩膀笑著說還有老師在呢,琳的笑容難看得像是要哭起來,漸漸三個人都裝不下去,卡卡西偏過頭說老師你帶琳出去休息吧。
晚飯是玖辛奈做的,卡卡西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完了大半,玖辛奈搶過碗筷氣呼呼的回去,抽走了皆人手中的書扔在桌上,一臉凶巴巴的追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脾氣的戀人不明所以︰「嗯,玖辛奈你先冷靜一點好好說。」
玖辛奈才不理會什麼冷靜下來好好說,為了讓皆人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她拽著他一路直奔廚房,皆人先是一驚︰「玖辛奈你怎麼下廚了,還、還吃得這麼干淨?要不要緊啊肚子痛不痛,算了不管痛不痛我們先去醫院好了。」
玖辛奈冷冷看著他︰「那是卡卡西那小子吃干淨的。」
水池里的碗筷還殘留著黑色不明物,皆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隱隱作痛起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真的沒問題嗎?」玖辛奈自顧自道︰「卡卡西那小子像傻了一樣。我寧可他整天都拽得二五八萬呢,還有帶土……」
「沒問題的。」挽起袖子擰開水龍頭,波風皆人像平時一樣洗碗收拾好東西,聲音也和平時一樣安靜又溫和︰「玖辛奈,幫我倒杯水吧。」
水池里嘩啦啦的安靜的聲音,過了很久,他才從廚房里出來。
「我去醫院里看看卡卡西。」
「嗯,不回來也沒關系。」玖辛奈送到門口︰「記得幫我道歉啊。」
波風皆人像是笑了一下,走了出去,玖辛奈溫柔地注視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什麼也看不見時,才慢慢關上了門。
時間倒退十個小時,正是陽光明媚的中午。
木葉村口,愛國家愛村子愛家族的好少年宇智波止水伸出手模了模身高還不到腰間的鼬的頭頂,烏泱泱經過的忍者們無不欣羨的望著抱著袋子的黑發黑眼的小男孩。
「哎,是富岳家的吧,真羨慕他呢。」
「美亞子呢,我要和你結婚~看看那就是我們的未來啊。」
「滾!你有宇智波家那麼帥再說!」
幸好宇智波家自帶種族技能︰面癱。于是止水嚴肅的目視前方,心底囧的不能再囧,鼬一向跟著他學,小臉也板的一本正經,殊不知在不良的大人們眼中萌度簡直爆表了。
萬眾矚目中美琴撥開了礙事的家伙一路搜尋著鼬的身影,知趣的群眾們讓開了路,母子重逢的畫面可謂煽情又幸福,被母親熱烈的擁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鼬把臉埋在媽媽的肩窩上。
「鼬醬真是……」銀不要臉的哽咽著,咬著丸子含糊不清的道︰「太體貼了。」
「你連我兒子的零食都要搶……」晚了一步的富岳只能郁悶的站在旁邊接受別人熱切的目光洗禮,更過分的是連鼬手中的袋子都被銀搶走了。
在眾人面前還維持著古板面癱的一貫形象,回到家里的富岳趕緊洗了幾把冷水臉才勉強不至于做出什麼太破壞父親大人尊嚴的事情來。他才不會對別的什麼人承認,如果這幾年在家里的話,搞不好背著兒子玩騎馬游戲這樣弱智又幸福的事情也會做得出來。
「知道前輩快回村子的消息,鼬堅持每天都要在村子外面等,一定要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呢。」
「謝謝你,止水。」富岳咳嗽了幾聲,真心實意的向少年道謝︰「我們家鼬多虧你照顧了。」
「前輩太客氣了,其實我一個人也很寂寞,鼬醬又听話又聰明,我以後可以來看他麼?」
「當然了,我們家鼬也很喜歡你,」富岳一口答應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最近村子里怎麼樣?」
止水為難的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會兒,道︰「不知道前輩有沒有听說,帶土出事了……」
雖說在戰爭中忍者殉職在普通不過,事關身邊親近熟悉的人,富岳還是怔忡了幾秒,喜悅的神色也漸漸淡去。
「雖然村子里還沒有什麼說法,鏡大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止水自言自語的道,抬頭看了看天色︰「前輩您又是怎麼想的呢?」
帶土一直是個傻呼呼的孩子,才會天真的以為寫輪眼可以隨便送出去。如果不是這樣,他的死亡在宇智波家也許就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殉職。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意味著麻煩的事情又要多起來了吧。
「爸爸!」
富岳連忙轉過身,小小的身影在走廊上奔跑著,他連忙站了起來, 的走到走廊下︰「鼬,別拿那麼危險的東西!」
苦無在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中閃爍著危險的寒光,鼬好奇的看了止水一眼,又看著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的父親︰「……爸爸?」
止水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那個……還請您原諒,我正在教這個孩子體術。」
富岳克制著不要讓自己的語氣太可怕,不過周圍的溫度還是明顯低了下來,漆黑而不失威嚴的瞳眸盯著少年好一會兒,驀然浮現出猩紅,三枚勾玉刷刷的轉動起來︰「我家鼬的童年怎麼辦……」仇大苦深的語氣一下子讓止水跳起來,一邊忍著笑一邊匆忙的道歉離開。
鼬定定看著落荒而逃的身影,又轉過頭望著一臉雲淡風輕的父親,父親微笑著轉過頭拿過他的玩具,牽著他往屋子里走去︰「天黑了呢。」
晚飯後鼬老老實實坐在父親腿上,郁悶的听著富岳翻著故事書笨拙又沒什麼感情的念著那個一點意思也沒有的童話。童話里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森林,森林里有兔子老虎狐狸猴子烏龜蛇還有青蛙,青蛙常常和蛇掐架,兔子紅彤彤的眼楮在晚上看起來非常嚇人,白天卻很可愛,猴子居然是叢林之王。
「書上根本不是這麼寫的。」鼬義正言辭的指責胡說八道的父親,富岳忍著笑板起臉,美琴端了茶來放在桌上,笑容柔和而蒼白︰「鼬,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鼬掙扎了一下從父親的膝上跳了下去,重重點了點頭。美琴不動聲色的看了富岳一眼,翻著故事書翻到了最後一篇,聲音輕柔的念著。
富岳回到書房里,白天回來不久,大蛇丸就托人交給他原城玲子的情報。雖說這麼美好的夜晚看這些太辜負了好心情,不過他也對那個不著調的女人有著深深的好奇——此時,距離那個命運般的轉折點,還有整整兩個小時。
大蛇丸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竹取一族偷襲霧隱村,這微妙的一招棋讓人警醒。富岳在打開卷軸,閱讀情報之前深深吸了口氣,濾除雜念,要知道那樣一個男人的每一個舉動必然有其特別的用意,而直到此刻,他還僅僅亦步亦趨,被動地行走于大局之中。
原城玲子直到十歲之前都平淡無奇,十歲之後,她成為了志村團藏的學生,加入了暗部,效力于志村團藏麾下。
接著看下去,富岳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平平無奇的任務經驗,平平無奇的忍術和性格評價,要說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話,似乎這個女人有一種特別的忍術,可以免疫幻術之類的控制。
不對。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
富岳心神不寧,有些沉默的望著字跡模糊的卷軸。
「君麻呂?是那個君麻呂?」
「你是……雲隱的八尾嗎?」
「啊啊,這麼久了,我倒差點忘了。」
富岳低下頭,片刻後,輕輕舒了口氣,露出笑容。
沒有。
原城玲子的任務經歷,從沒有和竹取一族、八尾交手過的經歷……
所以,她又是從哪里得知了八尾和君麻呂的事,用上了那種熟稔而陌生的口氣?
推測一下的話,這個女人,似乎能知道她視線以外的事情。
要解釋好像也無法確定,就像是「預知」或「透視」吧,單純知道了某個人某件事,卻從來沒有見過面、打過交道、更說不上前因後果的奇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