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亂︰鳳臨天下 竟是她

作者 ︰ 夜戀凝

()「這……」容若頓時語塞。

「皇上……臣妾前陣子雖然誤會了皇後姐姐,但前幾天,臣妾來拜訪皇後,將誤會解開了,當時皇後身邊的侍女洛心也在,臣妾還許諾讓生下的孩子認皇後做干娘,臣妾又怎麼會害皇後呢?」

「皇上……妾嬪真的冤枉啊!」容若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容若妹妹,既然你說不知情,那麼那布料是誰送來的?」晴沁皺了皺眉,望著軒令揚疑惑的眼神問道。「皇上,這事情肯定不這麼簡單,容妹妹說是冤枉的,又說受人指使,那想必就被有些人利用了。」

「對!你快說,是誰把布料給你的!」朱婕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布料是誰給你的!」軒令揚死死的盯著容若,再度開口。

「布料……布料是暖兒找來的……我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容若捂著頭,腦中一片混亂。

「小李子……小李子……」軒令揚揚聲喊道。守在門外的李瑞一听,連忙推門進來。「去,把那個叫暖兒的宮女給朕帶過來。」

「是,皇上。」李瑞應了聲,連忙退了出去。

「皇上,既然這事要是另有隱情,就讓容若妹妹先起來回話吧!」晴沁見容若的樣子,似是有些不忍的望著軒令揚。

軒令揚瞅了容若一眼,一言不的別過臉去。

晴沁抬眸望了緋雪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緋雪抿了抿唇,站起身來扶著容若坐下,卻瞧她青絲垂下遮住的半邊臉腫得老高老高的,心里升出一股同情來。

朱婕鄙夷的看著緋雪,見她將容若扶了起來,連忙起身坐到另一邊去。

「皇上……皇上……」李瑞推開門,連滾帶爬的跪到軒令揚面前,伸手指著門外說

道,「皇上,那個暖兒自盡了……」

帝都一連幾天都下著大雨,沒有稍稍停歇,雨滴順著飛檐流淌成一條條水線,落到她上又濺起無數水花,後宮各個花池都絮滿了池水,宮道上只有侍衛穿著梭衣巡查的身影,整個帝都安靜得有些皈依,這場大雨似是沒有休止的下著,一如少帝面上陰沉不化的面容。

蘇清月醒來的時候,屋內燭光微弱,而緋雪倚在灶台前低著頭細致的繡著手中的花樣,洛心則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屋外雨聲急促,雷聲轟轟。

「緋雪……」蘇清月撐起身子,伸手撥開簾子微笑的望著緋雪。

緋雪抬起頭,見蘇清月望著他,也不驚訝,朝她淺淺一笑,放下手中針線,走到蘇清月床前坐下,仲出右手貼著她的額頭,「沒事了,勉強還能撐個幾個月了。」

「是嗎?那要謝謝你了。」蘇清月微微一笑,眸底有些冰涼,抬眸環望著屋中,卻並沒有瞧見軒令揚的身影,心里有些失望,垂下眼簾。

「近來朝中事物煩忙,再加上您的病,皇上一連幾天徹夜未眠,昨晚我在他茶里下了安眠藥,他睡著了。」緋雪淡淡的訴說著。

「我睡了多久了!」蘇清月疲憊的閉上眼晴。

「四天了。」

「這麼久了……」蘇清月抿嘴一笑,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話來說,只得呆呆的望著燭台上將滅未滅的紅燭。

「娘娘,您再睡一會巴,天快亮了。」緋雪為她掖了掖被角,扶著蘇清月重新躺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緋雪,找件衣服給洛心披上吧!天涼了……」蘇清月望著窗外幽幽的嘆道。

「是,娘娘。」緋雪應了聲,轉身為趴在桌上的洛心披了一件衣服。

洛心抿了抿唇,迷蒙的睜開眼晴,望著緋雪道,「娘娘醒來了麼?」

緋雪點點頭,洛心從椅子上彈起來,瞧著蘇清月倚在床頭朝自己嫣然淺笑,不禁跑過去跪在床前伸手握住蘇清月的手激動道,「娘娘,您可醒了,你可把奴碑們嚇死了。」

「沒事了……傻瓜……」蘇清月揉揉洛心的頭一臉的寵溺。

「娘娘,您知道嗎,皇上把貞妃打入冷宮了!哼,活該,誰讓她……」

「洛心,你剛剛說什麼?皇上把貞妃打入冷宮了麼?為什麼?」蘇清月望著洛心一臉的焦急。

怎麼好端端的將貞妃打入今宮了了?不是說要利用他引起軒令揚嗎?難道,惠琳死了,軒令揚又有了新的計劃?

「娘娘,是她指使丫環在布科里下毒,你不知道自己都差點死掉了……」

「洛心!」緋雪低喝了一聲,走到床前坐下,望著蘇清月道,「娘娘,你先睡吧,有事,明天醒來再說好嗎?」

「到底出了什麼事,下毒?」蘇清月坐起來,疑惑的望著緋雪。

緋雪嘆了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原來,貞妃秦姿因為又因為曾經流產而對蘇清月恨之入骨,再加上又因為她被貶禁足的事,這恨上加恨,她一直伺機報復。而剛好曾經侍候他的侍女暖兒被調以了容貴人身邊,而且,當時晴妃娘娘‘開玩笑’讓容若出奇不意,做荷包給您。所以,便利用暖兒並摻了毒的布料讓暖兒交給容貴人用,所以,才有了七夕亭中的那一幕。本來,太醫都沒有查出原因,卻沒有想到竟然被緋雪聞了出來,那侍女害怕被牽連,所以自縊了,只留下血書一封將這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

「你說這一切都是秦姿役計的。」蘇清月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可笑。

「娘娘,貞妃娘娘已經知道惠琳姑姑的死訊,想來將這一切都算在娘娘頭上,而且……貞妃也已經承認了。」緋雪平靜的看著蘇清月。

「是嗎?」蘇清月頹然的倒在床上。秦姿,你有這麼恨我嗎?恨不得我死嗎?「她親口對皇上承認了嗚?」

「這倒沒有,皇上當時正在氣頭上。再加上晴妃娘娘那麼一說,皇上自然是不肯去樂和宮了。」

「難道……去樂和宮的人竟是晴妃麼?」

緋雪點點頭,「娘娘,你別想太多了,你身子太虛弱了,快休息吧!」

楮沁……

蘇清月渾渾噩噩的睡去,睡夢中,總夢見秦姿猙獰的面容,掐著自己的脖子讓自已還他的孩子。

一連幾日的陰雨終于放晴了,院子里到處積滿了渾水,沾滿了一地的落葉殘紅。

蘇清月倚在門邊,輕輕嘆了一句,「江楓半老,汀惠半凋,滿目敗紅衰翠。」

崔嬤嬤站在蘇清月身後,雙眼浴滿了疼惜,「娘娘,外面風大,你進來歇息一下吧!」

蘇清月回過頭來,正欲說話,胸口卻傳來一件悶痛,連忙抽出帕子捂著嘴,又是一件劇烈的咳嗽。崔嬤嬤上前,一邊伸手拍著她的背,一邊朝屋里喊,「快去請太醫來。」

屋子里跑出幾個侍女,朝蘇清月欠了欠身就要往屋外走卻被蘇清月喚住。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本宮都已經習慣了。」蘇清月笑了笑,咪著眼晴望著天空漸漸晴朗的天空,「就算請太醫來了,也未必治得好。」

「娘娘……」崔嬤嬤難過的望著蘇清月,眼底積滿了淚水,「不管怎麼樣,你自已不能先放棄啊!清研少爺那麼小,你決定不管他了嗎?」

「清研……」蘇清月朝崔嬤嬤微微一笑,「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他還好吧!」

「近來皇上和娘娘您在,少爺自然是好的,也沒什麼人為難他!皇上正教他處理朝政,想來,是真的打算將宰相之位交給少爺吧!」崔嬤嬤輕聲道。

「娘娘……娘娘……」洛心踩著一地的泥濘,也不管水沾濕了鞋補襪,興沖沖的跑到蘇清月身上去了。

「你個丫頭,能不能別這麼沖啊!」崔嬤嬤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洛心朝崔嬤嬤吐吐舌頭一臉的得意,神秘兮兮的湊到蘇清月耳邊道,「娘娘,剛剛奴婢眼見皇上領著小候爺往鳳陽宮來了,才剛剛下朝,皇上朝服都沒有換就來了。」

「難怪你這丫頭這麼歡喜,原來走清研來了啊!」蘇清月望著洛心笑道,洛心臉上迅浮起兩朵紅雲,「你們兩個先帶洛心下去換身衣裳吧。」蘇清月轉眸望著兩個侍女道。

「娘娘……」洛心臉紅得燙,最後一跺腳轉身進了內室。

「娘娘,你真準備讓小侯爺要洛心嗎?你忘了,洛心只是一個宮女?」崔嬤嬤望著洛心的背影,皺著眉頭望著蘇清月。

「嬤嬤,一個人好不好並不在于她的身份,即便洛心貴為公主,但若是清研不喜歡,本宮亦不能勉強!但若是清研喜歡,哪怕洛心是街上的乞丐,本宮亦不會反對!愛情,原本就不應該在于身份或者是她位,愛情是應該越一切的存在。」蘇清月淡定的望著崔嬤嬤,嘴角浮起一抹淺淡恬靜的笑容。

崔嬤嬤听了蘇清月的笑,嘴角扯出一抹笑,「娘娘既然這麼說,就不要總將皇上拒之門外了!您醒來這麼多個日子,卻總不待見皇上,因為什麼啊?」

「本宮不願意見他還不行嗎?」蘇清月轉身走進屋中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心里卻煩亂無比。

「娘娘,你現在瞅著皇上比較好欺負是嗎?以前,都是你纏著皇上,現在換皇上纏著您了,您還不滿意!」崔嬤嬤瞧蘇清月瞪了她一眼,連忙斂了斂神,「好吧!以前的多咱不說,就說現在,皇上來了,還帶著您弟弟,你見還是不見。若是不見,您給奴才一個理由讓奴才回絕皇上吧!讓他別天天跑來挨打子了,何苦了,後宮妃殯那麼多,又不是只有娘娘一個!您說是吧!」

「嬤嬤,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蘇清月放下茶杯鎮定的望著她。

「娘娘以為奴碑在說什麼了?奴碑到想問問,皇上哪做得不好讓娘娘生氣,老將人家關在門外?難道走您一醒來,守在您身邊的人不是皇上?」

「嬤嬤,您想到哪里去了?」蘇清月皺了教眉。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突然有些害怕,那麼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秦姿就被打入冷宮了,雖然他是因為在乎自己。可是,他曾經也走那樣在乎秦姿的啊,甚至為了她不惜得罪滿朝文武百官。

她,並沒才同情秦姿,也並沒有覺得軒令揚做錯了什麼?畢竟,是秦姿有錯弄先,她先背叛了他,所以……無論軒令揚做什麼,她都應該合情合理。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看到軒令揚那張俊逸的臉,說不出任何理由,只走……突然不想看見。

「娘娘,皇上和永寧侯……」

「姐姐……」墜兒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一道白影朝蘇清月撲去,緊緊攪著蘇清月的肩笑道,「姐姐,你和姐夫吵架麼?姐夫站在外面都不敢進來。」

蘇清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端起茶杯裝做沒有听到。

「姐姐,你別裝了,干嘛不見姐夫啊!」蘇清研坐到蘇清月旁邊,伸手撐著下巴,「姐姐,你這回九死一生,姐夫可是守著你沒合眼,你就這樣報答人家的啊!」

自從他爹死後,對軒令揚他總有一種成見和隔閡,雖然,他極力將這種成見和隔閡藏濃在心里,不表露出來。可當他看見軒令揚坐在床前,緊緊握著他姐姐的手,目光那麼專注那麼溫柔,眼角掛著沉重的淚珠,甚至連他進來都沒有听見,他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震動。

他,從未見過軒令揚流淚。

他從父親口里听到的,自己眼里看到的,都是一個剛毅、殘酷的帝王,而不是一個會為一個女人哭泣的男人。

可是,他卻親眼看到了他為姐姐流淚。

四天四夜,寸步不離的守候,親自端湯喂藥,每次都是自己將朝臣的奏章帶來轉交給他,他再坐在床邊將它們看完,再批示,再讓自己傳旨告訴朝臣該怎麼做。就算听到威武王蠢蠢欲動,他也依然守在床邊,痴痴的望著姐姐。

這,還是那個曾經視江山為一切的無情帝王嗎?

「你什麼時候和他關系這麼好了,他用什麼收買你了麼?」蘇清月笑了笑,臉上還是有些不自然。

「姐,你就這麼瞧你弟弟的嗎?我是覺得,姐夫又沒做錯什麼事,你干嘛不見他啊!」蘇清研皺了皺眉。

「哪有為什麼……就最近臉色不太好,不是怕他見了……見了……」

「心疼嗎?」蘇清研咧嘴一笑,笑容如同初春的陽光般明媚,「既然是這樣,墜兒,還不快叫我姐夫進來,嬤嬤,你還不去泡茶。」

「是,小侯爺。」崔嬤嬤和墜兒齊齊應了一聲,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姐……」蘇清研突然斂起笑,鄭重的看著蘇清月。

「怎麼了?」蘇清月皺了皺眉,伸手拍拍他的臉,「小侯爺有什麼煩惱要和姐姐說嗎?還是……有了心上人。」

「姐姐,你會後悔沒有跟他走嗎?」蘇清研鎮定的望著蘇清月。

蘇清月一愣,臉上漸漸失去血色,「清研……你說……你說什麼了,什麼他啊……」

「軒令明。姐姐,你知道的!那夜,你走準備跟他一起走的吧!其實……他抱你回鳳陽宮那里,你們說的話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才賴在你身邊不走。姐,我舍不得你……真的……你會怪我嗎?」

「清研……傻瓜,都過去那麼久了,姐姐都不記得了,你還記著做什麼?」蘇清月伸手輕輕模著蘇清研越精致的臉,眉間隱隱有幾分威嚴的氣魄,許是和軒令揚待久了吧!他已經漸漸褪去曾經的青澀,終于長大了。

爹,清研終于長大了。

「姐……如果,姐夫會對你很好的,真的!他過誓,你會給他機會的,是吧!」蘇清研伸手握住蘇清月的手,表情雖然堅定,但眸子里卻還是隱隱有絲不安。

蘇清月抿嘴笑了笑,輕輕的點點頭。

清研,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在失去爹後,再不願意失去自己的姐姐。在這里,他唯有自已可以依靠而已,所以,不願意自己離開,可心里又覺得對起自已。

「你們在談什麼?」軒令揚微笑的走了進來。

蘇清研見狀,連忙起身,朝軒令揚一笑,「姐夫,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和姐姐先聊吧!」蘇清研說完,轉身就走。

「清研……」軒令揚看著低頭抿茶不語的蘇清月,回頭想喚住蘇清研,蘇清研回頭朝他淺淺一笑,轉身就走出房門。軒令揚心里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安的坐雇蘇清月旁邊,幾次欲開口說話,又怕蘇清月不理他,兩人就這麼尷地的坐著。

「月兒……」軒令揚終于鼓足勇氣抬頭看著蘇清月,心底竟生出一股祛意,不禁微微有些懊惱,自己何曾在人面前這樣忐忑不安過。

蘇清月放下茶羊杯,抬眸看著軒令揚,「皇上有話要說嗎?」

「這麼些日子,你為何不見聯,是……是傳聯沒有保護好你嗎?」軒令揚靜靜的望著蘇清月。

「令揚,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做錯了事情,你會把我打入冷宮嗎?」蘇清月垂著頭,聲音氣若游絲。

「啊?」軒令揚有些意外的瞅著蘇清月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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