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晴沁直起身子瞪著跪在她面前的侍女。
「主子,貞妃娘娘回到樂陽宮了,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親自去接的。」
「李瑞?」晴沁一聲冷笑,扶著肚子緩緩站起身來,沫憂伸出手想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本宮還沒有需要到要你們扶著才能走!好一個泰姿,這樣也有辦法讓她翻身!這件事,皇後知道嗎?」
「回娘娘,听說皇後已經派了崔嬤嬤送了禮物去樂陽宮祝賀貞妃娘娘,而且……而且還傳旨希望貞妃出席不久後的中秋晚宴。」
「什麼!」晴沁鳳目一掃,伸手就將架子推倒,上面的花瓶‘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海棠花也散了一地。
「娘娘,小心別動了胎氣!」沫憂連忙上前勸說道。
「本宮現在還顧得了這些嗎?被打入了冷宮她都能翻身,蘇清月明知道她設計陷害她,她居然還任由她出了冷宮!難不成,她還想聯和她來對付本宮嗎?」
「娘娘懷著龍種,就算皇後娘娘真的那麼想,這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半會確實不會,如果本宮一旦將孩子生了下來了!沫憂,本宮現在顧不了這些了……」
「娘娘……」沫憂打斷晴沁的話,側臉望著周圍的侍女沉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晴沁瞧著侍女們全都退了出去,這才轉身坐到榻上,一臉的陰沉,「沫憂,本宮等不下去了,現在就行動吧!就算事了,皇上瞧著本宮懷著他的孩子,暫時也不敢把本宮怎麼樣!」
「那之後呢?」沫憂走到晴沁面前跪下,伸手握著她的手,「娘娘,你這麼做太冒險了,皇上現在和威武王僵持之際,兵符一定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娘娘如果現在出手,怕是沒有拿到兵符,自己先被皇上現了。」
「那要怎麼辦?泰姿出了冷宮第一件事就是要對付本宮,還有蘇清月,她知道本宮下的毒也要對付本宮!你以為,本宮現在能同時對付她們兩個嗎?」
晴沁煩燥地閉上眼楮。
「娘娘,其實……其實你不必這麼急著動手,貞妃也曾害過皇後,說不定是皇上心軟放了她出來,皇後只不過面上過得去罷了,心里還指不定怎麼恨貞妃了。」沫憂伸手捶著晴沁的腳。「娘娘,如果你實在堅持,那麼便由奴婢動手吧!」
「沫憂……」晴沁坐起身來,神色沉重地看著沫憂,「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如果被現了,你會沒命的!」
「娘娘,奴婢沒命,總比你受到牽連好!這件事不可以讓皇上知道的,他不會護著你的!」沫憂伸手握著晴沁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晴沁微微一笑,緩緩躺到暖榻上。的確,如果她出了事,寧景汐為了利益絕對會將她置之不理的!她這個妹妹,在她眼里也不過是顆棋子而已!
「娘娘……沫憂能求你一件事嗎?」沫憂伸出手緊緊握著晴沁的手。
「你說,只要本宮能辦到,本宮一定會替你做到的!」晴沁抿嘴一笑。
「娘娘如果再見到少主的話,請少主放了天都,讓他離開皇宮,讓他平平淡淡地做個凡人吧!」沫憂垂著頭,淡淡道,嘴角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沫憂……」
「娘娘,你不是一直把天都當成自己的弟弟嗎?就算為了他好,你見到少主,求求他吧!」
「本宮會說的,本宮一定會為你辦到的,可是沫憂,你要好好的,天都還等著你回去呢!」晴沁反手緊緊握著沫憂的手。
沫憂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良久,才抬起頭來朝她輕輕一笑,「娘娘,中秋晚宴穿那個菊紅色的宮裝可好,既明亮又不搶眼。」
「就听沫憂的吧!」晴沁微微一笑,側身靠在榻上。
相對于晴沁的怒容滿面,鳳陽宮里的蘇清月倒是一臉悠然自得的望著棋盤,坐在她對面的軒令揚也是笑容滿面,右手握玩著黑子。
「認輸吧!這一局你是救不活了。」軒令揚笑道。
蘇清月微微抬起眉毛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是嗎?」
「怎麼,你還有辦法挽回敗局嗎?」軒令揚劍眉一挑,笑道。
蘇清月微微一笑,然後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右手作勢往棋盤上一推,‘嘩啦啦’落了一地的棋子。「喲,棋都弄亂了,不若重新開始吧!」
「你使詐!」軒令揚站起身來,盯著蘇清月。
「什麼啊,這是天意!再說了,皇上不常說兵不厭詐嗎?現在又反過來責備臣妾?」蘇清月嘟著嘴,將手中的棋子一拋,俏臉一板,「不玩了,反正我贏了要幫你看奏折,輸了要陪你看奏折,兩者我都沒有好處,所以,現在這個結局是再好不過了。」
「皇上,請用茶。」正在軒令揚哭笑不得的時候,崔嬤嬤領著侍女捧了一壺茶走了進來,瞧見地上散落一地的棋子,不禁微微一笑,「皇上不必生氣,娘娘以前在寧陽王府的時候也是這樣愛與皇上置氣,贏不了就毀了棋局。」
「朕哪敢生她的氣啊……」軒令揚重新坐了下來,接過崔嬤嬤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嘆道,「難怪古人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呵呵……是嗎?」蘇清月冷笑幾聲,湊到軒令揚身邊,下巴微昂,「皇上,可您身邊除了小人就是女子了,還真是是委屈你了,明知道難養也要養這麼多個。」
軒令揚揮揮手,「行,朕說不過你,成了吧!」
「哼!」蘇清月別過臉去。
「呵呵……皇上與娘娘這般,越的像民間里平常的夫妻了。」崔嬤嬤笑著欠了欠身,「奴婢去讓御膳房做些點心給皇上送來,奴婢就先告退了。」
「皇上不去看貞妃嗎?」蘇清月倚在榻上,輕搖著折扇,微笑地看著軒令揚。
「朕不是已經叫小李子親自接她出來,又送回樂陽宮,想必應該是無礙了吧!」軒令揚走到蘇清月旁邊坐下,伸手將她攬到懷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麼,吃醋了嗎?」
蘇清月伸手打掉軒令揚的手,「該吃的早吃完了,現在麻木了,就算你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招來做你的妃子,我也沒啥感覺了!」
軒令揚搖搖頭,一臉的苦笑,「你明知道,朕現在心里只有你,才放這種大話來吧!朕怕真的做了,整個皇宮都是你的醋味!」
「別鬧了,又不好笑。」蘇清月推開軒令揚,坐起身子,理了理弄亂的裙角。
「不好笑麼,朕還以為很好笑呢!」軒令揚微微一笑,轉眸望著旁邊的侍女道。
「你們都下去吧,免得皇後笑都不笑了。」
「是,皇上。」兩個侍女欠了欠身,微笑地退了出去。
蘇清月坐直身子望著軒令揚,「你有事要和我說嗎?」
「有啊,今晚吃什麼?」軒令揚伸手接過蘇清月手中的團扇,邊搖邊笑。
蘇清月秀眉微皺,伸手就將團扇搶回來,「你別鬧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軒令揚湊過臉去,仔細地盯著蘇清月,良久,才道,「皇後也不是以前那樣子啊!以前總裝著一副淡漠無爭的樣子,笑也是淺淺的,不開心也藏起來!朕瞧著那時的你就像瞧著一具軀殼,現在好了,回魂了。」
「你以前還不是一樣,冷酷,無情,不會笑,臉上的表情永遠是人家欠了錢沒有還似的!」蘇清月不甘地回嘴道。
「呵呵……」軒令揚笑著倒到榻上,「你是第一個這樣形容朕的人,若不是經過這麼多,朕恐怕永遠是你形容的那個樣子,冷酷、無情、不懂愛、眼里心里只有權力的人!在以前,朕一直以為,朕就是那樣子的!」
「行了,沒叫你扯那麼遠!」蘇清月別過臉去。
她知道軒令揚不願意回憶起從前,那些潛藏在心里的痛沒有泄的出口,憋著、痛著,卻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為他是帝王!
「好,不扯遠的,那就說說落梅吧,朕有些日子沒見她了!」
蘇清月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良久,才冷冷地別過臉去,「你提她做什麼?」
「怎麼,她惹你不開心了嗎?朕記得,你以前走哪都帶著她,她倒也是怪乖巧的,從來沒見你生過她的氣!」
「皇上不忙嗎?居然有空管起一個奴才的事來了。」
「若她不是你宮里的奴才,朕才子懶得搭理她了。朕昨兒個听小桂子說,在浣衣局附近見到落梅姑姑,瞧她臉色蒼白,不斷咳嗽,似乎是染了重病。」
「染病就去瞧醫生,告訴本宮做什麼?本宮可不會醫人!小桂子也真是多嘴,這麼點小事居然也眼巴巴地跑到後直面前說,讓皇上操心,真是該死!」
「月兒,你真的不心疼啊!」軒令揚攬過蘇清月。
其實,哪里是小桂子瞧見,而是他從莫離宮回來時,正好瞧見了她,瞧著她挺眼熟的,一問之下才知是以前是皇後宮里的人!他了解清月的性子,若不是動了真怒是絕對不會將身邊的侍女罰去浣衣局當差。可無論他怎麼問落梅哪里惹皇後生氣了,她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說。
「有皇上心疼著,還用得著我嗎?」蘇清月轉過臉盯著軒令揚,「皇上莫不是看上她了吧!既然看上了,叫小李子傳旨去封個貴人不就行了,皇上特意跑來和臣妾炫耀的是吧!」
「行了,朕不說了,成嗎?朕不就瞧著你以前去哪都帶著她,現在把她譴去了浣衣局,怕她惹你生多大的氣,朕不是想解開你的心結嗎?朕這一點心意竟被你想成這樣。成,以後朕都不會在你面前提起這個人了,管她是生也好,是死也罷,朕都不提了,也不許任何人在你面前提!成嗎?」
蘇清月抿了抿嘴,望著軒令揚的臉,「她真的病得很嚴重嗎?」
軒令揚雙手環胸,饒有興致地望著蘇清月,「怎麼,還關心她嗎?朕就說,以你的性子,就算她真做錯什麼事,你不是遮著掩著,也就隨便罰罰就過去了,怎麼至于把她送浣衣局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沒事。」蘇清月伸手端起茶杯,不願意再說下去。
「好,你說沒事便沒事。朕來是和你說中秋晚宴的事,那日,朕會宴請所有皇親國戚,還有大臣及他們的家眷,到時候還要勞你多多操心了!朕怕有人會尋空子來鬧事!」軒令揚微微一笑,正色道。
「你是說……他嗎?」蘇清月試探地望著軒令揚。
軒令揚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且笑不語。
「威武王早就出了帝都,卻在九龍鎮,據說還囤積了大量的兵力,說是操練新兵,他應該不會再回帝都參加晚宴吧!」
軒令揚抿嘴一笑,將嘴湊到蘇清月耳邊,輕言細語,良久才抬起頭來朝她輕輕一笑,「到時候,皇後只管理瞧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