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禍 第三十八章 楚皇的傷勢

作者 ︰ 帝禍

()第三十八章楚皇的傷勢

宣德五年,十一月二十五。

這一日是楚皇北疆大營巡視的第二天。

臨城早已不復往日的清靜和熱鬧,大街小巷里早有無數兵馬來回巡邏。

整個清臨的大大小小的官員神色肅穆,在這一日之內,都未曾休息,皆雲集總督府。隨時等候旨意。

昨日正午,楚皇陛下巡視北疆大營之時,竟然遭遇了刺殺。

而且是北齊天一法師,東吳箭神後無封,四方城主劉豆豆三位宗師聯袂而來。

三位宗師一起出動,戰果當然輝煌。

清臨總督楚天倫重傷!

大內統領京都第一高手葉重重傷!

護衛楚皇的三千羽林衛更是死傷慘重,只剩下千余人。

楚皇陛下重傷!

所幸有楚國宗師白衣劍神蕭布衣以命相搏,終護得楚皇性命無虞。

但是守護楚國近三十年,楚國無數人心里視為擎天之柱的蕭布衣,楚國唯一的宗師,在這場戰斗中卻戰死!

這些消息一個個傳來,並迅速擴展開來。

每一個消息在這清臨城都能掀起一片驚濤核浪。

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官員震驚非常,當听到楚皇重傷,蕭布衣戰死的消息,更是如喪考妣,恍如世界末日。

如楚君凡所在的古代地球一樣,這個世界亦講究君君臣臣,天地君親師,五倫有常,雖然某些方面在表述上略有不同,但大體是一致的。

楚皇重傷的消息,的確是讓無數知道消息的臣子肝膽俱裂,生氣之極。

生氣之余,更是擔心原本大好的楚國形勢發生劇變。

無論賢臣庸臣,貪財與否,但諸官員都是楚國人,當然都希望自己的國家強盛安定,這本就是天下士人共有的理想。

因為只有楚國安好,這些臣子才能安好,或是兢兢業業,為公務而煩憂,或是嬌妻美妾,白銀萬兩,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楚國安定的局勢下。

當今天下的大部分人依舊對三十年前前漢的風崩離析猶有余悸。

如今楚國雖是三國中相對強大的,這都依賴與楚國三代皇帝皆是天縱英才。

而現今,楚皇陛下重傷。

若是一個不測,太子尚且年幼不說,楚國內部尚有八個駐守一方,經文略武的總督,個個手握重兵,難保沒有異心。

稍有不甚,恐怕楚國便分崩離析,大好形勢毀于一旦。

所以守候在總督府前靜候消息的眾大臣,個個面帶憂色。

雖然說白衣劍神的戰死,楚國的護國武道巔峰倒下,也是一個十分重要,且讓人神傷的消息。

但此時此刻,在這些大臣心里,楚皇的安危依舊是最重要的。

自昨日事發,幸虧楚總督雖是重傷,但依舊強拖病體,布下種種布置。

在通往京都的路上設置禁令,封鎖楚皇遇刺,蕭布衣戰死的消息。

派可靠人等,將北疆之事,以密信形式送往京都,通告朝中主持朝政的諸位老大人。

重新調度整個北疆大營的兵馬,以防不測

如此種種布置,方不使得清臨大亂。

此時此刻,依舊包著重重繃帶的楚天倫卻正在跟本應該重傷未醒的楚皇對話。

「天倫,此次朕設下此局,本無意瞞你。只是害怕消息泄露,使得事態失控。」

楚皇半躺在床上,身下墊著明黃色的背枕,說道。

他說的不是旁事,正是昨日楚皇設局殺害蕭布衣之事。

楚天倫當然知道此時該如何回話。

「陛下客氣了,如今早已不是當初倆個年輕人並肩走天下的時候了,如今陛下乃君,天倫乃臣,陛下如何行事,又怎能事事都讓臣子知道哪。」

听及楚天倫憶及當年,楚皇也一臉緬懷之色。「當年朕喚你楚大哥,你也不像如今這樣對我恭敬有加,現在想來,當年與你游歷江湖之時,乃是朕一生少有的輕快時光。」

「昔年之事,陛下勿要再提。如今陛下已貴為九鼎之尊,乃天下萬民的君父,至高無上,過去的事實在是天倫年輕無知所致。」

「你做什麼事都是這樣認真,跟朕一樣。罷了,你既然不想提,那就不提。不過朕知道,天下間芸芸眾生,只有你知朕懂朕,跟朕有相同的志向,希望天下能夠早日一統,百姓從此不復戰亂之禍。」

「陛下謬贊了。」楚天倫話鋒一轉,換了話題,「臣已經按照陛下的消息,封鎖了消息,同時把某些消息放了出去。」

「好!」楚皇大聲說道,「外人都道楚國這些年一直蒸蒸日上,卻不知楚國其實亦是內部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會傾覆。如今朕突破宗師之境,又除去了蕭布衣,下一步,便該慢慢除去各地藩籬,收回天下兵馬的控制權了。」

楚皇說道,聲音暫停,確認沒從楚天倫臉上看到一點異樣的表情,十分滿意。

他說的藩籬,不是旁人,正是現今楚國的八大總督。這些人雖是鎮守一方,維護楚國邊境,但個個手握重兵,可以說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以楚皇的雄心壯志,當然不甘天下兵馬不能都歸朝廷統治。

以前有蕭布衣,像大山一樣,壓在他的頭上。而如今,劍神已逝,他再無掣肘,便決意削藩。

而楚天倫也是天下八大總督之一。

他下令封鎖消息,亦有對天下總督的試探之意。

「天倫明白。只是臣亦是清臨總督,不知」楚天倫沉吟道。

「你自與旁人不同,朕向來信你!」楚皇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殷殷,「昨日你毫不猶豫的替朕擋箭,朕便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沒變,從來是那個昔日愛護朕,跟朕有相同志向,君臣一體同心的楚天倫。」

「我」楚皇的某種情緒感染了楚天倫的心情,他甚至開口不再稱臣。

張了張口,楚天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發現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跟楚皇君君臣臣的群前奏對,而換了稱呼,換了語氣,竟張不開口來。

「放心吧,楚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楚皇嘴角一笑,開口說道。

楚天倫看到楚皇的笑,也不僅笑了起來。

倆人似乎都回到了當年年輕之時,並肩游天下的時候,當年楚天倫還很年輕,而楚皇依舊只是趙誠。

笑聲響了一陣,楚天倫才繼續說道。

「不知陛下的傷勢如何?可有關礙?」

听到這個問題,楚皇的眉頭皺了皺,臉色不由得一變,但旋即回復正常。「朕的傷勢無礙,只是些皮肉傷而已。天倫就不用擔心了。」

「朕明日會開始接見群臣,並頒下旨意,追封蕭布衣為布衣王。你以為如何?」

楚天倫沒有捕捉到楚皇的臉色變化,听到楚皇的話,說道︰「陛下所言甚是!」

此時此刻,楚家另一個地方,一對師徒也在討論著楚皇的傷勢。

「師父,楚皇當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楚君凡正拿著手里的幾張信箋對黃藥師說。

他拿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昨日北疆大營宗師之戰的詳細經過。

雖然昨日他和黃藥師站在半山腰的山洞里,拿著望遠鏡,也看到了事情的大半經過。

但是比較相隔甚遠,且听不到任何聲音。

此時看著娟秀字體所敘述的昨日的種種,楚君凡當真是內心震驚不已。

他實在沒想到,不僅楚皇的武學天賦很可怕,他的帝王心術也十分可怕。

與其說,蕭布衣是死在眾宗師的圍攻之下,不如說,是死在楚皇的種種籌謀之下。

倆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信箋的來源。

「楚皇趙誠,老夫的確是一直小看了此人,可以說,這人是天下間這幾十年間唯一可以在天資和武學都能跟天機老人比的人。」黃藥師說道。

此刻若是蕭布衣依舊在世,恐怕會有知心之感,因為他也下過這樣的評語。

「天機老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楚君凡好奇的問道。

他只知道這個人是天下間第一位大宗師,其他消息似乎一直都打听不到。

「他是一個很神奇的人,說起來比較多,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吧。」黃藥師說道,「你有沒有楚皇傷勢的消息?」

「我只能從思思口里得知,楚府昨日的確是請了無數大夫入了楚府,但是因為羽林衛防衛森嚴,也得不到有效的消息。」楚君凡說道。

「這個消息本身就是一個消息。」黃藥師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證明了楚皇的傷勢很重?可是難道不可能是欲蓋彌彰?」楚君凡問道。

昨日北疆大營發生的一切,對普通人來說,當然都是不可能知道的真實。

他們知道的是楚皇讓他們知道的。

比如蕭布衣死于三大宗師之手,比如楚皇亦傷在三大宗師之手,且傷勢不明。

「你分析的有道理!」黃藥師越來越喜歡自己的這個徒弟,雖是年幼,但思維敏捷無比,「只是你還記得昨日最後楚皇吐出的那一口鮮血嗎?」

「當然記得!」

「我相信再狡猾的人,在那樣的一個時刻,大敵盡去的時候,精神都會不由自主的松懈。更何況,楚皇先是偽裝武道九品,硬抗後無封一劍,後又獨挑蕭布衣,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究竟傷到什麼程度這才是我們最應該知道的問題!」

「知道他傷的多重,便知道他武學的大體境界,蕭布衣的例子已經證明,宗師是可以傷可以死的。而即使他的境界比蕭布衣還要高,只要他不是神祇,不是怪物」楚君凡說道。

「那他就依舊可以被殺死!」黃藥師和楚君凡默契的一同說道。

這句話完,師徒倆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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