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外面的熱鬧喧嘩,沐雲歌心中一動,揭開馬車簾子看向外面。
馬車正經過胭脂首飾鋪最多的幾處門市,當看到那些店鋪里的女子眉心多是畫著火紅的蓮花花鈿時,不禁扯了扯嘴角,花滿樓辦事的效果越來越不錯了嘛。
「花兒,回頭通知玉娘,告訴她這個月花滿樓的收入拿一層出來分給大伙。」
「一層?這麼多!」花兒聞言見鬼般的看著他家小姐,一臉不可置信。
小姐愛錢如命,誰跟她提錢,她就跟誰玩命,怎麼突然舍得大出血了?
「小姐,真的?」想著花滿樓日進斗金,這一層得有多少啊,花兒咽了咽口水,再一次求證道。
「嗯哼?」沐雲歌挑眉看了眼這丫頭,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笑非笑的道,「當然,你那一份除外。」
「啊……不要啊,小姐。」馬車內花兒死命搖晃閉眼裝死的沐雲歌。
沐雲歌閉著眼沒理花兒,只是輕扯的嘴角顯得很溫和,擱在額頭的玉指靜靜摩挲著眉心火紅的蓮花。
昨日她雖然沒有出門,但花滿樓還是有消息傳來,說是最近又有人在尋找蓮花花鈿的女子,不過不像五年前那般大規模的幾股勢力同時出動。
這次只有一股勢力,小而神秘,花滿樓費了很大的勁才搜尋到,這可能跟大長公主府有關。
雖然還沒查到背後之人是誰,但沐雲歌也不難猜到是誰,用這一層收入換她片刻安寧,還是值的。
想著那晚井底沒有吃到的豆腐,以及身下男人睚眥欲裂的眼神,沐雲歌的心情就格外地爽。
不禁模著光潔的下巴思索,「這麼小氣可不好,得改!」
而此時被某個女人當了豆腐的男人正坐在仙來居的一間雅室中,旁邊還坐著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者,二人相談甚歡。
「爺,這些都是流月今日查到的,里面恐怕沒有您要找的那位。」溪風進門時見自家王爺正與老宰相聊得甚歡,趕緊逮準機會將他們沒辦妥的事稟報了。
玉長風聞言擱了手中筷子,對旁邊的林宰相歉意一笑,宰相林雲理解的笑了笑,起身道︰「老夫這會兒去看看賭食宴準備得怎麼樣了,王爺請隨意。」
「宰相大人客氣了。」玉長風點了點頭。
待到林雲走出了房門,玉長風也不看溪風遞上來的畫卷,只笑意溫和的看向站在面前一臉苦逼的貼身侍衛,「雲鷹隊的辦事效率最近的確是不怎麼樣,看樣子本王得叫夜魅來辦才行。」
「別……」聞言,溪風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黑衣人仿佛是為了應玉長風的話,悄無聲息的便落在了溪風旁邊。
看著旁邊一臉冷酷,哪怕出氣都讓人感到涼意的夜魅,溪風心中早已痛哭流涕,把夜魅這自大狂與流月那自戀狂放一起,兩人不斗個你死我活才怪。
腦中忽飄飄閃過這二人在一起的各種場景,哪一樣不是飛沙走石,慘絕人寰。
而最慘的還是他這個夾在中間的……
溪風不禁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日子自己都會陷在水深火熱中,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那個王爺描述得虛無縹緲,可能吃了他豆腐的女子!
看樣子他得在這二人火拼殃及他這條小魚之前,先找到那色膽包天的女人。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三天之內,本王要見到人。」玉長風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淡淡道。
「卑職定不辱命。」
還在神游的溪風眼見著自己手里的任務易了主,哪里還敢神游,忙將自己打探到的其他事情交代出來,希望將功補過。
「爺,卑職從流月那里得知雖然沒找到那位女子,但卻發現就在您回來的第二日,玉京城中便多了很多畫蓮花花鈿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身家清白的普通女子,其中很多曾經都不愛畫蓮花鈿,一夜之間便全是了。」
「嗯,你們查到的就這點?」雖然這個發現讓玉長風有些意外,但想著那晚敢騎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又覺得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樣,似乎讓他此次回京興趣缺缺的心情變好了,畢竟要在京中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那些煩人的事,就這件讓他最舒心。
見自家王爺來了興趣,溪風捏了把汗,心中打著草稿,想著怎麼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嗯?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玉長風冷冷看了一眼溪風道。
知道王爺又要不耐煩了,溪風趕緊賠上笑臉,嬉笑道︰「呵呵,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咱們發現這蓮花鈿最初的出處是花滿樓。」
越到後面,溪風說得越小聲,早給自己腦補了千百遍自家王爺被某青樓女子嗯嗯了的場景,所以現在臉色分外難看。
見溪風一臉便秘像,玉長風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臉上笑容微冷,冷哼一聲道︰「這段時間你就配合流月跟夜魅的工作吧。」
「砰」
溪風絕望的倒地不起了,為什麼總要事與願違。
「王爺,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這些女子從前不愛蓮花鈿現在卻用上了,應該是受了當晚在花滿樓嫖宿的男人影響,屬下這就去查探花滿樓的主子是誰。」
能一夜之間改變玉京女子裝扮的青樓,豈會簡單。
「嗯。」玉長風淡淡應了,想著那春風一度的花滿樓,眉宇間有淡淡的不悅。
領了命的夜魅冷冷看了一眼裝死的溪風,毫不客氣地將人一腳踢了起來,「好好保護爺。」
「混蛋,又踢老子。」模著跳腳的溪風沖著夜魅的背影破口罵道,直到感到後背發涼了,才悻悻的閉了口,一臉諂笑的老實呆玉長風身邊去了。
而當夜魅剛離開不久,沐雲歌的馬車便緩緩停在了仙來居的門口。
當沐雲歌從馬車中下來時,一身素衣,輕紗遮面,只露出一雙黑而幽深的雙眸,飄渺絕塵的氣質瞬間引來無數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