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馬道︰「一個奴隸擋住了路,奴才立即拉他走。」
張馬下車與奴隸周旋,然而這位奴隸實在力氣過人,張馬沒兩下就被他牽制住,奴隸拉開車簾,用懇求的語氣道︰「求求你們,救救阿語,阿語快不行了,他們都在欺負阿語…」
竇子曰見他邊說淚水邊流,就說︰「把人先放了。」
奴隸名叫阿奴,他看情況有轉機,連忙松開張馬的手,跪了下來,磕頭道︰「公子,求你,你帶阿語走吧,她真的不能再待在那個地方了…」
竇子曰對張馬道︰「多給點銀子,讓他自己去贖人。」
張馬掏出錢袋,扔了一錠黃金,說︰「拿了錢就立即走,知道馬車上的是誰嗎,你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得罪的。」
阿奴死活不拿黃金,一個勁的猛磕頭,「求公子救阿語,晚了就來不及了…」
張馬呵斥說︰「這錠黃金足夠買幾十次你了,拿了銀子趕緊走,別擋著道。」
阿奴還是不肯走,加重力道磕頭。
安邦本不願管這種閑事,但看他額頭滲出血來,好似十分迫切,就說︰「六皇子有所不知,奴隸就是主人的財產,不管他身上有什麼,那都是主人的東西,你還是找個人同他走一走吧。」
竇子曰恍然大悟,對張馬說︰「你同他一起去。」
張馬撅起嘴,「奴才去了誰給主子駕車…」
竇子曰道︰「少廢話,趕緊去。」
「是…」
張馬很不情願的帶著阿奴離開。
竇子曰沒駕過馬車,牽著韁繩,半晌,沒有下一步動作。
安邦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撲哧一笑,大聲道︰「柳絮!」
下一秒,一位年約三十的男子,出現在馬車前,他接過竇子曰手中的韁繩,冷冷的看著竇子曰,一言不發。
竇子曰頓感一股寒意,不由松開手,回到馬車內。
馬車重新動起來。
竇子曰道︰「他是?」
「哥哥擔心我,就讓柳絮暗中保護我。」對于柳絮,安邦也是早上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不是了解。
「原來如此。」
接著兩人一路無話,許久後,馬車停在康王府門前,竇子曰扶著安邦的手走下馬車,然而還未走幾步路,陶允之就氣沖沖的走出來,從竇子曰手中接過安邦。
陶允之語氣不悅道︰「六皇子請回。」
竇子曰想著陶允之定是知道了生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才如此,便不惱,「靈兒路上一直咳嗽,我擔心她身子受不了,世子還是請張御醫來一趟比較妥當。」
陶允之道︰「不勞六皇子費心,靈兒是我妹妹,我自會照顧。」
通過這段時間相處,安邦知道陶允之性子較沖動,她擔心兩人會動起手來,于是說︰「哥哥,我累了。」
陶允之立即從雷陣雨轉晴,語氣柔和道︰「累了就別站著。」他抱起她,向大門邁去,完全忘了竇子曰的存在。
竇子曰不由笑了笑,都說陶家男子把陶靈兒當做寶貝一樣疼著,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陶允之把妹妹送回房後,生氣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邦看了眼一旁的小念,小念連忙垂下頭。陶允之便支開小念,等門關上後,又說︰「老實告訴我,為什麼!」
「漫儀喜歡六皇子,她打算在生日宴會上告白。」
「她告白關你什麼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沖動,將會給你自己帶來多大傷害,流言蜚語,那是看不見的刀刃,你不愛六皇子,你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安邦听著他越來越激動的聲音,知道這次他是真生氣了,就說︰「因為我愛宋玉,我不能一輩子都等著被人安排!」
陶允之眼眶紅潤,「宋玉,宋玉,你就知道宋玉,你有沒有想過母親,她受得了嗎?!」他坐到椅子上,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一點,「靈兒,感情不能當飯吃,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今日若真愛六皇子而這般,哥哥無話可說,也定會支持你,可你不是,你讓哥哥怎麼說你好。」
安邦看著他無助的模樣,心底竟產生了一種滿足,是的,她很滿足這種被親人包圍的愛,它讓她有存在感,讓她的心不再覺得自己是獨單的。
她走過去,蹲子,輕輕的靠在陶允之的大腿上,「我坦白,其實,死而復生之後,我對宋玉的記憶便沒了,只知道我曾經愛過這個人,這個人也愛我,之所以騙你,是擔心你不讓我跟六皇子交好,允之,你該知道,我已非完璧,更不能生育,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人存在的意義,但我不傷心,我很堅強,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我愛的人,而是能讓我安安靜靜過一輩子的人,如果你真想幫我,就請努力變強,成為我最堅強的後盾,因為有你們的存在,我的價值才會越來越高。」
陶允之哽咽,「靈兒…」
「六皇子挺好的,真的,不騙你,你只要與他多相處,你就發現他身上沒有那些矯揉造作的毛病,他是做大事的料子。」
「你會幸福嗎?」
「我以後若真那麼不幸,你就帶我走,我們一起離開這個是非地。」
「好。」
這個時候,安邦從未想過自己一句戲言,給眼前這位少年帶來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