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咳起來,醒來後她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她不是要怪他,正如張泌下午說的,這也是刺激她醒來的一種方式,盡管她希望一直活在夢中,但她明白,事物都有定律,醒來是遲早的事情。(鳳舞文學網)
「那是在我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事情。」
「但它確實發生,我想修改你我的條約。」
「不可能。」安邦堅決,「我不清楚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想知道是什麼讓你的想法改變,你我之間並無情愛之說,我不想徒增大家的煩惱,听蘭姨的口氣,你還未給那姑娘名分吧,今我做主,你就納了她。」
竇子曰臉色陰暗,「你心里還有他。」
「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個人,我在等他帶我離開。」這是大實話,安邦也一直在等著那天。
「八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我不是要打擊你,你會改變主意的。」
安邦輕輕一笑,她若是陶靈兒或許早已改變主意,可惜不是,她的人生才剛剛找到一點盼頭,又怎會因別的什麼事,而改變呢。
一連過了五日,期間安邦沒再回到康樂年,這讓本就沒有安全感的她,更加焦急、煩悶。
晌午,安邦剛喝完藥,就听見小念的喃喃聲。
「前兩顆舍利子都沒找到,怎又少了一顆?」
聞言,安邦腦中閃過一想法,她共回到康樂年三次,而舍利子也恰如巧合的丟失了三顆,舍利子是得道高僧凝結之物,會與回到過去有聯系嗎?
她忙說︰「怎麼回事?」
小念放下手中的抹布,來到床邊,「上次打掃的時候舍利子都沒少,今日卻不見了一顆,奴婢四周都找過了,也沒見著。」
蘭珠說︰「府里一向井井有條,郡主院里的下人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按理說不會出這種事。」
安邦想了下,「現在府里的事情誰管著?」
蘭珠黯然道︰「馬知語。」
想起那日的清秀的女子,安邦說︰「告訴她,務必要查清此事。」
「奴婢明白。」
蘭珠走後,安邦對小念說︰「你去請漫儀來府里,就說我想見她。」
「是。」
安邦的心很亂,這幾天,她一直在努力理清思路,但條條道路都不通,無論她怎麼想,怎麼做,都無法再回到過去,有時候她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回到過過去。
然而,安邦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次睡夢,她知道了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長哀三年十二月六日
安邦在冰冷的地上醒過來,環顧四周,她才知道自己身在御書房後的休息室里,听見正殿上有說話聲,她輕腳慢慢靠近。
「皇兄要臣弟做什麼都可以,就是要臣弟這條命,臣弟也無怨無悔,但請您放過安邦,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你不是很愛讓她替你差嗎!怎麼,舍不得了?」
「呂雄一向重,臣弟以為只是普通家的女子,並不知道是陶敏。」
「你敢說不知道!敏兒久病在床,一直都是用寒山雪蓮續命,她身上的味道,你不可能不清楚。」
「臣弟的確不知道。」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巴結呂家是吧,朕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臣弟沒有。」
「朕不會對安邦怎樣,相反,朕會讓她成為長國最有權勢的女人,朕會好好的疼她,愛她,讓她名留青史,遺臭萬年!」
「皇兄何苦為難女人,有怨氣就沖著臣弟來。」
「是你們讓朕跟敏兒陰陽相隔,朕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這輩子,你都休想踫她,我要你們生死不得相守!」
…。
安邦癱軟在地,淚水撲簌簌的涌出,她沒想過事情的起源竟是如此,那她算什麼?在竇天的眼中,她就是報復那人的工具?他當真對她沒有半點情分?
心涼不過如此,回想自己的一生,看似風光,到頭來什麼都沒留下,如今竟連這最後的念想也化成泡沫…
她成了可笑之人…她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
忽而間,安邦人生的主心骨轟然倒塌。
怎麼辦?
報復?
又有何用。
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是如此…回想陶敏,那也是她設下圈套,讓陶敏丟了清白、失了性命。
她又有何權利去怪罪別人…
「是你。」
何時竇天站在安邦面前。
安邦抬頭,望向他激動不已的雙眸,半晌,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竇天扶她坐到床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你,沒想到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
安邦哽咽,「你愛陶敏?」
「是。」
「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離開後不久。」他坐在她旁邊,靜靜道,「她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子,與我接觸過的女子不同,她帶給我的是心靈的洗滌,仿佛一潭清泉,源源不斷的充實我的生命。」
安邦擦拭掉淚水,「那安邦呢,你對她就沒有半點情分?」
竇天停頓幾秒,「安邦是性情中人,我佩服她對愛情的執著,怪只怪,她愛錯了人。」
「要是有天,她愛上你了呢?」
「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假設。」
「我說的是事實。」
竇天指著自己的心髒,肯定道︰「這里只住著一個人。」
安邦垂下頭,淚水刷的一下,又低落而下。
在竇天心中,眼前的女子就是一團迷,一個他用盡一生恐怕以為無法解釋的謎團,他不想觸屏,更不想將自己置于悲劇之中。
他握住她的手,語氣絲絲懇求道︰「我與竇昊的對話,相信你也听的很明白,你有穿梭過去未來的能力,求你幫我救活敏兒,正如你離開時說的,我對皇位本就沒有興趣,我一心想要的,就只是與心愛之人相守逍遙一生。」
安邦站起來,低吼道︰「那我想要的呢!」
「未來的事情,我不懂,此刻,你的愛,我無法回應。」
「連騙我都不願意。」她退後一步。
「不是不願意,是不想傷害你,我不想變成像竇昊那樣,欺騙女子,靠女子謀事。」
「是不是從此就兩不相欠了?」安邦傻傻的笑著,原來他的心跟明鏡一樣,什麼都知道。
「是我欠你。」
「答應我一件事情。」
「好。」
正欲開口,安邦才自覺連要求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她有何面目要求他放過曾經的自己,她轉而說︰「好好照顧自己。」
「嗯。」
殿外響起太監的呼喚,竇天一轉頭,再回頭,安邦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