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媳婦 048 懷孕

作者 ︰ 清幽清紫

()太平十八年七月十二日

安邦躺在床上,看似平靜的望著頭頂的蚊帳,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做不了,淚水不斷緩緩而出,低落在枕巾。(鳳舞文學網)

蘭珠見此情形,擔憂道︰「好端端的,怎就哭了,是不是哪里難受了?」等不到回應,她焦急起來,「郡主,你別嚇奴婢,哪里難受就告訴奴婢。」

在屋外的小念听到屋內有動靜,快速進屋,「郡主怎麼了?」

蘭珠說︰「你趕緊讓人進宮去通知六皇子,順便讓張御醫進府一趟。」

小念未做停留,快速跑開。

蘭珠半蹲床邊,握起安邦的手,「郡主若心里有苦就告訴奴婢,奴婢雖沒什麼大才,還是能替郡主分擔一些。」

蘭珠見她目光無神,一副香消玉殞的模樣,一陣心疼,府里上下,六皇子早就吩咐過,不讓任何人嚼舌根,方才郡主也都好好的,為何一個午覺的時間,竟轉變至此…是誰偷進來過嗎?

想起世子回南平前說的事情,她又是一陣冷汗,郡主該不會知道是宋玉挑斷王爺的腳筋…

她頓了頓,輕聲道︰「人的一生就是在煩惱和困難的斗爭中成長起來,我們或許會遇到邁步過去的門檻,或許急急結束一切,又或許選擇隱藏所有…不可否認的是,這就是我們的人生,不管它多麼糟糕,多麼不是你心中所想,生活在繼續,你還有很多很多值得你回味的地方,郡主,千萬別為難自己。」

……

無論她怎麼說,床上的人仿佛沒有听見一般,不聞不問。

一個時辰後。

張泌收拾完藥箱對竇子曰說︰「請六皇子外頭說話。」

竇子曰擔憂的看了眼安邦,同張泌來到院子。

張泌嚴肅道︰「六皇子妃的情況不容樂觀。」

「前次診脈都說無恙,怎忽然就…?」

「請六皇子再借一步說話。」

竇子曰猜想事情並非只是病情惡化這麼簡單,思慮之余,他帶張泌去了書房。

書房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讓人一見,就壓抑萬分,張泌感受著竇子曰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稱述道︰「六皇子妃懷孕了。」

竇子曰心中一喜,又蹙眉道︰「不是說這輩子都無可能嗎?」

「並非無可能,是機率很低,十萬人中只有一人有可能命中,前次把脈因皇上先前有交待,下官不敢告訴六皇子實情,如今皇上準許,有些事情六皇子心底還是有準備的好。」

「我不明白。」竇子曰疑惑,靈兒有孕並非國家大事,父皇此舉為何?

張泌壓低聲音,說︰「六皇子妃並非康王之女,她是巫吉郡主的獨女。」

竇子曰看著張泌認真的眼神,知道她並非在說謊,此時她也沒必要對他說謊,只是這條消息,他一時無法消化,回想靈兒先前所說的夢,或許是母女間的心心相惜也說不定,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藥嗎?

「張御醫不覺得前後矛盾嗎?」

「長生不老藥確實存在。」

一句話猶如釘子般釘在竇子曰的心上,頓時讓他沉默不言,靜靜的思考,他腦中閃過各種故事,也在頃刻間,明白了父皇的用意,想來父皇是利用靈兒引巫吉郡主交出長生不老藥的秘方,有一點,他還是沒想明白,父皇做事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靈兒的問題上,父皇卻盡顯慈愛,還是說巫吉郡主身上有比長生不老藥更為珍貴的東西?

他又問︰「靈兒是巫吉郡主的女兒,那麼靈兒也能長生不老了?」

「近年來,下官一直研究長生不老藥,也在六皇子妃體內查找到不明物質,是否是長生不老藥所致,下官無法確定,下官唯一知道的是,六皇子妃的身體很難撐過十個月。」

竇子曰從不愛哭,听到此話,鼻尖頓時酸起,「跟懷孕有關系?」

張泌點點頭。

「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

「眼下的情況是,這孩子既不能生下來,又不能拿掉。」張泌語氣悲傷,「六皇子妃身體條件很差,不管是做那種決定,都避免不了血流不止的問題。」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下官會竭盡所能。」

竇子曰頓了一下,「這件事還請張御醫保密。」

「除了皇上,下官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謝謝。」

離開書房,竇子曰就去了安邦的院子。

蘭珠見六皇子來了,道︰「也不知怎的,郡主忽然間就一言不發,一個勁的流淚。」

「你們都出去。」

竇子曰低沉的聲音,讓蘭珠更加擔憂,她也不好問他郡主的情況,想著張御醫應該未走遠,與眾人一起退出了房間。

竇子曰心中五味陳雜,站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坐到床邊,又過了一會,他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看似輕描淡寫,卻十分沉重道︰「張御醫說你懷孕了。」

聞言,安邦機械式的看向竇子曰。

懷孕?

這個時候,竟告訴她,要做母親了?

開什麼玩笑!

「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安邦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做父親的喜悅,也對,這樣的身體能生出健康的孩子麼,老天也真是的,每次扇她一巴掌,然後再給個蜜棗,有意思麼。

「很不可思議吧,剛听到消息時,我驚呆了,腦中閃過各種想法,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你,還是像我,第一次笑是什麼樣子,第一次哭又會做什麼…」

听著他的絮絮叨叨,安邦想起夭折的孩子,眼角滾出一行淚水,曾經她也沉浸在做母親的歡樂中,那種心情,那份喜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心痛!

前所未有的想要逃避一切。

遠離是是非非。

或許無底崖下的冰潭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那時,她就該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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