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來關于鳳皓軒喜好抱背之歡的傳言私下里依然傳的是繪聲繪色,之前小耽子處置了一幫奴才,雖然是收斂了許多,但是也難堵上那千萬人之口。而傳言的背後本就有人操縱著,鳳皓軒也是刻意的沒下令嚴懲,這傳言似乎就更真了幾分,內容也就更豐富了起來。
有人說鳳皓軒養了許多的男寵,更甚至有人親眼見到了那些男寵在鳳皓軒的寢殿進出。
又有許多宮女太監議論著,當今聖上納妃兩年,無一人傳出有孕實則是皇上從沒有寵幸過兩位嬪妃。而柳妃也適時地顯出一番悲切心酸低落之態,南宮貴妃更是身形消瘦十分的憔悴,似乎真是被這傳言打擊到了一般。如此一來這宮里的種種傳言叫人不相信都難。
只不過這些傳言都只是悄悄流傳于後宮,前朝似乎還沒有听到什麼風聲,所以這半個月以來朝堂上倒是相對的安靜。
舞一夜明白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太後,許是她斷了前朝得知這些謠言的機會。
這一天正是太後的千秋宴,太後因這些傳言心中不快,整個人十分的懶怠,斜靠在鳳榻之上,舞一夜站在她的身側輕柔的按摩著她的頭部。
下方正跪著一個有了些許年資的嬤嬤,戰戰兢兢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污蔑聖名,散播謠言,擾亂正听,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那嬤嬤點頭如搗蒜,這會兒她真是恨死了自個兒的碎嘴。
「瑛嬤嬤,將這老東西拉去慎刑司,剪了她的舌頭!命一眾宮女、太監都去觀刑,再有人膽敢詆毀皇上,這就是他們的下場!另外,命柳妃去監刑,讓貴太妃的貼身嬤嬤親自行刑!」
「太後今兒個是您的千秋宴,這樣可否不吉利?」
「哀家的旨意你也敢不遵了嗎?」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辦!」
一個柳妃,一個德貴太妃,竟敢私下勾結,散布謠言,真以為有了南宮思權的支撐便能瞞天過海了?這後宮之中的掌權人到底是誰,今天她就要讓異想天開的兩人看個明白!
「太後您消消氣,您才剛服了藥,這時候血氣運行本就比較快,這般動氣恐對身體不利,到時皇上與夜王又該擔心了。」
他所配的藥都是最有效的活血化瘀之藥,更加上他此刻的按摩都是針對太後頭部幾處關鍵的穴位。每天三次,堅持上兩個月或可見效,途中不可間斷,否則前功盡棄。
太後听著舞一夜的寬慰心里平定了幾分,閉著眼楮享受著指月復按壓帶來的舒適之感。
她是鳳皓軒的母後,很清楚這後宮的兩個妃子不被鳳皓軒喜歡,他也從不曾寵幸她們。她時常規勸鳳皓軒即使無愛也不能常年不招幸嬪妃,這般做法早晚會傳出流言蜚語。
鳳皓軒這一次並沒有大肆追查這謠言的起因,太後實則也是認同,畢竟這件事不宜鬧得太大,悄悄處理了才是對的。
正是因為謠言並沒有因為嚴查而張揚,加上幾番懲治使得宮女太監雖是好奇也不敢拿命來賭,所以謠言並沒有影響到前朝,若是被那一群老頑固緊抓著不放,她不知道究竟會造成多大的波瀾,畢竟男男之戀是世人不容,更甚至有人視之為禍國之兆!想到史書上所載關于太興皇帝的事跡,她心里就是一陣陣的害怕。
再想到先皇登基初時也曾冷落後宮,那時也短暫的傳出了先皇有龍陽之好,直到她入主中宮之後謠言才被終止。
「舞兒!」
「在!」
「你坐下來陪哀家說說話。」
「是!
細細看著眼前的舞一夜,「她」品貌才德俱全,天生一股大氣,又處事得體,明理睿智。「她」更不是貴女,身後沒有龐大的家族,自然不會有外戚一說。其實這樣的人很適合陪在她的軒兒身邊。
只是,她的夜兒……
「舞兒,這段時間以來,你可中意夜王?」
舞一夜愣怔了一會兒,這會子太後怎麼說起這件事來了,他自認這三個月來她並沒有做任何讓太後與夜王會錯意的事情。
「回太後,舞一夜很慶幸可成為夜王一世的朋友。」
他的回答在太後的意料之中,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舞一夜對鳳皓夜並無半點那方面的心思。
只是最叫她模不透的是舞一夜對鳳皓軒的態度,「她」關心他,卻又不像一般女子對男子的愛慕之情那般。「她」似乎也刻意的保持著跟鳳皓軒之間的距離,近卻不親!
「那舞兒對皇上如何?」
對鳳皓軒,他當然是深愛,只是這份愛是禁忌,不容于世!
經過這幾天,他听到了許許多多對男男之戀的訕笑謾罵與厭惡詛咒之語,他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接受這樣的感情,在大鳳王朝沒有人可以做到。
而這天下的第一人更是擔不起如此罵名!
他所有的心思都是要鳳皓軒好好活著,他又怎麼會讓鳳皓軒背上這等,恥辱!
就算鳳皓軒愛著,他也不願鳳皓軒去承擔這**與骯髒的罵名。
更何況,鳳皓軒並不愛。
所以,他是要離開的,早晚而已!
「舞兒?你在想什麼?哀家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
「回太後,皇上是我敬愛的國主!」
「只因為是一國之主?」
「是!」
他十分堅定的回答著,也是告訴自己,從今以後收起那份心思,鳳皓軒只能是他的君,國君!
愛,就讓他離開以後,再來獨自緬懷!
「皇上駕到!」
小太監尖細的尾音還沒落下,鳳皓軒人已經進來。舞一夜起身一拜,鳳皓軒道了一聲免禮又向太後請了安。而舞一夜則是告了退離開,似乎愈加要避著鳳皓軒了一般。
「皇上,剛才你可是都听見了?」
「母後,兒子都听到了。其實兒子也也曾這般想過,舞一夜似乎對兒子有情,卻是一直捉模不到,總透著距離。其實兒子也明白‘她’心里有著鐘愛之人,‘她’會一直等下去。兒子想,‘她’對兒子的好自是因為天性善良和那份‘她’自認該當的責任。‘她’是一個把一切都想得清楚的人,以後母後切莫再如此問‘她’了,就讓‘她’忠于所愛吧。至于這些傳言,若真要起,豈是宮里多了一個主子就能止住的。」
「哀家就是覺得‘她’的確是極其適合陪著你的人。」
「母後萬事不可強求,更何況兒子也的確心有所屬,他也是兒子最中意的人。‘郡主’很好,兒子也……只是總覺得對‘她’的感情十分的復雜,兒子一時間也不明白是為何,所以,暫且不提了吧。」
「不提就不提吧。皇上說心有所屬,她是誰?」若有此人就最合太後心意,既得鳳皓軒喜愛,又適合這中宮之人是最好不過。
「兒子一直隱瞞了一件事,兩年前祈福回宮途中,兒子遇刺墜崖誤入一山谷便是被他所救,只可惜是兒子當時沒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以致于錯過了他。」
「若皇上覺得‘她’是極為合意之人,那現在去尋‘她’也是一樣的。」
「尋不到了,兒子已經忘了那入谷之路……已經失去了回去的路……」
一別便是永遠,當時他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離開了。現在,想回,卻是無可奈何了。
「哎!罷了,總還有合意的。軒兒你不可再這樣下去,這一次的謠言,哀家不想再听到。」
「母後,兒子……」
若是讓太後知道,他喜歡的是一個男人,只怕她現在的身體吃不消,鳳皓軒收住了一時沖動幾乎月兌口而出的話語。
花傾國,就把他留在心里,日日思念吧。
「母後,皇兄,大臣們都在吉慶堂的宴會上候著了!」
鳳皓夜進到了殿內,其實他已來了很久,甚至比鳳皓軒都早,他們的談話他也都听到了。
包括舞一夜確實不愛他。
包括鳳皓軒確實對舞一夜生出了幾分情。
包括舞一夜拒絕了鳳皓軒。
還包括,他終于確定那個密室是為了什麼。
「走吧母後,今天是母後壽誕,就別為這些事惱心了!」鳳皓軒扶著太後站了起來。
「好,走吧!」
太後一手拉著一個兒子走了出去,其實,她是很有福的。
在太後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鳳皓軒與鳳皓夜悄悄的交匯著眼神。
………………………………………………………………………………
「主子,半個時辰前皇上收到了一封信,像是南宮大人送來的。」
沒有人,只有很輕卻十分清晰的聲音傳入舞一夜的耳中。
「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保護好皇上還有夜王與太後。」
察覺到人已經離開,舞一夜開始換著參加千秋宴的服裝,一邊想著剛才的消息,被南宮思權軟禁的南宮宇還有法子送一封信進宮實在是有些可疑。
「小茜,今晚不用你伺候了,你現在出宮去看看丞相府有什麼動作,特別留意南宮宇的動向。」
「是,小茜遵命!」
舞一夜的眉毛有些突突地顫動。
不好,很不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今夜注定是一個多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