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鬼手牽手走在馬路上會是種什麼感覺?
換做一個月前的凌夢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現在她卻體驗了這種感覺,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恐,只覺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劃過,景柯沒有呼吸體溫,靜靜的伴隨著凌夢,走在她的右側,手感受著凌夢的溫暖。
如果此時正好有人走過的話,就會看到詭異的一幕,一個扎著馬尾的高中女生,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右手伸出作牽手狀,一個人在寂靜的午夜漫步。
第一次有人陪伴,有人與她一起回家,身為獨生女比較孤單的凌夢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感覺了,以至于徒步走回家的時候還有些留戀。
她得病了,她一定是得病了。
凌夢在心里默默的想著,他到底也是鬼耶,自己怎麼能這麼變態呢!
洗完澡的凌夢身穿粉色睡衣坐在床上,伸出食指示意著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景柯**血。
「不用了,以後我只需凝神聚魂來修煉。」
不需要她的精血了,那他會走嗎?
凌夢心里悶悶的,躺在床上扭頭躲開了景柯的目光。
景柯眼眸不解的看了看她,就徑直走了過來,躺在了凌夢身旁,手指一揮燈就隨即滅了,經過幾天的同床共枕,凌夢也懶得反對了,誰讓他是鬼呢,就算把門反瑣了他也能進來,她只能認命了。
躺在柔軟的床上,凌夢很快就睡著了,她的身體皆乏,本以為可以好好睡一覺,誰知道凌夢又夢到了那個陌生女子,以前被景柯吸了精血她都是直接昏了過去,所以沒有做過夢,她還以為不會再夢到她了呢。
這次好像和以往不同,以前她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夢里的場景,現在她居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個女子的心,還有她的一瞥一笑。
只見她站在一個不大庭院內,看著盛開滿廊的海棠花,四月的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身上,一身淡粉色紗裙,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
微風輕拂,陽光照耀而下,竟有一種月兌離世俗之美,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縴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雖看不到容貌,卻給凌夢了一種宛如仙子的感覺。
她是誰?這真的是夢里嗎?
「朕終于尋到你了,跟朕回宮吧。」隨著聲音,一個男子從前院匆忙走了進來,冰藍色的長袍衣衫襯的他身形高大,面部同她一樣模糊不清。
那陌生女子扭頭看向他,凌夢感覺到了她的黛眉皺了一下,隨即又仿佛釋然了般輕點了點頭。
男子大喜「真的?朕定封你為一國之母。」
畫面漸漸模糊了起來,就像切換了鏡頭一樣,又來到了別處,這個房間金壁琉璃,諾大的空間被人以會客方式擺上一遛紫木案桌,上面放有各種美酒佳肴,幾個宮女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等待差遣,在房間的正上方有兩個主位,那陌生女子和那男子高高在上坐在那里。
「參見皇兄。」一身穿白色雪袍的男子走了進來,恭敬的對主位上的他行禮。
「今日是家宴,六弟不必多禮。」
白衣男子不敢放松的又對她拱手行禮道:「皇嫂。」
在听到他叫自己皇嫂的那一剎那,凌夢清晰的感覺到了那女子猛的一顫,心里就像被冰涼的刀劍劃到了一樣疼痛難過,但她還是強忍,唇齒一揚回道:「六弟。」
白衣男子雙手也緊握,就像在強忍著什麼。
畫面又一轉,凌夢看到這里是個桃花源一般的地方,陌生女子站在桃花樹下,看著飄零下來的粉紅花瓣喃喃自語:「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幽閨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嘆息。」一個溫聞如玉的聲音對上了她的上半句詩。
女子聞聲回頭,只見一白衣翩翩的男子持扇看著她,他身上有一股儒雅之氣彌漫,這不就是叫她皇嫂的人嘛,兩人怎麼在這里,好像都不認識對方,凌夢頗為疑惑,但這只是夢,又何必當真呢,她安慰這自己。
「公子也喜桃花?」
他仰頭看著桃樹上盛開的花朵道:「桃花嫣紅,又不惹人厭惡,怎能不愛?就拿常見的梨花來說吧,它白女敕有余,卻太過于單調了。」
她輕齒一笑「難道公子不覺得它太輕佻了?自古就拿桃花來比如情愛之事。」
「世間誰人能離的了情愛二字,桃花開,緣人見,自相守,不離棄,敢問姑娘這幾句民間歌謠輕浮嗎?」
畫面再次轉換,就像一幅極美的妙作硬生生被人打破,又從中生出了一個新的片段,只見那女子肩披雪狐絨毛大衣站在飄著鵝毛大雪的空地中,她的面前有一顆極粗的大樹,樹枝上架滿了雪,就像開了一叢的白花。
「桃花開、緣人見、自相守、不離棄。」
她低頭喃喃自語,不顧那落在頭上晶瑩剔透的雪,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刺進月復中,雪被染成了紅色,像地獄中的彼岸花那樣撫魅,她唇齒微翹著倒地。
銀裝素裹的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那沒了呼吸的佳人陪伴著孤獨的雪花,凌夢頓時覺得心里充滿了辛酸的感覺,她不要,不要那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就這樣向死神交出自己的生命,情理之下她想大聲喊出聲,卻陡然間覺得自己被人推進了一個深淵,她掙扎著,可周圍黑暗無聲,拼盡了全力她才睜開了雙眼。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凌夢猛的坐了起來打量著四周,只見景柯詫異的看著她「做惡夢了?」
看到自己處在房間里,她才明白了過來,剛才把夢當真了。
可是…那場景。
那人物…好真實。
還有那女子流出的血,是那樣的鮮紅,以至于讓她情急了起來。
凌夢點了點頭,無心回答景柯,側躺在了床上,心里充滿了惆悵。
這真的只是簡單的一場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