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月碧落張嘴接下了包子,心里思忖著快吃完去找大理寺見東流瑟。
他倆在里面吃的包子,外面一群人在店鋪外看著他倆吃包子。
指指點點的雖然不敢太過分,但終究是有的。
咬完包子,月碧落站了起來︰「我有事,先走了。」
夏流仁跟了出來,把她送上馬車,自己就沒跟著去了,因為他也有事,他可不是個閑人,就這點功夫陪月碧落都是抽出來的。
夏流仁回過身來,卻見路邊各種偷看的人群,神色各異。
夏流仁狹長的眼眸掃了他們一眼,站在街頭抬起頭看了眼天空,四十五度角,最為憂傷的角度。
「其實……」他淡淡地開口,似要說給路人听,又似自言自語,一頭青絲散在腦後,幾縷額前的青絲在風中飄揚,一身艷紅奪眼的錦鍛長袍襯著他的身姿芝蘭玉樹。
讓人看得移不開眼,像虔誠的信徒等著他接下來的開解。
「有一個道理,我想告訴大家,自己的女人如果不疼,那麼就給了別人疼的機會,涼王不疼涼王妃,所以我接收了。」
他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伴隨著和煦的清風,清風穿過街道,整條路上驀地便寂靜一片,一片落葉在風中飄揚著,飛落到不遠處的渭水內城河里。
「你們怎麼說我都沒關系,但如若有誰對涼王妃不敬……」夏流仁勾起嘴角,完美的唇形勾勒出冰冷的弧線,猶如艷麗奪人的鬼魂般。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夏流仁扔下這話,迎著撲面而來的清風,踩著優雅的步伐而去,陽光照在他欣長的身子上,他的發帶衣角在風中隨風飄袂,竟讓人發不出任何聲音反抗。
猶如一個俯看世人的上仙,睥睨了一切之後,瀟灑的離去。
良久之後,夏流仁已經坐上了沙似雪駕來的馬車,街上的人才突然醒悟般議論紛紛,交頭低耳。
「夏御史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太震撼了,那涼王妃到底有何好的。」
「趕緊別說了,說涼王妃小心你的命。」
「夏御史真男人,真男人,相貌膽識和柔情皆天下第一。」
「這樣的男人再也不會有了。」
「哼,有什麼用,還不是窺覷別人之妻。」
「就是,他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好。」
夏流仁慵懶的半躺在馬車里,隔絕了所有閑言碎語。
想到月碧落主動親吻自己,他就不自覺地露出醉人心弦的微笑。
又想到他說娘子的時候,月碧落自給就往自己身上攬了,他竟不自覺地笑了出聲。
沙似雪看怪物似的看著他,「爺,你收斂一點,要讓東霓大人知道,我又得挨訓了。」
夏流仁用一雙桃花眼斜睇著他,淡淡地道︰「你被訓是活該。」
沙似雪撇了撇嘴︰「爺,公孫長怎麼辦。」
夏流仁眼里掠過一絲陰冷︰「丟人現眼,他也不用在風府了,罰他十天之內招兵萬人,做不到幫規論處。」
沙似雪驀地瞪大了眼︰「爺,十天內招兵萬人,這……」
這不是擺明了要將公孫長給幫規嗎?
夏流仁 了他一眼︰「你要是有異議,就跟他一起去。」
沙似雪趕緊堆起諂笑︰「爺,公孫長這是活該,誰讓他有眼不識泰山,趕動爺你的心頭肉。」
夏流仁一只手撐著額頭,有些想念地道︰「不知道落兒現在在做什麼?」
沙似雪明顯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心里月復誹,爺啊,這才剛分開一盞茶的功夫,你這是又在相思了?
他真是禁不住要翻白眼了。
涼王妃這只獵物,就這麼合爺的胃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艾瑪
「謝謝圭壁公子……」月碧落朝風滿袖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走進了大理寺的天牢。
大理寺是專門掌管三公九卿之事的,即使是天牢,也干淨寬敞,若不是外面有鐵欄關著,還真看不出是牢房。
東流瑟倒在石*上,面前放著一堆食物,卻紋絲未動。
月碧落勾起唇角滿意的笑,東流瑟就該受些這樣的牢獄之苦。
「涼王這是在絕食呢?」月碧落走了進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東流瑟。
東流瑟听到聲音趕緊從*上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能進來?」
太後下了令,不許人探望他,月碧落怎麼可以進來。
東流瑟胡渣長了出來,一臉憔悴,由于不知自己是死是活,這牢坐得如坐針氈。
「我自有辦法,看來涼王在牢里真是度日如年,」月碧落走到石*邊把一張紙遞給他︰「把這個按上手印,我保你平安無事出去。」
東流瑟眉頭緊皺地看著她︰「你拿什麼保我?」
「憑我有本事進到這里來,難道還不夠?」月碧落斜睇著他。
東流瑟狐疑地看著她,月碧落有些不耐煩地催他︰「快看,我沒這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耗。」
東流瑟有些惱怒,但還是拿起了那頁張,攤開來一看,臉色大變,低吼道︰「月碧落,你又耍什麼心眼?」
「沒空跟你耍心眼,你只要蓋個手印就行了,涼王妃的正妃位如你所想的那樣讓給你最心愛的女人畫嫣,讓你倆終成眷屬。」月碧落把自己說得真心的偉大。
「我說過不會休你。」東流瑟將紙甩到一旁,一臉堅決。
月碧落現在是搶手貨,夏流仁,東方芮白,就連風滿袖都對她格外的好,他絕不會便宜了他們。
「你生是我涼王的人,死是我涼王的鬼。」東流瑟陰冷地看著月碧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以為自己找到後路了,所以現在要想走了。」
月碧落冷笑一聲︰「我現在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我們一沒拜堂,二沒圓房,根本不算婚姻,太後對我的維護你也應該清楚,只要我求太後,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阻止這事?」
「你現在玷污畫嫣,命都沒了,還想拖著我?不覺好笑?還是那句話,想活命,把這給按了手印,我保證你能出去,否則我就管不住我的嘴在太後面前胡說了。」
東流瑟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那晚的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夏御史做證,我一不高興說不定就在太後面前把事情抖出來了。」月碧落冷冷的威脅著,一雙眸子里寒光乍現。
東流瑟這個濺人,他不休自己原來是為了捆住自己。
還以為他抽什麼風呢。
「你……你就算離開我,又有什麼好處,你以為夏御史他們真能護你?」東流瑟氣得站了起來,狠狠地看著她︰「你以為你能有好日子,要你命的是皇上。」
他說完猛地一愣,趕緊捂住了嘴往後退了兩步,懊惱自己怎麼把話說出來了。
月碧落凝著眉,她猜想過,東流瑟敢那麼大膽,是皇上的旨意,只是現在明確的听到,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到底礙著東方蒼瓊什麼事了,他要殺自己?
可見她月府整家人的死也一定另有蹺蹊,不單單是護國王府一家這麼簡單。
也許和太後也有一定的關系,否則以她與她爹的交情,不至于眼睜睜看著他被冤死。
但,她爹一生清廉,能有什麼事讓他們感覺到有威脅?
月碧落冷哼一聲︰「我能不能過上好日子不是你所要考慮的,但是你若不簽了這個,我保證你們護國王府馬上倒塌!」
「就算我把這簽了,你也抹滅不掉你嫁給我的事實,你還想恢復冰清玉潔?」東流瑟相當討厭月碧落對他的威脅。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他不屑,現在甚至大膽到敢如此威脅他!
「我再問一次,你簽或不簽?」月碧落有些不耐煩了,她沒有那麼多心情來跟這個蠢貨糾纏,惹惱了她,那她可以所有計劃都不要,直接先送他見閻王。
她的眼眸里懾出寒意,絕情而傲慢地看著東流瑟。
東流瑟臉色鐵青地看著她,不敢再說什麼氣話,最後只得低頭︰「好,我簽。」
月碧落眼里寒光掠過,轉而勾起唇角笑︰「這就對了嘛,何必自找苦吃呢。」
東流瑟含恨地咬開自己手指,按上血印。
月碧落立即將紙張給搶了過來,看到最後面那個鮮血的手印,滿意地道︰「做為掛名王妃最後一次,我送你一份大禮。」
她將紙張折起來收入袖里,「皇上壽宴那天你就可以出去了,所以趁還有命的時候吃好。」因為再過不久,你就吃不到人間美食了。
月碧落揚起淬毒的笑容,準備走出牢房。
東流瑟卻拉住了她,眼眸里掠過一絲異色,有些疑惑地問︰「你一直不想被休,為何突然要這樣?」
月碧落呵呵地笑了起來︰「因為你沒有休我的資格。」然後她雙眸一凜,狠狠地甩開了東流瑟的手。
「我和你的荒唐婚姻不曾存在我的人生當中,你,東流瑟,連髒我的機會都沒資格……」月碧落說完傲慢地走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