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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血色長空,白雲被血色侵染。天連著大地,都已變成了紅色。沈浩血色夕陽下的臉,如同在鮮紅的血液里浸泡過一般。昏沉的天,連同他的腦子,也感覺到昏昏沉沉。在掛斷電話後,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但腳還是一軟倒在了地上。
「沈浩,你怎麼了?」本來已經穿過馬路的夏莉飛速的跑到了沈浩的身邊,那雙柔軟的手輕輕的撫模著沈浩的額頭。
短暫的暈眩之後,沈浩緩緩的清醒了過來。他眼前的事物一件件的變得清晰,他看到夏莉的臉以及那雙觸模他額頭的手。接著他看了看他的手機。上面的電話,已在不知不覺間掛掉了。
沈浩無力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用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他怎能倒下,特別是在她的面前!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趟警察局。」沈浩攔下一輛出租車,默然的拉開了車門。誰料,夏莉先一步坐到了車上。
出租車在熟悉的街道上穿梭一陣,不久,停在了警察局門前。同樣是一個身穿警服的人帶著沈浩進入了停尸房,在這條陰暗的走道穿梭時,他仿佛度過了一整個世紀。他心里猜測著自己即將看到的尸體,直到他真的看到了尸體。當他看到尸體的一剎那,便認出了那張臉。這張臉,沈浩是見過的,在張洋家見過。他的死,也跟張洋父子有關嗎?
沈浩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張洋父子的死算起,發現張洋父子尸體的人會死掉。此時,跟張洋家有關的一個人又死掉。這是病毒嗎?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擴散?下一個,就是自己?
一股陰寒之氣由地底朝沈浩升騰,他額頭上冒著冷汗,身上卻感覺無比的冷。轉頭看了看整個停尸房,仿佛那些死掉的人此時正在起床一般,用一雙枯槁的手召喚著沈浩。
與此同時,沈浩見到了張邵。他神情無比的低落,舉止之間也跟前一日見到的完全不同。從張邵的眼楮里,沈浩看到了恐懼。幾句簡短的對話之後,沈浩才知道昨夜張邵的電話不止打給了沈浩,而且打給了警局所有的人。他們再確認不過,就是張邵的聲音。等那些警察匆匆趕到案發現場時,死者剛剛死掉,時間分毫不差。此事,足以讓許多人對張邵生疑,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
「沈浩。」張邵將沈浩拉到了一邊,眼圈上面氤氳著一層濃重的陰影。「昨晚那電話里的人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幾乎跟我剛剛打給我的電話說的一模一樣。張警官,你真的確定那不是你打出來的電話嗎?」
「不,絕不是。」說到這里,張邵的雙手緊握,冷厲的目光看向了冰冷的牆壁。「對手實在太可怕了,我看,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
「可是,張警官,我昨天確實去過張洋家,而且,也確實接到了那個離奇的電話。」
「什麼?你真的去過?你在那電話里听到了什麼?」張邵的樣子突然變得有些瘋狂,那雙抓著沈浩手臂的手,直抓得沈浩難以忍受。
「我……我听到了奇怪的喘息聲,還有一聲金屬落地聲,對還有一個人的喊聲,喊的是——張洋,放過我……」
「好吧,事情算是有了解釋了。」張邵粗魯的放開了沈浩的手臂,接著他走到擺放著幾樣東西的桌子前,一樣樣的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說道︰「這是他的手機,很奇怪,手機外殼被他拆掉了,你听到的金屬聲應該是這外殼落地聲。這手機最後一個電話,就是張洋家的座機。他當時躺在河水邊上,地上有著清晰的腳印。說明,他當時長時間的面對那片河水。但四周,絕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他的死亡時間就是通話時間。」
沈浩听了張邵的話,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冰涼。他顫抖著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似乎什麼時候染上了熱滾滾的鮮血。他驚恐的看向尸體喊道︰「不,絕不是我殺死他的,我不是凶手。」
「是你殺死他的。」張邵冷漠的看著沈浩的眼楮吼道。
「張警官,你不能懷疑我,絕不是我殺死他的。」沈浩忽然感覺無比的冷,他四處找著溫暖之處,但他注定要凍死在原地。
忽然,張邵抓住沈浩的手臂吼道︰「我說,就是你殺死他的,但你絕不是凶手。相信我。」
冰涼的空氣沖擊著沈浩的鼻孔,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胸腔都要結冰。他已經不想再說話,不想再想任何問題,他最後看了看台子上的那具尸體,緩步的走到了門外。
出警局後,沈浩和夏莉也該各回各家了。在黃昏的背景下,兩人相互告別。夏莉上了一輛出租車之後,轉身對沈浩說道︰「明天見」。
可當車飛馳在血色的路面上,消失在了盡頭時,沈浩卻感覺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了。沈浩心里,出現了一陣失落,一陣「失去」的感覺。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直到回到家中,角落里幾盆盆栽的馨香氣味才令他清醒了一點。燈未曾打開,他看到了沙發上端坐著的一個人影,他那雙迷蒙的眼楮勉強認出是他父親。
「爸,你怎麼不開燈呢?」
「爸身體不舒服,提前下班了,就在這坐一會。」
「嚴重嗎?」
「不礙事,你去哪里了?」
「哦,張警官打電話給我,我去了趟警察局。」
沈浩父親不再回答,徑直站起來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偌大的客廳里,轉眼間剩沈浩一個人。血色未曾褪去,站在他家二十五層樓的高度足以俯瞰城市大部分的建築。看著血色之城,他自己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這麼個城市。
這是哪里?
心里立馬有了一個答案——這是貴州山川里的無名小城。但是,名字並不重要。只是夜色和白天無端交錯的可以讓人生活的城市而已,夜色終于再次佔領了這里,血色黃昏的殘余,早已在群山之下掙扎著越來越弱。
沈浩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好亂,雖然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的心情變了。現在的他,做每一件事情都覺得會是一個陷阱。
到底是什麼讓他陷入這泥濘之中呢?到底是什麼帶走原本屬于他的人生,以及他好朋友的性命?
曾經的孤獨感又來了,沈浩絕望的呼吸著房間里的空氣。曾經的他也是這樣的孤獨,是張洋讓他變得活潑起來。是張洋,讓他從新找回了自信,所以張洋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
可是張洋怎麼死了?「怎麼死了。」沈浩大聲的喊了出來。
「滴滴滴。」沈浩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夏莉的電話。沈浩正被這孤獨感困擾,看到夏莉的電話他又驚又喜。他欣喜的按下了接听鍵,手機之時竟听到了一個男人粗魯的聲音、汽車的翁明聲,過不多時才听到夏莉驚恐的叫聲。「救命。」
嘶聲力竭的聲音透過電磁波傳到了沈浩的手機里,沈浩毫無防備的听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幾乎忘了怎麼回答。他緊握著手機,也對著手機大吼了起來。「什麼?夏莉,你怎麼了?」
「救……」聲音嘎然而止,沈浩手足無措。他的耳根依然緊貼在仍沒有掛斷的電話上,電話里面傳出的汽車轟鳴的聲以及一些粗惡的辱罵聲,都在他腦海里形成了清晰的圖像。她怎麼了?為什麼汽車上?直到手機接著傳出「嘟」的掛斷聲,沈浩才從顫抖中恢復了神智,手心早已滲出了汗水。
「你怎麼了?」他父親的聲音鬼魅般的在他身後響起,轉過身去看到他父親如山般高大的身軀。
「爸,夏莉……他被人抓了,在汽車上。」
「什麼?」沈浩父親依然露出無比驚愕的神情,眼神中有什麼東西在不斷變換著,接著他對沈浩吼道︰「說,你們白天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做,救人要緊,別問了好不好。」
沈浩一陣心急,雙手竟一把將他父親推到在沙發上,然後奪門而去。這一連串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真的被恐懼嚇壞了頭腦嗎?
該做什麼?全亂套了。沈浩對著走道狂奔,抬頭間看到走道的盡頭的黑暗中掩藏著一個人影,他感到他那如刀般鋒利的眼神,但他沒來得及多想。
沈浩已經管不了這些了,他手足無措匆忙的朝夏莉家趕去。可走到一半,立馬意識到不對。
是汽車上,而不是他家!沈浩回到了街道上,在狂奔中給張邵打了一個電話。此時他的腦子就如漿糊一般,心被那種強烈的無力感充斥著,他真的感覺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滴滴滴……
焦急之間沈浩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沈浩幾乎都听不見這聲音了。他被滿街的行人迷亂了眼楮,久久的才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顯示著大大的一個「爸」字。他頓時一陣失望,本想直接掛斷電話,但最終還是按下了接听鍵。
突然,電話中傳出了無比嘈雜的聲音,更在電話中听到了扭打的聲音。終于,他父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孩子,快離開這里……」「啊……」
慘叫聲起,電話突然掛斷。沈浩的手機終于掉落在了地上,他爬一般的走到了道路邊上。剛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別人看見他這副模樣,掉頭就跑。然後,沈浩一個人孤獨的守在馬路邊上。
沈浩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臉,他感覺到了一陣疼痛。是的,他沒有做夢。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浩的腳從來沒有感覺這般的沉重,父親也被抓了嗎?
沈浩再次顫抖著撿起了地上的手機,重重的撥打了張邵的電話,發泄恐懼般的說了一堆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黑暗中……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手捂住了沈浩的嘴巴,另一只抓住他的雙臂,沈浩瞬間連動彈的余地都沒有。終于輪到他了?沈浩直接放棄了反抗。
借著路燈昏黃的燈光,沈浩把臉湊到歹徒的跟前,想看清楚這個殺人凶手到底長什麼樣。他被拖進了一條巷道,四周散發著腐臭的氣味,腳已被地上濺出的渾水打濕。
「你是誰?」沈浩用盡全身力氣吼著。
對方低頭看了沈浩一眼,然後嘆息了一聲說道︰「你應該認識我的。」
認識他?明明是個陌生的聲音。明明是個殺人凶手,沈浩的記憶里不可能有這個人。他又沖著那人吼道︰「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好吧,就當你不認識我。不過我可提醒你,這外面非常的危險。」
「你覺得你現在這樣的行為,我不會感覺到危險嗎?」
「不,我是在救你。」
「你到底是誰?救我?」
「你放心,你朋友和你父親暫時不會有事。」
這時,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手再次捂到了沈浩的嘴上。突然,一連串急促的奔跑聲從巷道外傳了進來,那跑動聲一直進入了巷道的盡頭。沈浩清晰的感覺到,就連他身邊那個呼吸也有些緊張。
不知在巷道里等待了多久,腳步聲消失了,世界都已經安靜了,街道上一輛車也沒有。街燈獨自站立,一雙有力的手正抓著沈浩在巷道里狂奔,直到他們的眼前出現一所堆滿雜物的酒店後門。
「環城酒店?」沈浩不解的看向他身前的不速之客,當不速之客的身形完全出現在燈光下時,沈浩竟如同被人當頭一棒,昏得暗無天日。這個人,這個人沈浩明明見過的。
「怎麼是你?」
「對,就是我,我說過,我會在那里等你的。」
服務生,這人身著的衣服竟是服務生的,而當日在沈浩身後叫抓賊的也是他。莫非,殺死不解客的人也是他?用張邵手機打離奇電話的人也是他?他是誰,是個殺人惡魔?沈浩有一陣莫名的緊張,他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再想想沈浩這幾天出的怪異事情,家里電路短路,還有張洋父子的死。一切,都是他做的?
沈浩被強行推入了五零九號房里,那人取來了一根繩子將沈浩綁得嚴嚴實實,之後冷漠的看著沈浩的眼楮,空氣瞬間冷得就要結冰。
「你就在這過一晚上,請不要妄想要跑,外面比這里危險得多。」那人走進了一個房間,反身冷冷的對沈浩說著。沈浩看了看那間臥室,心中已滿是焦火,又干又熱。他轉頭看了看四處,這里像一個家庭套房,只是各處都裝潢得富麗堂皇。他此時正躺在一條柔軟的沙發上,頭頂上亮著一盞圓形大燈。
不行,他絕對不能在耽誤片刻。他父親和夏莉命在旦夕!
「放心,你朋友和你父親不會有事,況且,在我手里也比在你家里安全。」沈浩正思量著怎麼逃跑,那人突然端著一杯咖啡從房間里閃了出來,穿著睡袍淡淡的看著沈浩說道。
「你這個殺人凶手,總有一天你會自食惡果的。」沈浩惡狠狠的說著。
「殺人凶手?你父親還沒死!以後別這麼惡狠狠的看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非常難過。」他毫不掩飾,嘴角輕蔑的笑著。他端著咖啡走了幾步,再轉身對沈浩說道︰「哦,你之前問我是誰,你可以叫我穆春。」
「你為什麼要抓他們?他們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沒用處嗎?用處可大了,特別是那個漂亮的妞。」
「你這個禽獸。」
沈浩激動的動了動身子,一腳將茶幾踢到在地上。穆春的嘴角依然露著親和的微笑,眼神卻異常的冰冷。仿佛是兩張截然相反的臉,此刻竟被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硬生生的裝在了一起。
「孩子,別費勁了,我不想放你的話,你是逃不走的。」穆春說完,用手輕輕的將茶幾扶了起來。
「我承認,我無能為力,你可以殺死那個站長,可以無聲無息的拿走張警官的電話,你有什麼不能做。」
「哦?孩子,你可錯怪我了。我可沒殺過人,也沒本事從警察手里偷東西。」
「別不承認了,我知道,你肯定就是凶手。可你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詭異?」
「不不不,沈浩小同學,這話可不能亂說的,被人發現我可得進監獄。」穆春蹲子,眼楮平視著沈浩的臉。
「就是你干的,你還想用同樣的方式把我們也殺死嗎?你一定會遭報應。」
此話一出,房間里異常的安靜。穆春看了看沈浩一眼,表情有些凝重,點上一支煙自言自語道︰「是我干的?不可能吧。」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房間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沈浩只感覺毛骨悚然,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精神病人?人格分裂?
沈浩急躁的動了動自己動彈不得的身子,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時間早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沈浩掙扎了許久,終于還是放棄了。直到夜晚時分,屋里飄起了一陣幽香,沈浩才覺得睡意來襲。
又是一個夢——
夢中天色已經大亮,早晨的陽光爬上了樹頂正驅趕著夜晚給沈浩留下的寒冷。小鳥們雀躍在枝頭,卻又遠遠的躲著他。
「早上好。」
不知是誰跟他打著招呼,等他仰頭去看時,眼前出現一個青年的臉,看他的年齡最多不過二十歲,風華正茂。沈浩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腦海中出現兩個無力的字眼——墓地。
墓地?
「喂,你不打算幫幫我嗎?」
沈浩朝青年看去,他正滿是鮮血的扒開身上的泥土,他的下半身依然還在棺材里。
「你還好嗎?」
「還不錯,剛剛去地獄游玩了一圈。」
沈浩竟絲毫沒覺得害怕,幫著他一起揭開棺木,然後將他拖出了墳地。
「你還沒死嗎?」
「不,他們抬錯人了,把我埋錯了墳。」
「這間不是你的墳?」
「嗯,這間是你的,那邊那間才是我的。」
青年說罷,如同蛇一般朝另外一間墓地爬去,轉眼間進入了墳堆里。突然,一雙大手忽然從青年爬出的那個墳堆里伸了出來,一把將沈浩拉進了無邊的黑暗里。
「啊……」
沈浩幾乎是慘叫著醒了過來。睜開眼,正看到穆春用一雙冰冷的眼楮看著他,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腳。
「看來昨晚睡得不錯,居然還做夢?」沈浩立馬清醒了過來,看了看窗外天果然已經亮了。可,剛剛他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夢?那青年怎麼長得像張洋?
街道上夜晚落定的灰塵再次被白天慌亂的腳步踏上了半天之上,漫天的塵霧掩藏著一雙雙如刀般鋒利的眼楮。穆春將沈浩身上的繩索解掉,嘴巴對著沈浩的耳朵說道︰「不要妄想逃走,也不要引來警察,否則你父親就危險了。」
沈浩不想說話,他冷漠的看著酒店的過道,只感覺自己的腳無比的沉重。這家伙究竟要帶他去哪里?
不多時,沈浩被帶上了酒店外的一輛車上。他忐忑不安的坐上那輛車,手腳再一次被綁了起來,眼楮也被黑布蒙住。眼前徹底的黑暗了,在厚厚的黑布後面,沈浩還在不斷的適應里面的黑暗,試圖用肉眼看穿這黑布。
他的耳朵身體都在不斷的感知著四周環境的變化。車子終于發動,初始時行走平靜,沒多久車輛開始走走停停,似乎進入了繁華的市區。從環城酒店到鬧市,沈浩立馬在心里判斷了方向——城東。
過了鬧市之後,車子又變得平穩,而且還在不斷的提速。沈浩的身體時而向右甩動,時而向左甩動。但這完全不能擾亂他的判斷,他對這城市太熟悉了,以至于他知道這條路上有幾個彎道。
「應該快出城了吧!他要去哪?」沈浩心里默默的說著。就在此時,車子開始顛簸起來,速度也明顯的慢了許多。似乎,還在大轉彎。再不久,車子顛簸得更加厲害。
沈浩立馬就知道車子要開向哪里,城東,加上進入山中,他們應該是去那里的。那里——栗子村。莫非,沈浩真的猜中了?此去,正是沈浩的死路?
他一下慌張了起來,不覺間額頭已經滴下了一顆顆的汗水。死?說的輕巧,但當你真正面對它的時候,心里卻是那麼的害怕。正當此時,車里響起了一個聲音︰「呃,你怎麼了?我怎麼看你在抖?」
沈浩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他朝黑暗中喘息一陣說道︰「你帶我去栗子村干什麼?想殺人滅口嗎?想在那里再制造一起詭異的死亡事件?」
「你倒是不錯啊,居然猜出我要去什麼地方。也罷,實話告訴你吧,我對殺人真的沒有什麼興趣。」
「你明明就是殺人凶手,還狡辯什麼?」沈浩說話的時候,車子正好經過了一個大坑,只抖得他心髒似乎都碎了。
穆春不再回答他,過不了多久,沈浩感覺車緩緩停了下來。這時,他再一次听到了四周的人聲。這里,應該就是那個小鎮了吧。穆春粗魯的解開了沈浩身上的繩索,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不要有任何不良的想法,你父親他們就在山里。」
沈浩睜開了眼楮,果然看到了這個小鄉鎮。鄉鎮旁邊有兩座高山,高山過後是一條河道沿著河道直走便到達目的地。山間的風格外的清爽,但風中仍然夾雜著無數高溫。熱風吹過身體,汗水直流卻覺得無比的舒服。
視線的盡頭仍然是山,山尖之上裹著一層厚厚的藍天,這里宛若世外桃源。但當地人卻把這里當成了禁地,以至于沒人敢走進這里。一個個比黃歷更古老的傳說,不知道來自何方,卻能準確的刺到人最弱的一根神經。
漫天的荒草滿是綠色,卻依然隱約可見其中枯黃的老草。蛇以及其他毒物悄悄的在草叢中爬過,在山川的草地里布下了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