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之城 第二十章 喧鬧的汽車站(二)

作者 ︰ 野上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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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山路間,汽車顛簸也變得異常的劇烈。在車開過那些坑窪地時,司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橫沖直撞之下,沈浩感覺自己的內髒都快要被抖落出來了。

他一次劇烈的抖動中,沈浩好不容易緩過了神來。他轉頭看了看夏莉,只見夏利臉色也比想象中的差。

沈浩笑了笑,也不打算繼續睡覺了,他隨意的說起了高中時的趣事,想和夏莉在閑聊中度過這最後的二十分鐘。

「我以前從來沒來過這里。」沈浩一邊發笑一邊說道︰「讀大學之前,我甚至連城市都沒有出過。我父親天天把我關在家里,什麼學習啊,什麼考大學啊,一通的思想工作教育的我頭疼。」

「可是啊,這幾個月這一條路我便來了不下五次了。每一次來,都會讓我帶著震驚而歸。我父親不在了,現在也每個人管我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好?」

「好,好,好。」夏莉在一旁發出了冷哼聲說︰「確實很好,就像我父親以前一直逼著我不準我吃零食一樣,現在我隨意的吃,任意的吃,吃的我想吐。」

「我父親以前不準我談戀愛,他說那是早戀。可是,他明明跟我說過,他和我母親就是在讀高中的時候開始談戀愛的,而且一點也沒影響學習。」沈浩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伸手模了模車窗玻璃,接著說︰「我每次都用這個反駁他,他無話可說,就對我發怒。說我竟然無法無天了,連他說的話都要反駁。」

「我認識你的時候,我父親教育了我很多次,說你是個壞人,不準我跟你在一起。我那時很叛逆,他越說你是壞人,我偏要對著干。還記得嗎,那一次我把你帶到了我家。」說到這,夏莉臉上的冷漠竟然消失殆盡。

沈浩也覺得神清氣爽,之前的重重驚恐,轉瞬間已經抹去。就連一旁的夏莉,臉上也恢復了以往燦爛的笑臉。

沈浩接著他的話說︰「當時我第一次去你家,我能感覺到你父親很不歡迎我,他臉上布著黑線,但又不把事情戳穿。」

「那一次啊,我爸還以為你是來見岳父的。真是把他氣的半死不活,但你在我家里面,我父親也不便直說。等你離開後,我父親抓著我狠狠的教育了一頓,還問我什麼上過床沒有啊!」夏莉笑了起來。

「其實,那一次,我去你家的時候,你父親偷偷的抓著我在房間里問過話了。」說到這,沈浩也忍不住發笑說︰「他說,他看我是個好孩子,如果真的喜歡你,就一定不要辜負你。其實,你父親已經暗中同意了我。只是,我們並非情侶。」

「都是往事了。」夏莉頗感人事一般,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回不去從前。」

「沈浩,其實,昨天我是做了好一陣的思想斗爭才下定決心把你殺掉。我感覺,我感覺自己怎麼也下不去手。」夏莉一改之前的冷漠,眼中露出了絲絲的苦澀。

沈浩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自己。昨天,我讓你殺掉我,只是知道,過了那個時間。你一定,不會再忍心出手。怎麼樣,後悔了嗎?」

「不,我不後悔。我們一起去找我父親好嗎,還有你父親,還有張洋他們。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走出燕山之門了吧!」夏莉哭了起來。

沈浩緊緊的抓住了夏莉的手,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說︰「傻丫頭,從燕山之門里面走出來的,那都是怪物。」

「好吧,我們一起去找我們的父親,然後回到原來的世界,永遠的忘記這里發生的事。」沈浩撫模了一下夏莉的臉。

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沈浩轉頭看向窗外時,夜河鎮的街道已經出現在了視線里。他打起精神來,輕輕的抓住了夏莉的肩膀說︰「我們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夏莉重重的點了點頭。

汽車緩緩的開入了夜河鎮的街道中,轉了個彎開進了鎮汽車站里。夜河鎮雖然是個鎮,但這里看上去人氣卻很旺,絲毫沒有那種冷落凋零的感覺。

鎮上擺著無數的小攤,人來人往,穿流不息。沈浩看著眼前的場景,眼楮開始迷離起來。他看著那些走來走去的人。

突然,他的臉上布滿了驚恐。他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張臉,那張臉他記憶很深刻,那是在警局的停尸房里見過的……

「啊!」沈浩忍不住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盡管自己心里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那一剎那的視覺沖擊,仍然讓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又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看向那一張張的臉,沈浩突然開始懷疑,這街道上的人如此之多的原因。莫非,是燕山之門里面的人已經走出來了?

容不得沈浩多想,這時,在沈浩和夏莉所坐的這輛汽車前方,迎面開來了一輛汽車。這輛汽車,正是開往城里去的。

與城里開向夜河鎮的汽車不同,這輛汽車竟然載滿了人,整輛汽車竟然不留一個空位。沈浩看到這里,越來越覺得不妙。

仿佛,在他的眼前一顆雞蛋即將掉在地上。他努力的伸手去抓,可是手不夠長,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雞蛋掉落到地上碎掉。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來不及了。」沈浩瘋狂的握緊了拳頭對夏莉說︰「他們,正在回去。他們,回去了。」

「哧……」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沈浩所乘坐的汽車終于停了下來。眼楮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在那不大的鎮汽車站里,竟然人山人海的站滿了人,全部都在排隊。

「不……不行,我必須阻止他們。」沈浩哆哆嗦嗦的朝打開的汽車門走去。

他走到汽車門前,由于太過激動,身體重心不穩而跌倒在了地上。轉瞬間,排隊的一大群人都朝沈浩投來了目光。沈浩抬起頭看了看那些盯著自己的一張張的臉,只覺得天旋地轉。

夏莉也走下了車,他將沈浩扶了起來,輕聲趴在他耳邊說︰「你不要去管他們,咱們快點走。」

沈浩已經用盡全力了,但是身體像是癱軟了一樣,竟然怎麼也爬不起來。在夏莉的攙扶中,沈浩幾次都差點將夏莉給拉翻。

這時,排隊的那些人越來越多的轉頭來盯著沈浩。排在隊伍後面的幾個人,甚至有過來扶起沈浩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在沈浩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時,人堆中走出了幾個人,慢慢的朝沈浩走來。走到沈浩的面前,伸手拉住的沈浩的雙臂。

在那一瞬間,沈浩奮力的掙扎著,可是毫無用處。沈浩被他們拉了起來,一直扶到了汽車站的屋檐下的長椅上坐下。那個扶起沈浩的人才對夏莉說︰「小姑娘,我看你丈夫病的不輕,趕緊送去醫院吧!晚了,興許會出事情喔。」

夏莉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好好,我馬上送他去醫院。」緊接著,夏莉趴下頭在沈浩耳邊說︰「振作起來,你不是已經見過假的我了嗎?為什麼還會怕。」

「不,我不是怕。」沈浩渾身哆嗦著,他艱難的轉過臉看著夏莉說︰「我看到了張洋和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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