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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波蘭戰爭的失敗,1892年的俄羅斯帝國沉浸在一片哀傷的氛圍之中。
這一年的春季對于俄國的農民們來說格外漫長,由于上一年農作物大面積絕收,許多農戶早已耗盡了存糧,各大城市的糧食價格更是被抬得老高。
一般年份,在東烏克蘭地區糶出一公噸的小麥能收入20-25個盧布,但是現如今,他們購買一公噸小麥的價格高達75-100盧布。在農奴制並未徹底消除的俄國,即便是貴族莊園的老爺們也為此大傷腦筋。
「都是那群可惡的猶太人,是他們把糧食價格炒作上去的。」
「他們囤積居奇,不勞而獲簡直太可恨了。」
……
整個俄國,無論烏克蘭還是伏爾加平原或者白俄羅斯,上至高官顯貴和大工廠主,小到普通雇農和手工作坊的零工們都發出同一個論調︰猶太人在發國難財,他們不得好死。
1892年2月,俄國南部最大港口城市敖德薩發生了大規模針對猶太人的騷亂,大量猶太商人被搶劫、驅趕甚至打死打傷,隨後這股風潮蔓延到全國各地的城市和鄉村。
對此,俄國政府不僅不迅速采取措施平息暴亂,反而暗中推波助瀾,助漲民間反猶的氣焰。希望以此來轉移人民對于沙皇和政府的不滿情緒。
大量的猶太人越過俄波邊境逃亡到波蘭,但是波蘭人也並不「好客」。
由于早先生活在德國東部的二十幾萬波蘭人在戰後被移民到波蘭東部地區,所以波蘭的土地驟然緊張,加上去年的收成不好,以及對猶太異教徒與生俱來的厭惡,波蘭政府和民間也借著這一事件發動了清剿猶太人的「戰爭」,不僅那些俄國流亡來的猶太人難有落腳之地,就是世代生活在波蘭的猶太家庭很多也被連根拔起,驅逐出境。
于此同時,德國東部的波美拉尼亞。
漢斯一家本是祖祖輩輩生活在波美拉尼亞東部的農民,由于東部地區波蘭人的遷出,他在年初時候被強制移民到波茲南東北20公里的一個村莊。
說是村莊,其實就是當地容克貴族的一個莊園,只不過波蘭人離去後,莊園被政府贖買,然後按照普魯士邦政府的命令分配給有一定生產資料的德國富農前來耕種。
漢斯便是這樣一戶富農。
這次搬遷他獲得了一筆1000馬克的安家費,此外,政府分給他一片20公頃的平整土地,雖然並不肥沃但是通過施用化肥還是能有不錯的收成。
他計劃將其中的一半土地用來種植苜?養牛,另一半種植甜菜,每隔4年輪換一次。這樣田里的農活在大部分時間都可以由他和他的妻子獨立完成,只不過每隔兩年,在甜菜的收獲季節必須雇佣兩三名短期幫工。
他估計,按照平常年份他一家的收入可以達到1200-1500馬克,這個收入已經快要趕上在柏林的兩名熟練工人的年收入了,而他的開銷則要低的多。
夜晚,漢斯每每在床上和妻子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甜蜜的進入夢鄉。
一轉眼,便是1892年的4月份了。
一天的清晨,天剛蒙蒙亮,一陣嘈雜的叫喊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開始他還以為是運送肥料的商人們來了,可是聲音越來越嘈雜,遠處還響起了槍聲。
他一個激靈翻身從被窩里鑽出來,穿上冰涼的衣服和鞋子,提起步槍跑了出去。
莊園的大門外,只見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瘦骨嶙峋,眼鏡深深凹陷下去的如同瘋子一般的人們正在聚集著。他的鄰居們也迅速跑出來,面對這群充滿危險的陌生人議論紛紛。
不過,還沒等他們討論出個所以然來,一名附近的邊防軍士跑了過來。
「你們每家舀出些吃的來,這些人快要餓死了。」這名隸屬于普魯士地方防衛軍的年長下士沖著門里的農民們喊道。
不一會,家家戶戶都舀出一些粗面包或者燕麥餅和少量的腌肉,漢斯和另外一名男子把門打開,遞給了下士。
「普列文下士,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漢斯湊過去問道。
「是從波蘭跑過來的猶太人。」普列文一邊說看,一邊把食物交到一名年長的逃荒者手中。然後再具體分配給每個人。
「不會吧,怎麼一下跑過來這麼多猶太人,原來時候不都是三五個最多十幾個嗎?」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沙皇和波蘭人合伙把他們驅趕到這里的,據說有十幾萬人呢?」
「上帝保佑!」听到這個駭人的數字,漢斯心驚不已。德國歷來是個人口稠密的國家,即便是在1880年代,每年都會有大批的德國人背井離鄉遷往美國謀生。
所以,普通民眾對于和他們爭奪工作崗位或者土地的猶太人絕不會顯得熱情好客,相反,少數的在生活中失意的德國人甚至怨恨猶太人,認為是他們搶走了自己的飯碗。以至于,反猶的書籍和政客從來都小有市場。
1890年代,德國大約生活著不到40萬猶太人,隨著1871年帝國憲法的頒布,他們也和普通的德國人一樣獲得了公民權,從而得以走出隔離區從事一些體面的工作,甚至進入政府機關。
總的來說,這一時期,德國的反猶浪潮還不怎麼顯山露水,普魯士幫議會的300多名議員中,也僅僅有超過3名是明確主張排斥猶太人的。當經濟情況良好時,這個數字就少一些,當經濟危機到來時,這個數字就多一些。
歷史上,威廉的父親,弗里德里希三世皇儲受妻子維多利亞的影響在民族政策上十分開明,經常走訪猶太人教堂和社區。
而猶太人本身也在德國社會中逐漸走向同化,雖然進程是緩慢的,但卻是真實的。
隨著後現代主義的到來,不僅基督徒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即便是猶太人也開始變得不堅定,從世代居住在漢堡和法蘭克福的猶太人中間便可以感受到這一變化,年輕一代對于宗教的儀式基本是走走形式,為了謀取更好的職位或者收獲純真的愛情,改宗基督教的也大有人在。
威廉本身對于猶太人並無惡感,原因在于這個民族本身沒有國家,所以也就不會因此走向極端民族主義。
但是無論世人還是為了獲得選票的政客往往只會欺軟怕硬,當遇到任何困難和挫折都想著把怨氣撒到軟弱的猶太人身上。
他們的確狡猾,但逐利是人的天性,而且僅就狡猾來說中國商人和猶太商人比起來恐怕不遑多讓。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猶太團體雖然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對待,但是他們忠于國家,幾乎全部的適齡男子全都走上戰場,10萬名軍人中有1.3萬人陣亡,1.7萬人負傷。
柏林最大的猶太人公會在戰前特別發布聲明,表示對于國家和皇帝的效忠。
當東部邊境涌入大規模猶太難民的消息傳來後,威廉在第一時間帶上皇後登上東去的列車。放到他那個位面,這一行動的速度已經可以和「影帝在汶川」的速度相媲美了。
此時,整個德國東部邊境的邊防軍和地方長官都為猶太人的涌入大傷腦筋,這樣一道「洪流」如果放任進入德國內地,那會掀起怎樣一種反猶的恐慌浪潮?
威廉乘坐當天晚間的火車,在第二天清晨到達波茲南,他做出這個決定前未和任何人商議。
只是在列車出發前,他給謝林首相留下了便簽,要求他在最短時間內征調一批物資以幫助猶太難民度過眼前的困境。同時,他以皇後的名義號召全國人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獻出自己的一份愛心,即使他們並不是基督徒。
到達波茲南後,威廉命令當地政府和軍隊盡可能提供幫助,防止他們因寒冷和饑餓而斃命。
威廉親自走訪了部分猶太人難民營,並和其中的主事者交談。
皇後奧古斯塔則親手為難民們分發食物和防寒的毛毯、衣物。
「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德國人民都願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無家可歸的猶太人,無論他們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會一視同仁。」威廉說道︰「我相信自由、平等、博愛的精神可以打破宗教的界限,讓早已失去祖國的猶太人融入德國的大家庭。」
威廉真誠的態度,德國政府的友好和這些猶太人之前在俄國和波蘭的遭遇形成鮮明的對比,雪中送炭的恩情被每一個猶太難民牢牢記在心里。
不得不承認,德國政府是那個時代全世界最高效的政府,他們決意去做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圓滿的完成,不僅僅是制度,也是康德哲學燻陶下的整個民族的精神使然——理性和秩序。
停留在波德邊境的十幾萬猶太人迅速越過邊境在德國東部暫時安定下來。
威廉的善舉通過有線電報在很短的時間內傳遍了世界各地。
與此同時,俄國政府卻繼續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普魯士國王願意當好人,那就讓他當到底,去告訴白俄羅斯的猶太人,就說富饒的德國歡迎他們前往定居。」亞歷山大三世沙皇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對于德國政府的反常行動,波蘭首相拉斯多夫斯基也大大松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擔心德國會向波蘭提出交涉,因為過去幾年中,德國並不歡迎偷越國境的猶太人,經常會把那些「偷渡客」再遣返回波蘭的。
在接下去的幾個月,整個東歐的猶太人不斷的進入德國,到年底時候已經有超過30萬猶太人從波蘭人或者俄國人搖身一變成為了德國公民。
為了解決這些「波茲南猶太人」——若干年後,這已成為一個專有名詞,廣泛的出現在學術和國際政治討論上——的生存和發展問題。德國政府成立了猶太人組織和安置委員會,威廉親自擔任組長。
1892年全年,這個組織收到來自全世界的捐款折合帝國馬克高達5000萬,其中一半來自德國國民的捐款,另外一半來自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猶太人群體的捐款。英國和法國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分別捐獻了10萬英鎊和100萬法郎。
不過僅僅有錢是不行的,更何況這些錢相對于數目龐大的「波茲南猶太人」也只是杯水車薪。
威廉很清楚,讓這些人全部留在德國國內是不行的,那會對德國的城市就業帶來巨大壓力,那麼世界之大,哪里才是他們新的家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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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假期不停更,鮮花和掌聲有木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