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景然發覺時,回頭已經來不及,對方也很顯然發現自己,但對方是敵是友,暫且不明確,索性自己先穩住陣腳。(鳳舞文學網)
「什麼人,這麼晚干什麼去?」漆黑的夜色中,傳出一聲怒喊,也正是白年明軍隊的人喊出。「在下進城探望親人,不慎驚擾了各位,還望各位包涵。」宋景然依舊音如寒霜,漆黑的夜色看不清他表情,此方向唯有涼城可去,他也只好如實說來,眼下,能蒙騙一句是一句,不管是敵是友,最好能蒙騙過關。
「夜半三更就為進城探親?」對方說話的男子悶‘哼’了一聲又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在下這位親戚病重,所以在下連夜趕來探望。」宋景然已猜想到,此隊軍馬定不是友,因為高晉不可能派人深夜出動,更何況是這麼一小隊人馬,想來,該是涼王得知自己率軍的消息,派人前來探查,可沒有理由是這麼點人馬
「難道你不知道,眼下城門已關了嗎?」
宋景然只顧自己思索,並未注意到對方說什麼,而他也無意在此糾纏,這麼小隊人馬,以自己的功夫,對付一番還是有機會取勝的。
「哼分明是狡辯,來人呀,此人行機可疑,定與不明軍隊有關,咱們在此將其活捉,向白將軍領賞去。」
宋景然聞言,心中一緊,此番人馬,竟是白年明的人,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白年明已將他們出賣,如果是這樣,涼城內是否也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這時,對方的人馬,在听聞方才的話語只後,都紛紛朝宋景然攻上;宋景然處于思索狀態,一時未反應,好在被對方送上的刀光晃了眼,也收起了思緒,投入一場孤軍奮戰中。
宋景然在馬背上穿梭在軍隊里,不時的轉換著手里的劍峰,清晰的空氣中,開始彌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跟著黑影不停的倒下,血腥味也跟著濃郁在空中,對方人馬雖不多,但經過長時間的激烈打斗,宋景然明顯開始體力不支,手里的劍峰也變得不听使喚,身上早已落下,深深淺淺的傷痕。
但對方人馬也所剩無幾,若他再能撐一小會,可能會戰勝,但他實在無力繼續,僅剩的幾枚暗器,在揮出去的瞬間,他暗自保佑,希望能一發擊中,不然,他將認命在此;
上天總是眷顧一些抱有一顆虔誠之心的人,只見,幾枚暗器無一不落在敵人的身軀上,雖不個個都是要害,至少可以打消他們的銳氣,宋景然見暗器都中,心里也暗自欣喜,只剩下三四人,也擋不住他的去路,雙腿用力一夾,馬兒配合的飛逝過去;
幾名官兵眼巴巴的看著人影離去,再無力氣追趕,也再無膽識去拼,留條命在,比什麼都強。
宋景然支撐在馬背上,直奔涼城側門前,高聳的城門已然關閉,想要躍過城門,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已是吃力之舉,但顧忌到前狼後虎,用盡所有力氣腳上一蹬,借著馬背的高度,飛身一躍,一道黑影閃過,人已消失在此。
馬兒搖著尾巴,四處看了一下,似乎在尋找自己的去向,最後將視線鎖定在東側,抬著‘噠噠’清脆的馬蹄聲消失在夜色中。
宋景然的身影已然在涼城內,只是沒有往常帥氣的姿勢,而是跌跪在地上;若不是數日未眠,加上日夜疲勞,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他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此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林墨,他不敢肯定是否有林軒兒的原因,但他的傷口,只有找林墨處理,拖著疲倦的身體,邁著沉重的步伐,朝林府的方向而去。
林墨依舊沉醉在自己的美夢中,睡夢里,隱約听到一聲詭異的叫聲,似乎是睡夢中的幻覺,翻了個身繼續入睡,詭異的叫聲再次傳來,這聲似乎更加清晰可聞,處于半夢半醒狀態的他,像似被觸動了某根神經,騰的一下從床上蹦起,隨手拿了床榻邊的外衣,一邊穿著,一邊朝屋外走去。
辯分著音聲傳來的方向,直奔西面而去,只有西面最為偏僻,而林府的小門也在那里,如果真是有人這麼晚進府,那麼,也唯有宋景然,而這熟悉而詭異的叫聲,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林墨直奔西面的方向,只見,宋景然正盤腿在地,調節著自己的內力,想來,是經受激烈打斗時,內力耗損,導致一時混亂,眼下也不能貿然分散他的注意力。
宋景然不時的做著深呼吸,希望壓制住體內亂竄的內力,由于體力不支,加上一時心急,內力未壓制住,反而被真氣駁回,喉嚨涌出一股腥甜,‘哇’的一口鮮血噴出。
「景然」林墨見狀,急忙跑過去查看;把著他虛弱而急促跳動的脈搏,抬手在他身上點了兩下,壓低沉重的音聲說道「別再硬撐著調節內力,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宋景然感覺到身體慢慢舒緩,但緊蹙的眉頭,絲毫沒有舒展。
林墨扶著他起身,說道「走,去我屋里,我先給你清理傷口。」
宋景然點了點頭,任由林墨攙扶著,借著他的力量,緩解自己的體力;林墨將宋景然扶進屋,要他躺在床上歇息片刻,宋景然卻執意不肯,只能在一旁的軟榻上靠著;
林墨沒有多問,便開始為他清理傷口,但看狀況,也能猜想一二;他身上的傷,深深淺淺的傷口,並無大礙,上了藥,待傷口愈合便無恙。
但是傷口流血過多,才導致氣息混亂,內力難以壓制,而這些,只能靠他自己調養,或者靜養一段時日,做完了一切上藥包扎,林墨找了件合適的衣衫給他換上。
而此時,天色已經泛著白肚皮;宋景然換了衣衫,又恢復了以往的風度翩翩,俊美的臉上,卻依舊帶著難以掩飾的憔悴;
林墨有意識的瞟了他一眼,似乎用眼神在問題,接下來的話。
宋景然知道他的疑惑,也並沒有想隱瞞,于是說道「阿晉已經開始行動了。」
此事,是林墨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並不驚訝這樣的消息,但他好奇的是,什麼人能將宋景然傷至此,而他這麼晚又是從何處而來,為何事與人搏斗,這些才是他想知道的;
「你還記得,我要你幫我畫北涼地形圖之事嗎?」宋景然看向林墨,見他點頭,又說道「涼王將各關大軍調回,阿晉派我將回城的大軍擊退,最好是剿滅,但眼下,回城的大軍並非我們事先得知的一部分,所以,我從城外趕回來確認一番,好做下一步打算。」
「如果涼王的軍隊遠勝你們的兵馬,你打算怎麼辦?」林墨有些替他擔憂,此仗,他們似乎是毫無頭緒的出擊,眼下這麼小個狀況,他們都是毫無準備,那麼接下來的突發狀況,他們是否能應付過關。
「箭已月兌離了弦,只有一戰到底。」宋景然並不想向林墨透露太多有關軍情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林墨無心于參戰,也不必將他牽扯進來,給他落個清閑的日子,希望他能帶著林軒兒一起走進寧靜的生活。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思緒,不再屬于那個腦海里的身影,甚至不再屬于他自己,林軒兒曾哀傷的眼神徹底的取代了林青蓮的身影,徹底佔據了他的心。
他時常的問自己,就是因為余子夏的背叛,令自己情感再受打擊,所以,想找一處感情的棲息地嗎?他無從回答自己,因為,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認清自己感情的終點,甚至開始辯分不清方向。
「不要過于給自己施加壓力,你的傷需要靜養。」林墨知道,事已至此已無法挽回局面,只能保佑他們旗開得勝。
宋景然點了點頭,看向外面發亮的天空,心里醞釀了許久,想探知林軒兒的情況,便也隨心所欲,「阿墨」話出口,他才發覺,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放心,必要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林墨像似是在誤會他的意思,其實,他是想委婉的告知他,他會助他,但只是‘他’;
宋景然抿了抿嘴,時間不允許他在此耽擱下去,天已大亮,他要做事還有很多、很多。
「這麼快就要走嗎?」林墨見宋景然朝外走去,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宋景然停頓了一下腳步,又抬步離開;林墨見他執意,便不再挽留,索性也跟著一起,反正他要去看望林軒兒與翠兒。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無語,待到院內停下,林墨從袖間掏出一棕色小瓷瓶遞向宋景然,說道「這個可以幫你。」
宋景然接過瓷瓶,嘴角勾勒出一絲幅度,在林墨肩膀上拍了兩下,算是一種肢體感謝。
林墨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也在宋景然肩膀上拍了兩下。
宋景然有傷在身,捂著胸口,眉頭跟著蹙了一下,再看向林墨,他依舊是一臉無謂,許是忘記了他有傷在身,也許是掌握好了力度,所以他並不在意宋景然的舉動。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只是,笑意還未舒展開來,瞬間又變得警惕,隱約傳來的腳步聲,宋景然向前方瞟了一眼,林墨也跟著回頭看去,只見林軒兒從轉角處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