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吳立忽地想起,好像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是把帝都建在了南京城,等到他的四兒子把他的孫子推翻做了皇帝,才把皇宮挪到了北京城。不過吳立前世學的是理科,知道朱元璋定都南京就已經不錯了,至于是哪一年朱棣才把皇城搬到北京的,哪里能夠知道。不過從那熊妖過來的速度來看,他說的皇宮定然是在北京城,否則不可能來的這麼快。吳立到了有人煙之處,停下馬來問了問。果然兩年之前,朱棣已然把皇宮大內搬到了北京來。
保定府到北京城有幾百里地,普通人騎著馬一天自然是不可能到,不過吳立卻是不管這馬的腳力,到了一處城中便換一匹馬,馬不停蹄,連夜趕路,也不過就是大半天的功夫,便來到了北京城腳下。
北京城皇宮禁地,自然是戒備森嚴。在明朝,老百姓要各處行走都是要到官府去開具路引,上面寫明了從哪里到哪里。不過像是讀書人,出家人都是有個像身份證一般的文書,憑著文書便能雲游天下。修真者為了在世俗中行走,自然都是有這種文書,否則到一個地方想要進城,難不成還要大殺四方。吳立的身份便是一個秀才,進了北京城中,吳立找了一處名為高升客棧的地方住了下來。每年都有讀書人進京趕考,甚至有的讀書人在京城中一住就是幾年,這京城之中的客棧有很多都起了個像什麼高升,及第之類的吉利名字。
在路途之中,吳立心中已然是有了個計劃,如何來接近那疑似老太監的熊妖。這紫禁城之中,不是女人就是太監,唯一的成年男子便是皇帝,吳立這麼個大男人要想混入皇宮之中,看起來要麼自宮成為太監,要麼變化成做女人,除此之外好像是別無他途。不過這皇宮大內之中,上上下下加起來有幾千上萬人。這些人一個個也不是神仙,自然是日日都要吃喝拉撒,因此這皇宮之中當然不可能不和外界打交道。吳立的想法便是從此處入手,這些日常的生活瑣事不外乎是衣食住行,這衣、住和行甚是繁復,而且吳立對這些像什麼做衣服,蓋房子什麼的自然是不在行。只有吃這一項,日日都是離不開,吳立卻也不是打算從這吃里面來下功夫。皇帝的安全那是頭等大事,這吃里面那是層層把關,極其的嚴格,想要在這里面做文章也要十分的小心。
有吃便有拉,這皇宮大院,上上下下這麼多人,每天都是要拉屎撒尿,每天里排出來的屎尿,只怕不知要裝幾大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下來,不知道要有多少的穢物,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裝在皇宮里面,肯定是要運到其他地方去處理。拉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有吃進去的東西那麼管控的嚴格,想要在這里面做文章,那自然要是容易的多。不過吳立雖是想好了主意,但這里面的過程環節究竟是什麼樣的,卻也是一無所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去入手,只有把這里面的關竅環節模清楚了,尋到了漏洞才好下手。這也是吳立前世里看過一個電視劇,里面便有一個人是躲在了進宮拉糞的糞車之內混出了皇城,心中一動想到了這麼個主意。
古時的人雖然也有夜生活,但那只是達官貴人的專利,普通老百姓一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大多數時候那便只有在家玩老婆。不過這一項消遣,大部分時候是不用燈火的,因此即便是在皇城之中,一到了晚上,大部分的地方也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那打更的人提著燈籠在路上走過之時才有一點光亮。
入夜時分,天色一片漆黑,高升客棧二樓的客房之中竄出來一道黑影,形若靈貓,白駒過隙一般消失在巷陌之中。這道黑影自然便是吳立,經過兩天的觀察,吳立已然是把這紫禁城的外圍布局搞清楚。這糞便乃是不潔之物,都是在晚上,皇帝妃子們睡著的時候,夜深人靜之時再運出去,否則白天里,皇帝帶著妃子們在後花園玩耍,你提著一個糞桶在面前走過,那成什麼體統。而且肯定不是從什麼正門進出,定然是從後門運輸。
吳立到了皇宮跟前,便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便等在了北門神武門之外等了有大半夜的功夫,到了子時過後大概有一刻鐘,遠處想起了滴滴嗒嗒的蹄聲,遠遠的便看見五輛大車行了過來,每輛大車都是有四頭騾子拉著,騾車之上是一個巨大的木桶,乃是用來裝糞水之用。進了這神武門大概有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五輛大車又出了來,輪轂壓在地上,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響,比進來之時要緩慢了許多,沒到跟前便散發出了一陣陣的臭味。
吳立跟在這糞車之後,一路出了北城門,來到了郊外,進了一處莊子。吳立在莊外等了有大半天,到了正午時分,扮作個路過的讀書人,進莊打听了一番,原來此處竟然是個皇莊。一連在那神武門外侯了有一個月的時間,吳立終于是模了個清清楚楚。進宮拉糞的莊子一共有五個,其中三個都是皇莊,另外兩個也是勛貴的莊子。在古代,農業乃是國之根本,也沒什麼化肥這類東西,農民們用來澆灌莊家的都是人畜的糞便。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紫禁城中的肥水,那自然便是都便宜了自己人了。
這五個莊子,其中三個皇莊每個月都是要有七天來紫禁城中拉糞,剩下的天數,另外兩個莊子平分。吳立便是瞄準了其中一個皇莊準備下手,這個皇莊之中來紫禁城中拉糞的共有十個人,其中有一個人是個啞巴,吳立便是打算扮作這個啞巴,混入這皇宮之中。
在對付那熊妖的過程之中,吳立壓根就沒想過要用法術,因為自己的道法根本就不是那熊妖的對手。小心駛得萬年船,吳立即便是在混入這拉糞的隊伍時,也是沒有使用法術。那啞巴無妻無子,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吳立半夜之中,把這啞巴從家中捉了出來。然後用神識將其催眠,送入了京城之中的一個妓院,讓他在那里溫柔鄉里呆上一段時間便是,直到自己辦完了事情再讓他回來不遲。修真者神識強大無比,催眠的效果比那世俗中最厲害的催眠大師也不知厲害多少。這啞巴旁人看起來和正常人都是一樣,但他卻是渾然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只知道在這妓院之中享樂。
回到了莊子里面,第二日半夜,吳立便跟著那拉糞的隊伍來到了皇宮之中,一路之上,都是學著別人,別人做什麼他便做什麼。旁人根本想不到啞巴已經是被狸貓換太子,即便是有些異常,也被吳立小心的掩飾了過去。進了皇宮,就在後門口靠著院牆有幾處大屋子,大門有一丈來寬,門上掛著厚厚的簾子,門口幾個太監一看道騾車過來,便掀起了簾子。騾車直接便駛入了大屋之中。
一進了屋子,吳立聞到了滿鼻子的臭味,滿眼看到的便都是馬桶,各式各樣,有的簡陋,有的華美。大屋之中有幾個木制高台,一面筆直,一面有台階,這種木制的高台一共有十個,兩兩相對,都是那筆直的一面面對面靠在一起,兩個高台之間有兩米來寬的距離。高台之上站了太監,每隔幾級台階站了一個太監,每個高台上站了八列太監。這些太監旁邊都是放了一個馬桶,看到大車進來都是把馬桶提了起來。
五輛大車都是駛入了那兩個高台中間的空隙里面。車把式們都是下來把那車上大木桶上的蓋子掀了開來。那些高台上的太監見蓋子掀開,最上面的太監都是提起馬桶,將馬桶中的屎尿倒入了大木桶之中。然後將手中的空馬桶放在台階之上,再從下面的太監手中接過裝著糞水的馬桶繼續倒入大木桶。那後面的太監,把手中的馬桶遞給了前面的太監,再把前面的空馬桶取過來放在身旁,又從再後面的太監手中接過滿的馬桶遞到前面去。如此循環往復,速度倒也是不慢。
那些車把式把蓋子揭開之後都是坐在前面車坐上打屁聊天,自然不會上去搭把手。莊上的田地不是他們的,這糞拉回去自然也不是給自己田地施肥,來拉一趟糞,便領一天的工錢,多余的事情自然一點也不會做,這就和後世的打工仔是一樣的道理。
吳立看了,卻是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了那些太監旁邊,幫忙傳遞馬桶。那些同行的車把式看了有些驚奇,但卻也不去理會。吳立扮作的啞巴,天生便是又聾又啞,和他說話也是听不見。車把式們都是一個莊子上的人,知根知底,哪里會去浪費口水,這啞巴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不過浪費的又不是自己的力氣,管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