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飛快地朝著市區奔行,引擎的巨大轟鳴聲似乎讓韓俊的心情更加的焦躁,把著劉斌的胳膊緊張地問道︰「劉叔,怎麼回事?」
劉斌嘆了口氣說道︰「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你爸受傷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听到這話的韓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臉色忽明忽暗,目光有些呆滯,口中喃喃「怎麼會這樣?」
聯想到筆記上的話、父親的受傷,讓韓俊腦中一片混亂,心中糾結不已。
劉斌注意到了韓俊的異樣,以為他只是擔心韓世鵬的安慰,拍拍韓俊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擔心,已經做了手術,沒有生命危險。我帶你去看看你爸。」
韓俊點點頭,強忍著內心的煩亂,緊抿著嘴,不再說話。畢竟對一個孩子,關于任務的事情劉斌也不能說的太多,見韓俊不語神色詭異,他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整個兒車廂陷入了讓人壓抑的沉默。
一路無話,吉普車駛進市區,直接進了海軍四零一醫院大院。車剛一停穩,韓俊嗖的一下就沖下了車,劉斌趕緊在他身後喊道「501特護!」
飛快地跑著,韓俊都在想著父親到底怎麼樣了,盡管劉斌說「沒有生命危險」卻並不代表不會殘廢,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這個念頭一起,眼淚就止也止不住了,他實在不敢想象……
醫院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滿是病號的住院部讓韓俊對這里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厭惡,他不喜歡這里的氣氛,他不喜歡看到自己的親人在這里。
滿臉淚水的韓俊沖進了病房,看到身上纏滿繃帶的韓世鵬躺在病床上,媽媽金芳正一勺一勺地喂湯水,趕緊來到父親窗邊「爸,你怎麼樣了?」滿眼的關切和心疼。
「你怎麼來了?」見韓俊到來,韓世鵬一愣,沒有料到。「嘶……」似乎牽動了身上的傷處,又皺著眉頭吸了口涼氣。勉強笑笑「沒事,你老子還沒死呢,哭個屁,跟個娘們兒似的。」見韓俊臉上淚水,韓世鵬笑罵了一句。
「少說一句不行?都什麼樣了還說!上午我來的時候踫見劉斌剛過來,是我叫劉斌把小俊接來的。」金芳放下手中的碗勺埋怨道,韓俊看著母親紅腫的眼楮,顯然剛剛也沒少流淚。
原來並不是父親讓人來接自己,而是母親,父親受傷了也要瞞著自己,眼見平日里高大威猛生龍活虎地父親,此時一張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韓俊心里更加難受了,抹了把臉,坐到父親身邊。
「小芳,你先出去下,我們爺倆說會話。」韓世鵬因為受傷而顯得有氣無力。金芳不太情願地瞪了韓世鵬一眼,卻依言起身,輕輕的關上了病房的門。
「爸,怎麼會這樣?」韓俊低聲嘟囔著。
「嗨,別愁眉苦臉的,小傷。」韓世鵬見韓俊一臉苦相笑著安慰道,只是那笑容實在無力的很「任務出了點岔子,挨了三槍,女乃女乃的,斷了六根肋茬骨。」
听到這話,韓俊一怔,滿月復疑惑地問︰「三槍?你穿防彈衣了?」
韓世鵬點點頭。
「那怎麼還會這樣?」指著父親身上厚厚的石膏和繃帶韓俊急道。
「防彈也也不是萬能的,只能保護要害,距離太近那三槍挨的跟他媽大錘子砸的似的,不過還好我听了你的話,要不,你小子就得提前給我送終了。」韓世鵬這幾天躺在病床上時常想起兒子那晚的提醒,實在慶幸不已,說著,將那整件事情簡單地跟韓俊講了講。
原來,那天晚上韓世鵬直接去了市局找支隊長向長林申請避彈衣,雖然感覺韓世鵬有些過分小心,不過向長林還是批準了他的申請。可知道這件事以後,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背後笑話韓世鵬越活越回去了,因為所有情報顯示目標並沒有槍械。
可事後卻讓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面對繳獲的四把仿五四手槍和一把五連發獵槍,他們不得不佩服韓世鵬老辣的眼光,也更加慶幸他的這種謹慎!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避彈衣,警方的損失會有多大?
可盡管如此,包括韓世鵬在內的五名干警還是或多或少的受傷入院,只是韓世鵬沖鋒在前,受傷最重而已。
「韓世鵬當記首功!」向長林在見到繳獲的槍械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並且批示日後所有行動無論大小,必須配備避彈衣。
不過值得欣喜的是,此次行動收獲甚大,打掉了一個為禍一方的黑勢力團伙,幾乎所有案犯近皆落網。只是如果不是韓世鵬的謹慎,負責情報收集的偵查員將會受到怎樣的處分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韓世鵬在申請避彈衣的時候,借口就是「情報顯示,案犯或許持有武器。」
父親說的輕描淡寫,可韓俊听來卻不難感受到其間的驚心動魄。不過父親受傷是在一個星期以前,瞞了自己這麼久,韓俊多少有些不樂意。
「這麼說,所有的壞人都被抓到了?」可听父親講完,韓俊心中一動,問了一句,照這麼說來,筆記上記載的就不太對了,因為上面說捉到的都是嘍,而大頭目卻一直躲到92年才落網的,而且所記載的槍械也多有出入。
可韓俊卻無意間忽略了父親所說的「五人受傷」,不知不覺間,歷史已經被改變了。
「那是自然。」說到此處,韓世鵬有些得意。畢竟自己直接負責的這次行動,雖然自己受傷最重,可斬獲也是不小,這樣一來他即便受傷也覺得很值。
「那就好,那就好。」韓俊傻呵呵地笑著,跟父親聊了這一會兒,他也知道了,父親只是骨頭斷了,將養幾個月就可以完全恢復,心中大定的他也放松了緊張的神經。
「梆梆梆。」病房門被輕輕地敲了三聲,父子二人朝門口看去,卻見劉斌推門進來。
「斌子來啦。」跟兒子講完自己「光輝事跡」的韓世鵬心情不錯,精神好了不少,招呼著劉斌進來。
「韓隊,感覺怎麼樣了?」劉斌笑笑,放下手中的水果,劉斌拖了張椅子坐下。
「還行,買什麼東西啊,那幫小子買了這麼多,我吃都吃不完,再這樣可算你們行賄啊。」韓世鵬見劉斌提溜著一堆水果佯怒道。
劉斌哈哈一笑,說︰「本來我上午就來了,結果踫到嫂子,讓我把小俊接來。」
「謝啦」
「客氣啥」劉斌擺擺手,卻話鋒一轉,看了看韓俊,有些欲言又止道︰「韓隊,有個事不知熬該不該跟你說。」
韓世鵬不樂意了,他本是個爽快的人,見劉斌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生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藏著掖著的還像個爺們兒嗎?我兒子又不是外人,快說。」
「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听哪個?」
「吊我胃口?」韓世鵬一樂,說道︰「含著糖瓜黃連不苦,先來好的吧,讓我心里打個底兒。」
「好消息是,經過一個星期的突審,那幫孫子都撂了,供認不諱,四起命案,涉黃涉賭,昨天弟兄們把他們的場子都掃了,一個不拉,市里開會點名表揚,把這個案子當典型了。」
「好事兒啊!」韓世鵬听到這個消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壞消息是……」看了看韓世鵬的臉色,劉斌緩緩地說道︰「最大的那條魚,在咱們行動之前去濟南了。」
「什麼!」听到這里,韓世鵬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而韓俊的心則是猛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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