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勝看到下雪的時候激動的熱淚盈眶啊,好懸就跪下給老天磕上三個響頭,終于苦難的日子結束了。
下雪就可以請客了,就可以賞雪賞梅,賞茶具了,就可以讓錢先生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了。好歹小爺也是兩世為人,不就是待客嗎?有啥難的,無非是听听曲兒,喝喝酒,最多喝個花酒,用得著嗎?尼瑪的,神馬以茶會友,什麼切磋文章,交流詩詞,王子勝表示爺就是個紈褲子弟,管你是嘛,愛是嘛是嘛,爺不伺候了。把壓抑了大半月的怒火一頓泄,趕緊的去各處查看,何處待客,何處開宴席,何處品茶,何處更衣,誰和誰不對盤等雜七雜八的一堆事情弄完。又把這些個詩詞復習一遍,什麼器具配什麼茶等等不足一而論。
倒不是為了拔頭籌,實在是二位嬤嬤的板子打得那個準,那個恨,現在還有好幾塊兒青紫的地方呢,一踫就疼。還有錢先生那張嘴,硬是把二人損的想去撞牆,撞牆啊!愣是把王子勝說成的淚牛滿面,枉生為人。
終于松口氣,才分出神來,看這雪厚厚的一層,是下了一個晚上。
看到錢先生領這賈赦走過來的時候,王子勝當時就無語了,但是還是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不過是相互斯見,分賓主落坐。王子勝道︰「早听到先生說遇到一位忘年交,稱贊不已,今天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倒也不是瞎說,賈赦今天身穿一身淡紫色梅花紋團蝠袍,外罩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的羽緞斗篷,腳踏一雙飛星雲靴,頭戴束金紅藍寶石冠,一雙桃花眼,顧盼穎穎,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這時的賈赦還沒有沉迷于酒色,恁精致的小人,倒是讓人喜歡。
不多時,爾管事就來回話,道︰「按小主子的吩咐,逸梅苑已經全妥當了,主子可要過去。」錢先生先行起身,三人又是一番謙讓,便由爾管事引著去了逸梅苑。穿過垂花門,到了苑門口,賈赦抬頭看到「逸梅苑」的匾額就道,「此匾有幾分前朝大儒張遜之風,字跡放蕩不羈,有詩雲‘狂如旭素,咸臻神妙’當是如此。」
錢先生捋著三寸美須頷,道︰「赫哥好眼力啊!不過一眼就鑒別到如此地步,不愧是有貴府老夫人一手教養長大之人,想老夫人出生江南世家,果真是見識非凡,真是讓錢某自嘆不如。」賈赦趕緊要自謙幾句,卻被錢先生打斷,攜著賈赦一同進苑。只見苑中梅花盛開,交相輝映,更有白茫茫的大雪覆蓋,顯得梅花比前些日子更加嬌艷欲滴,宛如仙境。
只見暖閣之上懸掛新的牌匾,上書「惜露閣」三字,旁邊一副對聯,上聯道︰剎那芳華怎敵歲月更迭失;下聯道︰「月孤影暗點殘晶瑩袖底霜」。錢先生一臉慈愛的望著賈赫,道︰「赦哥,可知道這暖閣的出處?大膽猜猜。」賈赦輕皺眉頭沉思片刻,道︰「莫不是蕭鋼所寫的《雪里覓梅花》,倒是和此情此景大為相符,三五好友,看雪賞梅,焚香撫琴,倒是一段佳話。」
錢先生撫掌笑道︰「正合我意,果真是風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