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台 第三十六章:菱台祭典

作者 ︰ 雨過樓蘭

三日之後,秋季祭典舉辦,同是也是太子登基之日。全國上下喜氣洋洋,平民百姓都向菱台去,參加秋季祭典,就是祭天儀式,順便朝拜新登基的皇帝。但是,城中只有一處與現在的氣氛格格不入。「快點,後面的跟上。」一個領頭的人,凶神惡煞的朝手下吼道。那群人只是微微一停頓,有很快的加速前行。這群人身著軍營中的服裝,手持長矛,領頭人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其余的人皆是跑步前進。他們行色匆匆的在樹林間穿行,在潮濕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些雜亂的腳印。與此同時,路旁的大樹上,我一邊看著,一邊勾抹起一抹邪惡的笑容。隊伍走後,蔓蘭從對面的樹上,直接飛了過來,認真的向我匯報:「國丈的手下軍隊已經向著菱台出發了,會動手。」蔓蘭小心翼翼的向我匯報著。「我倒要看看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動手奪權,莫非封山?」我在一旁喃喃道。「主人聖明,的確是封山。」蔓蘭一臉崇拜樣子的對我說。「我這會真得是猜得。」我無辜的說。可是蔓蘭卻認為我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我這個冤枉啊。「好了,我們也該去菱台了。」我認真的說。「好的,可是幽情閣的事……」蔓蘭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是打破了茶盅,準備接受懲罰的孩子一般。「我以前曾經說過,既然後台是墨家,就沒有尋找的價值了。」

「是的。」蔓蘭順從的答應了。之後,一白一粉兩個人影,飛下樹,向著菱台的方向掠去。

楚國菱台。「晨曦,你妹妹還沒有到啊?」經過這幾天的磨合,幾個人的關系好了很多。「唉,她去了城郊附近,用輕功也要一柱香的時間吧。」柳雲辰無所謂的扁扁嘴,好像不滿,有像無奈。「催,催,催,我還沒死呢。催什麼催啊?跟個催死鬼似的。」一串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他們同是回頭看,我一身白衣,衣袂飄飄,人影縹緲,如同一道美麗的幻影,可以隨風飄逝。「我來晚了,沒有開始吧?」我僅僅是一句寒喧,就向山頂的菱台跑去。「慢一點,你剛剛跑了20里,這會慢點。」雲辰有‘嘮叨’開了。「不要,慢了豈不是又要听你羅嗦,真不像男人。」我郁悶道。「你也不像女人。」雲辰回擊道。就著樣,我們到了山頂。

山頂上,我們如約到了楚余楓身邊,分別扮作護衛、國師、國師的童子,混入祭典。楚國的國師是個女子,她的名諱已經不可考證了。對外,她讓別人叫她‘夕月’,一襲白袍,精通玄學,常年隱居與菱台的山中。我悄悄的來到屋子的房梁上,看見夕月正在準備祭典的東西。手指一動,一枚銀針滑落入手,指尖輕彈,銀針刺入她的睡穴,迅速的跳下來,在她倒地的前一刻,接住了她。「師傅,祭典用的聖詞準備好了,我們該啟程了。」突然,門外一個稚女敕的童聲響起。我將聲音放緩,用夕月的語氣說:「你等一下吧,為師正在換衣服。」「師傅,你怎麼了,你往常可是不會這樣的啊。」屋外的聲音急切了起來,好像隨時要推門而入一樣。不好,會露餡的,我急中生智,壓下心中的波瀾,一邊示意雲辰將夕月藏起來,一邊慢聲細語的說:「沒什麼,昨天誦經較晚,感染了風寒。」「那,我將今日的祭典推掉吧。」那個孩童小心的問。「不必了,你在門外等我吧。」我小心的捏了一把汗,然後不等他回答,就進入里間。「怎麼樣?忘塵散喂了嗎?」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夕月問道。「喂了,估計要睡上一天呢。」雲辰毫不憐香惜玉的說。「好了,我換上國師服,一會見機行事。」我簡單的說完,就套上寬大的白色長袍,易容成她的模樣,走出房間。

「師傅,這位是?」童子看到我身邊的雲辰好奇的問。「這位是曦公子,今日他要與我們同行。」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還請公子換上衣服,以免落人口實。」那個童子拿出一套白衫出來。我頓時明白了,這個夕月以前也帶過別人去祭典,難怪這個童子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到車上在換吧,時間要來不及了。」我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將模仿她惟妙惟肖,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

車上,雲辰迅速換好了服裝。以一副懶散的姿態靠在車廂的牆壁上,慵懶的傳音道:「紫涵,你一會就真得打算扶持楚余楓上位嗎?」「不可能,而且國丈不會允許的,你信不信?」我一邊給他傳音,一邊露出一副邪惡的表情。這個樣子已經不是大灰狼踫到小白兔了,簡直就是織好了網並且都看到有動物往上撞的蜘蛛了。「師傅,菱台到了。」馬車外,小童子的聲音適時的打斷我的思緒。「哦。」只是簡單的語氣詞,我就撫平白袍上的皺紋,優雅的下車,那個童子立刻過來攙扶我。「師傅,您一會在為新帝加冕時,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亂動。」那個童子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我說,而且這個聲音雲辰顯然是听到了。「我知道了。」我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多做回答。在寬大的袖子下面,一把散發著幽幽藍光的銀針,滑入我的指尖。

祭典開始了,首先是現任國君的‘講話’。望著楚國大帝,這時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並不是他的舉止異常,而是僅僅過了三天,他就好像大病一場似的,臉色蒼白,氣色不佳。他在宮人侍婢的攙扶下,緩緩走到菱台上。三日前他可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事?生病?不太像。受傷?也不可能,水月樓在宮中也是有勢力的。那就剩下中毒了,難道國丈已經動手了?這個該死的老狐狸。

冗長的聖旨,使我郁悶的等待著。時不時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眼楮的余光掃到國丈。今天的他是一襲墨綠色的華袍,一根華麗的手杖握在手中。他本人年過五旬了,武將出身,想必身體不錯,還有幾年的活頭。我壓下心中的一切思想,望著菱台的另一邊,霖王爺與楚余楓遲遲沒有出現。是時機不到,還是路上遭到暗算了?在腦海里權衡利弊後,我排除了遭暗算的可能,一是國丈不可能那麼不理智,二是楚余楓身邊還有凌清風與軒轅墨。正當我糾結萬分時,一個尖細的太監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與霖王爺駕到。」頓時,全場沸騰了。只見群臣下跪,大喊:「太子殿下千歲,霖王爺千歲。」我望著這一切,眼眸中只有深深的憎惡。誰又知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真情實意,有多少是違心的呢?暗自神傷,哀嘆人心的險惡。「腐朽的世界,看不清的渾濁,知人知面卻不知心;世態的炎涼,數不清的是非,真人真事卻不真心。」

又是一聲尖細的聲音,有將我喚回思緒。「國師大人駕到。」其實,在楚國,權力最大的是國師。每一代的國師都是一個女子,在平時,國師就隱居在菱台上,只有有重大的事情或每年的祭典時,國師才會出現。在朝堂上,連皇帝都要給國師幾分薄面,在重大國事事情前,國師有一票否決的權力,每一任的楚國君王,都認為國師是神的代言人。正因為如此,國師可以不跪皇帝,反而皇帝要向國師行禮。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將手搭在小童子的肩上,迅速又不失優雅的走上菱台。剛一走上祭壇,台下嘩然。群臣仿佛見到了神一樣,紛紛下跪,口中高喊:「福澤楚國。臣參見國師大人。」「起來吧。」我淡然的說,虛扶了一把。目光投向楚王,楚余楓,楚夜霖,竟然還望見了火琳皇後。她,怎麼會有閑情雅致來受這個氣?哦,我差點忘記了。她今天必須到場。「國師大人。」四個人向我這個所謂的‘神的代言人’緩緩鞠躬。「好了,既然到齊了,那就開始祭天儀式,之後開始太子的登基儀式吧。本座會替太子祈福,願天恩聖靈,福澤楚國。」淡漠的聲音,清高的神態,不食人間煙火的容貌,都成為了我最好的‘保護傘’。

只見那個童子走過來,手上托著一塊白綢金絲繡邊的布帛,布帛被卷放著,由一條紅色的絲帶系住。我伸出手,拿過那塊布帛,剛一踫到布帛,有一種觸電的感覺立刻涌遍全身,這不是一般的絲綢。雖然是書寫經文的,但是楚國竟然用天山冰蟬絲制的布帛。天山冰蟬,是生活在楚國的一種珍貴物種,傳說每個冰蟬都有上千年的年齡。五十年才吐一次絲,這種絲韌性十足,用來做衣服,舒適度甚至超過了莫代爾。展開布帛,走向祭壇正前方,背對祭壇,認真的宣讀祭文經書。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時辰,不是不會讀,而是經書實在太長,我又怕出錯,只好慢慢朗讀。

「天恩浩淼,福澤楚國。現在有國師為新帝加冕。」小童子的聲音響起,只見一行人手捧托盤,托盤上有龍袍,皇冠,權杖。一行人本來不會引起我的注意,但是那個托著皇冠的人,給我一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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