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離柳王府的距離並不近,但是以我們的腳程,也就是一刻鐘的事情。不知為什麼,今天卻覺得十分疲憊,走了好幾次神。「月兒,你沒事吧?」柳雲辰停了下來,關切的問道。我深呼吸了幾次,試圖把不適緩解一下,但是似乎更加眩暈了。「好暈,好難受。」我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然後陷入一片黑暗中。「月兒!月兒!」柳雲辰驚恐的喊道,哆哆嗦嗦的探向我的脈象。在探出平穩後,緩緩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抱緊我加速向王府趕去。他沒有留意到,路旁的草叢中,一個小男孩正目不轉楮的盯著他。
柳王府,紫雲閣。「蔓蘭,快來看看月兒怎麼了?」柳雲辰剛一進到紫雲閣里,就十分焦急的喊道。蔓蘭听聞,急忙從側房跑出來,看見被柳雲辰抱在懷里的自家小姐,急忙探上脈象。「脈象平穩,我剛才在路上探過了。」柳雲辰連忙解釋道。蔓蘭默默的推算著日期,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這是的反噬,殘月從幾年前就開始了。這個是月家的秘密,每隔三代,月家就會出現一個神裔,所以月家家主給每一個月家人都種上了蠱。這個蠱只有真正的神裔才可以破解,破解後就不用受到每月毒發的侵擾了。每月她有一天是最弱的,就應該是今天了。殘月是月兌力暈過去的。」蔓蘭仔細的分析道,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我幫她運功療傷吧。」柳雲辰說著調動內息,試圖幫助我。「萬萬不可,殘月和你的內功套路相克相沖,你這樣反而會害了她。」蔓蘭急忙阻止道。「那我就抱她去休息吧。」柳雲辰訕訕得收回動作,將我小心翼翼的放好。「柳公子也快回去休息吧。萬一沖撞了殘月的內息就不好了。」蔓蘭敢人道,她知道一會殘月會開始吐血,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柳雲辰知道,殘月特別囑咐過。「那我先回去了,有異常記得叫我。」柳雲辰又向里看了一眼,才慢慢離開。果不其然,在柳雲辰剛出了院子,柳殘月就開始吐血了。而且今晚似乎比以往恐怖的多。
柳雲辰剛進屋,就整個人軟倒在地,一分力氣也提不起來。墨雲見狀迅速扶起柳雲辰,擔憂的問道:「公子剛剛又動武了?」「沒事。」柳雲辰強忍這針扎般的痛苦艱難的說道。「公子,要不要點上穴?」墨雲關切的問道。「不了,那樣會讓筋脈收縮,更難受。」「那公子好好修煉,突破玄晶就好了,我去外面守著。」墨雲貼心的幫忙拉上帷幔,自己守在外面,直到天亮。
「辰兒,辰兒,醒醒。」一大早,柳王爺就過來親自叫醒雲辰,迫使柳雲辰不得不終止修煉。經過一晚上的修煉,柳雲辰基本恢復了一切,隱隱還覺得武功略有進補,但依舊踫不到玄晶的邊。由于昨晚沒有換下衣服,柳雲辰急忙將身上的衣服撫平,然後裝作瞌睡的樣子出來見他。「兒臣參見父皇。」柳雲辰向他拜去。「臣兒,快收拾一下,換件喪服去面聖!」柳晟焦急的吩咐道。雖然猜到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問道:「父王,到底怎麼了?」柳晟的目光黯淡了,幽幽的說道:「太子殿下,薨了。」「我知道了父王,兒臣這就去換衣服。」柳雲辰說著,回了里屋。「辰兒,一會直接到前廳去,我派人去通知瀧月國師去。」柳王爺說罷,就離開了。柳雲辰不禁苦笑了一下,看來殘月還是不太招自己家人的‘待見’。「墨雲,快去提前通知下殘月。」柳雲辰一邊自己穿衣服,一邊吩咐道。「是。」墨雲領命後,迅速的消失在了屋內。
「我知道了。」我淡淡的說道,看似十分平靜其實是沒睡醒。待我打發了侍女後,墨雲才出來。「晚了一步。」墨雲一臉歉意的說道。「沒什麼,其實雲辰不讓你來我自己也可以應付的。」我安慰他道,之後順手拿過蔓蘭手上的白色面紗戴上。「月兒,走吧,一起去前廳。」柳雲辰在門外叫道,我笑了笑慢慢的走了出去。「你說這一大早就發現了,是不是特別奇怪?」我小心翼翼的傳音道。「不奇怪,太子是要上早朝的,而我爹告訴我時,正是早朝結束時。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柳雲辰打消了我的疑慮。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皇宮里,四處可見白色的大花,太監宮女們都穿著白色喪服。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哀痛。柳王爺一路上帶著我們匆匆趕往御書房,路上遇到熟人都是點一下頭。終于到了門口,卻听聞從里面傳來陣陣哭聲。也不知是誰如此大膽,居然在這撒潑無禮。「給晟王爺、瀧月公主、柳小王爺請安。」收在門口的公公乖巧的行禮。「免!大總管,皇上下旨讓我們來的,這是……」晟王爺試探的問道。「唉,您就別問了,這會皇上也正頭痛那。里面的皇後娘娘因痛失愛子,正跪求皇上查明真像呢。您先等我去通報吧。」大總管一副八卦壇子碎嘴的德性,掐著蘭花指拿著拂塵就進去了。他的辦事效率很快,也可能是因為皇帝把我們當救星了,所以不到一會就傳了我們。
我們進了御書房,就听到了火凌皇後的哭訴:「陛下,風兒死得冤枉啊,其中必有奸人所害,請陛下明察啊。」這撕心裂肺的哭喊,听的我耳朵生疼,我要是皇帝,估計早就一腳踹過去了。「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娘娘千歲。」柳雲辰與柳晟齊聲道。「見過皇上、皇後。」我微微屈膝低頭行禮。「不敢。」玄武帝迅速閃開,不敢受我這一禮。「皇弟,辰兒,你們免禮。」他松了一口氣緩緩道。這時,總管又進來了,跪下對玄武帝道:「皇上,傾月國師到了。」「快宣。」玄武帝急切的說道。之後有起身多我說道:「瀧月國師,傾月是玄國的第二十七任國師。明日燕國的珞月國師會到。你們將要一起在籌備一個月後五年一次的三國祭天儀式。祭天地點就是在玄國最高的山峰上。」他恭敬的說道,絲毫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我微微感覺到了有人了,于是回過頭望向來人。「傾月國師。」在場的幾人都微微屈膝行禮,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傾月也微微還禮,但沒人敢,受除了我這個‘同級’。傾月國師,真是不負傾字。一塊青色的面紗覆面,一襲青色長衫襯的她的肌膚,如珍珠般雪白潤澤。一雙琥珀色的眼楮仿佛目含一泓秋水,幽怨而深遠,她如一株名貴的芝蘭,清高中還有淡淡的疏離和落寞。「陛下,離三國祭天還尚早,不知今日是何事?」傾月國師淡然的問道,雖然平靜但也威嚴十足。我再一次望向她的容顏,她依舊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不對,貌似這是針對我。我冷笑一聲,誰說國師深明大義?還不都是愛鬧脾氣?我輕輕的從袖口拉出國師令,緩緩上前對她說道:「傾月國師,久仰大名。瀧月,楚國第二十八任國師。」我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道。我的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的神態,她似乎還是那種高高在上,客套敷衍的說道:「遠道而來,歡迎。祭天日還請盡心盡力,共求眾神福佑三國。」「那是自然,瀧月亦是會竭盡全力。」
「皇上,今日讓傾月過來,可有要事?」傾月不急不緩的問道。「吾兒昨夜忽然在夜中暴斃,今日是根據禮法請國師前來……」玄武帝吞吞吐吐半真半假的說道。「皇上,昨夜傾月夜觀星像,京都有大殤,而且微微泛紅,此事必有冤屈。望皇上明察。」傾月認真的說道。「國師大人明鑒,吾兒冤枉啊。求國師大人向天帝祈福,還吾兒公道啊。」皇後可憐楚楚的祈求道。我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默默的閉上眼楮,掐指默算,一副在問卦的樣子。之後,緩緩睜開雙眼道:「皇上,皇後。太子此去,是命里該有此劫。」皇帝聞之,給了皇後一個‘命該如此’的眼神,可是皇後依舊是滿眼的不可置信。「瀧月國師,您能不能算出究竟是何人所為?哪怕是讓我知道,心里有個安慰也好啊。」皇後哀嚎這,看得出來,這會她已經神志不清,瀕臨崩潰了。我偷偷瞟了一眼正在思索的皇帝,見其沒有出言反對,我便大膽的說道:「此人並非身居廟堂之高位,而是處于江湖身遠。並且此人地位非同尋常,是眾星捧月之人。」我隱晦的說道。「什麼?是江湖之人!」皇後臉色劇變,因為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眾星捧月,地位非比尋常……」玄武帝默默思索著。「皇帝伯伯,在江湖上,能‘眾星捧月,地位非比尋常’的也只有武林盟主和幾個著名的組織首領了。」柳雲辰順著我的意思,給皇帝歪曲的分析著。「皇兄,除了武林盟主,還有水月樓樓主,停雲閣閣主,幽情閣閣主……」晟王爺提示道。我心中冷意更深,又對他們說道:「皇上,太子殿下那里陽氣厚重,瀧月分析動手的應該是一個男子。」我繼續誤導這皇帝。「皇帝伯伯,太子哥哥的府中應該高手如雲,所以這些人親自動手的可能性大的多。」柳雲辰在一旁聲聲附和這我。「辰兒說得對,朕會派人暗中伸手江湖的。」玄武帝雖然目光堅定但中氣明顯不足,顯然是作給皇後看的。眾人都知道朝堂一向不插手江湖之事,而江湖也一向不介入朝廷紛爭。朝廷軍隊畢竟不敵武者,所以朝廷與江湖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皇上,瀧月有一計。」我看向他,認真的說道。「瀧月國師請講。」皇帝感興趣的讓我說。「據瀧月行走江湖時的情報,水月樓的主子是個女人,而且此人曾做過楚王幕僚我與她有過交集,所以她的嫌疑最小。我們可以去那里買下關于太子遇刺的情報。」我認真的說道。「瀧月國師果然聰慧,那國師大人,此事能否就拜托您呢?」皇上試探性的問道。「舉手之勞。」此事正中的下懷,于是我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高梁之上,一雙眼楮冷冷的盯著下面,滿眼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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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來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