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小居位于玄都的一個郊區,三年前這里曾是上三宗的一處別院,不知由于什麼原因被毀。後來這里被一個神秘的人買走,才建立起了現在的‘竹葉小居’。竹葉小居四面環繞竹林,中間包圍小湖。環境優美,修繕精致,既有皇家園林中規中矩的宏大規膜,更有深山幽谷美輪美奐的幽遠深邃。回廊的雕梁畫棟,泉水的澄澈透明,無一不隱隱展現了小居主人的驚人財力和巧妙設計。這一次月清荷組織的詩會就在這小居里的那個湖泊——玉湖,之中。詩會開始的時間是在巳時兩刻,但是竹葉小居在卯時三刻就已經開門了,不時有受邀前來的文人墨客前來。竹葉小居的僕人也開始了忙碌。
在小居的東南角的竹林之中的一片空地上,我身著一襲雲羅銀絲蓮紋大擺長裙,玉指撫琴。青絲如墨被輕散著,朱唇輕啟,似乎是在唱著一曲挽歌:「眨眼間,風卷干草簾。刀光影,飛舞彈指間。心飄搖,朱紅輕飛濺。難入眠,黑夜漫漫無邊。不是英雄,你不在我的身邊。走天涯,一把劍握在手間。漫漫路,踏破鐵鞋無覓處。相思苦,刻骨銘心情不古。」一曲悠揚的情動,頗有傷心斷腸的痛楚與泣血的萬般眷戀。風吹過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是在應和著。「月兒,先休息一下吧。」柳雲辰輕輕走過來,從背後環住我憐惜的說道。「嗯。」我靜靜的靠在他的懷里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剛剛我去處理閣里的事情了,所以來晚了,你不怪我吧。」他把臉貼近我的長發輕輕的問道。「不怪的,既然你要忙,就可以托他們帶話的。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我微微仰頭,用眼楮的余光看向他,善解人意的設身處地為他著想。「月兒,我有禮物送你。」柳雲辰神秘的說道。「到底是什麼啊?」我用帶笑的眸子望向他,心中略微生出了一絲期待。
只見柳雲辰在袖子中模索了一下,拿出來一個紫檀木制成的首飾盒,遞給了我。那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通體泛著熒熒光澤,一看就知道木制上乘。我結果盒子,微沉的質量讓我有了一絲好奇。細膩的木制,撲鼻而來的檀香味道,足以看出他的用心。我緩緩的推開搭扣,輕輕打開首飾盒,發現一只白玉簪靜靜的躺在盒內,通體潤白晶透,柔光內斂,只需一眼便能知道那是上品。簪子的外表古樸,只是一塊羊脂白玉被雕琢成雲紋,但是簪子給我的感覺卻如此熟悉。我的腦海中似乎過了一些畫面,但卻快的另我抓不住。「我替你帶上吧。」他也不等我回應,拿起那只簪子為我綰起三千青絲。「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綰長發,洗盡鉛華。從此以後,日暮為家。」我低聲喃喃道。但卻感覺到雲辰的手突然一滯,雖然他很快又回過了神,但是那一滯,卻深深的印在了我心里。「怎麼了?」我略微古怪的問道。「真的沒什麼。」他溫柔的笑笑,任由我依靠著不在說什麼。
風從遠處而來,帶來個各種花的味道,突然發現世間似乎就是一副美景。鳶飛戾天者,望此息心;經綸事物者,窺此忘返。漸漸的我們似乎也成了這畫里的一處景色,只等有人懂得欣賞……「月兒,等你及笄之後嫁給我,好嗎?上一世,我食言了,你懲罰我這輩子,繼續補償你好不好?」他堅定的說道,目光里滿是熾熱與認真。我望著他,良久不曾回神,直到自己回味過來之後,才緩緩的說道:「好的,但是你這輩子不可以再比我跑的快了,不然我可生氣了,不會再找去你了。然後還會想盡辦法忘記你。」我微微動容,回擁著他,帶著小脾氣的說道。「這個懲罰真得好重,我可不敢了……等你及笄後,你就是我的新娘,我要為你正名。」他堅定的說道。「我可以等……」我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聲音多麼的低不可聞。
他把我轉過來,讓我面對著他。我們兩人四目相交,雙眸中似乎都只能映出對方。漸漸地,我們兩個人越靠越進,似乎能听見彼此的心跳聲。他緊緊的擁著我,似乎一輩子也不打算放開,我也緊緊的似乎在尋找久違的安全感與安定。「月兒……」他輕輕的呼喚道。「啊?」我不解的抬起頭。「唔……」剛一抬頭,便被吻住了雙唇,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雙唇緊緊的貼著,不留一絲縫隙。這是我這個身體的初吻,似乎也是他的初吻。上一世,我們似乎都不曾接吻過,也許都是因為彼此都‘逢場作戲’的次數太多,對干淨的愛情本能的畏懼……
一開始,只是雙唇單純的貼合。但是漸漸地,似乎已經不滿足這些了,他用靈舌輕輕掃過我的嘴唇。在突如其來的刺激下,我微微張開了紅唇,他順勢而入,輕巧的撬開的我貝齒,攻略著我的城池……我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吻也可以如此的纏綿溫存至此,以至于自己幾乎要被淪陷。突然,兩唇分離,沒來由的一陣暈眩,我向著他的位置就倒了下去。我被他禁錮著腰身,只能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只是受用的笑了笑,轉身把我壓在下面。紅唇再次送上,我們也再次糾纏在一起,他似乎也不如以前那般克制,指尖肆意的拂過我的長發、額頭、眼眸、嘴唇、脖子、鎖骨’……所到之處似乎驚起層層漣漪。衣衫似乎已經在我們都不知情的時候已經被勾開。我壓制著被點燃起的火苗,望著他的眼楮,他們眼眸中是閃閃的炙熱。
他的青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下來,與我的交纏在一起。清風吹過我被扯的有些凌亂的衣服,我不爽的打了一個噴嚏。他突然醒悟過來,連忙幫我把剛剛被扯的凌亂的衣服整理好。「對不起,剛剛我沒有把持住……」他緊緊的握我的手,滿含歉意的說道。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因為,我清楚知道他隱忍到了哪一步。他翻過身,側躺著,拉過我的手放在胸口說道:「月兒,剛剛是我失控了。不過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至少在你及笄之前不會了。」他認真的對我說道。「我知道你的隱忍,身為一個男的,你可以隱忍到現在我一切都懂的……」我臉色微微發紅,輕柔的說道。畢竟兩世為人,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但是這些話若是讓我說的心知肚明,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只能盡量隱晦的說,可即使是這樣,我的臉還是微微發燙。
柳雲辰看見了我羞澀的表情,邪邪一笑。爬過來用下巴親昵的枕在我的肩上,壞壞的說道:「這只是十五歲之前,等你過了之後,那就乖乖認命吧。哪怕你拒絕,我也會吃掉你。」他如同大灰狼看著小白兔一邊,壞壞的說著有深意的語言,一張俊臉還帶著侵略性的氣息,向我靠近。「哼!流氓!」我用拳頭輕輕砸在他的胸膛上,他假裝吃痛的說著:「好痛!」但身體卻沒移動半分,依舊貼在我身邊。我看著他輕輕拿起一縷我的青絲,有拿起一縷他的青絲。「你干什麼?」我疑惑不解的問道。「結發與你,永不離分……」他如同囈語一般,在我發愣失神之際抱緊了我。我正要掙扎,卻听到了他悶悶的聲音:「讓我抱一會……」我回抱著他,我們同是從對方身上,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 嚓——」枯枝被踩碎的聲音清脆入耳。「誰?」我們兩個敏感的起身,順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追過去。無奈,等到過去時卻發現已經是‘人去樓空’,地上只剩下一截被人踏碎的枯枝。「剛剛居然有人?」我沉重的說道。「估計此人也沒有惡意,否則以他的實力,恐怕我們早已經命喪黃泉了。」「不對!」我們兩人同時說道。同是在指尖凝氣,向著那個濃密到不正常的地方掃去。「轟——」竹葉亂飛,如刀片般再次飛了回來。「里面的友人,剛剛的事我們可以不在計較,但是至少也應該出言道歉!」我不客氣的對里面藏匿的人說道。「剛剛的事我十分抱歉,不過似乎你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因為幸好忍住了,不是嗎?」里面的人略帶戲謔的說道。「此人留不得!」我與雲辰對視了一眼,同時左右包抄向那個地方。冰冷的氣息與鋒利的氣息同時刺向那片竹林。
「砰——」那片竹林直接爆開,一個碧綠色的人影站在那片空地上。「兩位好功力!不愧是月家傳人與柳家傳人。就是與普通武者不一樣。」他風清雲淡的夸贊道。但是這絲毫無法疏解我與雲辰的緊張情緒。「不好意思,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冷哼一聲,殺機畢現,絕對零點、冰羽箭都毫不客氣的招呼了上去。「月姑娘出招如此,看來是想取小生性命嗎?我們可是往日無冤今日無仇啊?再說,我們也許是同路人啊!」他笑著說道,一個身法之後,消失在了原地,剛剛的攻擊全部落空。我剛要躍起,就被雲辰拉住了。「別追了,我們還是外圍調查吧。」我點了點頭,默默的掃視周圍的一切。「同道中人……但是他不是幽情閣的毀情公子!」我糾結的說道。「我也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同道中人’了。難道這個人是江湖上的……」柳雲辰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算了,順其自然。」我拍了拍雲辰的肩膀。「恩,我們回去游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