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五個人在畫舫上交談甚歡,不時會引得過路畫舫駐足觀看。旁邊的一個畫舫上,一個女子時不時怨毒的掃向這里。過了一會,似乎真得下定決心了,一塊甲板搭在了我們的畫舫上,一個女子小心翼翼的從甲板上走過來。在幾人都警戒的回過頭後,她弱弱的朝我喊了一聲「瀧月姐姐。」我霎那間驚住了。這個女的我並不認識,而且似乎從未謀面,她為何要以姐妹相稱呢?而且喊的似乎還是我被封為公主的封號……「額……你是?」我尷尬的出聲問道。「姐姐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我是茗夫人的妹妹,金泠燊。」她略帶憂傷的說道,其實眼楮卻在我身邊的人身上偷瞄。「哦,金泠郡主,久仰!」我故意拉長了尾音,語氣中帶了一些不悅的口氣。「姐姐過謙了。妹妹還未給公主殿下請安,參見公主九千歲。」她盈盈下拜,禮數做得幾乎無可挑剔完美無缺。我內心大叫不好,在江湖人士面前,暴露了我的身份,這應該是和溫妙宜學得吧。真得很陰毒啊,而且還是她的妹妹,她們都留不得!
我謹慎的看了看他們三個人,似乎他們都習慣了,于是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金泠郡主,今日大家都是乘興而出游,尊卑分得太過明顯豈不是會掃了游興?」我暗示她道。「這,可是妹妹從小浸染于禮教,這一下子改不過來……」她假意內疚的說道。「改不過來也得改!」柳雲辰毫不客氣的對她說道。「殘月是皇上欽封的九千歲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貴?更不可以泄露出去!如果讓奸人听到了,要加害公主的話,這個罪名我看你擔不擔的起!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全家的性命都陪上了,也還不起!」柳雲辰厲聲說道,言辭嚴肅的讓金泠燊幾乎快哭了。我看著雲辰,和凌清風、軒轅墨還有西林宇軒在偷偷的笑。「金姑娘,雖然我們幾個都是高手,但是江湖人才輩出,若來者不善恐怕我們就是想救小月也來不及,所以請為別人的安全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凌清風偷樂夠了,轉而嚴肅的告誡道,雖然不是指責但比指責更難入耳。「姐姐,妹妹真得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姐姐恕罪!妹妹平日在家就久聞姐姐才貌出眾,對姐姐自是萬分敬佩姐姐。今日一見更是歡喜萬分,怎麼可能加害姐姐?請姐姐明鑒啊!」她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泫然欲泣道。聲音十分悲切,讓路過的畫舫都停下來看好戲。
「唉,郡主,你是何必?我們的關系都是親上加親,何用行此大禮?」我一邊去試圖拉起來她,一邊順勢凝起暗勁打在船舷上。「哎喲!」她驚叫一聲,向船板上摔去,在驚恐之中居然忘記了松開我的手,于是我也被她拉著倒向那邊的地面。「小月!」「月姑娘!」「月兒!」幾聲擔心的呼喊傳來。我也試圖掙月兌開她的手,但是似乎來不及了。就在我馬上要與地面進行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被人牢牢的接住了。「月姑娘,小心。」那是一個陌生的稱呼,我直直的看著他,仿佛想從他那張酷似程奕的臉上看出什麼,但那終究只是徒勞。「阿奕……」我默默的在心里叫出那個令人心疼的名字。「多謝淵公子。」我平了平心緒,不失禮節的答謝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他風清雲淡的說道。我轉身看向金泠燊,她卻在顫抖:「姐姐,妹妹真得不是故意的,請姐姐明鑒。」說完她又要跪下,甚至準備磕頭恕罪。「夠了!在畫舫上自是不如平地一般。你步履不穩自是情有可原的。」我故意岔開話題道。「是的,姐姐寬宏大量,妹妹謹記。」她諾諾的說道。
「喲∼這邊可是熱鬧啊。」一個嬌媚又不失清爽的聲音傳來,隨後,一道粉色的影子落在了畫舫上,如同一片翩翩的桃花。我目測了一下她的等級,清晶巔峰。女子一上了畫舫,直接無視了我和金泠燊,嬌笑這對這幾個人喊道:「風哥哥、墨哥哥,淵哥哥。」她的聲音恬美異常,但是在我听來卻是矯揉造作的令人作嘔。「清嵐,你怎麼過來了?」凌清風冷漠的問道,語氣中明顯還帶有這一絲不悅。「哥,清嵐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不可以來這?」凌清嵐撒嬌道,但是目光卻一直在軒轅墨身上流連。「胡鬧,你可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雖然江湖不比廟堂那般規矩繁多,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凌清風目光中含著薄怒,居然不分場合的數落起凌清嵐來。從小到大,凌清嵐都是被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的慣著寵著,哪被這般數落過,眼圈一紅,就要落下淚水來。可是軒轅墨與西林宇文卻只是掃了一眼,並不打算勸阻。
「清風兄,這位姑娘不拘小節也是真性情,不用這麼嚴厲吧。」柳雲辰勸著凌清風道。「風哥哥,算了吧。我看這位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很想與她親近呢。不給我介紹一下她麼?」我微笑這也來勸道。「你們……唉。」凌清風看了我與雲辰的舉動,順著我們的台階就下來了。不知道今天為什麼,一看見柳殘月就沒有脾氣了。「家妹凌清嵐。」凌清風的口氣略有緩和,禮節性的介紹道。「久仰清嵐姑娘文武雙全,在下柳雲辰,家妹柳殘月。」柳雲辰客套的說道。「辰公子謬贊了,清嵐在家時也久聞殘月姑娘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玄都才女,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通曉風月之事舞文弄墨,何人能敵?」凌清嵐晦暗不明的夸獎道,但是綿里藏針,話里有話讓人十分不悅。「清嵐……」凌清風欲出言阻止,但是我早已搶先一步回應。「生在那里就有風景,殘月生在繁華俗世,墨下自是風花雪月,舞出的自然也是曉風殘月。而凌姑娘生在江湖世家,墨下自然是千山暮雪,舞出的也自然是波瀾壯闊了。是各有千秋,各有優劣,何來的可比性?」
「月姑娘說的在理。事物沒有相同性,就沒有可比性。所以就不存在什麼優劣。」西林宇文略有深意的說道。「幾年不見听慣了千山暮雪,倒是有些懷念小月的風花雪月了。小月,可以為我在一首曉風殘月嗎?」軒轅墨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說道,一下子讓我拒絕的話咽了下去。「倒不如讓她們互相切磋交流一下,這樣既滿足了軒轅兄的願望,也遂了她們的願望。」柳雲辰提議道。「既然辰公子都這麼說了,那就由辰公子主持好了。」凌清嵐滿意的說道,順勢就賣了雲辰一個人情。「定不負姑娘抬愛,既然比試,就應公平,賞詩撫琴如何?」柳雲辰不假思索的提議道。「這是自然,就依公子所言。還請公子題詩。」凌清嵐爽快的說道。柳雲辰的目光掃向了他們三個人,在並未看到什麼異常後,才緩緩開口道:「清風兄與軒轅兄,都是風花雪月的好手,我怎敢在他們面前班門弄斧?還是請清風兄、軒轅兄題詩吧。」「我們的才華,在小月面前還不都是班門弄斧?辰弟大可說來賞玩。」軒轅墨好笑的說道。
「如此便好。那我獻丑了。‘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便插茱萸少一人。’還請兩位多多斧正。」柳雲辰謙和的說道。「好詩,好詩!沒想到辰公子竟有如此才華,可見市井傳文實在不可信啊。」西林慕淵復雜的說道。柳雲辰爽朗一笑,「承蒙淵公子抬愛,在下一詩也是附庸風雅,難登大堂罷了。」兩人相視一笑,言語心知肚明。「淵公子與清風兄、軒轅兄又是兄弟,而且又比在下年長,在下稱一聲慕淵兄,還望不要嫌棄啊。」「有辰公子如此才華了得之人,原意稱兄道弟,怎有拒絕之理?」兩人在一邊交談甚歡,但彼此之間卻有那麼一絲不真實的感覺纏繞在心中。「不知殘月姑娘思索的如何了?」凌清嵐帶著不耐的詢問道。我微微對她一笑,「清嵐姑娘遠道而來自是應該由姑娘先請,殘月可不能不講禮儀之道啊。」
凌清嵐不屑的撇了撇嘴,清了下嗓子:「第一句中,一個‘獨’與‘異’,渲染出來了遠離家鄉的孤寂之情,將游子的思想之情抒發的淋灕盡致。」凌清嵐簡短的說道。「承蒙凌姑娘夸贊。」柳雲辰客套的說道。「月兒,該你了。」柳雲辰笑著說道,我向柳雲辰投去鄙視的一眼後,緩緩的說道:「哥哥這首詩,是從兩個方面來寫的。先寫出了自己思念家鄉親人,然後寫了自己的想像,家鄉親人在思念自己。這種設想的體貼心情,既表現了親人們的手足之情,又表現了自己思親的真摯情感,一箭雙雕。手法委婉曲折,更能表現思鄉之苦。」我微笑的回答道,但是心里卻是膽戰心驚的背著古詩賞析,第一次在內心深處感激著語文老師。「月姑娘不愧為玄都才女,對詩詞見解如此獨到……」西林慕淵晦暗不明的說道。「淵公子謬贊了。」我微微頷首道。「月姑娘實在不必如此謙虛。」西林慕淵輕笑著說道。
「月兒,按理你也應該稱慕淵兄一聲哥哥。」柳雲辰提示道。「啊…慕淵哥哥……」我尷尬的喊道。「月兒,這可不公平啊。」西林慕淵打趣的說道。「那我就一視同仁,淵哥哥,小妹這邊有禮了。」我一邊說一邊暗暗看向凌清嵐和早就被遺忘的金泠燊。果不其然,凌清嵐早就怒火中燒,金泠燊滿目都是被晾在一邊的尷尬。
「對了,金泠郡主,你覺得如何呢?」我微笑著征求著她的意見。「這個…」金泠燊的臉變得緋紅,口氣也軟了下來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說道:「姐姐才華橫溢,妹妹自愧不如。以後,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還請姐姐、姐夫多多指教。」金泠燊抬起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對了,按理說來金泠郡主與金茗郡主差了三歲,而金茗郡主又大我哥二歲,而我又小我哥二歲。金泠郡主這聲姐姐似乎名不正言不順吧?」我看著金泠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縱然你姐姐嫁與我哥為妾室,但是我比你小這個事實似乎的確客觀存在,你這一聲姐姐從何而來啊?」「這個……」「郡主出身是嫡子,在外面自然需要謹慎在三,可不要毀了金茗郡主的一片苦心啊。」「是……金泠謹記……」金泠燊咬著下唇說道。「好了,郡主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順便去看看受傷了沒有。」我換上了一張榜溫和的面具,笑著說道。「金泠告退。」她福了福身子,走到船舷邊,準備再次走回去。
突然,在她剛站到甲板上準備往回走時,平靜的玉湖湖面突然掀起一陣波濤,金泠燊一陣步履不穩,直直的往水里栽去。我回頭看向四個武功不錯的男人,竟然沒有一個打算去就人。柳雲辰不去救人是不想暴露武功,自然不打算管這個事,而以凌清風和軒轅墨的性格自然不會出手,我看向西林慕淵,他根本裝作沒有看到一般。我咬牙跑到船舷邊,準備找個東西把她拉上來,沒想到一陣指風襲來,我心中冷笑一聲趁著這勢指風,墜向湖里。無意間瞥見了凌清嵐微勾的嘴角。「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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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初次回歸,兩更表示心意。我失蹤的原因是完結了一部校園短篇,目前是文字稿完結了,抽空會把電子稿碼出來發上來滴~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