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鎮上,那家狹小卻充滿愛心的醫館內,清凝忙里忙外的搗藥,打掃。
而人來往雖然有些稀疏。但沈初墨卻並沒有因此氣餒,只要來到這里的病患,他都打起百分百的精神診脈看病。
天氣陰沉,約在申時(三點至五點)的時候,一位大嬸衣衫襤褸,面色蒼白發紫,在診椅上坐了無神的等待。而沈初墨閉目把脈很久,依舊還是無法定論。致使那位大嬸以及身邊兒子都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沈大夫。若我沒猜錯,那應該是腰子病。」清凝不忍細心的提醒道。
一時間,三人齊齊的看向清凝。一個藥童而已,竟然脈都懶的把就直接斷定。就算是宮里的御醫,怕是也不能這樣拽吧。
腰子病,在古代也算是絕癥了。一般的大夫根本就不知道有這病的存在,只有那些博覽群書的人才知這病。
「腰子病是什麼?」大嬸身邊那老實憨厚的兒子傻傻的問道。
他長得有些消瘦,皮膚呈天然小麥色。若是多看兩眼,還會發現他其實看起來並非普通的樵夫,有幾分傻兮兮的可愛。
而當說到腰子病,沈初墨卻是略有所聞。而且,如此說來。那大嬸的病的確很像。這病,古籍醫典上根本無治愈之方。想到這些,沈初墨不由臉色大變。
「患了這病的人,全身無力,小便帶血,且有水腫。雙腿松軟。腰部疼痛不斷,印堂青紫。脈象時起時伏。」清凝一口氣說出幾乎全部病狀。
但就在清凝說完所有的癥狀的時候,大嬸身邊那個傻傻的兒子卻不得不佩服清凝了。還未把脈,便已經將這所有病狀都說了出來。這哪里是個藥童啊,簡直就是神醫啊。
「那,可有辦法救我母親?」那老實巴交的兒子神色急切,幾乎要哭出來了。其實今日來鎮上看病,他便一直心跳不止。母親的病看起來很嚴重。
清凝細細沉思,還未答話。沈初墨卻已經搶先一步答道,「腰子病無藥可治!」
他聲音很低,似在替清凝回答。那面目蒼白的大嬸更是驚慌失措。沒被嚇暈過去已算是很好了。沒有誰願意死,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但是听到這個消息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痛。
「兒啊,都說娘的病沒有醫頭了。你就是不信,滿意了吧?」大嬸勉強撐起一絲笑意,看向自己的兒子。
兒子面目僵持,臉上露出憨厚可憐神色,差點淚水掉下來,「娘,我們再換家看看。听孩兒的,俺們不放棄好嗎?」
一滴淚水滴落,大嬸盡力收斂。含笑道,「都說了是不治之癥,兒都快二十了還未娶媳婦。梁家香火無人繼承。醫俺這半截黃土已經埋入土的人,不是讓我這老婆子在黃泉下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不,孩兒不要媳婦。只要娘,只要娘。」兒子抱著母親,鐵錚錚的漢子雖然沒有流淚。而心上卻傳來陣陣削肉般的疼痛。
清凝看在眼里,做大夫的最讓人心痛的便是看到這種生離死別的局面。做了那麼多年大夫,她依然無法看淡。
「哎喲,我還以為這沈大夫和那小妮子有多厲害呢。說什麼腰子病,哼,醫術不精就說是絕癥。真是可笑。」
這會該輪到對面那個劉大夫得意了,而他那藥童更是往死里得意。沈初墨將醫館放在他對面,這明顯就是和他作對。有機會挑釁,自然不能放過。
「嘿嘿,有本事你將那嬸子的病醫好啊。」
清凝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對面那兩個在強有勁得意的人,無語透頂。醫術是用來比的嗎?
「劉大夫,你肯定有本事醫好我娘的,對不對,對不對?」那憨厚老實的兒子轉身看著對面,正準備將自己的母親扶過去。
「額,這……」劉大夫剛笑得很得意的嘴臉瞬間凝住。
清凝鄙夷的撇了一眼對面那兩人,「連小小的肺炎都說是絕癥,這腰子病又如何能治好?你別看他那房子修得這麼豪華,其實里面裝的主子都是膿包。」
「你個黃毛丫頭,你再說一遍?」
剛才還靜坐在診堂前挑釁清凝和沈初墨的人這時坐不住了,起身毫無風度的走出醫館。像是要跟清凝打架似的。剛才的事他本就忍不住了,而此刻對于清凝的怒罵。更是像個炸藥般的爆發。
「那里面不光裝了幾個膿包,而且那幾個膿包耳朵還很不好使。」清凝冷冷道。早就想收拾這兩個人了。所謂禍害遺千年,這種東西似乎就改收拾!
「臭丫頭,你們兩個給我上!打死勿論!」劉大夫怒極攻心,狠毒的命令。
他的兩個藥童雖然不是什麼打手,但是對付清凝這個弱不禁風的姑娘還是綽綽有余的。
「等等……」清凝仰首做了個暫停的動作。
「怎麼?怕了,給老夫磕滿一百個響頭。老夫就勉強饒了你。不然,打死你這沒教養的臭丫頭!」劉大夫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清凝突然覺得那身衣服在他身上穿著真的是浪費了,這般視人命如草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哪里像個大夫?
真的不知道,他那所謂的醫簿到底在哪里領到的。有沒有作假。天,這樣的人也能做大夫。到底害死過多少人啊。
「本姑娘怎會怕你這膿包?要磕頭也是你給我磕!」清凝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劉大夫。
「臭丫頭,還不快打!」劉大夫怒發沖冠。
見兩人攻過來,清凝眸間陡寒。手中已然握著兩枚銀針。玉婉一翻,準確無誤的射向兩人膝蓋後面一個非常隱秘的穴道。不偏不倚,那投放暗器的功夫已經練到了極致。
而隨之,兩人便立刻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未待兩人反應過來,又是兩枚銀針射入兩人肩臂上的穴位。針入體,很快兩人的腦袋便如搗蒜般的往下磕著頭。完全不受身子控制。「啊,這怎麼回事啊?這怎麼回事?」
兩人完全沒想到,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此刻竟然跪在地上,給清凝這個一介女流磕頭。
「你……」劉大夫指著清凝的手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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