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種感覺,現在的情況就好多了,在冰水的鎮痛作用下,他三下五除二,把所有的頭發捋光。還有一些碎發,他只需手掌透過內力,將發根硬化,直接揉碎。
這樣剃出的光頭,肯定有太多缺陷,他把頭發裝好,對著鏡子照了下,突然覺得鏡子有些怪,在上部側邊,似乎有一小塊反sh 能力較差,影像有些模糊。
那個高度,基本沒人照鏡子的時候用得到,可是他立刻反應過來︰那塊應該是處理過,變成了半透鏡。
有人在鏡子那邊偷窺?!
這種事他干過,一次為了查探對手幫派的動靜,特意開房,在窗口裝了一個監視器,害他差點長針眼(窘……)
但這次不一樣,是他光溜溜地被別人偷窺了。鏡子這面牆,對著的就是辦公室,想想就那兩個女人呆在辦公室里,除了她們還能有誰偷窺……這種被人看光的感覺咋就這麼好呢?
盧凱不敢有異動,只能假借著抹淨身子,努力展現自己的肌肉。他的前半身最近沒受什麼傷害,除了三處永恆的傷疤外,應該不算太難看,而且那一身犍子肉,長得相當流暢,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鼓出明顯的肌肉線條,在丐幫執法堂里都算是出眾的。
但後背肯定不能看,那麼多青淤,會嚇死她們。他只能保持著這個方向,任憑冷水沖刷著自己堅強的身體,一切寒冷、疼痛都已經不在話下,他只希望自己能夠早r 康復,展現出自己最有青ch n活力的形象。
這不容易。除了體表的傷,還有體內的怪病,真的很奇怪,好像是一陣陣地出現,讓內息運轉不靈。
剛吃過藥的那段時間最好,感覺肌肉本體的爆發力比平r 里居然更強,那下才能在沒有內力維持中勉強拉住那輛疾駛的摩托車,但是之後虛弱的感覺就不斷浮現,倒有些像以前使用內力的感覺︰面臨危機時能夠突然爆發,但是使用強度越大,事後的調息時間也就越長。這樣的身體,如果要去做一些愛做的事,肯定會出大問題。
這究竟是什麼病,中的是什麼毒?
想到這個,他的雄心就降了三分,匆匆揩干身體,穿好衣服,拎著防彈衣出了洗手間。
姑姪兩人正在辦公桌前,對著一台平板電腦指指點點,異常和諧,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他加重腳步聲後,彭菲才回過頭︰「先生洗好啦?」她的臉s 異常平靜,白淨的臉龐甚至沒有一絲紅暈,只是看到那還在滴水的防彈衣才驚訝了一聲︰「這個,就是你說的……不能擰干麼?」這不合常理,應該看到他的光頭會更驚訝,可是她的目光方向不會騙人。
「這種凱芙拉縴維,不方便擰干,只能晾干。」他趕緊走出房間,在前面的空地上,提著這件一體式的防彈衣,能夠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艷羨的目光飄過,好像是彭雅晴的。剛才走過身邊時,她幾乎把臉貼在姑姑身上,難道說……是她在偷看?
真的很難理解,一個單身女人的洗手間里,鏡子後居然有偷窺的位置,難道是她干的?
這種感覺也太刺激了!
正午的陽光,終于能灑到這片平靜的村落,冬r 里,沒有比這更好的保護神,他矗立在台地上,右手高高舉起,才能確保防彈衣下擺不會落地,如果有人拍照,一定會留下他雄健的身影!
可惜,村里很安靜,似乎這里有睡午睡的習慣。偶爾門打開,一個孩子的頭探出來看一眼,迅速地縮回去,關門的聲音在整個村落里回蕩。
整個天地一片寂寥,或許這並不是壞事。他新剃的光頭正對著陽光,發燙的體感漫延到身體的每個部分。要換成一個常人,這時候很快就會汗流浹背、虛月兌,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這種溫暖。很小的時候,陽光就是給他帶來體溫的好保姆,別人都躲在路邊林蔭下時,他會躺在曝曬到五十度的人行道上,全身厚重的破毛毯,像極死去的孩子,這種情形,總能引發路人的憐憫,留下一些小小的硬幣。
他能感覺到環境的**,但和那時的環境比,舒服多了。一絲汗意要涌出,生生被他壓回去。最長的一次,七個小時,一身黑s 運動服,他在陽光下堅持了七個小時,沒有汗跡,這是他的基本功,看來這功底仍在,他對自己的身體恢復就多了一份信心。
可是失去冷水的刺激,虛弱感很快生出。如果內力在,最好的恢復方法就是練功,運轉不了內力,最好的辦法就是休息。他回到房間時,兩女都已經不在。他縮進被窩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驚晤,右掌橫擊,左手擒拿。
這一擊居然落空了,只感覺到這突然的發力,沒有內力支持,把全身的筋骨都扯動,虛弱感讓他差點慘叫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虛弱中,反而對周圍的動靜過于敏感?他睜開眼,看到一個婀娜的身形。
「夢魘了,手腳亂舞的。」彭雅晴的聲音依舊冰冷,卻透出一絲欣喜︰「醒了就好,我找到治跌打的藥膏,你把上衣月兌了,我幫你抹上。」
「我沒穿……」盧凱這時才真正醒過來,生生把話壓在肚子里。他已經習慣了穿防彈衣入睡,可是停了滴水的衣服還是濕的,不能穿進被窩,他干脆就……「這怎麼可以,還是找個男人來吧,這種事怎麼可以……」
「說什麼呢,男女平等你沒听說過?」彭雅晴往前走了三步,這才到床邊,推他一下︰「翻身,我要掀被子啦。」
真要掀當然不會算什麼禍事,盧凱還是老老實實轉身伏下來,心里微微一凝︰這三步走得好響亮,以她的身形加上旅游鞋的質地,完全不可能,倒像是故意讓他听見的。
剛才那記攻擊,他有把握,一定有人在攻擊範圍內,這是多年江湖生涯留下的印跡,可是幾乎沒有任何聲響,就撲空了,這個彭雅晴一定不簡單,細想一下,擋那記獵槍霰彈攻擊時,摟住她的瞬間,她有一個自然的反應動作︰雙手拒胸,不像正常人會用掌面推開,她是用掌底外緣格擋的,這個動作不簡單。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飄到他的鼻間,讓他忍不住聳聳鼻子——不像是香水,但武林女子一般汗出得比較多,也不會是這種氣息。他能感覺到冷冰的手指在背部撫動,順著撫動的軌跡,他可以判斷出自己背部至少已經有十二個腫塊,剛才躺著時,居然完全沒有感覺。
「好了,這藥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些疼,別蓋被子,忍忍就好了。」似乎故意放大了聲音。
盧凱正想回答,就覺得香氣突然濃郁。彭雅晴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給你的藥,千萬別吃,忍忍就過去了。」
「你們倆,在說什麼體己話呢?」彭菲適時地出現在門口。
彭雅晴迅速站直︰「我是看看他傷口的情況,畢竟他救了我,幫我擋住那記燒火棍。」
不可能!盧凱無法相信這話,當時那槍聲震耳y 聾,就算是她有意撐拒,也不可能听不到,現在連傷口都看得一清二楚,怎麼還說那是燒火棍?
彭菲顯然沒關心這個︰「我看到你的嘴在動呢,不會是給傷口吹氣吧。」
「啊,有麼?」盧凱不得不插話︰「應該是我剛才說得太小聲,引她伏下來听。我是說這兩天我忍忍就能過去,不敢再麻煩你們兩人照顧。」
「這沒問題啊,住宿費每天算六十,伙食每餐十五,如果你吃三餐,一天就算一百好了。」彭菲重重地把大海碗放在床邊︰「吃麼?」
「吃,當然吃。」盧凱慌忙點頭,人是鐵飯是鋼嘛,可是按說自己昏倒後已經過了一天多,竟然米飯沒打牙,居然一些不覺得餓,確實是怪事。
彭雅晴不安地扭扭身,輕咳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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