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紫霞峰籠罩在茫茫的夜色中,更加顯得孤獨冷清……
第二個時辰過去,不變的是余錦年仍抱臂站在冷風里,而她頭頂的那輪彎月早已難覓芳蹤。愨鵡曉
兩個半時辰後,東邊的天上,出現了一縷極淡極淡的白芒,預示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她才揉了揉額頭,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緩解疲憊。
眉頭不由緊蹙,天就快大亮了,那小家伙再不出來就麻煩了,她嘗試著用神識同小家伙溝通。
忽地,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小動靜,來自于靈田深處,是元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沒一會兒,只見它灰頭土臉地,從好幾千米深的地底鑽了出來,精神有些萎靡,應該是打洞費了不少力氣。
看到主人在等自己,元寶還是以較快的速度竄到余錦年面前。
先是搖了搖尾巴,再張口從嘴里里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灰撲撲的東西在地上。
又吱吱地抬頭,朝余錦年叫喚了兩聲。
余錦年明白它是困乏了,扔了顆靈丹出去,元寶用小爪子抓住丹藥就往嘴里送。
衣袖輕揮,卷起那灰撲撲的小東西,又把元寶收進天心鐲。
她不慌不忙地走進靈田中,把元寶作案後顯露出的洞口,用最快的速度細心填平,才轉身回到洞府。
沒有驚動蘭草,她迅速上樓,關了閉關室門。
把那灰撲撲的小東西放在桌上,她運轉靈力,掌心溢出一道淡藍色的靈光,把那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洗干淨。
一個金亮亮的,指甲蓋大小的小小葫蘆,郝然出現在她眼前。
她內心狂喜,能讓元寶稀罕帶回來的東西,應該不是普通的貨色,難道就個小東西讓靈田的靈氣增加,順便提高了靈米的產量麼?
先用神識探了探,金葫蘆表面根本沒有一點靈氣,那靈田的產量是如何增加的?
或者底下還有東西?元寶沒一起帶回來。
不會的,打五千米深的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反反復復地,盯著那小葫蘆看。
猛然間,她的視線被吸進了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深深的漩渦中,整個人仿佛被定成雕塑,不能動彈。
那是來自金葫蘆上的,一股神秘的出自于洪荒遠古的浩渺氣息,牽引住了余錦年的心魂。
一天時間轉眼而逝,余錦年才月兌離葫蘆的控制。
整個人回過神後,身子不受控制地發軟,無力跌坐在地……
她向來意志力堅強,對自己要求嚴苛,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可見那股神秘力量的強大,她識海中好像有個聲音在不斷回蕩,洪荒來自遠古,遠古,遠古……
遠古不是東西,不是物品,是個時間概念,正是那些有通天之能的大神們,一個個孕育誕生的時代。
她痴痴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明白了這金葫蘆絕不是凡品,它會是那個大神不小心遺落在凡間的,才便宜了她?
可是,元寶以前為什麼沒發現這個東西,還是它一直嫌棄這東西埋的太深,或者是偷懶不願意干活?一定是這樣,害的她還以為,紫霞峰什麼好東西都沒有?
余錦年有些興奮,等腿部的力量逐漸恢復後,她心神一動進了天心鐲。
「姐姐,你怎麼進來了?」小心飛過來迎接,歡喜道。
余錦年指了指手中的小金葫蘆︰「我準備把它放在天心鐲中,放儲物袋是不行的,還是這里面要保險得多。」
小心一瞅到她手里的東西,兩眼頓時放光,小翅膀扇動的更快了︰「姐姐,這是金葫蘆,它上面的氣息浩渺純淨,是遠古時代的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你能感應到它的氣息?」余錦年張大嘴巴,驚詫地回道。
「它就是元寶從靈田深處,五千米左右的地方挖出來的。」
「是呀,我們男女主人曾經都是大神,他們以前身上就有這樣的氣息,所以我才覺得很熟悉,原來它埋在五千米深處,要是它埋的淺一些,我也能發現的,就輪不到小元寶邀功了。」小心不甘心讓那小吃貨立了頭功。
「馬後炮。」余錦年不客氣地彈了彈小心的翅膀︰「早點干什麼去了,你先幫我妥善保管,等以後我再找出它的用途。」
「我知道怎麼用,姐姐你先別急著走?」小心頗為激動,飛身攔在余錦年面前。
「你知道?」余錦年半信半疑。
「嗯,這可是稀世寶貝,它里頭是三光神水,也稱造化之水。」小心喜極而泣︰「姐姐,我們發財了,發財了,再也不需要什麼靈石,不需要什麼五靈珠,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除天心鐲的封印了。」
余錦年幫小心擦掉淚水︰「說清楚,三光神水是什麼,我從未听說過,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
「姐姐,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的修士早就落伍太多了。我們前主人曾經無意間說過,有一只金葫蘆是天地自然孕育而成的,後來被某位大神有幸得了。而它里面的三光神水,是某位大神收集了幾億萬年的日光,月光,星光,用他的大神通造就而成,也被稱為造化之水,擁有能無比神奇的力量,可讓萬物生長,也可幫助修士,神仙修煉,好處太多太多啦,姐姐你的運氣真好啊!」
「有這麼好的事,居然也能輪到我頭上?」余錦年咬著唇瓣,心緒起伏,不確定地問。
她知道,自己從來都是最努力的那個,卻一定也是最倒霉悲催的那個。
對這從天而降的喜訊,有著隱隱的本能的排斥,總怕與它相連的,會是隨後而來的更大的災難。把金葫蘆就往小心的小手里塞,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是的姐姐,你這回是真的撿到大便宜了,這可是最高級別的神水,是造化之水,可造化萬物!是比極品靈石,比空間,比任何法寶,都讓人覬覦的寶貝啊!」小心把金葫蘆又遞給她。
余錦年半信半疑,從小心的小手中取回金葫蘆,嘗試著搖了搖!
咚咚作響,是水才會有的聲音。
她扒開葫蘆塞子,一股濃郁清新神秘的氣息,洶涌如潮地迎面撲來。
往外試著倒了一點點,一股清澈細小的水流,瞬間變成了一股粗壯的水柱涌出,眼看就要變成滔天巨浪,似要淹沒了天心鐲這十畝方圓。
小心傻眼,焦急地煽動翅膀道︰「姐姐,快停啊,會淹了整個天心鐲的。」
余錦年比她還慌亂,大神遺落的東西,也是不能隨便用。誰會知道這麼小的指甲蓋大小的葫蘆,里頭的水容量會這麼多,她趕緊拿正金葫蘆,手抖著把塞子蓋了上去。
就這短短的幾秒鐘,已經倒出的三光神水,也快淹沒了小半個山谷,太恐怖了。
小心飛快地煽動小翅膀,雙手結印,一道月牙形金色的光芒閃過,山谷中多出了一條月牙形狀的河流。
三光神水被她引了進去,變成一條靜止的彎月形狀的河流,山谷被河流一分成為兩半,避免了一場危機。
「姐姐,你剛才差點嚇死我了,都怪我沒說清楚,這小葫蘆看著不大,里頭裝的水很多,它里頭的面積,比我們的天心鐲還要大幾十倍呢,不過它里頭不能種靈植,也不能裝活人,功能很單一,比天心鐲差了很多。」她又道。
「我知道了。」余錦年悶悶道。
「姐姐,以後這山谷就叫它忘憂谷好不好,這個新多出來的泉,我們就叫她月牙泉。」
「好。」她現在那有心思管這些取名的小問題。
下一秒,余錦年的眼楮瞪的溜圓。
天,那些靈木,神木被這水滋養,急劇變粗竄高。
她站立的腳下,地面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是神木的根部在擴展延伸。
小心吐舌望了眼呆愣的余錦年,衣袖輕輕拂動,她的小屋子,元寶和余錦年,都被托到了空中。
「封印要解除了。」小心朝余錦年喊了喊,歡喜在空中不斷飛舞。
「太好了,總算不用憋屈在這麼小的地方了,我終于能睡自己的小床了。」
余悸年愣愣地漂浮在空中,看著整個天心鐲中,四周那些黑色的霧氣,在神水含有的靈氣作用下,逐漸化為虛無。
原來那個美麗的天心鐲,終于顯露出它久違的真實面貌……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徹底顛覆了余錦年的認知。
還好她心理向來素質不錯,沒多久便接受了這個事實,放開神識打量著她曾經的地盤。
遠處的山巒,在神水蘊含的靈氣滋潤下,恢復了蒼翠的本色,靈河滔滔不絕。
錦年小築四周的靈田,藥田,果田,花田,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仿佛她從未離開過,這里的靈氣也從未枯竭過。
「小心,把元寶給我,快帶我去錦年小築。」余錦年有些迫不及待了,誰讓她現在還沒到練氣四層,不能自己飛呢。
小心樂呵呵,沒心沒肺地笑了︰「姐姐,你是不是高興傻了?」
「什麼意思?」余錦年愣愣地問。
「嘿嘿,姐姐你可是天心鐲的主人,想要去哪里還不是隨你的便,需要我帶路嗎?」
余錦年抬手,狠狠拍了下額頭︰「是啊,我恐怕是高興的要瘋了,傻透頂了,竟然連這個都能忘記。」
隨後,她淡淡一笑,算好距離神念一動,直接瞬移了過去!
小心帶著尋寶鼠元寶,緊跟在她身後,往別墅的方向飛去。
沒多久,她已經站在坐北朝南的一幢大宅子外,其實說這是別墅也不全對。
這是爺爺讓人根據明清建築仿造的,卻沒沿襲那些大紅等色調,整體素淡了許多,共有大五進。房間眾多,後面兩進一大半的房間,都充當了武器庫,各種庫房。
前面的幾進,間間房子都布置的雅致舒適。
這麼大的地盤,事實上從來只住了她和爺爺兩個人,外加小心這只器靈。
她默默地仰著頭,盯著牌匾上的四個大字,那還是她看著爺爺親手雕刻的,從右到左鐫刻著四個纂體大字——錦年小築。
曾經從看到完整的牌匾那刻開始,她瘋狂地喜歡上一切古老的東西,狂熱的愛上纂體字。
往事歷歷在目,剜心蝕骨,痛徹心扉!
清晰的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仿佛不是殘忍地,隔著一個看不見的時空,更不是天人永隔!
她不知該惱恨命運無故捉弄自己,還是該恨為什麼嘴上說要忘記過去的一切,卻總是忘記不了。
或許,她又該慶幸沒有忘記曾經的一切,所以才能再次擁有錦年小築。
她握緊拳頭,這是上天欠了她的,該償還給她的。
近家情更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穩住心神,素白的玉手輕輕推開門扉,一步步走了進去。
穿過繁花盛開的寬敞庭院,穿過曲折幽靜的九曲回廊,穿過一道又一道拱形之門,她來到熟悉的客廳……
在這里,她曾經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歡樂,在剛到無極大陸時,她以為這些都成了過去式。
卻沒想到,還有再見面的一天,里面的擺設依舊是那麼溫馨,那麼干淨,不染縴塵。
輕輕移步到那面巨大的牆壁旁,抬首凝視了會牆上爺爺親手,一筆一筆勾畫的水墨丹青,再看著邊上的博古架上頭,還擺著她纏著爺爺親手雕刻的,那個只有六歲時的小錦年。
還有她閑暇時,雕刻的一只只木雕,都是她和爺爺在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匯聚的。
睹物思情此話不假,越瞧她越內疚,再也見不到那位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和藹老人,空留一室的遺憾。
靜靜地環顧室內熟悉的一切一切,讓她再也壓制不住,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她情緒崩潰,淚流滿面,根本沒有想過什麼形象問題,放任此時此刻百感交集的情緒,毫不保留地外泄出來……
小心也在余錦年身後偷偷地抽泣,不停地抹眼淚,她知道姐姐壓抑的太久,太久了。
她都很想這里,不是因為這里奢華的生活,不是因為這里曾經滿滿的靈氣,而是這里是她們在那個世界的家,有誰能不想自己的家?
她能明白姐姐此時那種失而復得的復雜心情,因為她對小天,對錦年小築也是同樣的感覺。
有歡喜,有感動,有心酸,有傷感,有內疚,有無奈……
可惡的元寶,這個吃貨居然還有心思到處亂竄,太沒心沒肺了!
嗚,嗚,嗚!
等逮住了它,一定要好好讓它嘗嘗,竹筍炒肉絲是什麼滋味。
後來,居然是小心先收起眼淚!
她揮動著小翅膀,飛到余錦年眼前,小手指著牆壁上那副巨大的山水畫︰「姐姐,你知道這幅畫,畫的是哪兒麼?」
「不知!」余錦年也宣泄夠了,抬頭端詳這幅仙霧繚繞,直插雲霄,幾乎與天相接的杳渺仙境。
太玄門的風景,已經是無極大陸人眼中最美的極致,而這幅圖中的景致,卻比太玄門還要好許多,許多倍。
她想能繪制出這樣美麗的地方,一定是爺爺去過的,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她一度也迷上了這個神秘的地方。問過爺爺多次,他只是笑笑,從來不說是哪里。
曾經利用職務之便,在短短幾年,走遍了地球上世界各地,看過了所有的地形地貌,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的存在。後來才懷疑這是某處的仙山,許是她的修為到達不了的地方,一時才死了心。
「姐姐,別傷心了好不好,我告訴你哦,這里是個很重要的地方,等你實力強大後我會對你說的。」
也是,這麼哭過一場,心里的確好受太多了。
余錦年站直身子,紅紅的眼楮直視小心,恢復了往日的冷酷︰「快說,我對你都沒有一點秘密,你這小東西居然還藏著噎著,為什麼不能現在告訴我,早說晚說都是一樣,有何區別?」
「那個,因為姐姐你現在才開始重新修煉,實力不夠強大,根本去不了這個地方,知道了也沒什麼意思!」小心藏著秘密心中也很難受,可是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就算是要憋死她,她也得忍住了,姐姐好不容易活了下來,不能早早就害了她。
「好,你記住你說過的話。」余錦年逗逗了小心的翅膀,鄭重承諾︰「小東西,我會努力修煉等著你告訴我的那天,一定不會很遠。」
「嗯,我當然也希望是那樣。」小心見余錦年放過自己,高興的點頭應了。
余錦年出了客廳,來到她以前的臥室門口,看到那張床時,忽然間怔住了。
這一刻,她的腳仿佛不是屬于她自己的——根本邁不動那怕一微米的距離。
腦中閃過一幅幅畫面,那天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她在天心鐲中正睡的迷迷糊糊。
突然接到緊急命令,趕著去出任務,隨便套了件外套走的太匆忙,床上的一切根本沒來得及收拾。
這一走時隔了太久,久到換了國家,換了身份,失了修為,到了無極大陸。
而床上的狀況一點也沒改變,還是亂糟糟的一團……
她卻恍惚間覺得,好像那日起床離開時,殘留的淡淡的余溫沒有消失。
她不禁想到,假如那一日她沒有僥幸被小心搭救,沒有穿越,沒有重生。
人死如燈滅,就不會有機會重生在余家,沒機會進太玄門,更沒可能得到三光神水,天心鐲將永遠是黑漆漆的一團。
是不是這副場景,將永遠,永遠,永遠,永遠,也不會再改變,成為永恆的幽暗,悲傷。
用一室的寂寥,清冷,來為她祭奠那短暫的一生!
或者,天心鐲再次被有緣人重新認主,屬于她的一切痕跡被後來人抹平。
猶如大雪無痕,落得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淨!
萬幸!
誰特麼的說禍害遺千年,好人就不能長命了?
她余錦年就命不該絕!
活了!
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活著特麼的真的太不容易。
很多事情只有在生命存在的前提條件下,才能去親身經歷,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很美妙!
良久,良久,久到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久到,仿佛時間法則,空間法則,以及所有天道法則包涵的殘忍無情的差距,消失的無影無蹤,把她帶回了那日出任務之前。
她輕輕搖頭,自己笑話自己,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可是做修士的軟肋,大忌。
她越想欺騙自己,腦袋卻越清醒,明白真正逝去了的歲月輪回,不可能再尋回來。
她的雙腳終于能動彈了,緩緩挪進房間,百感交集地坐在床邊,撫著那亂糟糟的被子,細細地撫平每個角落。
然後,把它一點一點地,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
最後,她把那只金葫蘆鄭重地放入床頭的櫃子里,關上門,離開。
「姐姐,我們去武器庫瞧瞧吧,你以前可是很喜歡呆在哪兒的。」等在外面的小心提議道,她想讓姐姐開心起來。
「好!」余錦年點了點頭。
她又穿過無數回廊,去了後面的幾進屋子轉了轉,這里全是武器庫。
隨便進了其中的一間房子,伸手模了模那些封塵在此的,一系列的軍用直升機,越野車,槍支……
世事變幻無常,現在的她在這個世界,可以光明正大地說自己是修士,可是這些曾經戰斗過的伙伴,卻成了難以出手的東西,難道它們從此以後,只能埋沒在此麼?
果真,任何事情都難以兩全麼?
她不否認自己有時會很貪心,就是喜歡兩全其美!
所以,大概是老天看她那短暫而又漫長的七年,過的太幸福,太順利。
妒忌她,才收回了屬于她的很多人和物。
「姐姐,我們不是正缺靈石嗎,把這些拿去賣幾樣,或者拿去托人拍賣好了!」小心嘰嘰喳喳的聲音,再次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余錦年的思緒被打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兩眼︰「傻樣,你這是去找死的節奏,有造化之水,你還不知足。看來是上次好心讓你出去三十秒,得寸進尺,越來越不懂事了。」
「哪里呀,人家是為我們著想嘛,我們可以說是煉器師煉制出來的新產品,就沒什麼大問題啦!」
「這倒是個好想法,只是踩著飛劍飛,或者其他法寶,不比坐軍用直升機更方便,更快?」余錦年反問。
小心據理力爭︰「軍用直升機也有好處,一個人開,其他人累了也可以在上面睡覺啦,不用擔心在飛劍上累的打瞌睡時,不小心從空中掉下去呀!」
「油耗怎麼辦,我們這里就這麼些儲藏量只夠自己用,賣出飛機讓人家到哪里去找航空煤油加,你來研制?以前在那邊,我們是不好踩著飛劍到處招搖,才必須用這個。現在人家修士用的飛舟,那個不比這個強太多了。你還是少操點心,好好把身體養好,天心鐲還等著你進階才能擴大面積,到時候好多種些靈米出去賣,一樣能換回大堆靈石,比你這歪點子強太多了。」
「姐姐,你開開飛機嘛,人家就是想坐坐。」
「小東西,你這是什麼怪想法,你又不是沒長翅膀不會飛,再說我多久都沒踫過這些,手都生了,你不怕我帶著你機毀人亡?」
小心在一旁嘟著嘴,直嚷嚷姐姐小氣,哪里有機毀人亡那麼嚴重,姐姐就是不想帶她飛嘛!
哼,求人就是不如求己,那天她自己學著開好了!
閉著眼做了個美夢,要是小天能看到她開飛機的樣子多好啊,那樣其實真的挺拉風的。
後來,余錦年無視小心幽怨的目光!
去了其他房間轉轉,一間間房子里存放的機器人,麻醉槍,催淚彈,無線通訊車,細菌毒氣彈,潛水艇,激光炮,狙擊槍,等等等等千奇百怪的武器太多。
都是她的伙伴們留下的,可是他們永遠也見不到這些寶貝了。
無奈地出了錦年小築,在外面的靈田中轉悠了會,靈氣恢復後植物都長的挺好,她摘了幾顆靈果,神念一動出了天心鐲。
推開閉關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她一眼看到蘭草靠著石壁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盯著閉關室的方向,雙唇干裂,人瘦了許多,面色也不好。
「蘭草,你怎麼了?」余錦年說完急步走過去,扶起她又問︰「又有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小姐,沒人欺負我,你終于出關了,已經過去好多日了,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在修煉時出了岔子。」蘭草捂著胸口,忐忑的心情終于能放下了。
這些日子,她很想傳音給大少爺讓他來紫霞峰瞧瞧,小姐是怎麼回事。
可是小姐早就說過,她在閉關室時,只要沒主動出來絕對不能去打擾,自己只好在門外等著。
這段時間韓師姐也來了好幾趟,見不到小姐的面只好又走了,她除了吃點東西之外,只好守在閉關室門口等著,這一等就等了好些日子。
「有這麼久麼?」問完,余錦年感覺好像肚子有點空,應該是過去了很多天,否則肚子不會感覺到餓的。
和蘭草一起下樓,隨便做了些吃過後,她獨自去了任務廳……
「余師妹,你怎麼閉關那麼久,我去找你好幾次你都沒出來?」韓玥婷一看到她,就霹靂巴拉地說開了。「你沒事吧!」
「呃,我這次修煉時入定的有些久,就忘記日子了。」余錦年無法說實話,面對韓玥婷殷切的詢問,只能編了個謊。
「姓余的,你這麼多天沒來,你的任務資格已經被取消,這里用不著你了。」
傷還未復原,強撐著來藏書樓的馬鐘倩,終于逮住機會,揚眉吐氣了一回,幸災樂禍地瞅余錦年。
余錦年淡淡地瞥了馬鐘倩一眼,豬一樣的對手,有什麼好搭理的?
不經意間視線落在她身邊的另一位女弟子身上,難道是這個人,佔了屬于她的位置?
「余師妹,某些人那有這本事,不過是想趁機對你落井下石罷了,就是別理她,剃頭挑子一頭熱,憋死她。」韓玥婷對余錦年使了個眼色。
又接著故意大聲道︰「衛師姐在閉關修煉這些事早不歸她管了,是別的接了她的任務的師姐來通知的,你不知道有很多人眼紅我們在這值勤,輕松,還能有時間看書。所以你沒在這兩次,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代替了你的位置,你的名字已經從任務中被劃掉了,我都快急死了。」
余錦年挪動腳步,站在沈青面前,盯著她久久不語。
良久,她才陰測測地開口︰「是你,誰給你膽子,讓你代替了我?」
沈青被余錦年的眼神嚇住,打了個冷顫,周身發涼。
「是,是馬師姐幫我推薦,我才有這個機會的。對,對不起余師姐,我以為你去做別的任務了。」她的話雖恭恭敬敬,但是身子不動,明顯沒有讓出位置的打算。
「哎呦,說來說去也是余師妹倒霉呀,誰讓你修煉的太勤快呢,那個修煉時入定後情況不受控制,忘記時間也不是大錯,听說以前出現這種情況的大有人在,是情有可原的對吧!」韓玥婷又湊過來,蔑視這狼狽為奸的兩個女,唉聲嘆氣道。
「畢竟咱們來太玄門,就是想成為人上人,以修煉為主的沒錯的,修為進步了不是值得讓人高興的事嗎?其實這里兩個人忙是忙了點,還不至于你一個月沒來,她們這樣迫不及待做小動作,顯然是有人早就想把你擠走了,你正好又給了人家找借口的機會,真卑鄙下流,小心將來生了孩子沒屁*,更沒靈根!」
「韓玥婷,你那張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來,你將來的孩子才沒屁*,沒靈根。」馬鐘倩臉色發寒,終于忍不下去,開足火力反擊。
「搞笑,我又沒指名道姓說那個人是你,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原來你巴不得你將來的孩子沒靈根沒屁*,那我這個做師妹,就先向你道喜了,不用謝啊!」
這兩人現在不敢在藏書樓動手,又開始不厭其煩地打起嘴仗!
這樣的場景,余錦年已經見識了太多次,直接無視掉。
她再度陰陰地盯著那女弟子,面上卻掛著笑容,嘴里輕聲問︰「可是馬鐘倩推薦的你,然後那位管事的師姐見我兩次沒來,也不詢問我是否因事耽擱,沒經過調查隨隨便便就同意了,還是收了你們的好處?」
……
「不敢回答麼?」
……
「我只給你這一次說真話的機會,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回答,別到時候想到處去找後悔藥吃。」
沈青被這樣的余錦年真的嚇呆了。
緊繃著臉,眼神不斷閃爍,她只比自己大一歲,眼神怎麼那麼可怕,真的好恐怖,像是來自地獄。
以前大家都說紫霞峰的余師姐年紀小,長的漂亮,又有靠山,性格果斷,絕不手軟,睚眥必報。她則認為那不過是余師兄是她大哥,在太玄門有地位,大家順便巴結她,討好她而已。
現在私底下誰不知道,她在大昱時被謝丞相家解除婚約,是個眾所周知的沒人要的可憐廢柴,連她們余府都不要她了,實在混不下去了,才來得太玄門。
可是就在方才,余師姐看她的眼神,顛覆了她往日的所有想法。
那樣目光真的很滲人,比金丹長老看人還冷幾分,懦弱的人是不會有那麼的氣勢,更沒那樣的膽量和那樣的目光。
她下意識地低著頭,揪著衣襟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貪圖靈石,听了馬師姐的!
可是一百多塊靈石,就這樣讓出去麼,還有藏書樓這麼好的任務,該放棄麼?
憑什麼!
她以為她是誰,她再凶也不敢在這里對自己下手。
豁出去地抬頭道︰「是我自己願意的,余師姐已經失職了,就把這個任務讓給我吧!」
沈青前後矛盾的表現,更印證了余錦年的猜測……
無論走到哪里,金錢開道,強權壓人都是存在的,顯然是前者在這場小斗爭中,發揮了積極的負面作用。
她已經給沈青機會,是她不識時務沒抓住,那只能對不起了。
「姓余的,你沒來已經是失職,再強詞奪理也沒用。」馬鐘倩怒瞪余錦年,都這樣了她還不死心,還想做什麼?今日先把她從藏書樓摘出去,將來就能把她從紫霞峰攆出去,最好直接趕出太玄門。
余錦年根本不搭理那頭母豬,轉向韓玥婷溫和道︰「韓師姐,麻煩你辛苦一趟,幫我把那位值勤的師姐請來,要是你有本事,我不介意你幫我請來行戒堂的秋月長老,或者是雲霄長老,越快越好哦,謝啦!」
「好 !」韓玥婷點點頭。
一拍儲物袋,手上多了張急行符,麻利地拍在身上,口中還道︰「我這就去了,余師妹你可別被她們激的出了手啊,那樣你就中計了,一定要乖乖地等我回來。」
余錦年望著那道飄遠的微胖身影,唇邊露出一抹笑意。
她在心中想,忍不住要出手的其實是韓師姐你吧,推己及人才這樣想我的。
為了這樣的貨色再次出手,萬一弄不好就會被逐出太玄門,聲名掃地。
除非我失憶了,或者腦袋秀逗了,也許會去做。
馬鐘倩和沈青心中開始忐忑起來,這姓余的怎麼總不按常理出牌,什麼事都敢往行戒堂捅,那里又不是她家開的。忙傳音給在她洞府的雜役,讓她去請碧水真人。
余錦年抱著雙臂,悠閑地靠在一棵柱子旁,仰頭望著天花板,等待著……
藏書樓來來往往的弟子,大多知道余錦年和馬鐘倩不合,視線總會在這三人身上游移,總覺得今日肯定又會上演一場好戲。這樣的事並不常見,很多人都留下準備看熱鬧。
一刻鐘後……
一身威嚴的行戒堂執事長老秋月真人,真的踩著雲朵悠悠地降臨紫霞峰藏書樓。
「拜見長老。」所有人大為吃驚,上前齊聲道。
只有馬鐘倩是拖著瘸腿,姿勢難看的參見的秋月真人。
秋月真人撫了撫衣袖,把眾人一一托起。
板著面孔,嚴肅無比地掃過余錦年,馬鐘倩等人。
「怎麼,又是你們幾個鬧事。」她特意指著馬鐘倩︰「還有你,上次被懲罰那麼嚴重,傷應該還沒好全,又出來蹦,還真沒長記性?」
馬鐘情沒想到韓玥婷真的請來了秋月真人,碧水真人真不來了麼,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
她可是答應爺爺,好好照顧自己的,太不守信用了。
「長老,余師妹失職確有其事,弟子擔心兩人在此忙不過來,才想管事師姐稟報了的,另派了人來,弟子沒有做錯。」
「你說,這一個月你到底做什麼去了?沒來值勤。」秋月真人深不見底的眸光,直逼向余錦年。
余錦年並不懼怕秋水真人的質問,緊緊抿著唇瓣,長睫輕顫。
說實話,她是真的厭惡了。
無比厭惡這里的藏污納垢,厭惡她剛離開寧靜溫馨的錦年小築,就陷入這不入流的,沒玩沒了的,下三濫的勾心斗角中。
如果是別的人這樣對她,也許她就這樣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現在有了造化之水,她不再為修煉資源發愁,可以不必再做這個任務。
但是,這個和她過不去的是馬鐘情。假如是這女的幾次沒來,她余錦年也不會那麼小心眼讓人頂替她,頂多是自嘲幾下,耳朵終于能放松幾回。
但是人家不這樣想,逮住一切能利用的機會,一刻都沒想著放過她,她怎能輕易揭了過去。
如果她是那種很懦弱的人,懼怕她們各種暗箭傷人,只能吃了啞巴虧,夾著尾巴離開?
可惜,她不是!
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動她的底線,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要麼大家都別走,要麼一起走,誰也別好過。
所以她才讓韓玥婷請秋月真人來,凡事擺在明面上一次搞定,省得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之前她就听韓玥婷說了,說她在來太玄門之前,因韓家的關系,早已經認識秋月真人,只是沒幾個人知道。
「弟子的確是因重要之事耽擱,才沒來值勤,絕對不是有意礦工。如果因一個月沒來就取消資格,那弟子日後修為增加,入定的時間會更長,可能是半年,或者更久才能出關。
是不是因為這樣,什麼任務都不能做了?
那樣有人又會有新的借口,說弟子囂張狂妄,視太玄門的規矩為為無物。
總之,一切都是借口,看一個人不順眼時,那個人什麼都是錯的,會呼吸都是天大的錯事。」余錦年明亮如玉的水眸,認真地望著秋水真人,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