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也立即跪倒了一片,大慶典人如潮水,呼聲整天的給這位貪圖享樂的皇帝祝壽。
趙佶從來沒有像幾天這樣高興過,也沒有見過這樣惟妙惟肖的精彩演出,而且還是自己的女兒們親自設計的。
樂得合不攏嘴的他,激動地站起來,走下台在太監和眾位大臣的陪同下來到舞台的下方。一步步地走上台瞧著眼前的眾多女兒們,哈哈大笑,「眾位帝姬平身吧!你們這次的壽禮給朕很是驚喜呀!來人啊!吩咐下去,重賞各位帝姬們!」
「謝父皇!」
憶兒暗中松了口氣,這個老糊涂蛋,都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樣開心,也真不是一般人啊!
不管怎樣這一關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趁人不備跑路了!
夜晚的皇宮燈火通明,歌舞樂曲更是沒有止境的唱著演奏著。
皇城東北角一個被人們遺忘的角落,城頭上一個人影笨拙的爬上了牆頭,對這下面喊道,「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我們翹家,不是去旅游啊大姐!你拿那麼多衣服干屁啊!」
趴在城頭的憶兒死的心都有,找知道這樣當初她就直接自己溜之大吉好了,省得多個累贅。可是又一想自己不能把人家坑了不是?她是一走了之了,小喜就慘了。
只見牆頭多出一個梯子,一個身上背著大包袱的艱難的往上爬。
趙憶兒捂著臉後悔的想要撞牆,「別拿衣服了,錢帶夠了什麼買不著啊,你笨啊!」
「可是公主,這、這麼高的城牆,跳下去不死也殘廢了,我們怎麼,怎麼下去啊!」小喜氣喘吁吁的抹去臉上的汗水,終于爬上了牆頭,望著眼暈的高高的城牆,她也後悔跟著出來了。
目視著城牆的高度,憶兒也撓了撓頭發,忽然目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有了主意。
扯過小喜身上的報復,也不管什麼衣服拽出來幾件系在一起,擰成了一個粗實的繩索,左右張望,沒有看到巡邏的侍衛路過,松了口氣。
站起身搖了幾圈甩了出去,正好纏到了一個粗壯的樹枝上。
小喜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憶兒拎了起來。
「一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叫啊,否則怎麼兩個都沒有好,被抓回去都有的受了。」她叮囑道,這樣是這丫頭已經之下嗷嗷亂叫,那今年,不或者以後都沒有機會離開這里了,那就是準等死了。
小喜雖然不明白憶兒的意思,也知道被抓回去的下場,一個勁的點頭,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眨著大眼楮。
這個舉動憶兒很滿意,攔住小喜的小蠻腰,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雖然憶兒比小喜的個頭略微小了些,但是因為從小習武,力氣還是有的。
更何況他們都是一樣的縴瘦,再加上有助力繩索,也算是輕松了。
可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那些衣服雖然粗實,但畢竟是錦衣的奢侈品,結實的程度自然沒有粗布來的解釋,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小丫頭,那倒是沒有什麼,如果是兩個人的重量那就不一定了。
果然人在空中才蕩到了一般的路程,就听到一聲「刺啦」的斷線聲。
「公主!」小喜有些害怕的喊道。
憶兒暗嘆倒霉,面不改色的吩咐道︰「一會我讓你跳下去,正好用包裹護著頭,身上摔一下應該不會怎麼樣。」
「您呢!」
「沒有你我還不輕松?听著,一、二、三跳!」
憶兒松開她的手,小喜就听命令的護著腦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慣性的滾到了大樹下,痛的呲牙咧嘴的爬起來。
沒有了小喜這個累贅,憶兒在繩索斷了之前松開了手,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平穩的落在了地上。小跑了過去幫著小喜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回頭瞧著那面高大的城牆,那個把她囚禁了十幾年的皇宮,慧心的一笑︰「想要拿賜婚就把我留下?父皇陛下您也太小看您女兒我了,父皇,各位兄弟姐妹們,後會無期啦!」
小喜站在一旁瞧著憶兒,以為她是後悔了,輕輕地喚了一聲︰「公主,您真的舍得嗎?」
憶兒收回視線,撿起地上的包裹,掂量著里面的東西,無所謂的笑了笑,「為什麼舍不得,這輩子不回去我都不在想的。走吧!」
「哦!」真搞不清楚這位主子的想法,不過她知道明天太陽升起來之後皇宮里一定會有一場軒然大波是真的!
一個公主無辜的失蹤了,那又怎麼會是小事?
借著夜色的掩飾,兩個小姑娘踏上了人生中的另一段旅程,憶兒一定猜不到,她逃月兌了那個可悲的命運,卻又跳進了另一段難以預料的驚險的路途中。
來往的巡邏士兵並沒有注意到,皇宮的最高宮殿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那個位置正好能清楚的看到憶兒逃離的宮牆,還有牆外發生的事情。
少年人有著一副童真的容貌,綠衣紅綢纏在兩邊的臂膀上。
他似乎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嘆息道︰「我還在想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呢!沒想到只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她變得這樣機靈,鬼主意還真是層出不窮。我算是領教了!」
白衣老者仙風道骨,手握拂塵瞧著離開的兩個小姑娘,呵呵的笑了,「三太子多慮了,四公主經歷十世輪回的劫數,如今重生之後自然異于常人聰慧,這對她還有那孩子都很有幫助。」
「看得出來,她的應變能力真的不一般,我今天心服口服。」少年的眼中帶著思念和一種不同的情愫,瞧著已經遠去的憶兒。
老者笑的倒是自然,瞧了眼皇宮中的歌舞升平,嘆了口氣,「趙佶氣數已近,這天下將會大亂,四公主通曉古今,自然不用我們出手也知道避開劫難,只是……」
「只是什麼?」少年心中一緊,很在意老者接下來的話。
「只是命中注定的劫難又怎會說逃掉就能避開?此乃劫數,天意使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還人群中尋歌作樂的道君皇帝身上,別有深意的搖了搖頭。
「那,憶兒她……」
「三太子無需擔憂,劫數雖然躲不過,但是沒有說我們不能出手相助不是?更何況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騙過了所有的人,他卻還是忽略天外有天這句老話了,他會受到應有的報應的,只是時辰未到而已。」老者笑的很坦然,畢竟他是能看頭天意之人。
少年瞧了眼這位祖師爺,干笑了笑,「您別告我,這又是什麼天機?」
「天機不可泄露!人你也看到了,平安無事的離開了,我們也回去吧!事實的提點一二就是了。」他意味深長的呵呵笑著,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不見了。
少年苦著臉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又是天機,就知道搞神秘,你泄漏的天機還少啊!」
天已經大亮了,跑了一宿的主僕二人,一坐在路邊的大樹下,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馬上要斷氣的樣子。
「小姐,喝點水吧!」自從出了城,憶兒就千叮萬囑的不許再喊她公主,就像平時百姓那樣叫她小姐。小喜常常的松了口氣,把包袱里的水袋遞給憶兒。
憶兒不客氣的接過來,變了變方向,猛灌了幾口,「小喜你不知不知道我們是從那個門跑出來的?這又是去哪里的路啊!」
趙憶兒哪點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路痴,辨不清方向。雖然知道太陽升起的地方是東邊,落下的地方是西邊,其余的就分不清了。
小喜垂下頭,有些無語。她就知道,明明分不清方向還要跑出來,這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取出自己的那個水袋,東瞧瞧西看看。喝了幾口對她說道︰「小姐,我記得我們是從東北角的城牆上跳下來的,那應該是永和門也就是北門。」
「北門?」憶兒開始苦思冥想,又問︰「那我們如果要是去蘇州往哪邊走?」
她想也不想的就月兌口而出,卻把小喜問的一頭霧水,「奴婢不知道您說的蘇州是那個城?」
「額……」趙憶兒汗流浹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因為的記憶還是停留在現代的那點知識里,而在古代的著十幾年她除了學習武功,寫字和研究如何逃跑這地名什麼的還真沒有研究過,一時真的想不起來。
北宋,靖康之變,然後是南宋。南宋!對了!
又喝了一口水,說道︰「就是那個和臨安城相鄰的叫什麼府來著?」
「……」小喜還是沒有懂她的意思搖頭。
「你家小姐說的是平江府,和臨安城同屬江浙一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出來。
「哦!對了就是這個名字!謝謝啊!」趙憶兒本能的道謝,可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小喜的回答而是另一個人的,瞪大眼楮瞪著小喜,後者也震驚的要命。
他們立即站起來左瞧右看的,愣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憶兒忽然意識到這個人的聲音離自己很近,不是旁邊而是……
抬起頭瞧著樹上的一個枝頭,側身坐著一個身著白衣,把玩著手里的翠綠色的玉笛子,帶著面具的男子。
「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在上面偷听我們說話啊!」憶兒很生氣的仰頭望著樹上,這人怎麼這樣沒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