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越國與無相國交界處,一輛精美的馬車正徐徐而行。
馬車里坐著的是當今御史莊庭之嫡女莊宜及她的兩個丫寰書翠和惜文。
「小姐,不對勁兒!」正在給莊宜剝一個桔子的惜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著耳朵听了听說道。
「三輛馬車,十匹馬,二十幾號人,來勢洶洶!」正在給莊宜捶骨的書翠也停下手中的動作,耳朵動了動說道。
「你們說,這香爐能賣多少銀子啊?」莊宜斜倚著車壁,說的話卻跟書翠和惜文兩人的話風馬牛不相及。她手上來來回回地拭擦著一個純金仙鶴香爐,這是臨行前,浮雲俺里的淨塵師太送給她的禮物,意思讓她回去不忘佛祖的訓戒,多行善積德。
當然行善積德不是重點,重點是淨塵師太說了,這東西可是好幾朝的古董呢。
既然是古董,自然是值不少銀子嘛!
她雖然身為堂堂官家嫡小姐,可前幾年就被送到浮雲俺來思過,當初帶來那點銀子早花光了。
這年頭,沒有銀子就不能防身啊!
防身大計比什麼都重要!
「還有兵器晃動的聲音!」
「小姐,來者不善!難道是劫匪?」
惜文和書翠齊聲說完,雙雙站了起來,緊張地戒備著。
「劫匪?」莊宜一听這話,心思立即從金香爐上轉了過來,兩眼放著狼光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打了多少銀子回來!」
既然劫的是別人的銀子,她自然要幫著給搶回來嘛!
絕不能讓銀子落入壞人手里!
「好漢饒命啊!」恰好這時,突然傳來車夫殺豬般的求饒聲,莊宜便順勢說道︰
「哎呀!他們要殺車夫,車夫死了,誰給我們趕車啊?你們快去……」
莊宜正想讓書翠和惜文出去救人,誰知卻听見車夫邊求饒邊說道︰
「好漢大王,求求你們不要殺我,馬車里坐著個絕色美人,小人願將她獻給大王玩樂,求大王放小人一命!」
「這狗奴才,從來到俺里接我們時,就一直頗有微詞,現在還賣主求命,真是該死!」急性子的惜文怒怒揭簾而出。
「你們看,這丫寰都這麼標致,啊!」突然听見車夫扯著嗓子喊了半句,然後慘叫一聲便無了聲息。估計車夫的下半句「小姐還不是絕色?」來不及說出口,便一命嗚呼了。
「惜文,你怎麼動不動就殺人啊?咱是書香世家,讀書人都是斯文人,對人要懂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書翠說著也揭簾而出,卻听見外面突然喧鬧了起來。
「老大,這倆兒丫寰果然長得標致啊,看來,里面的小姐一定是絕色啊!」
莊宜腦子一轉,突然有了主意,迅速起身揭簾而出,惜文見莊宜出來了,走近身邊說道︰
「小姐,他們殺了車夫!」
原來車夫不是惜文殺的,不錯,也不枉她平時教導兩個小丫寰,不要輕易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情,畢竟他們莊家可是三代史官之後,只會舞文弄墨,要讓莊老爹知道她們姑娘家懂得舞槍弄棒,說不定又要將她們重新送回浮雲俺里思過呢。莊宜一出來,立即听到一片倒吸氣的聲。
「絕,絕色美,美人啊!」人群中有人嚷了起來,頓時所有人都嚷了起來,「老大,有美人,有絕色美人啊!」
人群迅速朝兩邊分開,一個又黑又壯的,滿臉胡茬的男子騎著馬「的的的」急急來到跟前,一看見莊宜,兩眼頓時像牛一樣瞪著莊宜,再也移不開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啊?」莊宜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以帕半掩著下巴,聲音顫抖著問道。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黑老大」更是七魂全沒了。
「哎,我們家小姐問你話呢?」惜文被黑老大流口水的樣子惡心到了,忍不住低吼了句,要不是小姐踩著她的裙腳攔著,她早就直接飛身過去削下黑老大的腦袋了。
「老大!」一個小嘍羅拿著劍倆柄了撞黑老大的手臂,黑老大這才回過神來,結巴著問道︰「什,什麼?」
「我們小姐問你們是什麼人!」很有書卷味兒的書翠都不忍看見黑老大那副涎樣了,沒錯,她們家小姐的確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可這家伙看著小姐的表情就好像一個餓鬼看見一只大燒雞似的,粗人到底是粗人,哪里懂得欣賞美人?
「什,什麼人?」黑老大倒有點犯難了,他以往可是見了女人直接就抓了,即使女人問他是什麼人,他也會如實回答,可現在如果如實回答了,倒不是怕會嚇跑這三個弱女子,就是怕眼前這美人對他印象不好。
畢竟他的職業不是很光彩嘛!
幸好他旁邊一個軍師模樣的手下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傾過身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黑老大立即眉開眼笑地說道︰
「美人,我們是做買賣的!」
「做買賣的?那能賺很多銀子羅?」莊宜眼里的精光一閃,帶著驚喜的表情問道。
「銀子?」黑老大一听這話可樂了,原來美人喜歡銀子啊,那就好辦了,「哈哈哈!大爺我有的是銀子,這一帶的山頭沒哪個老大比我更有銀子的了,只要你跟著我,包管你每天數銀子數到你手軟!」
「真的嗎?大爺你可跟別誆奴家,我娘說了,男人都愛吹牛,千萬不能信。」莊宜溫聲軟語的話讓黑老大骨頭都快酥了,忙不迭地說道︰
「不騙你,不騙你,我發誓!」
「那你現在拿一萬兩銀票給奴家,奴家就相信你。」
「一萬兩?」黑老大模模頭,略有些為難。
「還說不會騙奴家!」莊宜佯裝生氣,就要轉身而入馬車。
「哎,美人,美人別生氣,一萬兩有是有,只是這次出門得急,沒有帶那麼多在身上。要不這樣,我先問問大家身上都帶了多少,先給你一部分,等你跟我回了寨子,那銀子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黑老大說完,下令道,「快,將你們身上的銀子全都拿出來!」
不一會兒,便湊齊了三千兩銀票加幾百兩碎銀子,黑老大拿著這些錢驅馬上前,滿臉堆著笑雙手奉上說道︰
「現在只有這些了,不過你放心,等回了寨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好吧,看在這三千多兩的份上,奴家暫且相信你。」莊宜將所有錢都拿了過來,繼續問道,「那現在是要回寨子嗎?」
「小姐,去打劫土匪窩,這可不是大家閨秀所為啊!」書翠用唇語勸道。
「我這是去幫那些被打劫的人將銀子給要回來!」莊宜用唇語回答得理直氣壯。
「美人,現在還不能回寨子。」誰知黑老大的回答卻出乎莊宜的意料之外。
「不回寨子,那現在要去哪里啊?」莊宜不禁有些失望,這些隊伍看上去人強馬壯的,寨子一定有不少金銀珠寶。
「我們,我們去……」黑老大支支吾吾,這時,旁邊的軍師又附在他耳邊耳語一翻,黑老大才大聲回答,「去做買賣,做買賣,剛才不是說了,我們是買賣人嘛。」
「那你們做什麼買賣的呀?」莊宜閃著一雙墨玉般的眼楮十分無害地問道。
「這個嘛……」黑老大撓著頭皮,眼楮瞅著一旁的軍師,軍師立即附到黑老大耳邊獻策,黑老大才又說道,「做女人買賣!你看這三輛馬車里,全都是女人嘛!」
「什麼?你們開窯子的?」莊宜吃驚地捂著嘴。
「呸!誰開窯子的?」黑老大吐了一口沫,一臉鄙視地說道,「我們只是給窯子供貨的!」
靠!
鬧了半天,原來遇上的不是劫匪,而是人販子啊!
「啊!那你們不會也將我們給賣了吧?」莊宜害怕地一把抱住旁邊的惜文,兩個小丫寰听得可是一身冷汗!小姐該不會想去打青樓的劫吧?
「不不不!我怎麼舍得賣你呢,美人,你當我的押寨夫人,以後我做生意掙的錢都歸你。」黑老大手一擺,又是一通發誓。
「那她們倆個也不能賣的啊!」莊宜又怕怕地扯著書翠和惜文的衣袖說道。
「行,你說不賣不就不賣,一切都听夫人的!」這會兒,莊宜在黑老大嘴里直接升級成了「夫人」,感情發展得不可謂不神速。
于是乎,莊宜就听從了黑老大的安排,先跟黑老大去將眼前這筆買賣給做了,再回去當壓寨夫人。一切商量妥當,莊宜還坐著原來的馬車,黑老大棄了馬親自給莊宜當車夫,領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前進——去做女人買賣去了!
殊不知,在他們身後不遠的一個山頭,一個偉岸的黑衣人正騎在一匹汗血寶馬上,望著莊宜遠去的馬車,凝神深思。
「爺,您說得沒錯,長臉蛋的女人不長腦子,長腦子的女人不長臉蛋,果然如是!」旁邊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感嘆道,「這個絕色美人就這樣跟了人販子,真是太可惜了。」
「你才不長腦子呢!」黑衣男子朝年輕小廝甩了一馬鞭,輕斥道。
「要長腦子,怎麼就因為三千兩銀子就被人販子給騙了去啊?」年輕小廝不服地反駁道,他從小跟在爺身邊,爺身邊還少美人嗎?可見哪個長著腦子了?連爺自己都說了,二十四都還不想訂親,還不是因為沒有遇上既長臉蛋又長腦子的女人嗎?
「嗯,我也很想知道這個絕色美人為什麼這麼好騙,走,跟去看看!」黑衣男子說完一揚馬鞭,馬兒便沿著山路跟著山下人販子的大隊人馬跑了起來。
「爺,您等等。您那可是汗血寶馬,奴才這馬可沒得和您比啊!」年輕小廝急急揚鞭絮絮叨叨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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