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莊宜在車里大聲喊道。
「夫人，什麼事啊？」黑老大放慢了車速，身體朝車篷方向拼命傾過來，一臉奴相地問道。
「三輛馬車一共有多少女子？」做買賣得弄清楚自己手上有多少貨，不是嗎？
「每輛馬車五人，一共十五人。」
我滴乖乖，這廝的女人買賣做得可真夠大的！莊宜暗暗想道。
「一人女子值多少銀子啊？」
「按姿色可大概分為三等，三等一百兩，二等二百兩，一等三百兩。三輛車的女子是三個等次。」黑老大很耐心地給莊宜講解行情。
「那單做這女人買賣也賺不了多少銀子啊，你們這一大幫人開銷可不小呢。」莊宜說道。
「夫人，你放心，我們除了做女人買賣，還做其他許多買賣的，全是來錢快的買賣，你以後絕對不會為了銀子犯愁的！」黑老大說完想了想，又大聲說道，「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人缺銀子花的！」
「這黑老大對老婆還是很不錯嘛！」惜文忍不住感嘆了句。
「你若看上了，那本小姐將你許配給黑老大，如何？」莊宜微笑著問。
「小姐，您現在才是黑老大的夫人啊！」惜文不怕死地嘲笑回去。
「好啊，膽子肥了是吧，連本小姐也敢笑了，那我就將你給賣到窯子里去，讓你給賺足了一萬兩再贖你出來。」莊宜說完又朝馬車外面喊，「黑老大，像我丫寰這種姿色的，值多少銀子啊？」
「小姐，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惜文嚇得連連求饒，她們家小姐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外面黑老大也大聲回答︰
「像她們這種姿色的，可賣上五百兩左右。」
什麼？賣到窯子里竟然值這麼多錢？平時買一個丫寰只需要五兩銀子左右，怎麼相差得這麼遠？
正在莊宜疑惑時，黑老大又適時開口解釋了︰
「其實這種價位也只有我們這行上的人才可以賣得到，因為開窯子的也怕得罪我們嘛。而正常人家賣姑娘，頂多賣個五兩十銀，哪能賣上百兩銀子？所以，夫人，你跟著我，包管你不會吃苦受累。」
「原來如此，真是隔行如隔山啊。」莊宜感嘆道，「那如果是我，你能賣多少銀子？」
這時，馬車突然一個趔趄停了下來，只見黑老大聲音著急了起來︰
「夫人，我可舍不得賣了你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啊？你若不相信我，我就將心掏出來給你看。」
笑話？掏心不如掏銀子實際！不過，這只是莊宜的心里話，實際上她說道︰「你別急，我只是好奇自己值多少銀子嘛。」
「夫人，你的價錢還真不好說，我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美的人兒。要我說，你就是無價之寶，可是老鴇跟我們買人三千兩是封頂了，沒有再高的價錢了。雖然老鴇訂下這規矩，可據說還從來沒有破過呢。」
就是說，行內從沒有人賣過價值三千兩的女子給老鴇！
「嘖嘖！看來，我又可以創下南越國一項新紀錄了！」莊宜的話一落，書翠和惜文雙雙驚呼︰
「小姐，您不是打算將自己賣了吧？」
「這也不失為一條快捷的生財之道嘛！」莊宜的話一出，書翠和惜文冷汗如雨。
「黑老大，你過來。」莊宜喊道，黑老大應了聲，飛身到車前踏板上蹲下恭敬地問道︰「夫人請吩吩。」
莊宜對黑老大如此如此吩咐一翻。
「什麼？將夫人你給賣了？」黑老大皺著眉頭，十分不舍。
「哎呀，你們怎麼這麼傻啊？虧你還是走黑道的，你不會將我們賣了之後，晚上再帶人進來劫了窯子救出我們嗎？這樣既賺了銀子，又賺了人，人財兩得不更好嗎？」莊宜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說道，「你做人這麼死古板，真能賺到銀子給我？還是你沒膽量去劫一個窯子？嘖嘖，我生平最看不起膽小的男人了！」
「什麼？我是膽小的男人？我李虎出道這麼多年，殺人放火，哪一項不敢做的？行，一切就照夫人說的做！」李虎被莊宜這麼一激，當場急得拍胸脯答應了。
于是，到了未時末，莊宜就在尋歡樓的雅間里數銀子了，黑老大李虎將十五個女子和莊宜主僕三人賣了之後，一共得了七千兩銀子，再加上原來的三千多兩，她今天一共賺了一萬多兩。
「你們兩個記得了，等子夜時分李虎他們殺進來時，書翠就趁機將今天那些女子放了，而惜文則去報官。」莊宜將銀票疊放整齊，隨身放好說道。
「小姐，那你呢？」書翠和惜文齊聲問道。
「我，自然還是去賺銀子啊！」莊宜的話頓時嚇倒了書翠和惜文，她們雙雙驚呼︰「小姐，你該不是要……」
書翠和惜文的話未完，就遭到了莊宜的銀子敲頭攻擊，莊宜說道︰「你們跟本小姐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不了解我，本小姐賺錢靠的是腦子，而不是靠身子，懂嗎？」
「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種地方除了，除了那樣賺銀子還能怎樣賺。」書翠嘟噥著，「小姐，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這種地方呆著渾身都不舒暢啊。」
「傻瓜！你們覺得這地方誰最有錢？」莊宜慢慢開導兩個小丫頭。
「那些來尋歡的富家公子唄。」惜文月兌口而出。
「錯，是老鴇！」
「喔，原來小姐你想去騙老鴇的錢啊。」兩個小丫頭恍然大悟。
「騙？那也太費心思了吧？」莊宜對此道嗤之以鼻，兩個小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莊宜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
「你們想想，當這里面臨滅頂之災時，老鴇是不是要逃命啊，那要逃命還不得將所有家底兒都帶上嘛。」莊宜真是個循循善誘的良師。
「喔，所以當李虎他們前來殺人放火時，小姐你只要跟緊老鴇，準能賺到銀子！」兩個小丫頭終于了悟。
「還笨得有救！」莊宜用銀子敲了敲書翠和惜文的腦門，在大紅錦被鋪著的紅木床上躺了下去，「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養足精神，夜里才有精力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