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路口 第三章

作者 ︰ 蕭玫

()楊星成看到我這樣子,問︰「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我搖搖頭,表示沒事。「他是誰?」身後忽然又一個聲音傳來——是白子軒。我和楊星成轉身看著他,準確的說,是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又一起看向我。第一次感覺那麼尷尬……不過我趙梓靜絕不會逃避,我微笑著挽著楊星成的手臂︰「他是我男朋友。」正如我所預料的,白子軒很驚訝地看著我,卻沒表現在臉上,楊星成也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不過馬上就理解了,一只手握著我冰冷的左手,另一只手摟著我的肩,嘴角微微上揚︰「你好,我叫楊星成。」然後轉頭望著我︰「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抬頭看著他,感激似的笑了笑。白子軒微微低頭,自言自語似的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又抬頭看著楊星成︰「既然這樣,好好照顧她。」「我會的。」說完,楊星成摟著我的肩,我們轉身走了。

走遠了,我們在海邊公路上的長椅上坐下來。我平靜地望向藍色的海面︰「謝謝。」他看了我一眼,把視線轉向了海面︰「為什麼?他是誰?」我沒有回答他,也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可能,為了面子吧。他見我沒說話,開口說︰「不願意說就別勉強了。」「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而已。」「沒必要騙我。」「沒有騙你。」他轉頭看著我,我也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現在我就像一個任性的小孩,不肯認輸,他也不肯。最後還是他先移開了眼神︰「你為什麼會在那?」我反問他︰「不可以嗎?」他只笑了笑,沒作答。我問他︰「為什麼幫我?」「我也不知道。」就這樣,我們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他開了口︰「我送你回去吧。」我拒絕了︰「不用,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嗯。」然後他就走了,剩我一個人。日落的海邊很美,落日的橘紅和大海的淡藍間雜在一起,臉上有液體劃過,流進嘴里,咸咸的,也許是太久沒這樣了,我都忘了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低下頭,我笑了,也許是自嘲吧,「趙梓靜,你竟然這麼沒用……」我听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嘲笑我。我從長椅上滑下,蹲在地上,雙手抱臂,頭埋在雙臂之間,在這里,偷偷哭泣。沒人會看見,幸好,沒人看見……

第三章開學…

清晨第一縷陽光擠進房間里,打破了我一向喜歡的黑暗,空氣中薰衣草的味道緩緩流轉,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閉眼深吸一口空氣,慢慢睜開眼,恢復原來的樣子,毫無表情的樣子。

昨天在海邊待到很晚,累得坐在長椅上睡著了,在睡著的那一瞬間,忽然有一個肩膀靠過來,很舒服,以至于不想醒來。後來那人說了一句什麼,具體是什麼卻忘了。大概也是他送自己回來的吧。

隨隨便便洗個臉,梳頭,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下了樓。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餐,我卻看都沒看一眼,母親叫住了我︰「靜兒,吃早飯了。」「不吃了,先走了。」這時,父親嚴肅地說︰「吃個早飯花很多時間嗎?坐下。」「我只是遵從您的命令而已。」媽急忙出來阻止爭吵︰「好了,孩子要去上學也是你說的嘛。」〝還不就是你慣的!」

時間還早,走路去學校,耳朵里插著耳機。

《泛白的記憶》︰我從來沒有忘記你的溫柔,久未放晴的天空還要陰晴多久,想你的時候,心就會顫抖,眼淚會流……

這歌是他說很好听,手機里面的這張儲存卡,也是他的。或許我早就該丟了,或許,只是很少想起罷。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大概是放下了。

到了學校,徑直走向校長辦公室,「校長。」校長抬頭看了看我,笑著對我說︰「梓靜啊,你來了。坐吧。」我還是那副表情︰「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身份,在這個學校我叫趙梓若。」校長點點頭︰「你來之前你父親已經交待過了。」「嗯,幾班?」「高二a班,這是高二最優秀的班,你的班主任是高。你的事我已經跟他交待過了。」「嗯,我先走了。」說完就走出了校長室。

凝月和美櫻還沒來,我就先到食堂去了,買了一杯咖啡,坐在臨近窗戶的座位上,看著外面談笑的學生們。其實自己去法國四年,三年就結束了學業,也修完了碩士,剩下的一年就在法國到處游玩。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又要我在這兒讀大學,大概是有什麼目的吧。

「你也在這兒?」一個聲音傳來,我抬頭一看,是他。「嗯。」他也端著一杯咖啡,坐在我對面。「昨晚睡得好嗎?」我看著他,不懂為什麼他這樣問,大概他看到我的不解,解釋了一下︰「昨晚看你心情不好,後來竟然睡著了,我看你睡的熟,就沒叫醒你,送你回家了。」「你不是走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因為……」他遲疑了一下︰因為擔心嗎?還是只是責任心?「因為如果你有危險,我不就成幫凶了嗎?」」這兩者有什麼聯系嗎?」他沒回答,移開視線看窗外,喝著咖啡。從我們旁邊經過的學生都看著我們,學校第一校草竟然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我轉頭看著窗外,才懶得看她們的表情。他看見我有點不自然,放下咖啡杯,問我︰「怎麼了?」「沒有,只是不喜歡別人的眼神。〞他微微轉頭,輕笑了一聲︰「還以為你習慣了。」我問他︰「為什麼會習慣?」他沒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我放下沒喝完的咖啡,走出了食堂,不想再待在那種濃濃的花痴範圍里了。靠在一棵樹下閉著眼楮休息,他慢慢走近我,看我在休息,沒說什麼,只是也靠著樹看著其他地方。感到有人來了,我輕輕睜開眼楮,「有事嗎?」「沒有,只是看你可能心情不好。」「我向來這樣。」〝把眼鏡摘了。」「不要。」「為什麼?」「近視。」他也沒再說話。

「嘿!」美櫻突然從樹後竄出來拍我的肩,看我沒被嚇著,一副失望的表情︰「又沒嚇著你!你是不是真的沒感覺?」我冷眼看著她,大概又看到我這種眼神,她很不自然地縮縮脖子,看到我旁邊的楊星成,又眼成心形,「帥哥~~」我說了一句︰「你們慢聊。」說完,我繞開美櫻,走向圖書館。

美櫻還在犯花痴,楊星成看了她一眼,也轉身走了,只留下美櫻還呆在原地,看著楊星成遠去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凝月在教學樓前的草地上看著《時間簡史》,這時的她就像一處安靜的風景,微微上揚的嘴角透露出她對這本書內容的喜愛,惹得經過的男生個個駐足痴望。也許太投入了,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目光。其實她也可以算是聖依數一數二的美女了,如果她脾氣溫柔點的話。林一凡和葉凌從教學樓前經過,看見慕容凝月坐在草地上安靜的看書,周圍零零落落的人痴痴看著她,林一凡走過去,打破了這安靜︰「呦,原來某人也會看書的啊。」凝月當作沒听見,見自己說話她竟然不听,搶過她手中的書︰「《時間簡史》,這什麼書?」凝月站起來輕蔑地看著他︰「沒文化的人當然不知道。」「你說誰沒文化?!」「誰答應我說誰。」

林一凡有點惱怒︰這女人竟然這樣跟自己抬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不敢,不過要考過你,不成問題。」「你!好,那我們就比比!」「比什麼?」「月考時看誰的成績高。怎麼樣,敢麼?!」林一凡此時的口氣帶一絲絲的得意,似乎自己很是胸有成竹。凝月一口答應︰「好,如果誰輸了,誰就答應對方三個條件。」林一凡也很爽快的答應了,並讓葉凌做見證人。其實林一凡不知道的是,凝月的成績並不遜色于他,相反,凝月早就在開學前就熟悉了這次全部的教學內容,也就是相當于她不用學也可以考過他。不過他們倆都是不肯認輸的人,林一凡也一定會拼命考過她。葉凌則相反︰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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