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沒听說過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大人物?我又一次瞪大了眼楮,提高了聲音驚訝的問道︰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沒听過鬼醫毒書生的名頭?」
他緊了緊眉頭,思索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說道︰
「他很有名嗎?我真的沒听說過。」
我坐在椅子上,一時無力起來。若說他不是毒書生,我也許不會這麼驚訝,因為咋看他也不像那麼乖張陰毒的人,可是他卻連毒書生的大名都沒听說過,我似乎還真的接受不了。
因為衛七的口中,提起毒書生,似乎江湖上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了。而這麼一個頗有功夫的人,卻沒听到過毒書生的名頭,還真令人不可思議!
軒兒卻興奮的叫了起來︰
「青姐姐,我知道鬼醫毒書生!我听過他好多的故事!」
我正想開口讓軒兒快講,門外卻傳來一記敲門聲,隨即店小二低聲的詢問傳了進來。
「客官,飯菜已經備好,是否現在就上?」
我清咳一下,朗聲說道︰「上吧。」
然後門被先前那店小二輕輕推開,隨後有五六個小二手托圓盤,魚貫進入,訓練有素的在桌上快的擺好飯菜,頃刻間又消退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那個開門的小二笑著問道︰
「客官,所有酒菜已經備齊,請看還有什麼需要?」
香氣自席間裊裊傳來,看著滿桌色香俱全的飯菜,我努力壓下舌間的口水,朝小二笑了笑,點了一下頭,那小二便輕輕的退了下去。
這絕對是星級服務!我拿起筷子夾了片百合放進口中,抬手招呼著軒兒和書生,本想慢慢品味著滿口的清香,誰料月復中的饞蟲徹底的勾了起來,一陣咕嚕亂叫,再也顧不得優雅斯文,埋風卷殘雲般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喝著桂花陳釀。
待到肚中略有撐意,一手輕撫肚皮,滿意打了個飽嗝,淡淡的桂花酒香飄在鼻間,星級飯店就是不錯,好久沒吃這麼爽了。抬起頭來看著書生望著滿桌的狼藉,搖頭大嘆︰
「牛嚼牡丹,唉……」
我看了一眼正在細嚼慢咽的軒兒,笑著反駁道︰
「此言差矣!這滿桌的飯菜放這里不是讓人吃的嗎?怎叫牛嚼牡丹呢?」
「可是,吃和吃是不一樣的,你這樣的吃飯,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錯了,吃法固然可以不一樣,但是目的都是為了充饑,就像我們走路,有許多條路都可以通往目的地,我這條路無疑是最快最有效的路。」
那書生怔了一下,說道︰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作為女子,你這行為未免有些粗俗不雅。」
粗俗不雅,哈哈,前生的我處處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步步小心的維持我的風度,結果哪有人真心待我?我早就想明白了,人還是要活自己的,理解我的人自然不會因為我言行的粗鄙而小覷我,不理解我的人,我又何必在意他對我的看法呢。借著酒興,我慷慨激揚的長篇大論起來︰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男人可以做的,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就像男人可以領兵打仗,養家糊口,女子也照樣可以!只是被這見鬼的三綱五常壓制的抬不起頭來,根本連機會都不給我們女子,怎能說女子無用?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根本是些狗屁調調!什麼三綱五常,什麼三從四德,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害怕女人的功績高過男人,故意編制出來壓制女人的狗屁論調好不好。」
看著書生瞠目結舌的望著我說不出話來,我又大笑著說道︰
「算了,不對牛彈琴了。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人生在世,如意之事又有幾分?如果非要再給自己增加條條框框的來約束自己,豈不活的好生無趣,這樣的生活不要也罷!我雖人微言輕,但我也想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快快樂樂的生活,懂我之人自會理解我,不懂我之人,我又何必在意他人看法?好也罷,壞也罷,與我而言自是毫無關系!」
「說的好!」
書生激動的站了起來,對著我豎起大拇指,高聲贊道︰
「說的真好!今日听你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和你相比,枉我苦讀十余年聖賢之書,見識還遠遠不如你。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可願教我這樣的朋友?」
呃?這書生好像並不迂腐,知音呀知音!難得在這封建思想頗為嚴峻的社會中找到一個知音,我喜從心起,也站了起來,沖到書生面前,緊緊握著他的手說道︰
「知音呀知音,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路青的知音了!記住,我叫路青,路邊的路,青草的青,雖然平凡的四處可見,但是也會妖嬈的生長,我隨風動,風隨我動!」
書生不妨我會握著他的手,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上,稍稍一愣,隨即釋然,也笑著說道︰
「路青,我記住了,我本是孤兒一名,幸被師傅收留,賜名蕭一林,自小在山間長大,勤練武功,苦讀詩書,兩耳未聞世間之事。獨自下山之後,心中所想,往往于世情有所出入,無法融入這世間,本有些苦惱,如今听你一席話,我自不必再自尋煩惱,只要我所做之事,不帶邪惡之年,常存善意,其他的我就無需在意那麼多了。」
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對于人情世故所知不多,我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涉世未深的人做朋友,實在是賺大了!心中暗自鄙視了一下自己稍稍不誠的交友心理,面上卻微笑著說︰
「如此,我便叫你一聲大哥吧,我如今剛過一十四歲,不知大哥貴庚?」
書生一愣,訝異的說道︰
「你才芳齡一十四歲?看你外貌,我還以為你起碼也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了,如此小小年紀,鬼主意倒是不少,都是從哪學來的?」
想起第一次見到他,騙眾人小產的事來,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吐了吐舌頭,尷尬的說道︰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都是從書中學來的。」
他奇道︰「你看的到底什麼書,我讀了十余年,怎麼沒學到?」
這個書呆子!心下一陣暗笑,我故意搖頭晃腦的說道︰
「什麼叫讀死書和死讀書?我只是把書讀活了,舉一反三而已。」
書生恍然,長嘆一聲︰
「看來我的書是白讀了,以後還要好好的向你請教一番。青兒,以後我這樣叫你,可好?」
「好好好!」
我自是喜的心花怒放,連口應著,拉過軒兒,對他說道︰
「軒兒,快來拜見蕭大哥。」
那軒兒卻把嘴一撇,哼了一下,輕蔑的說道︰
「什麼呀,就叫蕭大哥,我就奇怪了,同樣是書生,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我詢問的看著軒兒,他仰著頭,傲然的說道︰
「我是說,他和毒書生同樣都是書生,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鬼醫毒書生啊,那才是把一介書生給當絕了,那一身功夫,使得是出神入化;那岐黃之術,天下聞名;那下毒本領,更是令人聞風喪膽!我若遇見他,給他當小廝,我都願意!」
說完,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書生,哼了一聲,又說道︰
「至于這個書生嘛,哼!」
我又氣又惱的看著軒兒,卻只听書生茫然的問道︰
「鬼醫毒書生?他是誰呀?果真這麼厲害嗎?」
看來此書生絕非彼書生!心下快的判斷著,一邊又對鬼醫毒書生的故事起了濃厚的興趣,忙拉著他們坐下,追問毒書生的故事。
只听軒兒坐在那里,清咳一聲,然後抑揚頓挫的說了起來。
在一個月不算太黑,風卻很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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