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破天空的那一束光,是雛龍掃尾,天下之勢,風卷雲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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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西北方向最後一根稻草已經斷卻了。」那方寬大的水袖緩緩的從空中垂下,露出里面一只白皙,十指修長的手。
在一旁的小童子抬起頭看著西北方向,清澈烏黑的眼中開始浮現起了許許朦朧的滄霧,宛如海上仙山周圍的迷霧,神秘悠遠。
神音低頭看了看即將接替自己的繼承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有些迷茫,自從自己決定伸手搗亂鄯月的命格以來,自己的感知能力就越來越差,越來越薄弱,或許自己會退化為一個普通人吧。
神祗抬起那雙迷蒙的眸子,直勾勾的對著他說道,「你終將回歸一種人間之最的平凡,但是會嘗遍這人生最為孤高的寒冷。」聲音悠長而深遠,帶著一種遠古蒼老。
神音看著小童子,這個繼承人向來就比自己優秀了許多,這是一種欣慰,因為這個主管人間大地的神塔需要一個優秀的領導人。
忽然的那一瞬間,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母妃的哭泣不止,父皇的隱忍,滿宮的低頭,暗暗垂淚的侍從,丫鬟。
一滴冷汗流過額間,恍如一場夢的驚醒。
神祗轉了一下頭,目光仍舊是望向了西北方向,隨即轉頭,看著他的眼楮,定了會,「于黑暗中見所有,是幸,是禍。」
神音看著自己的繼承人,對于剛剛得到的那些啟示性的話語,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童子說完這些話後就暈了過去。
神音手一揮,小童子的身子就飛到了房間里面的一張軟榻上。
緣生緣滅,萬事諸果,皆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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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要來這議事堂干些什麼,上次鄯盟主的忽然暈倒,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都以為這任盟主可能有著某些致命的隱疾。
「咳咳。」鄯月從大老遠處就看到了那批站在議事堂里面的人在模著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而且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听到聲音的一群人趕緊的放下了自己放在下巴上的手,神色飄忽,閃爍的望著她走來的方向。
鄯月沒有走向那前面的高位之上,而是選擇了和其他人站在了一起,從古至今,他們還沒有听說過哪一任盟主會和屬下站在同一個平面上,以對等的方式交談。
個子略矮的鄯月站在了旁邊,臉上蒼白的臉色都還沒有消卻,依舊是那種無比虛弱的慘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笑出來,如果說上次鄯月取得武林盟主的地位佔了一定的機緣巧合性,那麼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訓練讓他們見識到了這位新盟主的本領。
鄯月根據每個人的強項,分別制定了一套專門的訓練方法,從部長到普通的武林盟成員,然後讓凌絕塵去監督。
蘇鑰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遠視和透視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雖說那套訓練方法在她剛開始看來覺得很是平常無極的常規訓練,可當她堅持到現在,發現了原來每天做得那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卻是讓她無比收益。
暗察部的部長大胖也發覺自己的隱藏能力更上了一個台階,就這麼一套,平常的訓練方法。竟然比自己運用高深內力還更能讓自己的呼吸隱于無形。
鄯月看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發現毒部的部長,安茶,仍舊是沒有來,自從她坐上這武林盟主的位子以來,這個在武林中最為自負,也是武林盟中武功最高深莫測的安茶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算有人知道,那段記憶也絕對不可能被提出來的。
「護部部長,許慕言。」一身著深紫子傲然的踏了進來,下巴微尖,細長的眼楮瞟了瞟正站在外圈的鄯月。
鄯月只是對著許慕言微微的點了下頭,「各位,請你們幫我一個忙。」說完後就朝著人群的方向鞠了一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