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個熟悉的身影撞得他向後退了兩三步。
凌絕塵看著懷中的這個灰褐色的身影,然後才想起自己的確是很久沒有回去過了,難怪這些小家伙這樣著急的找了過來。
「嗷嗚,嗷嗚……」懷中的小狼撒嬌似的朝著他叫喚了兩句。
將懷中的小狼放到了地上,凌絕塵打算過些天就跟鄯月說一聲,回一趟沙洲。
小狼蹭了一會他的腳踝後,拖著他的就往前面走。
素來知曉這些狼兒們通人性,此時的凌絕塵立馬的反應了過來,或許不只是這一只小狼過來,而且狼是群體動物,一般都是一起出動,此時這只小狼拽著他往前面走,難道是前面狼兒們發現了鄯月蹤影?
對于狼兒們的自保能力,他一向很是相信,所以上一次在鄯月發出那樣的吼聲,他仍舊是沒有上前,而只是躺在了樹上,觀看著。
小狼很是高興凌絕塵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很是灑月兌,發歡的往前面奔跑著。
——
待到手上的鎖鏈被狼兒們咬得差不多的時候,鄯月猛力的一掙,鮮血從手腕上滑了下來,滴答一聲掉到了地上,此時的鄯月已經沒有去管手上的傷,直接的就從狼兒們挖的那個洞里面逃了出去。
果然外面和她預料的一樣,有一處巨大的溫泉,上面騰騰的發著熱氣,讓她看不清周圍的構造,于是轉身蹲下,一左一右的模著離自己最近的兩只狼的頭,「你們現在快點出去,我隨後跟上。」
狼兒們發著綠光的眼盯了她一會,然後一抹抹的灰黑色的身影伴著月色一躍就走了。
起身看著這些狼兒們,鄯月的眼底像是泛起了霧氣一般,狠狠地抹了一下即將掉落的眼淚,準備好好地看一下周圍的地勢,突然被腳下的滑潤的觸感阻止了自己即將前行的腳步。
看著腳下的這麼一小團,鄯月又蹲了下去,她知道這只小狼就是剛剛最親近的那只,但是現在它這幅樣子是不願意離開她嗎?
帶著這個疑問,鄯月將自己的臉蹭上了小狼那毛茸茸,潤滑滑的頭,想著母親以後有它們的陪伴,應該不會再感到寂寞了。
這未來還是不可預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殺了鄯于之後,還能不能回到沙洲和絕塵一起生活,因為現在不只是報仇,肩膀上還擔上了一個巨大的擔子,壓得她險些有點不能喘過氣來。
舒緩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心情,抱著腳下的小狼繼續往前面走著。
走近那一處溫泉,鄯月才發現周圍景致很贊。
一個可以容下將近十個人的溫泉上面騰騰的散發著熱氣,周圍錯落有致的落到坐落著高低不一的假山,上面還有著常青藤的附著,隨著蒸汽的上涌,讓這個地方竟然有種仙境的感覺。
抱著小狼小心翼翼的走過溫泉的旁邊,然後走到了那處假山里面。
剛準備提腳跨出這一小片假山,就听到了兩個丫鬟似得人物邊念叨著,邊往這邊走著。
鄯月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被鄯宸發現或許就是因為身上這件衣服的原因,看到那兩個穿著明黃色衣裳的丫鬟走近,鄯月順勢就躲在假山後面。
「哎,你說,大王子昨天晚上扛回來的那個女的是誰啊。」其中一個聲音甜甜糯糯道。
「咳咳,不知道,我們還是別嚼舌根的好。」另外一個一板正經的聲音嚴聲厲色說道。
鄯月數著那兩個人步子的靠近,然後伸出一只腳。
「啊……」被絆倒的丫鬟大大的叫了一聲,然後臉朝地,被嚇得暈死了過去。
看了看腳下的那個丫鬟,鄯月嘖嘖了兩聲,另外那個宮女知道了假山後面有人,沒有再上前,而是轉變了自己前行的步伐,轉向後跑。
正在想著跑回前院的丫鬟突然被一個靈巧的物體撞到了地上,等到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便看到了一人立于自己的面前。
鄯月垂下自己的身子,接著月光細細的打量一下地上倒下的這個丫鬟。
丫鬟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發現月色光華就這樣淡淡灑在女子泛著淡蜜色的臉上,帶著溫暖的柔和感,但是卻被女子那雙狹長而又凌厲的眸給破壞了,而且這雙眸子還在不壞好意的打量著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鄯月由剛剛那個倒下去的丫鬟那一聲尖叫,很明顯的分辨出了眼前這個丫鬟就是剛剛那個發出一板正經的人,對于能如此趕快反應過來的丫鬟,她實在是覺得很是好奇。
能有這如此心性的丫鬟,她很喜歡!
看著眼前的女子,丫鬟用著自己的大腦里面所有的知識搜尋了一下,發現府中並沒有這樣一號人物,難道是昨晚大王子帶回來的那個女的?
想到這里,丫鬟趕緊的把自己的頭又低了下去,然後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本想著自己逃出這個院子可能要費一番精力,但是現在看來,她好像可以很輕松的就出了這個院子,只要眼前這個丫鬟配合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心情大暢的鄯月也附下頭去瞧著這個機智的丫鬟。
「傲柏。」對于眼前這個女子,她還是沒有用假名,因為打從自己實穿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時空之後,她就沒想過要用假名,她就是傲柏,二十一世紀的中國被派往美國的間諜之一,就在那晚她拿到了一個很絕密的檔案,打算回基地的時候,突然穿過一個有著一大堆不明能量體在發著巨大反應的地方,之後她就失去了知覺,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便自己到了異世界,因為她是在沙漠中間醒來的,當時身邊還有著無數的黃沙覆蓋。
「傲柏,傲人的傲,柏樹的柏嗎?」鄯月分析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女的名字,然後很是親和的笑了笑。
「是。」對于眼前這個女子居然能夠正確的分析出自己的名字,她著實感到好奇了一把,因為從現代到古代,基本上所有認識她的人,立馬第一反應就是作為姓氏的「鰲」,而不是傲人的「傲」字,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去更改了,只有真正在乎她的人才會去管那個字到底怎麼寫。
看著眼前這個叫傲柏的女子自從見到她第一面,除了板著臉,還是板著臉。
鄯月相信,就算此刻要讓傲柏上死刑場,傲柏還是板著臉。
模了模略高于自己的傲柏的頭,然後走到了那個還躺在地上丫鬟的身邊,麻利的月兌下了那個丫鬟身上的那件外衫,然後給自己罩上,最後把那個丫鬟拖到了一處很是隱蔽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女子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傲柏並沒有選擇此時溜走,因為她不想在這個大宅院里面待不下去了,想離開,而今晚是個很好的機會。
看著那個跟在女子身邊的東西,傲柏眼中冒出了幾許火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襲擊還讓她這麼丟人的摔倒了地上。
小狼突然感覺到身後的危險,回了一下頭,除了那個垂著頭的女子之外,它什麼都沒有看到。
「嗷嗚。」小狼蹭蹭鄯月的腳。
鄯月彎下腰,抱起小狼走到了傲柏的旁邊,「走吧。」
傲柏順手牽著鄯月轉身往後面走。
「咦,我們現在不是出去嗎?」鄯月對于自己往回走,很是詫異。
傲柏別了一眼這個女子,然後指指的地上的盤子。
鄯月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兩個丫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過來這里。
傲柏趁著鄯月還在發呆的時候,已經蹲到了地上,將那些盤子里掉落的東西一一撿了起來。
鄯月也隨之蹲了下來,撿著地上掉落的胰子,澡豆,香精之類的東西。
「等下有人過來洗澡,先伺候完他洗澡,然後我們再溜。」傲柏很是隨意的走到溫泉的旁邊,將手上的盤子一一放在了旁邊。
鄯月也跟著她將手上的盤子放了下來,如果等下來的是個男的,那她就……
傲柏好像看出了鄯月的尷尬,起身時隨口說了一句,「是個男的,不過,你我聯手,也沒有辦法贏他。」
听到這句話的鄯月似被打擊了一樣,然後反應過來後,又訕訕的笑了笑,「沒事,我不會動手了。」
她和傲柏聯手都打不過的人,動手簡直就是找死,不就是伺候一個男的洗澡嘛,她不怕,放馬過來吧!
看著鄯月做出的那副死樣,傲柏冷冷的眼直直的瞄向了她。
鄯月趕緊的把頭扭過去,假裝在看著月亮,她必須讓傲柏這個女子為她所用!
遠方有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鄯月一听到那踏在青石板磚上的聲音,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怎麼沒有想到那個過來洗澡的人會是鄯宸,那個死變態!
傲柏看到一個紫色的袍角,連忙拉著鄯月往後退了幾步。
鄯宸越過那一座假山,然後走到了溫泉旁邊,開始月兌衣服。
鄯月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結果還是看到了一抹潔白的腳踝和一地散落的衣服。
「你,過來幫我擦背。」置于水中的鄯宸隔著朦朧的蒸汽,指著她和傲柏站著的那處地方。
傲柏趕緊上前,很熟練上前,然後拿起溫泉旁邊的澡豆上前。
咚,鄯月眼睜睜的看著傲柏被踢了出去,這個事情發生的太過于突然,讓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火氣上涌,讓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直接的上前,本來想抓住鄯宸的領口,結果模到的地方無比滑潤。
溜一聲,鄯月也隨之滑下了溫泉。
順著朦朧的霧氣,眼前這張妖媚生風的臉是如此的不真實,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
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之後,鄯月猛的扒住岸邊,準備逃離。
「嗷嗚,噗噗,嗷……」可是卻听到了小狼在水里噗通的聲音,于是扒在岸邊的手慢慢地滑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少女瞬間變得如此的乖順,鄯宸的嘴角的那抹笑越發的向上漾起,在臉上暈了開來。
「月兒,你說是不是因為有著相同血脈的原因,我……」到最關鍵的地方停止了,鄯宸緩緩地湊上前,用被溫泉滋潤的聲音緩悠悠的說道。
鄯月再次猛的打了一個寒顫,但是現在的她又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小狼現在正被鄯宸抓到手上,只要他心情不好,小狼就會喪命。
渾身濕噠噠的小狼正用著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滿臉糾結的鄯月。
將自己的視線從小狼身上猛的提到了鄯宸的身上。
只見眼前霧氣朦朧,其中立一美人,長發披肩,點點水珠那白皙細膩的肌膚緩緩滑下,美好的腰線在水中若隱若現,有一種讓人欲探究竟的好奇感。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鄯月也沒有轉其他的彎,直接的問了這個問題,她實在是不知道鄯宸抓她要干嘛,如果是為了解決她現在對于樓蘭國的威脅,那麼久應該立刻殺了她;如果又是戀妹情節的話,那麼久不應該將她鎖在那個黑咕隆咚的山洞里面。
剛剛來到溫泉旁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站在一旁的鄯月,如果她乖乖地過來幫自己洗澡的話,或許他心情一個大好,就此放了她也不一定。
那毒藥最多七天就會爆發,那時的她就會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邊,到時再用她來威脅二弟。
見著鄯宸沒有吭聲,鄯月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小狼,將這個威脅到她的東西解決之後,鄯月很是寬心的往水里一趟,就她對于傲柏的了解,傲柏此時肯定去搬就救兵,不會像她一樣,那麼蠢的就被激了過來。
「我不會喜歡上你的,你放心。」看著鄯月如此安心躺在一邊,他也順勢躺了下來,愜意的享受著此處的溫泉。
听到這句話的鄯月很是好奇的回頭望了一眼,然後一抹安然的笑容掠上了嘴角。
鄯宸也不確定自己心里的那種感覺,但是他怕被現實打擊,所以對著鄯月說出了這句話,對于他這種說道就做到的人來說,這是完完全全的掐斷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念想。
——
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神音染血的嘴角漾開了一絲笑。
終于熬過去了啊,下一次若還是自己舉行法會的話,搞不好就會死在祭台之上。
被屏障震到一旁的小童子此刻也是醒轉了,趕緊拿起地下的衣服向神音奔過去,在屏障外面看到神音嘴角滲出鮮血的那一幕,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揪起來了一樣,生怕神音離自己而去,生怕再經歷一次那個雪夜一樣的事情,所以剛剛不顧一切,即使知道那個屏障不會讓自己通過,還是沖了過去。
因為神塔祭司,神音,他對于自己來說,很重要,是給予了自己再生的人。
接過小童子遞來的衣服,很是隨意的換上了,或許是今晚的月太讓人傷感,神音想著如果自己如果死了的話,那麼神祗就得一個人待在這神塔之上,然後再等到下一任繼承人出現的時候,這個神塔之上才不會那樣的靜謐。
模了模小童子的頭,神音的臉色安靜而卷然,這是他頭一次沒有對小童子擺出師傅的樣子。
小童子有些驚異的抬起頭,看著神音。
神音起身,牽著小童子的手走出了這個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