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鄯月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酸痛無比,有種不好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感覺。
看到許慕言坐在自己屋內,正在很是閑淡的喝著茶,听到了鄯月起床的聲音,美目微微一偏,嘴唇輕啟道,「醒了?女帝大人,你這覺睡得可真是久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然後再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許慕言,「慕言姐姐,我到底睡了多久?」敲了敲還有些微微發痛的腦袋。
看著那雙已經恢復清明之色的眸子,許慕言嘆了口氣,才說道,「你只是睡了三天而已。」
「而已」這兩個字剛剛落地,鄯月的肚子就很是配合的響了起來,咕嚕咕嚕。
守在門外的富家小白臉迅速的沖進了屋子,以著煮飯小狂人的本性,將手上飯盒里面的食物一樣一樣的端了出來。
聞到食物的香味,鄯月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嗷嗚了一句就奔到了桌子面前。
看著鄯月那雙狹長冷峻的眸子里面散發出像狼一樣的光芒,不過是對著桌子上的一大堆食物的時候,許慕言就重重的扶了下自己的額頭。
餓了三天的人的戰斗力那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左手拽著一只紅燜豬蹄,右手又拿著一只白斬雞,就連身邊的碗都擱置了一條掌寬的小魚。
沒辦法,自己實在是餓了太久,所以鄯月所幸放開了自己的肚皮,這幅架勢,饒是煮飯小狂人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忙忙的擦拭著自己的眼楮,害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對于這個煮飯小狂人待在這里,鄯月覺得還是極好的,至少,她不用請大廚,又可以省下了一大筆的錢,對于已經負債累累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會比錢更有吸引力的呢?
待到鄯月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許慕言才開口,「明日攻進王宮。」
正在喝雞湯的鄯月冷不丁的听到這麼一句話,噗的一聲,將還未送進喉嚨的雞湯噴到了正站在一旁喜滋滋的富家小白臉身上。
原本還沉浸在鄯月對于自己的美食這麼不挑剔,竟然全部的把它吃完了的時候,那種自心底而生的自豪感被這一口雞湯噴得全無。
噴完了的鄯月連忙抽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小絲帕,然後很是優雅的擦拭了自己嘴邊的湯汁,還不忘看一眼臉上,身上還滴著湯水,那一雙鳳目正死死的盯著她,似乎想要將她身上盯出一個洞,才肯善罷甘休的富家小白臉。
本來這事就跟她沒啥大關系,別用著那一副怨婦的眼神盯著你姑女乃女乃我!
被這麼輕蔑的眼神一掃,富家小白臉立即就感到了自己身心都受到了委屈一般,嗷叫了兩聲,然後落荒而逃,不過一會後就回來了,回來拿走自己的食盒。
看著以著火一般的速度收拾完了桌子上殘留的東西,鄯月不禁對著富家小白臉揚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剛剛看到被鄯月噴了一臉的煮飯小狂人,在那一刻,自己望向鄯月目光不禁多了幾分同情,因為自己熟知這位煮飯小狂人的脾氣,有一天,由于一個士兵說了一句,這是什麼味道啊,那麼難吃!然後還隨口吐了出來,正好煮飯小狂人從此處經過,也剛剛好听完整了那個士兵說得每一句話。
煮飯小狂人是從中原那四大國過來的人,可能還沒有把握好當地人的口味,所以有時做出的飯菜可能有點不大合當地人的口味,基本上大片人都認為煮飯小狂人做得飯菜很好吃,但是卻因為那個士兵無意之中說得一句話,然後整個軍隊上下活生生的拉了四五天的肚子。
所以自此之後,軍隊上下再也沒有人敢說煮飯小狂人做得飯菜很難吃,而且還故意吐出的了。
現在許慕言看到鄯月竟然將自己口中的湯全部噴在了煮飯小狂人的身上,估計鄯月未來的日子會很難過。
鄯月轉過頭,發現許慕言望向她的眼神越發的怪異,好像帶著那一絲絲的竊喜。
「慕言姐姐,決定誰做的?」鄯月覺得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似得,明明她才是主管者,結果卻被一個屬下通知自己明天要做什麼事情。
「神塔祭司大人。」許慕言低頭啜了口茶,淡淡道。
鄯月听到這句話後,瞬間就變得沉默了,望向窗外的眼神是那樣的空寂寥色。
看著鄯月沉默的望著窗外,許慕言想要說的話也隨之消音了。
對于死人妖這樣無私的幫助,鄯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報答。
——
慶豐五十一年十一月初十,女帝進攻樓蘭國王城。
——
「盟主,我方軍隊損失五百,敵方估計在一千左右。」許慕言披甲帶銳,意氣風發的立于這個臨時撘起來的簡易帳篷之內。
就快要陷入沉睡的鄯月用長約五寸的銀針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大腿之中,喚回了清明的神色。
稍微換了個較為精神的姿勢,牽扯到了大腿旁邊金針,頓時就猛的吸了一口氣,「明日我親自上去督戰。」
許慕言抬起頭,看著那個安坐在椅子之上的女子,除了剛剛听到的那聲痛苦的吸氣聲,其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難道是她想多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趕緊做了一個趕人的手勢,然後裝作困困的樣子靠在了椅子上面。
「是。」許慕言只好訕訕的退下了。
在許慕言剛剛離開帳篷的時候,鄯月就再也忍不住大腿之上傳來的痛苦,將整個身子都蜷縮成了一團。
端著藥進來的凌絕塵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連忙將手上的藥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面,剛準備運功輸氣給她的時候,卻在這一瞬間看到了那根長長的銀針,頓時心也跟著猛的抽動了一下。
一記手刀直接砍暈了正在痛苦迷茫的鄯月,閉著眼楮觸到了那根還插在鄯月大腿上的那根銀針處。
只是稍稍的踫到了一下那根銀針,有種感覺觸到了火焰一般,立即像被灼燒到了手指一般縮了回來。
睜開眼楮,看著還在顫抖當中的鄯月,心中越發的傳來一陣抽痛。
右手迅速上前握住了那根銀針,然後猛地抽了出來。
「啊。」銀針被抽離大腿的那一瞬間,鄯月驚痛得把自己的頭向上昂著,然後那雙狹長的眸中還含著許許淚花,之後迅速的又癱軟到了椅子之上,眼角上的水珠在昏暗的帳篷內閃閃的發著動人的光芒。
剛準備將手上還在滴著血的銀針丟掉的時候,一股濃烈而又不令人反感的蓮花香味傳了過來。
幾乎在瞬間,凌絕塵就進入了戒備狀態。
看著前面的那個黑衣少年一副防備的姿態,神音只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恢復了正常的神情。
「凌公子,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的防備,好歹我們現在也算是盟友的關系。」看著凌絕塵放下了手中的銀針,神音才敢上前一步,然後道,「這根銀針,你不能丟。」
原本以為能夠听到一句有關于鄯月病情的話,哪知道卻听到了這麼一句廢話,凌絕塵頓時覺得自己有種揍人的沖動。
神音咳嗽了兩聲,「這是鄯月唯一讓自己清醒的方法,在你我還未找到徹底解決的方法之前。」說出原因之後,凌絕塵的臉色才稍稍的變好了點。
將手上的銀針放回了鄯月的手中,然後端起桌子上的藥,扶著鄯月一點一點灌進去。
神音看到這一幕,心里越發的不好受,但是自己又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只好駐在原地看著。
鄯月因為大腿上的傳來的余痛,眼睫毛正在微微地抖動著,配合著眼角部位的淚花,竟有著種楚楚動人的姿態。
凌絕塵看到鄯月因為痛苦而抖動的眼瞼,心也跟著抽痛起來。
灌好了藥的凌絕塵起身,然後抱著鄯月到了旁邊的軟榻上面,很是貼心的幫她蓋上了軟榻上的一層薄被。
「凌公子,我們出去談吧。」神音揮轉了下那純白似雪的水袖。
在鄯月的額間落下深深地一吻,然後輕輕地撫平了少女眉間因為疼痛而蹙起的褶皺。
——
「安公子。」一個戴著頭紗的女子小鳥依人的走向了那個立于樹下的緋衣男子。
正在觀賞梅花花苞的安茶听到這個聲音,眉頭不由得緊皺,襯得眉角那一筆紫紅色的線條越發的妖異,鬼魅。
待走到已經是安茶最大的容忍範圍的邊緣的時候,女子很是聰明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但是身子還是忍不住前傾,「安公子,謝謝你。」
一陣風兒吹過,女子的頭紗隨之被卷起,露出了一張有著無數道的粉紅色印記的臉,粉粉白白之間竟有種說不出來的媚情。
徐希沫沒想到自己的臉還能恢復這個境界,所以對于安茶的崇拜之情越發的高漲。
安茶的眼神還是在聚焦在梅花的花苞上面,好像沒有听到眼前那個人的呼喊一般。
習慣了安茶這個性子的徐希沫還是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但是安茶還是不為所動。
「公子,蓮花芯這味藥物到了。」一個身形矮小的小廝迅速的走到安茶的身邊,然後很是恭敬的站在離安茶最近的位置說道。
「嗯,曉憐。」安茶看到自己的小廝後,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很是明媚的笑容,自從自己答應幫徐遠調制毒藥,雖然自己還沒有見過那個新盟主的樣子,卻選擇了煉制塤情這味毒藥。
再次看到這幅畫面的徐希沫差點沒有被氣到肺炸,但是她還是不敢上前,因為怕死,安茶基本上算是中大陸毒聖了,除了那個幾百年前在此地人稱公子無雙公子的上官珈藍之外,不過那時的上官珈藍斗贏了只是安茶的祖宗,長江前浪推後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安茶調毒和用毒的功夫可能已經超過了他祖宗幾百倍。
看著那個叫曉憐的小廝,徐希沫心中的那股火氣就越發的大,差點就沖上去掐人了,她是毀容了,但是至少她是個女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玲瓏,怎麼的也比一個男的要好啊!
曉憐也向自家公子一樣,直接無視了徐希沫的那雙噴火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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