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沙洲情 第十一章︰永久的離開

作者 ︰ 米燃

一個穿著淡粉色的煙雲蝴蝶裙,發如泉般傾瀉而下的女子正款款依婷的朝著她,不對,是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舒愨鵡

安茶的眼楮微微地眯起,自己的小廝果然還是適合粉紅色的衣服,那件大紅色過于顯眼,遮掩了其原本白皙細膩的膚色,而這件粉紅色的煙雲蝴蝶裙卻襯托了其原本女兒家該有的姿態,裊裊炊煙般的水鄉女子氣態。

看著眼前這個溫柔婉約的女子,徐希沫的腦中就像是被誰丟進去了一個炸彈,轟的一聲,炸成了一鍋粥。

眼前這個人不是安茶身邊那個小廝嗎?不是個男的嗎?

安茶眼中自始至終都沒過徐希沫這個人,所以徑直的走到了曉憐的身邊,然後牽起她的手,走到店家面前。

「鐘叔,把那些衣服都包起來。」安茶隨手甩出一張銀票,然後牽著曉憐徑直的離開了錦繡莊。

正當徐希沫捏緊自己的拳頭,準備怒罵那個正準備離開自己視線之中的人時,一個稍稍帶點尖銳的男聲響了起來。

「沫兒。」坐在輪椅上的徐遠望著自家女兒的神色,連忙出口阻止道。

徐希沫听到這個聲音,轉過頭,募得就松開了自己的拳頭,「爹。」

徐遠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但是目前,他們父女倆是得罪不起這個人,至少也等拿到塤情再說。

拍了拍,示意旁邊的徒弟推自己進到錦繡莊,「沫兒,我們再等一會你娘的消息,你娘要是成功了,我們就回武當。」

徐希沫蹲,然後將自己的雙手搭在輪椅上面的扶手上,強忍著淚意的點了點頭。

徐遠不知道秦冰到底會不會幫助自己,所以現在他做了兩手的準備,曾經有一次安茶讓自己幫過一個忙,給過他一個令牌,所以他這次趁著來東國養傷的時間,順便讓安茶給他造一味毒藥。

只要除去了那個叫鄯月的家伙,他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夠把武林盟重新奪回來的,雖然北國皇帝秦旋已經死了,但是中原還有三個國家!

如果這次秦冰幫助了他的話,那麼他和希沫就不用待在這里受一個怪人的氣了。

由于鄯月封鎖了那天晚上的消息,所以基本上沒有知道樓蘭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事情,只是知道中大陸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帝王,不過是個女的。

——

鄯月握著這把神弓,這是樓蘭國歷代國主的信物,世世代代傳承而下的一把據說百發百中的弓。

上箭,拉弓,這一系列的動作,她做得絲毫不比那些專門的弓箭手差!

咻的一聲,劃破了這寧靜的夜,純黑色的弓箭沒入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敏感度良好的狼兒們在听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一個個的都抬起了自己的頭,長嘯了起來。

今夜的月亮沒有出來,一片的黑,不見五指,但是卻能見到一雙雙的冒著綠光的眼楮一個全身上下發著淡淡銀光的人。

垂下雙臂,鄯月微微地喘了口氣,當日在舉行完神聖的加冕祭典之後,是神音親手這把弓給了她,雖然對于樓蘭國國主的信物會到一個神塔祭司的手中,她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好奇,但是自己轉念一想,就連神聖的加冕祭典都是由神塔祭司主持的,那麼一個國主的信物會到神塔祭司的手中那也沒什麼好好奇的。

寒風沁骨,鄯月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然後一轉身,便瞧見了一個幾乎要與夜色溶為一體的人,還有一大群綠油油的眼楮。

表示無奈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隨即鄯月就像八爪魚一樣的黏上了那個幾乎要與夜色溶為一體的人,道,「絕塵,好冷呢。」說罷裝樣子般的打了個噴嚏,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凌絕塵用手模了模少女頭頂的發絲,自從那次信宮一夜之後,少女的頭發已經長過了肩,能夠被扎起來了。

「月兒,帶你長發及腰,我便娶你可好。」對著無月之夜,少年用著最柔緩的聲線在少女的耳邊許下了一個美麗的諾言。

少年不知,待到少女長發及腰的時候,他離她的距離比那遙望海峽還要深上三分,是永遠也無法抵達的距離。

正準備往凌絕塵懷里面蹭的鄯月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整

個人像是被點住了所有的穴位一般,僵直著自己的身子停了下來。

凌絕塵拍拍還處于呆滯狀態的少女,道,「回去了。」

被拍醒的鄯月兩只手死死地抓住凌絕塵的衣領,然後喋喋不休的問道,「絕塵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最終忍受不了的黑衣少年一記手刀砍了下去,之後,整個世界便就寧靜了。

——

剛剛醒來的傅越模了模還有點犯迷糊的腦袋,然後才漸漸地想起來,自己是不小心暈在了魯叔家里面。

端著一大份湯進來的魯叔看到傅越醒了之後,高興的說道,「來來來,公子,快點喝下這份雞湯,這可是我自己家養的母雞。」

傅越在听完中年男子的話之後,眉宇卻緊蹙在了一起,道,「魯叔,殺的雞是你家的下蛋母雞?」雖說疑問,可是卻更像是質問的語氣。

被這樣幾乎帶著審訊的口吻問道的中年男子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將手上的湯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面,然後便想直接的溜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重了,傅越連忙緩和了語氣道,「抱歉,魯叔,我忘記了,這里不是戰場。」

魯叔趕緊折回來,道,「沒事,傅公子,魯海是個粗俗的人,最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公子,你別見怪啊。」中年人兩只手在空中亂舞著,生怕是因為自己讓這位青年將軍而感到不愉快。

魯海是他在戰場之中救下來的一個中年男子,當時的魯海被救下來的時候,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根本沒有可能再握起刀槍劍再傷戰場,所以自己也就安排這個老實巴交,有著極為濃烈的護國情緒的人來到了北國面對中原其他三個國家的門戶——臨安城。

魯海就相當于自己在臨安城安插一個眼線!

「抱歉,我剛剛的語氣重了點。」傅越再次誠懇的道了一聲謙。

這讓魯海更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正好這時自己的妻子走了進來。

「傅將軍,你好些了沒。」一位憨厚的婦人將自己的雙手背在後面,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道。

「恩恩。」傅越掀開被子,然後坐了起來。

婦人見著那碗雞湯還被擱置在桌子上面,連忙將自己的雙手在裙子上面蹭了蹭,然後小心翼翼的端起這份雞湯,走到傅越的前面,道,「傅將軍,這是我們自己家養的雞,這湯可鮮美了,你嘗嘗。」

面對著婦人這般的熱情,傅越無法再推卻,接過了那份雞湯,卻在低頭的那一瞬間,瞧見了婦人手背上那明顯的紅印。

雖說魯海是他的人,但是魯海在臨安城兩年多了,愣是沒有接過自己一丁點的錢財,而且剛剛進來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魯海家的情況,根本就是屬于一貧如洗的境界,所以他剛剛才詢問魯海關于這份雞湯的由來。

在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這份雞湯的補足之後,傅越覺得精神頭備足,在臨走的時候,將自己身上所帶的銀票丟在了魯海家的院子里面,然後駕馬揚長而去。

——

在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射到眼楮之上的時候,鄯月睜開了眼,然後看到了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床前。

鄯月第一個反應便是望向了房間內的那個軟榻上,發現並沒有瞧見凌絕塵的身影,難道是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夢?

「盟主,你該回去了。」許慕言單膝跪下,然後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表情凝定,神態淡然,仿若一個玉雕一般。

「好。」慢慢地將自己的腿攏了起來,然後垂著頭,用著極為堅定的聲音說道。

許慕言沒有料到鄯月會表現出這樣悲傷的一副模樣,頓時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想要攬住這個少女,卻又不敢,因為現在兩人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了。

「起來吧。」理了理自己的心態和情緒,鄯月下床,然後扶起許慕言。

「月兒,吃飯了。」凌絕塵推開門,在看到許慕言的那一瞬間,眉宇瞬間蹙緊,仿佛看見了一個很不想見到的人般。

鄯月在听到這句稱呼的時候,瞬間恢復了所有的活力,一掃剛剛的萎靡之態,跑過去

抱住門邊的黑衣少年。

站起來的許慕言看到這樣一副景象,額間不禁滑下了三條黑線。

「絕塵哥,昨晚證明著我不是幻听,對吧。」鄯月在蹭了一會之後,便問出了這個問題,這是剛剛折磨自己的問題。

「嗯。」凌絕塵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道,「許小姐,歡迎來就餐。」

他左手抱住鄯月,右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鄯月在听到凌絕塵對許慕言如此客氣的話語時,不禁皺起了自己的眉宇。

這一頓飯,鄯月吃得無比的慢,有種吃了這一餐,就再也吃不到下一餐的決然。

她很清楚,這次來到沙洲完全是自己的任性之舉,這次回去之後,就可能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不過,絕塵昨晚承諾娶她,那麼她應該還能再回來的。

——

「母親,我就要走了,這里有水,有樹,還有著一大群狼兒陪著你,一定會很熱鬧的。」說完這些話的鄯月很是恭敬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然後很是快速的起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馬車之內。

馬車骨碌碌的再次駛向了遠方,暗藏著她最美記憶一個地方從這一刻起就將永永遠遠都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記憶之中。

那處小土堆旁邊的草兒正被風兒吹得左右搖擺著,似乎在向著那輛馬車告別一般。

——

自此之後,野史傳,女帝鄯月在每年的一月二十日都會派很大一批人馬到這個沙洲,祭奠自己的母親,但是其自身卻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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