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知道嗎?就是說女帝廢除了貴族等級入學入伍制度。」一人大聲道。
「早就知道了,女帝還鼓勵商業發展呢。」另一人道。
「……」
自從榮盛年開啟之後,也就是女帝鄯月繼位之後,廢除了貴族等級入學入伍制度,將商業提到了和農業等同的地位,並且加大了對于地痞流氓的管理,那些做小本生意的人也賺了很多錢。
所以你會看到通往沙漠這條道路上會有著許許多多的車隊,若是上前問那些人去哪里,他們都會說樓蘭國做生意,因為那里收的稅少且安定,有得賺,嘿嘿!
自古君王都是重農抑商,因為農業才是人生存之根本,但是商業卻是人在得到溫飽之後,更進一步的想法。
幾百年前東國曾經空前繁盛,曾為中原四大國排名第一的國家,因為東國開國皇帝和第二任繼承人都重視商業,重視教育,並且都打破了貴族子弟入學入伍的規章制度,但是到了第三任繼承人卻沒有沿用其前兩任君王的做法,所以導致現在的東國只能排個倒數第二,僅次于被樓蘭國和契律國威脅的北國之上。
鄯月自從回到了樓蘭國之後,決定采用幾百年前東國的治理方法,整蠱了一大堆的新條規,新歷法,便整天整夜將自己埋在了乾域宮的前殿,這是樓蘭國的國主專門用來批閱奏章的地方。
「鄯月,你看這是我用草編的小玩意。」金發使者舉著手上的草蚱蜢朝著鄯月笑嘻嘻的說道。
剛剛批閱完一份奏章的鄯月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愣是從臉上擠出了一個尚還可以稱得上的微笑。
自從自己一月二十五日回到了焱凰城之後,就沒有歇停過,批閱不完的奏章,處理不完的朝廷各處的明暗線關系,還有來自于樓蘭國東面的契律國,還有中原那幾大大國的威脅。
現在的樓蘭國基本上就是處于水深火熱的境界之中,而且都是針對著她而來的,因為她是鄯月,是一個女子,讓中大陸男尊女卑的制度遭受到了強有力的沖擊。
自古女子就應該以賢良淑德,相夫教子為美德,除了情況稍稍特殊點的北國,因為出現了鎮國公主秦冰,所以出現了一位女丞相,其余之外,就連幾百年前,民風如此開放的東國,都沒有出現過女子參政參權的情況,而她鄯月則是一舉奪了一個國家的王位,並且還請到了神塔祭司賜福,成為了一位被中大陸所有人都認可的帝王。
由于長時間的疲勞工作,鄯月的眼楮下面都出現了淡淡的青灰色,再配上那雙已經快眯成一條縫的眼楮,可以明顯的看出其勞累程度之深。
鄯月舉起自己的右手,準備和金發使者打一個招呼,或許是因為長時間保持著趴著狀態,這麼一下猛烈的動作,突然的眩暈感直直的襲上了大腦,讓她直直的倒了下去。
「你怎麼了?鄯月。」看出了鄯月倒在了桌子上面雷奧多•瑪依連忙丟下了手上的草蚱蜢,然後從窗戶之中鑽了進來。
聞著那嗆人的香味,金發使者很是不爽的拿著自己肩頸部的披巾,將那個鏤空雕花的香爐給蓋上了。
正當金發使者準備抱著少女放到旁邊軟榻上的時候,門邊一抹黑影迅速的閃了過來,黑影還將一碗湯藥放到了桌子上面。
雷奧多•瑪依看到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如此快速的走了過來,並且手上的藥還沒有灑出一點,不禁吞了吞口水。
「絕塵哥。」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鄯月撐起自己最後一絲清明,稍稍的側了一下頭,望見了那個擁有精美線條的下巴。
凌絕塵小心翼翼的抱著鄯月走到了旁邊的軟榻之上,然後轉身,準備將那碗自己擱在桌子上面的藥端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藥碗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
知道了鄯月對這個黑衣少年的喜愛程度大于自己,所以他昨天還特意問了自己的隨從,是不是鄯月可以像他的媽媽一樣,擁有好多個男寵,隨從給他的回答便是照理來說應該是可以,所以,他不介意做小,只要鄯月能夠收了他就行。
凌絕塵看到眼前這個藥碗的時候,呆愣一會,然後還是接過了藥碗,細心地放在了嘴邊吹了吹,準備等待著藥的溫度冷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喂鄯月喝藥。
站在一旁的金發使者一直用著眼楮偷偷的瞄著黑衣少年的做法,自己要多學一點,然後鄯月就會喜歡他多一點點了。
「月兒,喝藥了。」凌絕塵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好鄯月,待到鄯月睜開了眼楮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湯碗中的藥一點點的喂進去。
站在一旁的金發使者開始慢慢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自從他有記憶以來,會對他這樣做的人只有自己的母親,難道情人之間也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這似乎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自小,他就生活在被人欺負的環境之中,很少能夠見到如此溫馨的場面,雖然後來,他母親也對自己很好,但是母親做為蟠瑤國的宰輔大人,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在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之後,他基本上都是一個玩。
因此沒事的時候,自己愛看各種關于其他大陸的傳記,其中以中大陸的傳記最富有傳奇色彩,所以他才跟母親說自己要娶一個中大陸的女子。
他知道母親為自己的選的人便是鄯月,剛開始還未見到鄯月之前,他都想過逃跑,當然,他只是想想而已,因為他實在是懼怕那種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不過在見到鄯月之後,他覺得鄯月長得實在是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所以對于自己母親的安排,他十分的高興。
凌絕塵喂好了碗中的藥之後,再次小心翼翼的將鄯月放了下去。
「我們走吧。」
凌絕塵提著金發使者的衣領,然後幾個瞬移之間,雷奧多•瑪依就看到了門外的白茫茫的雪花。
「怎麼,怎麼……」對于那個黑衣少年提著自己還能夠走得如此之快,雷奧多•瑪依簡直覺得太神奇了,對于中大陸傳說的那些武林高手身上的內力,他一直都是很好奇,那麼照這個樣子看來,這個黑衣少年身上一定有著很高深的內力!
——
「川兒,你答應我,要好好的照顧沉紅。」一老人對著身旁穿著暗紅色細絲蜀錦衣的男子道。
「是。」男子恭手垂首,誠懇的回道,不過男子像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那光潔如玉的眉宇繼續道,「沉紅月復中是不是有個胎兒。」
老人望著遠方的庭院閣樓出了很久的神,然後才道,「是,不過,你可以想辦法,弄掉他。」聲音極為的低沉,就像是幽寂的深山之中傳出來的聲音,令人听了直覺得毛骨悚然。
站在一旁的男子皺起的眉宇隨即舒展了,直起身道,「長老讓我去做這種損陰德的事情,這算盤打得可真的很好啊。」
老人轉過身,直對著眼前的男子,怒喝道,「別忘了,沒有我沉木,就沒有你沉川!」
「是,是,是。」男子趕緊的向後退了一步,垂首恭手連應了三聲。
「好了,你退下吧。」老人一揮衣袖,隨即轉了個身,繼續看著遠方的煙雨庭院閣樓,細細蒙蒙的雨絲宛如珠簾一般從天際傾瀉而下,將整個南方水鄉小鎮籠罩在唯美唯幻的仙境。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躬著身子退出了房門。
——
一輪彎月似銀鉤一般掛在天際,末端那上翹的一端似乎帶上了美人特有的魅惑風情一般,直叫此時在樹下飲酒賞月之人倍思念自己心中的佳人。
元魅輕輕地搖晃著杯內的液體,眼神似空茫的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嘴里一直在呢喃著,「鄯月,鄯月……」
自從一月一日之後,他就一直待在檀香殿再也沒有主動去找過鄯月,像是自己在害怕著什麼東西一般。
地面像是有著什麼活物一般,草兒被堆高堆低。
「出來吧。」少年將手上的玉銅杯子直接甩了出去,剛剛好砸中那個被堆高的草兒之上。
一聲**的撞擊的聲音,隨即,地上的草堆之下便鑽出了一個個的人,有著淡淡的月華光芒望去,那些人的身形就似一個小孩一般。
那些似小孩的人在鑽出地面之後,一個個都有序的站立成一排,那個打頭的人便上前一步,然後對著那個端坐在位子之上少年道,「長老讓聖子盡快回國,國內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再讓我歇一天,就跟你們回去。」少年對著眼前的空氣訴說。
長老們還真的看得起他元魅,盡然派了一大堆土影過來,「哈哈……」少年的笑聲似乎帶著悲戚一般,朗朗的笑聲直直的沖上了天空,似乎想要觸及到天際的那一輪彎月一般。
那些土影們一個個從後到前又鑽進了泥土之中,然後一陣細微的草皮摩擦聲,整個院子內又恢復了只有少年一個人獨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