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悅來客棧出來的黑衣人徑直的朝著北國的旗瓊山走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跟的人。
從悅來客棧到旗瓊山,白天還好,晚上基本上沒有人走動,一路上十分的荒涼和寂靜。
忽爾吹來了一陣大風,掀掉了黑衣人帽子,露出了那張精致秀美的臉,許慕言急急忙忙的將帽子戴好,然後再次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回到了北國之後,自己的思母之情就越發的濃重,但是白天人多,她怕引起注意,特意挑了晚上出門,準備去看看母親。
「誰!」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明顯的枯木斷裂聲,引起了許慕言的注意。
對于自己竟然被一個人給跟蹤了,許慕言覺得十分的驚訝,不過隨即一想,自從賈叔來看了她之後,自己的心神就一直處于飄忽不定狀態,這樣失去警覺性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很多次。
雖說只是看一下自己的母親,但是該帶的兵器,她還是沒有拉下。
許慕言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只要再傳來一點風吹草動,自己便會立即出手,雖然剛剛由于自己一心要趕著去看母親,而導致失去了一時的警覺性,但是整個北國上下能夠打敗她的人,還真的沒有幾個。
跟蹤許慕言的男子在踩斷那根枯木的時候,身子便閃躲到了一株大樹的後面,而且龍一作為北國兵部尚書趙峰的手下得力助手,跟蹤人還從來沒有被發現過,所以他很自信的躲在那株大樹的後面。
許慕言也沒有向後面看去,生怕自己一個多余動作給對方帶來可趁之機。
「你是許鑫派來的人嗎?」這只是她心中的一個猜想。
站在樹後面的龍一在听到許鑫這個名字之後,不小心移動了一下腳步,然後一陣風兒刮過,一柄閃著寒光的劍便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說,是不是。」許慕言低聲喝道。
沒有想到自己跟蹤的這個人武功如此之高,龍一稍稍的抬起頭,掃著眼前帶著帽子的女子,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許家的許慕言?」
許慕言沒有想過這個跟蹤自己的人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于是握劍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
「既然你不是許鑫派來的人,那你為何要跟蹤我,難道是跟女帝有關?」許慕言想到這個可能,握劍的手又重新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面。
「我是兵部尚書趙峰的手下。」龍一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眼楮,在確定了眼前這個人不是故意說出這番話之後,才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趙峰?」許慕言對于這麼個名字十分的陌生,自從她八歲那年離開許家,到武林盟已經十二年了,在武林盟待得這些年,她一心撲于江湖之上,基本上很少關注國家朝廷的事情,再加上趙峰是三年前才被傅越推薦為兵部尚書,而那時的她剛剛當上武林盟的護部部長,更加沒有心思去管那麼些個破事。
龍一在看到許慕言的反應之後,更加確信她是許家的許慕言了,因為民間傳說,許家的許慕言八歲離家之後,就一直待在了武林盟中。
而且一般入了江湖的人都是很討厭國家之事的,所以對于自家主子的名號,這位許家小姐,自然也就沒有听說過。
龍一剛準備開口解釋一下自家主子曾經是傅越將軍的得力干將的時候,卻覺得眼前金星閃耀,之後便是向後倒了下去。
許慕言覺得這麼個人自己實在是沒有見過,于是用著劍柄往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脖子上面狠狠地敲了下去,準備看了母親之後,再回去朝鄯月說這件事情。
在解決了跟蹤者之後,許慕言將劍收入了劍鞘,然後一只手按著頭部的帽子,然後迎著夜風向著前面繼續疾步行走著。
——
鄯月站在武林盟的宅院面前,提起腳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卻被門前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閑雜人等不許入內。」守在門口的兩個人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淡紅色衣服的少女齊聲的說道。
被攔住的少女重重的嘆了口氣,是該感嘆這麼些個人太過于忠實,還是該該怪罪這麼些個人太過于不會看人呢。
「我是你們盟主。」鄯月將身上的那件淡紅色的衣服月兌了下來,露出了里面那件銀色織錦大氅,于是那兩個守門之人眼楮立馬的就直了,趕緊的下跪。
「開門吧。」鄯月也微微地躬了子,將兩只手攤了開來,制止住了那兩個守門人的下跪。
「謝盟主。」就算是再怎麼被新招進來武林盟的人,也知道武林盟的信物銀色織錦大氅的樣子,所以在鄯月月兌了那件衣服之後,他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在臨走之前,鄯月帶走了武林盟四分之五的人,現在整個北國武林盟只剩下了二十多個人。
在走進了自己極為熟悉的議事廳之後,鄯月坐到了四大部長的位置,「慕言姐姐,我問你,若是利用武林盟主的權利,能夠在五日之內,召集多少江湖人馬?」
許慕言皺著眉頭,眼楮在眼眶之中來回的轉了很多圈,之後才說道,「五百,這還是往多了說的。」
鄯月在听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眉梢向上挑了挑,繼續道,「你負責去通知那些門派,越快越好,還有,盡量讓那些門派來天雲城的時候,低調一些。」
「是。」許慕言在得到了鄯月的吩咐之後,剛準備退下去的時候,突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趕緊的上前一步,道,「盟主,昨晚我發現了一個自稱為北國尚書趙峰的手下在跟蹤著我們。」
「趙峰?」鄯月對于這麼個名字十分的熟悉,然後猛地拍了下大腿,大聲的吼道,「這不是給我寫信那個人嗎?」
「寫信?」許慕言皺著眉頭問道。
「哦,忘了告訴你了,有一個人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中寫著讓我接收北國。」鄯月很是平淡的將自己收到的一封神秘之信的內容給說了出來。
這封信若是落在其他的帝王手中,都會被視為珍寶對待,而且是絕對不會和一個屬下說信上的內容。
許慕言用著一副你該不會是被騙了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少女。
鄯月將自己的身子舒坦的埋進了座椅之中,然後一只手摩挲著身旁的一個茶杯,喃喃道,「其實我也不願意去相信,可是,我才剛剛接手樓蘭國,契律國和中原的國家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樓蘭國,就等著我初執政權的失敗,然後或獨吞或合分掉樓蘭。」
許慕言立刻收起了自己那副戲謔的表情,然後正經凌然的站在了鄯月的面前。
「還有,為了解決我家慕言姐姐的心結,我也得來啊。」鄯月猛的轉過身,一掃剛剛低沉的語氣,笑眼彎彎的說道。
「謝謝。」
「嗯,對了,你快去吧,我去下後院。」鄯月趕緊沖著許慕言揮著手,一副轟人的表情。
「是。」許慕言心中升起的那股感激之情在看到鄯月的這個手勢之後消失得一干二淨,淡淡的說了個字之後,便大步的跨出了這間房間。
鄯月在看到許慕言走了之後,才站起來,走向了後院。
在北國武林盟後院之內,鄯月記得自己還曾經引來了一大群水人,面對著這些人,總感覺自己心中不太舒服。
五個月以來,待在北國後院的那些水人每天都會派一個人上岸,查看一下,鄯月盟主是否回來了。
今天又到了時間,其中一個水人很是順溜的爬上了岸,準備隨便找尋一個人問下,鄯月盟主是否回來了。
此時的鄯月在想著自己都回到武林盟這麼久了,為何還是沒有看到小紅的迎接,然後沒有意識到迎面走來之人的眼中的驚異之情。
「唔?」今天被派出來查看的水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他們水人只有兩百多個人左右,所以這是他第三次被輪到上岸探听消息。
鄯月听到前方有著奇怪的聲音,于是立馬抬起了頭,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的那個人,那個水人。
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水人十分的激動,徑直的沖了上來,但是在離鄯月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興奮問道,「唔」水人猛的用手擦著自己的眼楮,生怕眼前這個穿著銀色織錦大氅的少女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象。
鄯月伸出自己的手,戳了一下水人的胳膊。
雖說他們是專門訓練放到水里面的人,但是那些作為人類必要的感覺,還是沒有缺失,所以在被鄯月戳了一下的水人明顯感覺到了痛意,揉眼楮的手也放了下來。
「唔,唔,……」水人興奮得手舞足蹈,連忙的指著前方,想要鄯月立即過去,去看他的同伴們。
對于這些水人如此的歡迎程度,鄯月眼眶中不禁起了霧氣,「我們走。」
因為要在水底長時間的待著,所以這些水人都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最多只能發出一些單音。
走在前面的水人十分自豪的將身子挺得直直的,似乎對于自己能夠帶回鄯月盟主回來很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