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月抬手,制止了華清殿外宮女的通報,而是靜悄悄的走了進去。
自從凌絕塵來到西國的王宮之後,就一直待在了華清宮。
但是不管她腳步再怎麼輕盈,也還是沒有辦法不讓凌絕塵發現自己。
「月兒。」
「嗯,絕塵。」鄯月快步走了上去,現在了凌絕塵的身邊,然後看見了窗外的一株只有葉子的樹,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株樹應該就是梅花,武林大會上,上任盟主徐遠就是用手上的一個梅花簪子就可以讓凌絕塵拼命在武林大會為他賣命,所以鄯月猜凌絕塵的母親生**梅。
「絕塵,我要去一趟東國,你陪我嗎?」鄯月親昵的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然後湊在黑衣少年的耳邊,說道。
凌絕塵捏著手上的一方繡著梅花圖的手帕,並沒有出聲,然後轉過身,將鄯月直接放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個吻如期而至,鄯月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月兒,我想要你,好嗎?」凌絕塵只是輕輕地在鄯月的唇上,然後抬起波光斂灩的眸子,低聲的詢問著懷中的少女。
鄯月並沒有回話,只是將自己的手攬上了黑衣少年的背。
窗外射進來的光線是這般細柔而美好,灑在了殿內的一小處地方。
裊裊飄散的煙霧帶著撩人般的芳香。
暗紅色的沙帳傾刻間落下,嚴嚴實實將整個床籠罩在了里面。
近日來,天氣轉暖,所以鄯月只穿著中衣就出了怡心殿。
綿延細致的吻從脖子一路尾移向左,鄯月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身上傳來的戰栗之感。
中衣被退到了肩膀之下,帶著寒意的風透過厚實的沙帳吹了進來,頓時就讓她打了個哆嗦。
凌絕塵就像是觸踫著絕世珍寶一般,慢慢的退著少女身上的衣服,不敢大力。
不知道為什麼,鄯月越克制,顫抖反而越猛烈。
「鄯月,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可好。」
「八哥,你的手在我身上干嘛?」
「別亂動,八哥在玩游戲呢,乖,八哥先蒙上你的眼楮。」
「八哥,好黑,我什麼也看不到啊。」
驟然間這幾句對話涌進了腦海之中,鄯月就像是瘋了一般,推開身上的人,一只手提上中衣,跳下床,奪路而逃。
被推倒在床的黑衣少年看著頭頂暗紅色的沙帳,似笑非笑的樣子。
——
「狄燦丞相,在我走後這段時間,西國全權交由負責。」安坐在龍椅之上的鄯月神情嚴肅的說道。
「是,陛下。」一個老實憨厚的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畢恭畢敬的垂舉著手,回應道。
自從她奪了西國的執政大權,西國原先那位足智多謀的丞相任封就被削為了平民,提拔上來卻是一個名不見經轉的普通人,不過只有她鄯月知道,到底哪些人才是真正的有著才能。
她無謂于世人的非議,浮世穿身過,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什麼很好的下場。
鄯月在將所有的事情交待完畢之後,撩開車簾,正準備鑽入馬車的時候,卻听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句熟悉的呼喊。
「月兒。」黑衣少年仿佛從天際之處走來一般,帶著令人神往的光芒。
鄯月頓時就僵住了,前天之後,她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凌絕塵,因為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絕塵。
「走吧。」黑衣少年跳上馬車,神色平靜的說道。
「哦,好。」鄯月在呆立了一會之後,方才繼續爬上馬車。
前天發生的那叫事情,就像夢一般,醒了之後,就散了,無痕無跡,無法追尋。
她和凌絕塵的相處,還是如同往常一般,不,她更被動了,不過這個情形僅僅只是持續了幾天而已。
從西到東,橫穿整個中大陸,如此長遠的距離。
鄯月沒有想到,這一次前去東國,所經歷的事情,是她這短暫的一生中,最讓她痛苦的。
——
「絕塵,大胖來信說南國已經收復了。」鄯月一蹦一噠朝著走到了那個黑衣少年的身邊。
被鄯月這麼一喊,凌絕塵看到河中那幾條剛靠近他魚鉤的魚全部一哄而散。
凌絕塵頓時感覺自己的額頭上落下了無數條黑線。
而當事人就像是無事人一樣,將自己的手架在了黑衣少年的肩膀上。
「絕塵,你釣了這麼久,釣上了什麼沒有。」鄯月湊到黑衣少年的耳邊,笑嘻嘻的說道。
「沒有。」凌絕塵很是老實的回答,其實他貌似沒有不老實的時候,他在這條河邊待了將近一個時辰,本來剛剛有點希望了,但是又被某個人給攪和了。
「好吧。」鄯月裝作無辜的望了望天,「那我們就去繪香園吃飯吧。」其實鄯月很不想凌絕塵釣上來,因為說實話,絕塵做得飯菜比不上東國繪香園的。
凌絕塵很是無語的收起了手上的魚竿,然後回到願心居,放好了手上的東西之後,方才願意被少女拉出門。
他和鄯月來到東國已經有些時日了,原本是打算住在客棧,哪知道鄯月從身上掏出了一本小本子,然後拉著他來到了這一處名為願心居的地方。
願心居,看來原先居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其內心中好像有著什麼未完成的願望一般。希望他凌絕塵能夠借著這個地方,實現自己那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每次在鄯月帶著他出願心居的時候,他都很不能,因為願心居的外面有著一個極其冗雜的陣法,如果讓他來闖的話,沒有十天半個月是闖不進去的,但是鄯月很是詭異帶著他左走走,右走走,很快的就走出了陣。
那麼小巧的本子上面還能記錄得那麼詳細?
「繪香園,我來了。」鄯月在走出了陣法之後,雙手向前長大著,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攬進懷中一般。
凌絕塵用斜眼鄙視了一旁的人,然後手掌心攢緊了一下,嘴角莞一抹極淺淡的笑容,不過正在蹦噠行進的少女並沒有看到黑衣少年嘴角的那一抹笑。
因為那抹笑,消失得極快,眨眼的瞬間。
「絕塵,你說,今天去東國皇宮,好嗎?」鄯月停了下來,表情嚴肅的問著身旁的黑衣少年。
凌絕塵在听到鄯月這句話時,腦子頓時空白了一下,也對,他們來到東國已經玩了這麼久,鄯月還有事情要做。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說不好,但是自己卻點了頭。
東國都城,晉咸城,是經商之人的天堂,所以,就連不是集市的時候,都是人潮涌動,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而鄯月對于東國的東西十分好奇,每次去繪香園吃飯,在經過的路上,總是像一個沒見過市面的山里人一般,東瞧瞧,西瞧瞧的。
「絕塵,你快看,那個糖人捏得好好。」
「嗯。」然後轉頭。
「絕塵,那賣藝的耍得好精彩。」
「嗯。」然後再轉頭。
「絕塵,你看這個姑娘釣到了這麼多魚。」鄯月指著腳下的一個木盆,里面裝了很多條大小各異的魚。
凌絕塵,「……」
「絕塵,哎,你別走,等等我啊。」鄯月剛準備詢問賣魚姑娘,這些魚怎麼賣得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自己懷中的手臂驟然消失,趕忙的跟了上去。
在追跑的過程中,鄯月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鄯月趕緊的垂頭道了幾聲欠,然後一把撲上了前面那個黑衣少年的身上。
被鄯月撞中的人,陡然睜大了自己的眼楮,就連眼角那兩筆紫紅色的描邊幾乎都要被撐裂。
「怎麼了,公子?」一旁的女子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曉憐,你當心點。」安茶扶住身旁的女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向著前面走著。
「嗯,公子。」
鄯月將武林盟主標志性的那件衣服穿在了里面,但是她剛剛撞到安茶的時候,卻不小心露出了一點點里面那件銀色織錦大氅。
安坐在繪香園里面的凌絕塵正張臉黑得不能再黑,剛剛在大街上,如果不是他體力夠好的話,那麼他們兩個人必定會摔下去。
鄯月在進到願心居之後,就一直在吃個沒停。
得妻如此,他凌絕塵何其不幸啊!
凌絕塵抬頭,掃了一下對面那個吃貨,然後迅速的垂下頭,品著自己手中的茶。
「客官,真的對不住,這里面已經有人了。」外面吵吵鬧鬧的,離他和鄯月所在的這個房間越來越近。
雖然外面如此吵鬧,但是鄯月還是非常淡定吃著,慢條斯理的奮斗著前面的一大堆食物,不亦樂乎。
「客官,真的里面有人啊——」外面的吵鬧聲在被放大到極致,然後轟然一聲,門被一腳踢了開來,繪香園的小二被踢到了地上,就連門都被踢開了,但是屋內的兩個人還是很淡定的坐在位子上面,吃著東西,喝著茶。
凌絕塵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抬起眼,淡淡的掃了一下,影響他和鄯月吃東西的人。
蘇鑰踢到半空中的腳頓時就僵住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猛的眨了幾下,方才驚呼出口,「凌公子!」
凌絕塵在眼前之人之後,眉宇緊皺起來,然後很是果斷的扭過頭,望著窗外的景色。
正當這時,差不多已經吃飽的鄯月抬起頭,看著眼前如此凌亂的景象,一路向上,直到看到站在門口那個少女的時候,「蘇鑰!」
蘇鑰趁著鄯月叫自己的時候,趕忙的收回了自己的腳,然後走到了鄯月的身邊,「盟主,蘇鑰因家中有要事發生,所以不辭而別,實在是抱歉。」
蘇鑰這一番說辭極為合情合理,所以鄯月一下子就相信了,然後一把拉住蘇鑰的手,開始問長問短起來。
凌絕塵看著對面那兩個相談甚歡的人,心中陡然間滑過一道十分不好的感覺。
凌絕塵仔仔細細的看著站在鄯月身邊的蘇鑰,發現其身上的穿著打扮與以前明顯就不一樣了,再加上,蘇鑰在剛剛如此凶猛的破門而入,讓他心中對于這個叫蘇鑰的人防範感在瞬間加深。
「對不住,蘇小姐,我和鄯月還有事情,先告辭了。」凌絕塵走到鄯月的身邊,然後一把扯過鄯月的手,直接的走出了繪香園的天字號房間。
鄯月自從被凌絕塵扯出房間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任由凌絕塵帶著她往東國皇宮處走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絕塵的臉色會那麼難看?難道是和蘇鑰有關?……鄯月的心中滑過好幾個疑問。
「你們是何人,難道不知道皇宮重地,平常人不可隨意進出嗎?」頓時鄯月和凌絕塵的面前被橫架了兩柄十分巨大的紅纓槍。
鄯月在看到這兩柄十分巨大的紅纓槍,驟然醒悟過來,她不是金毛,這里也不是她的地盤,連忙掏出了身上的信物。
一塊配飾,這是夾待在東國投降文書里面的東西,如果不頂用的話,她就準備回到西國,將那五輛大炮搬過來,直接轟開東國的皇宮的宮門,呃,僅僅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她是愛好和平的帝王,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嗯,她是愛好和平的帝王。
果然,守宮門的護衛在看到鄯月手上的東西,立馬收了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恭迎西國女帝陛下。」八個護衛齊聲一喊,頓時讓鄯月在原地抖了三抖。
「請容我帶女帝進去。」左邊的一個護衛迅速的向前走了一步,在鄯月面前彎著腰,十分恭敬的說道。
鄯月拍拍自己的胸膛,「好。」
于是那個護衛便恭恭敬敬的領著鄯月進去了。
不遠處有一個人直到宮門關閉之後,方才移動自己的腳步。
——
鄯月沒想到這一切會如此的順利,要不是她堅持出宮的話,東國皇帝鳳軒會給跟她和凌絕塵鋪床了。
「女帝,您慢走。」站在宮門邊的東國皇帝鳳軒笑得一張臉宛如花兒般開放般壯麗。
鄯月吞了吞口水,然後爬上了步輦,十分虛弱的靠在了凌絕塵的身上。
收復東國竟然這麼容易,這真的出乎她的意料,結果因為太震驚,精神狀態一直都是處于緊繃,在爬上步輦時,就徹底的松懈了下來。
鄯月現在就只想回到願心居,好好的睡一覺。
在那個步輦行駛之後,那個今天上午跟蹤鄯月的人現在又跟了上來。
——
「你確定跟蹤到一個地方後,鄯月是下了步輦,步行的?」燭火倒映出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在詢問著跪在地上之人的情景。
「是的。」
「那個地方在哪里,畫給我看。」坐在椅子只上的人震驚的站了起來。
跪在地上的人也站了起來,然後像是在桌子上面蘸了一點什麼東西,然後在桌子上畫了幾筆。
另外一人湊上前,看了一眼桌上的筆畫之後,便拂袖離去。
——
蟬鳴聲的確是挺美妙,但若是吵人睡眠,卻是不好的。
正當鄯月在美夢翱翔的時候,外面突然拔高的一聲蟬鳴讓她很是惱火,瞬間就抓過枕頭邊的一個方方坨坨的東西丟了出去。
但是也還是不能解決蟬鳴聲這個問題,不過這一丟,卻是讓鄯月猛然的醒悟了過來。
她剛剛把什麼丟出去了?
鄯月騷著頭,然後看了一下床頭,哦,東國的玉璽而已。
噗通一聲,鄯月再次將自己整個身子摔在了床上。
「月兒,起床吃東西了。」凌絕塵看了一眼這日上三桿的太陽,腦中忽然抽了抽,然後用力拍打著這扇禁閉的門。
「哦,等下,再讓我睡一會。」鄯月轉了個身,然後把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提,露出了一雙粉雕玉啄的腳。
凌絕塵嘆了一口氣,然後掌間用力,掌握著力度,讓門口的栓掉落在地之後,很是從容,優雅的推開了鄯月姑娘的閨房。
「一下下就好。」鄯月知道凌絕塵推開門進來了,再繼續撒了個慌。
凌絕塵晃了晃頭,要是在這麼久了,他還是相信鄯月早上說得關于起床的這些話,那麼他就真的有傻。
凌絕塵走到一旁,拿起茶壺,然後走到少女的床邊,掀開了少女身上的被子。
「一,二,……」
鄯月猛的睜開眼,然後很是麻溜的穿鞋,最後從屏風上面拿下外衣,穿好,最後筆直的站在凌絕塵的面前。
凌絕塵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上的茶壺安好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鄯月在看到那個茶壺重歸原地之後,不禁拍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吐出了一口悠長的氣,還好她速度夠快,夠快。
「月兒,吃了東西,我們去哪里玩?」凌絕塵很是認真的詢問著眼前的少女。
就在鄯月又要吐出繪香園這三個字的時候,看了一下凌絕塵十分陰沉的臉色,只好將這三個字到了嘴邊的字吞回了月復中,然後在臉上擠出一個痛苦萬分的笑,道,「隨你。」
「那我們去釣魚。」凌絕塵幾乎都沒有考慮,直接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鄯月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自己也只好認了,然後十分乖巧洗漱好,提著凌絕塵的魚袋去了河邊。
河邊楊柳撫碧水,碧水蕩那個蕩悠悠啊。
鄯月躺在草地上,十分愜意的看著樹葉中間的縫隙,她不會想到,這會是她最後一天這般放松,自然的躺在草地上看樹葉。
「月兒,今天我好像釣上了很多魚。」凌絕塵的聲音從遠方傳過來,已經有些鄯月先是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然後便蹦噠著,跳到了黑衣少年的身邊。
「真的嗎?」鄯月首先看向了凌絕塵旁邊的魚簍,發現里面果真有很多魚,頓時就想出了避免自己今天晚上吃凌絕塵煮的飯菜的好方法,「絕塵,我們去賣魚吧!」
凌絕塵轉過頭,看著身旁這個笑容純真和莞的少女,煞時,自己那顆心就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然後直接點了點頭。
鄯月壓制住自己想要到處蹦噠的心情,然後很是自覺的捧起地上的魚簍,等待著凌絕塵收好魚鉤,然後才跟在凌絕塵的後面,邊走邊唱著歡快的小歌謠。
「賣魚嘍,賺錢嘍,吃飯嘍。」為了不讓凌絕塵發現破綻,鄯月極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要將繪香園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沖動。
東國繪香園的飯菜果然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堪稱一絕,對于她這個幾乎很少挑食的人來說,繪香園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
鄯月在等待著凌絕塵放好魚鉤之後,兩人便一起走出了願心居。
「盟主,我做了一些糕點。」蘇鑰在看到鄯月和凌絕塵出來的那一刻,迅速的迎了上去。
然後很是熱情從布包中拿出了一小塊遞到了鄯月的嘴邊。
正當鄯月準備張嘴啃的時候,那塊糕點卻被凌絕塵拿了過去。
于是鄯月趕緊將手上的魚簍放在地上,騰出了雙手,準備和凌絕塵干一架。
蘇鑰立馬就急了,然後將手上的布包打開,遞到了凌絕塵的面前,「凌公子,這里還有。」
凌絕塵看了兩眼手上的綠沙糕,看不出異常,但是心中生疑的他還是將準備將手上的綠沙糕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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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絕塵,你別丟啊。」鄯月趕忙從凌絕塵手上奪下了那顆無辜的綠沙糕。
不過轉瞬間,又被凌絕塵奪
了過去。
「你吃掉這個。」凌絕塵將手上的綠沙糕遞到了蘇鑰的面前。
蘇鑰遲疑了一會,然後從凌絕塵的手上接過了那塊糕點,放進了嘴中,大口嚼了兩下,很快的就吞了下去。
鄯月看到凌絕塵的做法時候,不禁驚訝了下,難道絕塵是在懷疑蘇鑰?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所以鄯月不想去懷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但是凌絕塵如此謹慎的做法,還是讓她震驚了兩把。
蘇鑰一臉幾乎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望著眼前的鄯月,鄯月也覺得凌絕塵這樣做不好,于是就近從布包里面拿出了一小塊綠沙糕。
蘇鑰在看到鄯月手中綠沙糕側邊閃爍的光芒之時,眼中閃過一絲狡狹。
就當鄯月很是放心將手上的糕點往嘴里面塞的時候,突然出來一張嘴,咬掉她手上的綠沙糕。
那張木然的臉在搶過她的綠沙糕之後,還是這般淡然,在嘴中嚼了幾下,便當著她的面吞了下去。
不過鄯月並沒有氣很久,順便又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布包里面,準備從里面再拿出一塊的時候,卻看到蘇鑰失魂落魄般垂下了自己的手,里面的綠沙糕驟然間全部落到了地上,在遲鈍了一會之後,蘇鑰像是瘋了一般撲向了凌絕塵,但是卻被凌絕塵躲過了。
撲倒在地的蘇鑰立刻將臉扭轉了過來,對著凌絕塵吼道,「快點吐出來,凌公子。」
鄯月在看到蘇鑰如此緊張的情緒之後,踢到了腳邊的魚簍,趕緊捧著凌絕塵的臉。
結果自己就這樣看著凌絕塵在她面前慢慢的閉上了眼楮,然後整個身子向後倒了下去。
「絕塵,你別嚇我啊!」鄯月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趕忙抱住凌絕塵下落的身子,聲嘶力竭的吼道。
可是不管她怎麼吼,黑衣少年也還是沒有睜開自己的眼楮。
鄯月顫抖的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凌絕塵的鼻子旁邊,在確認了還有氣息之後,方才松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蘇鑰也爬了過來,兩只手正準備放上凌絕塵的身上的時候,卻被一句話吼得制住了。
「將你的髒手拿開!」
鄯月在閉著眼楮緩了一口氣之後,方慢慢的將眼楮睜開,平淡封地問著眼前的蘇鑰,「你剛剛說得塤情是什麼意思,還有我鄯月自問沒有虧待過你蘇鑰,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你要害我的目的是什麼,我只想知道凌絕塵為什麼變成這樣,綠沙糕里面含了什麼毒藥,毒藥是誰給你的,又是誰指使你這樣做得。」
蘇鑰在原地呆立了一會,然後才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是毒部部長研制出來的塤情,據說無藥可解,本來是上任盟主徐遠要害你的,但是我……」
「毒部部長叫誰,人在哪里。」鄯月還是平靜的問著蘇鑰,但是顫抖的雙手以及怒睜的眸卻是暴露了此時的心態。
「安茶,他在,在東國。」蘇鑰抬起頭,看到了鄯月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迅速的將自己的頭垂了下去。
哧的一聲,刀入喉嚨的聲音。
蘇鑰在臨死之前,怒睜著眼楮,似乎不願意眼前的所發生的一切。
鄯月極其淡定的用蘇鑰身上衣服抹去了自己匕首上的血跡。
那精美的綾羅綢緞在瞬間染上了雪花朵朵。
其實鄯月早就注意到了蘇鑰身上的衣服非比尋常老百姓穿的,在武林盟的時候,她十分清楚武林盟里面每個人的財政狀況,蘇鑰和大胖是屬于窮人階級的代表,但是她還是不願意懷疑自己身邊的人,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不願意去懷疑,不代表別人不會計算她,本以真心待,奈何換得利刃向。
突然有一條魚蹦噠到了鄯月的腳邊。
鄯月看著腳邊的那條魚,眼中瞬間滾落出豆大的淚珠出來。
「絕塵,我們回去,我要吃你煮的魚。」鄯月抱起黑衣少年,一步一步向著前面的願心居走去。
蟬鳴聲依舊在繼續。
風兒攜帶著落葉在空中蕩悠悠的轉著圈圈。
太陽依舊如此火辣的照射在大地之上,照射在鄯月的身上,照射在黑衣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