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去來兮——王妃要 第十七章 我來赴約

作者 ︰ 瀟蕭夜雨

()夜晚,日月島燈火通明。

島主設了百家宴讓島民共享歡樂。

百家宴設在日月宮門外的寬大廣場上,那里原是宮主召開大會的場地,即寬暢又方便。

廣場正中點起了熊熊的篝火,照亮了半壁天空,也照紅了人們的臉。人們推杯換盞,美酒的醇香、佳肴的芬芳,在空氣中彌漫,歡笑聲,歌唱聲,不絕于耳,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飯後,大家又聚集在那個最大的篝火旁,圍成幾圈,一個低沉而悅耳的歌聲在夜空中響起,漸漸地,唱和的聲音越來越多,人們隨著這歌聲,圍著篝火跳起了舞蹈。辰星想起了以前一起跳過的壯族舞蹈,竟有幾分相似,不絕也隨著他們的跳舞一起歡快的跳了起來,一手拉了陵玥,一手又拉了秦浩,而秦浩的另一邊自然是片刻都不離開的西陵雪。

這一場舞,辰星跳得酣暢淋灕,直到出了一身的汗,方才從圈子中退了出來,坐在一邊,隨手拿起一杯椰果酒喝了起來,一邊取懷中的繡帕想擦擦額頭的汗珠,手一伸進懷中,竟模到一樣東西,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張折成小鳥的紙條。

她一驚,突然想起了午後在百花島的那個奇怪的夢。

找個借口,走到廣場邊上的椰林下,打開了紙條︰「別忘承諾!」

還是那蒼勁的筆觸,熟悉的字體。

又是別忘承諾!

原來百花島那夢竟不是虛的。

看著這紙折的小鳥,辰星猛想起那日在陣中,與契梁國師衣群輝的賭約——她輸了,按說得陪他玩兩天,可這兩天豈是說去便去的,何況自己剛來日月島,在島上住的日子屈指可數。

這折成小鳥狀的紙條和那日樹屋外的一模一樣,只是他是如何送入自己懷中的?

這是在南海日月島呀!在日月宮的眼皮底下!

辰星驟然心中一緊,汗毛倒豎!怎麼辦,告訴陵玥,必大動干戈!

不告訴吧,萬一真有人潛入,這又將後患無窮!

「星兒,怎麼出來了?身子不舒服?」是陵玥一如往常的關心。

他總是如此心細,听了讓人心里暖暖的。

但辰星卻沒想好究竟說,還是不說,為了不讓陵玥覺察,她悄悄地將紙條團進了手心。

這一舉動,西陵玥卻看見了,心中沒來由的一疼;

「星兒心中有事?」難道是子洛的信?陵玥暗自猜測。

「不,我很好。別擔心。」辰星笑著說。

其實她心中很矛盾,倒底說還是不說?陵玥難得回家,她真的不想打擾了他的好心情。但如果陵玥追問下去,或多陪她一會,或許,她也會說出來。

然而陵玥誤會了,他以為那是子洛的信,他不願星兒為難。于是他想了想說︰「出來太久我娘親會來找的,等宴會結束我陪你再來!」

「好!」兩人一起各懷心事,回到自己座上。

難得的回家,又是盛宴,敬酒的自然多,加上剛才心中不舒服,陵玥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回了房中。

辰星心事重重,她想告訴秦浩,卻現從不醉酒的秦浩也被人灌醉了,在這里,大家似乎分外輕松,心中都少了一道防線。

回到客房,辰星叫住了銀羽。她把藏在手心的紙條拿給銀羽,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銀羽疑惑地打開,「別忘承諾!」

「少主,這是誰給你的?」銀羽不解地問。

「晚上我在懷中現的,我想它指的就是當日在子母陣中我和契梁國師衣群輝的賭約吧。」

「契梁國師?賭約」銀羽原本輕松的心情一下子也緊張起來。「契梁國師怎會出現在這日月島?莫非這里也有他們的內應?少主,要不要告訴西陵公子和秦公子?」

「暫且不要告訴他們吧,省得擾了他們的清靜,且再看看再說,只是你我得多一份小心。」辰星把賭約之事略略與銀羽說了一下,囑咐道。

「是,少主,今晚我就在門外守著你吧。」銀羽答應道。

「好羽兒,辛苦你了。」辰星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夜,辰星沒睡好,她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直到天將放亮之時,她才疲倦之極,迷糊入睡。

銀羽一夜警惕,看著天際已露白,天都快亮了,心中不免長松了口氣,想著今夜總算無事。

然而也就在此時,她突然現了白影一閃,便沒了蹤影,‘誰?’銀羽立刻朝房外白影閃過的花園跑去。

還未至花園,銀羽又見那白影往花園而去。

「站住!」見白影絲毫不停,她立即暗鏢出手,分向三個不同方位,而且連三鏢。

銀羽飛鏢百百中,她毫不意外地听到那白影‘啊’地一聲悶叫,接著見一人影倒地。

銀羽立即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見周圍並沒其他動靜。

她這才小心地一步步靠近倒在地上的白衣人,淡淡的月光下,眼尖的她隱約可見他白衣上的兩處血跡,胸前、腿上。

她放心了,但還是警惕地邊接近,邊問︰「你是誰?來此……」

然而她今天踫到的不是常人,而是國師衣群輝,和他的武功、智慧根本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她上當了!傾刻被一躍而起的衣國師點了穴。

「告訴西陵玥︰如果不想讓辰星受累,兩天後她自會安全而歸。否則,我也保不準她會受到何種傷害!」衣群輝冷冷地說。

**果的威脅!被點了啞穴,銀羽唯有用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焦急地親見衣國師飛縱入室,抱著還在被子中‘酣睡’的辰星,往碼頭飛去。一如進入無人之境!

銀羽被點了穴,呆看著辰星被擄走,只得在心中一遍遍通知金劍︰「金劍,快醒醒,救少主!」

然而沒用,因為她一沒按通話按鈕,如果金劍醒著,或許他能感覺到異樣,然而他喝了酒,雖沒醉,卻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大早,下人現了僵立的銀羽,急忙通知了秦浩和西陵玥,兩人先後匆匆趕到。

只見門虛掩著,床內被子連人皆不見了。

秦浩解開銀羽的穴道,銀羽立時跪下,哭道︰「我中計了,少主被一個白衣人擄走了,快去救少主。」說著,把昨天紙條的事說了一遍。

西陵玥臉色蒼白,手緊握微顫。星兒,你昨天為何不說?不,都怪我,心生妒意,老天你懲罰我呀,卻為何為難星兒!

秦浩拉起銀羽,對西陵玥說︰「不管怎樣,為了保證星兒安全,不要打草驚蛇,封鎖消息,去附近海域、島嶼看看。」

眼下,能做的僅此而已!陵玥直擔心怎麼向爹娘敘說。

以游玩的名義,西陵玥集結凌霄宮下屬,調動了七艘船只,由老船工領著,撒向日月島周圍。搜遍大小海島,卻一無所獲。

想想也是,雙方時辰足差了二個,不走也早已躲好了。哪會等人來找?

為了尋找線索,陵玥與秦浩親自重新帶人,上了附近百花島等周邊各大小島嶼,又仔仔細細像篦子一般搜尋了一遍,亦一無所獲,這不該呀!兩人尋思,周圍島不多,陵玥又十分熟悉地形,怎會遍尋不著?

兩人怎麼想到,此刻衣群輝居然帶著辰星住到了日月宮的宮頂,那最頂上的圓屋之中。

那里可眺望四周島嶼、海景,周圍全是鱗次節比的屋頂、樹頂。

那里沒有樓梯。

沒有高深輕功,根本無法上去。可說平日除了維修這宮殿,此處終年無人問津。

而日月宮大殿,平時無重大事情,一年也難得聚會幾次。更不用說誰會听到屋頂的些小動靜了!

衣群輝簡單收拾淨這一小屋後,便將點了睡穴的辰星,小心地放入地鋪,自己靜靜地側坐在辰星身邊,默默凝望著她,才半個多月未見,他卻越來越想她了。

打听到辰星要來日月島,他便向哲太子打了個假,帶著親信,提前來到日月島附近島嶼等待。

一切果然如他預料一般順利。此刻,他望著辰星長而烏黑的墨映襯下,一張俏臉如精雕玉琢般細膩,微卷的鬢更映襯得她美麗非凡,那長而微卷的眼睫,此刻靜靜地似倦蝶歸巢般熨貼著眼簾。

一件純白絲質燈籠袖長睡衣,映襯著她像雪蓮般安靜地綻放著安祥美麗的睡姿。

她連睡覺亦如此迷人!衣群輝感嘆;

他是一個自恃極高的人,在契梁一帶,國師並不禁婚,平時他那眾的形貌,亦常讓少女追捧,連哲太子也曾笑勸他成家,他卻從不顧及別人的自尊,一概回絕。

然而自從與辰星競技那天起,他的心里便刻下了她的倩影,也擾亂了他的心房,時刻惦念著見她一面。

而今面對佳人,猶豫了一下後,他便摟起了甜睡中的辰星,將她斜放入自己懷中,入神地看著她,深情地吻了下去,頓時,只覺一股清梅沁香直透心脾,溫香軟玉在懷,他醉了……

辰星做了個夢,夢見她與衣群輝偎依在一起,他吻了她。她很想醒過來,可身體似乎不由她控制。

這不是真的。她想,並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卻像真的一樣,立即有了回應。

天哪,不是吧,竟有回應?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自己這是在做春夢嗎?可是夢中之人怎會是衣群輝,按理應該是子洛或者陵玥,自己不會這麼色吧?

她便是在這種復雜的心境中睡著,當衣群輝依原樣將她睡好,點醒了她時,她依然閉著眼,不知身在何方。只是臉有些燙,她閃動的眼睫出賣了她。

「醒了?別生氣,我只不過是來收回賭約的。怕你害怕,才在你們的地盤玩上兩天。只要你信守承諾,我不會傷害任何人,反之,便說不定了。」

辰星听見了衣群輝近乎溫柔的好听聲音。

忽的她睜開了眼楮,顧不及看身在何處,只是一下欠起身說了一句︰「這是真的!?」臉忽的一下更紅了,夢境居然是真的?

「是,我想你了!」衣群輝深情款款,柔聲說道。

他仍沉浸在剛才的依戀中醒不過來。

辰星一見衣國師心里慌了,迅將自己查了個遍,見雖著的是中衣,但衣衫還完整。一旁放著她的外衣。

臉一紅,顧不得別的,立刻斥責他道︰「衣國師,你,為什麼帶我在這里?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不明不白被你擄到這,……」說到此,她才驚覺自己未穿外衣︰「喂,你,你快轉過身去。」趕緊讓衣群輝轉過身去,自己迅將衣服穿上。

這是哪里,屋頂圓圓的,四周的窗戶卻是極小的,她匆忙跑到窗邊一看,居高臨下,日月島的景色都在眼前。往下望,大殿的屋頂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什麼地方?喂,衣群輝!你這干得什麼事?你!」她幾乎氣得要喊起來。

衣群輝白袍一揮,辰星頓時被禁了聲,他淺淺一笑,「這是日月宮頂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好的地方,既可以看風景,也不怕人打擾。對了,你別急著喊,這里天高地遠,喊了也沒人听見,再說,你不是還欠我兩天的賭約嗎?難道你要爽約嗎?」

他的雲淡風輕,到出乎辰星意料,看來他早有安排,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也罷,看著他似乎也沒什麼惡意,不如先陪他玩兩天吧。辰星于是搖搖頭,又朝他指指自已啞穴,示意他解穴。

「保證不再喊了?」衣群輝依然淺笑著,悠閑地背著手,白衣飄飄,瀟灑不拘,仿佛這是在他的地盤,反客為主地問道。

辰星反顯得有點狼狽,只得無奈的眨眨眼。他的點穴手法特殊,她根本無法解開。

見她連點頭也不肯,可見她心中的敵意有多深,衣群輝故作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卻並未為她解穴,一副听不懂的樣子。

卻終于惹惱了辰星,她不動聲色的往門口走去,衣群輝見她已將越過他,走近了門邊,抬手攔去,卻不知辰星根本不往門走,反退了一步生生往他腳上踩去,‘嘶’衣群輝硬生生受痛一腳,不過他未惱反笑,心忖道︰居然還跟與自已賭氣,真是好玩。看似隨意又門往邊一站,封死了她的逃路,一邊笑說︰「別再生氣了,其實你可放輕松點,一起玩兩天,也給自己休息一下心情,我不會做出什麼違禮之事,你大可放心。」

他說得很誠懇,一邊為她解開了啞穴。

辰星無奈點頭,只得說道︰「好罷,算我還你賭約,可你別過分呵,只此兩天?不準違背道義。」

「唔!你如中途耍賴,我可不顧道義了!」

又是**果的威脅。

看著衣群輝眸中閃現的笑意,辰星幾乎懷疑他是在耍她。

忍!她咬咬銀牙,亦笑了起來,不過是冷笑,她環顧了下四周︰「你手段通天,居然帶我來日月宮殿頂?」

在這什麼人也想不到的鬼地方?辰星服了,這人的腦子怎麼生的!

「這里不好嗎?又安靜,又能賞風景。」衣笑說。

「還可眼觀四處,耳听八方!」辰星諷刺道。

「真乃英雄所見略同。」衣笑得更盛,他立即還口,度之快無以復加。

「喂,在屋頂要待到何時?還要去什麼地方?」辰星不耐的問。

「急什麼,你不餓嗎?先吃早點。」見他在地鋪上悠然坐下,打開了一個包袱,里面饅頭、包子、點心樣樣都有,而且還散著熱氣。

「這些太干,我吃不下。」辰星有意難他。最好讓他下去,讓人現。

憑他身手,逃跑不成問題。

「別急,這里有牛女乃。」他變戲法似地從包袱里取出兩只碗,又從魚皮袋中倒出兩碗牛女乃,亦是熱氣騰騰。

辰星驚奇地看他一眼,二話沒說,一手拿碗,一手拿饅頭,解恨似的狠咬一口饅頭,喝一口女乃。再狠瞪他一眼。

這孩子氣的舉動引得他輕笑不止。

他,從未如此放縱過自己,看來自己這趟還真來對了。

賭氣吃完早飯,辰星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得的微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現原來陵玥他們找錯了方向,此時,到附近島嶼上尋找她的船只全返回來了,不用問,什麼線索也沒有!

說實話,辰星心底,倒是很佩服他的思維方式,即大膽,又細心。

如今,她倒很想看看他下一步怎麼走!

轉眼,衣群輝從包袱中取出兩套漁家衣物。他也不忌諱辰星,月兌下外袍,換上了漁家男子的短衫。本是平常的青衣,穿在他那俊杰的身上,出奇的燙貼,他,依然英俊逼人,人反襯了衣裳。

辰星正奇怪他這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怎麼扮成漁家人?卻見他拿出一盒膏狀物,三下兩下便將自己的臉,抹成了古銅色,還是哪種長年經歷日曬雨淋,斑駁不已的古銅色,又貼上了濃密的絡腮胡子。再看,誰還認得他是衣國師?分明是個扔進人堆中找不見的中年漁民。

「怎麼樣?你也該扮成漁婆,陪我一起去玩玩了吧。」看著從「老漁翁」那憨厚的嘴里說出這句輕佻的話,辰星忍俊不禁。為了避免讓衣群輝親自動手,只得自己主動更了衣,又在臉上涂涂抹抹,化了個漁女裝。看著眼前這個臉上雖有著風霜的痕跡,卻依稀能辨出往日風韻的青年漁婦,衣群輝相當滿意,這才帶她直往日月島後島飛去。

那里沒有碼頭,人很少。僅有幾戶稀疏住在後島的漁民,在一個簡易的碼頭就近海、歸來。

一只中等漁船早已等在岸邊,辰星見馬上要離島而去,心里不安起來,便對他說︰「衣國師,你真的只讓我陪你玩兩天?」

「放心,只要你安心陪我,別耍心計,我絕無它意。」衣群輝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說。

他揮一揮手,漁船慢慢駛離岸邊。

看著岸越來越遠,辰星急道︰「你讓我留個平安訊!免得他們找我。」。

「放心,我已代留。」衣群輝說。

「你!……」辰星氣得差點揮拳出手。

他卻笑得讓人欠揍!就這樣他們的船離日月島越來越遠。

就在此時,辰星突然現近海,有凌霄宮的船只,在巡海查船。

她正想著怎麼給陵玥個信號,手不自覺地撫上了頭上的簪子。卻不料頭上的簪已被換了一根時,心中一驚,身後已響起了衣的聲音︰「別找了,那簪子在我這里,到你回來的時候,我自會還你!」

辰星震驚,月兌口問︰「你拿我簪子干嗎?」

衣群輝神秘地笑著說︰「因為我非常了解你!你來自千年之後的文明時代,而且你的師父聖風亦非凡人,當日他改變了你的體質,用他的血救活了你。因此,你的體質異與常人,生命比別人長一倍還多……」

「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辰星震驚之余,莫名有些恐懼心慌。

「別慌,因為我與你一樣,也有著特殊體質,與你一樣的壽命。想知道為什麼嗎?那就請你了解我!」衣群輝笑得更燦爛了。

頓時,辰星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急于了解一切的念頭︰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此本領,如此神秘。他的存在,無形增加了敵對的強勢、壓力。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辰星深深地感覺到,這個衣群輝與以往擄她的人都是不同的,在他身上似乎還存著一份特殊的關系。于是笑著點頭︰「好,我接受你的承諾!」

眼見著凌霄宮的巡查船慢慢靠近了,小船上面傳來墨鷹的問話聲,陵玥在不遠處的巡邏大船上焦急的指揮聲︰「每只船的每只角落都給我仔細地搜!」。

墨鷹果然非同尋常,他很快便查到她們的中艙,仔細地盤問著衣群輝。

辰星看著衣群輝,頓時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微弓著背,一頂竹笠拿在手上不住的討好地幫墨鷹扇風。

墨鷹一看辰星用嘴一示意︰「她是你什麼人?」

「是我阿妹。」衣群輝用當地土話答道。

他睿智的利用了人性中的好奇性,在搜船之前,恰到好處地拋了令辰星震驚的訊息。

因此,辰星已決定要去看看這衣群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鎮定地朝墨鷹笑了笑,也不答話,拿了一碗茶遞給了衣群輝,還拿帕子幫他擦了擦汗。

她決定冒一次險,仔細了解衣群輝,他,太不同尋常了!

就這樣,大好的獲救機會被辰星自願放棄,而這看似不經意的遞茶舉動,使墨鷹確信了他們的兄妹關系。

見她一副飽經風霜的黑瘦模樣,而且行動自如,絲毫沒有被人脅迫的樣子,于是墨鷹揮一揮手,將船放行了。

船再次動,辰星才感到,那船是裝了半機械助動器的,海上航行竟比普通船快了二倍!很快墨鷹他們的船已被遠遠甩在身後了。

墨鷹回到巡邏船上,腦中卻仍在回憶剛才的一幕,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陵玥見他有異,問道︰「怎麼啦?剛才的漁船有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是兄妹倆出海去打漁,不過……」墨鷹猶豫著說。

「不過什麼?」陵玥追問。

墨鷹于是便將剛才的情形一一復述了一遍。

「漁家兄妹?」陵玥呢喃著。「不好,恐怕那個漁家女正是星兒,不然那有這般膽大的漁家女。」

墨鷹不敢相信,「那,那真是宮主?怎麼會?她既沒被人所制,而且她二人分別親近的很。」

陵玥一下也愣住了,「難道是我弄錯了?不,那一定是星兒。只是為何她要那般做呢?難道她另有隱情?」一連串的疑問讓西陵玥也有些無所適從。

墨鷹沮喪地跪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主人,那還要不要追?」

西陵玥才恍然驚醒,「追呀!」只是海面哪還有那漁船的影子?

西陵玥不願放棄這機會,于是便派墨鷹帶三艘箭船,向著漁船離開的方向一路追去。自己則帶著其余船只回了島,想同秦浩再商量接下去的對策。

剛踏上碼頭,秦浩便迎了上來︰「陵玥,我們的人在日月宮後院現了星兒扔的繡帕,我讓人在殿頂查到他們曾在頂上吃了早飯,星兒的被服均在那里。」

「星兒她跟衣群輝走了!還是自願的!」陵玥全身無力地坐倒在花園的石凳上說。

「不可能!」秦浩反駁。

但當听陵玥說完了前因後果,秦浩也陷入了沉思。她有與銀羽她們的聯絡器呀,為何不用?如果是自願又為何留下痕跡?

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只得封鎖消息,暗中查詢,無奈之下,只盼這兩天之約快些過去。

這邊二個時辰後,辰星隨著衣群輝乘船來到了一個島嶼。

說來奇怪,原來海上茫茫一片白霧,忽然間一座玲瓏小島就突現眼前。

一踏上島,辰星便呆住了,她看見了諸多尖頂、圓頂的現代建築,有的像羅馬風格,有的像古代宮殿,雖都不大,但極精致。

在那樹木、花草的掩映下,那些紅的、桔黃的、深紫的屋宇,美不勝收。

辰星使勁揉了揉眼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看見的一切。

月兌口問道︰「這些房子是誰造的?」

「這是我的私人島嶼,那房子當然是我造的。」看著辰星驚詫的目光,衣群輝頗感自負地說道。

「走,進屋看看,我會讓你不虛此行的。」他又說。

辰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衣群輝,跟著他走進了附近的一幢白牆暗紅尖頂的西洋式住房。

衣笑著帶她去了一間沐浴室,那是一個大理石砌的引水溫泉。

泉水順流而下,熱氣騰騰。

衣群輝親力親為地從內室取來幾套淡雅的瓖繡內衣,一看那衣料的亮麗、柔美,辰星便知價值不菲。

兩名清秀侍女手中各拿著鮮花,想灑入溫泉,辰星搖了頭,示意她們退下,見四周再無別人,辰星便利索地除去身上的漁女裝束,一骨碌滑入了溫泉池中。水溫剛剛好,好舒服呀。

「這衣群輝,還真是會享受。可是他到底是誰呢?」辰星一邊泡澡,一邊腦子又在高運轉著。足足泡了一刻鐘光景,辰星才慢慢從池中起身,穿上早已放在岸邊的衣衫。

那衣料模上去易常柔滑,拿在手上輕若無物。淺淺的粉色,極襯辰星的膚色,裙衫間還灑著點點亮粉,裙裾邊一支淺灰的墨梅伸展開來,隨著她的腳步若隱若現,竟比平常多出了幾分仙逸。

「這衣服還真合身,衣料也不想尋常所有,這衣群輝打得是什麼主意呀?」辰星邊走邊想,迎面踫上了走來的衣群輝,只見他也換上了一襲白色錦衫,乍看上去,與自己身上這套還真是很配套呢。

看著眼前的靚麗縴影,衣群輝滿意地笑說︰「想不到這衣衫竟如此貼合你。」

他為了此次協辰星上島,可以做足了準備!如今他對這一切相當滿意,看來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費的。

「走吧,可別浪費了落日余輝的絕佳景色!」衣群輝興致勃勃地說,辰星到了此刻好奇心更重,便順從地隨他走去。

兩人順著依山石而建的螺旋形的木階梯,拾級而上,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頂的一個平台。

那里是個遮風避雨的觀景台,依山而建,幾棵巨松枝繁葉茂,如一把大傘遮住了整個觀景台,十分壯觀。

辰星嘆道︰「憑海臨風,山中攬勝,早觀日出,暮賞日落,真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你喜歡嗎,其實你若是想住,多久都可以。」衣群輝輕聲說道。辰星卻不置可否。

見辰星不予理會,衣群輝也不在意。只是來在觀景台上的石桌邊,邀請辰星一起坐下,問道︰「已近黃昏,這一路奔波,想必你也餓了吧,我帶了些吃食,你想吃些什麼?我們一邊品美食,一邊賞落日,豈非人間樂事。」

「跑了這一路,倒是有些口渴的。」辰星知道他沒什麼惡意,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有剛擠出的鮮牛女乃、羊女乃,時鮮瓜果汁,還有面點,你想吃什麼?」

「牛女乃、桔汁。來碗面條。」辰星想為難他一下,這山頂上哪來這些吃食。

「好!」他笑著隨手一揮,不一會,一位衣著鮮亮的少年,將一壺上好的綠茶,一壺牛女乃、一壺桔汁、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送了上來。

確實,牛女乃新鮮、濃郁,桔汁很鮮純,面條可口,還是雞湯面。

像是特地為解答她的疑問,衣群輝說︰「其實這島很大,島上養著很多動物,種著許多水果、蔬菜,日常生活全可自給自足。這些島民,全是我日常救回來的孤兒寡母、武林傷殘,倒也不少武功高強者,隱居在此。他們尊重我,樂意在此渡過余生。當然,偶而我來,我的管家會將什麼都給我準備妥貼了。」

原來說出來竟如簡單,卻又很不簡單!

但有個最大的疑問,辰星想了想試探地問︰「你那房子可不是這個年代的風格,你是從哪學來的?難不成你也不是這里的人?」

衣群輝笑了,那笑自心底,暖暖的,他的眸中有絲了然的神色道︰「知道你會好奇。必會隨我來此,相信我,定會讓你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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