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揮了揮手,「嗨,別說了。這京城天子腳下掉一塊兒磚頭砸十個人里面都能有九個是旗人,能在八大胡同開賭坊的,沒有滿八旗的身份早就被吞了。這朝廷由于先帝的罪己詔中過于輕信漢臣的那條對漢人很是排擠。
我們家也僅僅是拿銀子走後門兒進得漢軍八旗,跟滿八旗那是天差地別。更何況無權無勢,只怕那衙門里還要反誣我一口,要抓了我了事呢。否則那群地痞無賴我早就收拾了。」小公子剝了顆花生米恨恨的填到嘴里當成那群潑皮來咬泄憤。
「如今這世道就是這樣,還好你沒出什麼事。只是若你每次都這樣撩撥那群人,豈不是讓他們更記得住你?」
「哼,我才不怕呢。算了不說他們了,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換做一般的男人肯定要罵我潑婦了。我叫佟雙玉,出來後都是叫佟玨。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姚茜拱手作揖︰「姚乾。」佟雙玉樂的笑了,「哈哈,姚乾,要錢吧?」
姚茜模了模鼻子不作回答,反問︰「你姓佟,是佟佳氏一族嗎?」佟雙玉嗤笑一聲,「那是皇帝外家,太祖元妃一族。縱然在漢軍旗里面,也是尊貴無雙富貴不能比的,赫舍里鈕 祿哪個不敢給面子。我家可是地地道道的漢人,拿銀子換來的旗籍。與那佟佳氏八竿子打不上。你呢,你又是什麼身份?」
姚茜不在意的笑道︰「我不在八旗里面,有些說不清楚。因為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也沒人告訴我,從小就是我家主子將我揀去撫養大的。我家主子倒是在旗,滿洲的瓖黃旗。」佟雙玉眼珠子咕嚕一圈兒道︰「瓖黃旗呀,那可是上三期里面最尊貴的了。」
想康熙第四任皇後雍正老媽本是包衣,雍正為其抬旗也只是遷到了正黃旗。也就只有後來的傻缺NC抽抽龍乾隆為其寵愛的慧賢皇貴妃抬到了瓖黃旗招來唾沫滿天,徒留幾百年的罵名。「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姚茜與佟雙玉聊了一陣子,吃完了飯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帶了個笨笨的丫頭。「我家那小丫頭第一次來京城,方才我們跑遠了,也不知那丫頭會不會被人給賣了。」姚茜很是憂心。弄丟了金鎖她上哪兒要解藥啊。
佟雙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吧?你家丫頭有這麼笨?難道你們沒定下聯系地址嗎?」姚茜無奈搖頭,「我們這是剛進來的。沒看金鎖身上還帶著包袱呢嗎?」「噗——」佟雙玉的反應要比她大的多,差點把肺咳出來,
伸出大拇指贊道︰「你真牛!話說你家小丫頭長的也不賴哈。壞了,我家玲瓏還不知道落哪兒了呢!」佟雙玉猛的站起來,她完全沒在意之前像只猴子似的上躥下跳,非要站在凳子上蹲著吃飯,這會子一起來,那凳子重心不穩直接翹了起來,只听哎呦一聲,佟雙玉做五體投地狀。姚茜笑的眉眼彎彎,「天上掉下個佟仙女啊。」
佟雙玉呸呸吐了吐嘴巴上的塵土,一邊拍打身上的新衣服,听她調侃忍不住接了一嘴︰「可惜是臉先著地的。」「公子,我可找到你啦……」玲瓏深情款款的注視著佟雙玉上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把佟雙玉看過來一遍,激動地問︰「公子你有沒有受傷?光頭有沒有抓到你?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有木有不舒服,有木有感覺餓……」
姚茜嘴角狠狠抽搐,你家公子方才吃了兩籠的小籠包好伐?有哪個女人胃口抵得上她,再吃下去都成牛了……這小廝好嗦啊,比大話西游里面的唐僧還要嗦啊,姚茜只覺得耳邊幾百只鴨子在嘎嘎亂叫,擾的她腦仁兒發疼。那佟雙玉反而對玲瓏的嗦很開心,得瑟的望著姚茜介紹道︰「這是我貼身小廝,名喚玲瓏。(孩子,你起名的能力也不咋地)
本公子一手教出來的,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打得了惡霸廢的了流氓。護我嬌花一朵翻得過圍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本公子的職業砍價師!」姚茜純潔的扎巴扎巴眼,孩子,其實你才是最牛的吧……
「哈哈,玨兒還是這麼的可愛。這位公子,你家丫頭不用找了,我把她帶過來了。」身後響起男子爽朗的笑聲,姚茜轉頭,瞳孔猛地一縮,二阿哥福全!
金鎖亦步亦趨的跟在福全身後緊緊的抱著懷里一大包的芝麻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姚茜無力扶額,金鎖你個吃貨,我才是你主子好不好!你竟然跟著一個陌生人走,你是傻子嗎?是傻子嗎?是傻子嗎?
「嘿,家福,你怎麼來了?你家三弟呢?那臭小子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出來?」佟雙玉顯然是跟福全熟識的,上前打招呼,一邊給姚茜眨眼楮。姚茜看著福全親切自然的跟佟雙玉講話,心中瞬間明亮,這倆人,都是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啊。還有什麼家福,難道福全改名叫全家福了?(作者︰小喜子你真相了!)
不過顯然福全也沒有認出姚茜,只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罷了,他是二阿哥,正經的主子,見過的人過了去,有些熟悉也正常,于是就沒放在心上,讓玄燁與姚茜擦肩而過。姚茜跟福全打了聲招呼,便帶著金鎖離開,迅速的找了家客棧住下,洗漱一番吃過飯後各回各的房間。日暮西陲,很快的宵禁。青石板的大路上寂靜無比,只剩下打更的敲梆聲。
姚茜恍惚了一陣,挑了挑豆粒大火苗的油燈,拿薄紙做了個簡易的燈罩,屋子里的燈光明亮一些,就著昏暗的燈光,姚茜拿出在街市上買的針絲繡線很快的上手。素手輕搖,杭州美景大概的輪廓很快顯現出來。
自從她被灌了藥,便苦練這繡花針,雖然比不上東方不敗,好歹也是個中翹楚,一般人比不上,以女子的身份,身上帶著繡花針,最是不惹人懷疑而且作為暗器打出去讓人更加防不勝防。「姑娘好興致。」
一陣微風吹過,房間里突然出現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大半的臉被包裹在黑布中,只露出一雙單眼皮的眼楮。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想要猜出面巾下的臉是很難得,對于姚茜這個怪胎來說那面巾戴不戴都一樣。忘了說了,姚茜這家伙在現代的時候很喜歡體驗各種各樣職位的工作帶來的樂趣,她最喜歡的就是干著殺手的工作卻幫著警察查案。
咩哈哈哈,那群傻叉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想當年她也是當地有名的偵探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的大名。好漢不提當年勇,姚茜對于此人長什麼樣完全沒興趣。「你們有什麼事情要通知我?」
那人一拱手道︰「我們的人已經將赫舍里氏清查了一遍。當今皇後的叔父赫舍里索額圖有一庶女赫舍里芳落,小妾所生,且這小妾很不受寵,平日里很少外出。知道她的人很少。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會安排小姐與赫舍里芳落交換身份,屆時自會有人幫助小姐易容的。」
姚茜輕笑,「想不到還真有人叫芳落,我們到底是有緣。只是到時候我如何要自圓其說?你們肯定不會想要殺了赫舍里芳落永絕後患,要留著她永遠做我的威脅,不知我說的可對?」「姑娘心知肚明,又何須說出來呢。
大人說了,姑娘冰雪聰明,一定可以混過去,我們的人自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幫助小姐一把的。」姚茜冷笑,撂下針線,「你的意思就是說不到最要緊的關頭,你們不會過問我的死活了?好個三郎香會,好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黑衣人猛的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的看著姚茜。姚茜了然他的反應哼道︰「怎麼?想不通為什麼你們明明掛著紅花會的名頭,我卻還是知道了三郎香會?我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做個不受寵的庶女也好,戲子也罷,可是你們偏偏要將我拉出來,一次次的試探。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的,三郎香會百萬之眾,若能葬送在我芳落手中,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黑衣人震驚的腦袋都短路了,一句道別都沒有就飛了出去。姚茜盈盈淺笑,小說中陳家洛的最大敵人是福康安,那是乾隆背景時期的事兒。陳近南年齡再大也不會在康熙早期出現,紅花會沒有陳近南根本不算什麼,康熙王朝里面康熙早期活躍的最厲害的就是三郎香會,雖然里面的楊啟隆演的很傻缺,但是歷史上的楊啟隆豈會這麼簡單?
直到康熙五十幾年的時候都七八十歲了才被康熙抓到。這兩人可是斗了一輩子的。楊啟隆和陳近南,姚茜賭了一把,果然讓她猜中了。記憶中這楊啟隆可是和雲南王吳三桂有很大關系的,若不是三郎香會的蹦噠,三藩之亂不會打了八年之久,都比得上抗日戰爭了。
赫舍里芳落。呵呵,赫舍里皇後死後選秀進了宮,無子無寵,一輩子老死宮中。這樣幾乎透明的身份才夠姚茜發揮的嘛。三郎香會,楊啟隆,你會不會猜到,赫舍里芳落本來就是我姚茜呢?自玄燁登基開始,我整整謀劃了四年,就看這場戲,究竟是誰唱的好了。
------題外話------
佟童鞋與福全的曖昧JQ啊,不過萬年老二福全忍性堪比萬年王八,佟童鞋想要追上去,怕是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