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深牆大院,紅牆綠瓦,亭樓水榭,古代豪宅中該有的都有,卻給人一種內斂的感覺。沒有過多的裝飾,房屋輪廓剛硬而不失貴氣。
後院的一處閣樓下,清一色服飾的丫鬟低頭額首,雙手置于身前,一致行禮,動作到位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特使大人!」
「嗯,房間可曾打理?」特使名叫輕霧,一襲白色紗衣,白紗蒙面,只露出一雙攝魂的眼眸,聲音冷清,形態端莊。
「回特使大人,一切安排妥當,辰時過後,再無人靠近。」一等丫鬟上前屈膝作答。
輕霧點頭,步上閣樓木梯,只是步伐有些不太美觀。所有丫鬟站在木梯下方身影未動,只有一名隨行丫頭憐花跟了上去。
樓上大門一關阻隔屋里屋外,輕霧站在外間,隨行的丫頭立刻跪趴在地上來來回回將地板擦了數遍,將整個屋子里里外外的打理一遍後,這才臉不紅氣不喘的起身,顯然做這種事已成習慣。
「小姐,可以了。」憐花收拾好,站在一旁。輕霧眼高于頂,覺得下人髒,模她的東西就玷污了她完美的純潔,每次回來她都要如此整理一次。
「你下去休息吧。」輕霧不耐的揮揮手,在外人面前她是高高在上聖潔無暇的。
而丫頭憐花卻十分清楚自己主子的脾性,熟話說,在外越能裝,在內越瘋狂,她從小就被自己主子拳打腳踢,全身只有臉上和手背是完好的。
今天輕霧顯然心情不錯,並沒有再為難憐花。
「是!」憐花退下隨手關門。
只是關門不關窗,外頭圍牆上坐著的黑影將屋里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就是這個女人,將她的手碾的血肉模糊不算,居然還招來個黑衣人一腳將她踹下了山崖,險些要了小命不說,還惹了一身騷的雲逐。
待房中的燭火一滅,牆頭上的人影一閃,以奇異的步形,急速掠去。
「誰!」輕霧低喝轉身。
聲音不像碾玉千瀧時的陰狠,也不見在樓下時的清冷,此刻摻雜了一絲驚慌。
因為她看見了一把泛光的匕首,寒光直對自己胸口。
一絲錯愕後身形一晃,匕首劃破衣服擦肩而過。
偷襲也只是擦破衣服?轉眼便用內力結合現代近身搏擊。逼得輕霧不得不使出腰間的軟劍,霎時間漆黑的夜里銀光交錯。
招招凌厲,每每必往致命弱點攻擊,讓輕霧這個半吊子很吃不消,擺明了在玩兒她!。
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所有學過的一一使出,毫無章法可循。
屋里打的砰砰作響,外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都被這個神秘人解決了?
都是廢物!輕霧心里冷哼一聲,眼看著自己的劍尖就要穿透黑衣人的胸口,臉上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神色。
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
劍尖在玉千瀧胸前一寸,她的身影忽然向後倒去,雙腳趁機夾住輕霧收不住的手腕, 嚓一聲,骨頭碎裂。
嬌小的身影凌空而起,下一刻,一手點她穴位,一手持匕首抵在了輕霧的大動脈上。
「據說,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強的,你說,本姑娘該嫉妒你哪一點呢?」
在世人的認知中,她一直是男兒身,包括這個輕霧也不例外,此時她用本姑娘來迷惑輕霧正好,反正她蒙著臉,軟著聲。
話說著,匕首在輕霧眼前晃了晃,挑開了臉上的白紗,露出白皙的臉龐,精致的五官。
「嘖嘖嘖,還是個小美人兒?這張臉&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玉千瀧搖搖頭,臉上的嫉妒神色,眼底卻盡露不屑。
「啊!女俠敢作敢為,小女子十分佩服,不打不相識,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如何?」輕霧嘴角勾的十分牽強,眼中是又喜又懼又恨。
喜的是看著別的女人嫉妒自己的容貌,那是從心底的驕傲;懼的是她比誰都清楚一個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恨的是老天造人太不完美,給了她如此漂亮的容貌,卻也給了她一個永遠無法習術法的體質。
朋友?玉千瀧挑眉,在山崖上置她于死地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做朋友?把剛穿越而來的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只要想都自己身上手臂上的鞭痕,她就狠的牙癢癢的,試問有哪個女人不愛美?
其實輕霧表面平靜心里卻是急的不得了,上頭讓她來接待此次貴客,誰知那貴客住在這里大半個月,夜里每半個時辰就是兩隊侍衛巡夜。
巡就巡吧,身份尊貴也在理,可巡到她這傾心小閣似乎特別上心,一來便兩隊分開行動,時不時大吼對話,圍著她的院子這頭喊,那頭答。
半個時辰一次的巡邏,生生要扯著嗓子閑話家常兩刻鐘才走,讓她不禁有些懷疑,那些人是專門在她這小閣周圍巡邏。
習武之人聲勢浩大,震耳欲聾,吵得她基本每夜都是,睡著,吵醒,睡著,吵醒,然後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平日里來的那麼勤,今天屋子里打的砰砰響,外頭一個鬼影都沒見著,甚至她大喊都沒引來一個人?
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到,這不,一致的腳步聲嘩啦啦的傳來,輕霧心中大喜。
暗處一個石頭飛來,正砸中輕霧額頭,腫起一個大包,卻正好解了她的穴。
「既是刺客,還不拿命來!」一得自由,顧不得額頭上的痛楚,輕霧抬手便攻,大聲叫喊。
玉千瀧退的快,一不小心就在她下顎劃了道口子。
「哎呦,你臉上的粉又厚又白,剛才一動掉了不少,我幫你加點紅,正好補補妝。」玉千瀧應付著輕霧似乎輕松的很。
也不知是她練習的武功厲害,還是這個輕霧太繡花枕頭。
「找死!」
饒是輕霧再能裝,此刻也忍不住了,此刻定然招招死手,狠狠向著玉千瀧招呼,偏偏每到玉千瀧要害前便被化解,還反受傷——臉上多出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都說打人要打臉,這句話果然有道理!」玉千瀧身形奇怪,下手剛剛好,既能讓傷口腐爛無法醫治,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你!」輕霧捂著流血的臉,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玉千瀧早已變成了一個蜂窩︰「有刺客,快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