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由于太過慌張被門檻狠狠絆了一下,險些一頭搶地。
銀屏在一旁連忙伸手扶住,紫陌撥開銀屏的手幾步跨到青嵐面前,眼里強忍住淚道,「姐,你……」
此前兩人作為丫鬟在清歡面前從未以姐妹相稱,此刻情急之下紫陌這麼叫出聲,清歡仔細端詳吃驚的發現這兩個人眼楮和嘴唇還真是有幾分相像。
青嵐與紫陌雙目對視,淡然苦笑道,「卻不想日夜防備著,我這終究是要死在毒藥上。」
紫陌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低聲道,「不,姐姐,不,我去求主人!我去求他救你!」她幾乎亂了方寸,想要折身出門,卻被青嵐拽住。
青嵐的氣息已很微弱,黑紫色的血從唇角慢慢溢出,她低聲道,「萬萬不可,從現在起你寸步不離的跟在小姐身邊!這是我們的職責,你和我到這里只為一個目的,保護小姐不受任何傷害,主人吩咐過縱使萬箭穿心,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護得小姐周全。」青嵐噴出一大口黑血,胸前衣襟遍染。「切莫中人調虎離山之計。」青嵐叮囑。
「不!姐姐!」紫陌悲痛欲絕。她扶起青嵐想要運功為她逼毒。
青嵐拒絕,道,「對方已無所畏忌的瘋狂了,若是此刻你耗費內力,萬一事態有變如何應對?」
紫陌憤怒之余抽劍想要將那些害了青嵐的盤盤碟碟砍碎以泄憤,再被青嵐阻止,留著那些食物才能查探究竟。
清歡早已命銀屏起準備生綠豆粉和大量的水,有叫了院子里的兩個粗使丫鬟準備大木桶和溫水。東西備齊她指揮下人用水沖生綠豆粉給青嵐灌下去,嘔出來,再灌下嘔出,如此十多遍的土方洗胃,直到她不再吐黑血。
青嵐本來已氣息奄奄幾乎要昏厥,清歡拿銀針刺她的人中、涌泉等十數個穴位,並拿薄薄匕首將她手心、腳心、後頸、背心處劃開小小的十字刀口,放血是解毒的另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一陣忙碌下來,清歡緊張和勞累也早是渾身汗淋淋。
她喘了口氣對紫陌,「這些都是書上看來的辦法,不知有效否,現在看來是控制了一些毒性蔓延,卻不能根除,你們的主人若是能救青嵐,你盡管快些去找他來,人命關天!」
紫陌看一眼青嵐,躺在木桶里的青嵐拼命搖頭,道,「小姐……你是要……青嵐自行了斷?」
清歡看出她的決心,思索片刻道,「那我就與紫陌同去!」說到這里清歡拉著紫陌就走。
紫陌退幾步,搖頭,道,「主人吩咐過……不得私自去見他……」
「這里人都要死了,你還要顧慮那些?」
紫陌不語,卻也不動。
「你要置你同胞姐姐于死地嗎?你要在乎那些規矩嗎?」清歡大怒,道,「若是你令她就這麼死在我面前,你也不需要留下照看我,我不想再看見第二個人為了我死!我已經受夠了!」
紫陌一咬唇,狠狠的點頭。
從青嵐中毒開始清歡就令院內所有丫鬟下人封鎖消息,而和紫陌一起出府她也換上了青嵐的衣物,兩人從將府側門悄悄溜出去,長街盡頭有個馬坊,紫陌去租了兩匹馬,兩人一人一騎從泰陽門出城。
烈日高熾,黃沙彌漫。
兩人的馬在官道上狂奔。
卻只听的耳邊響起「嗖嗖」聲,緊跟著清歡坐下的馬受驚一般揚起前蹄嘶鳴,而後胡亂奔跑,幸而她韁繩握的緊,若不然必定是被馬甩出去。很快受驚的馬匹將她帶進距離官道有些距離的一片樹林里,時值隆冬林子地上鋪著厚厚**的枯葉,蒼涼干枯的枝椏橫七豎八覆在頭頂。
紫陌大驚拉緊韁繩催促著馬兒跟隨清歡的身影來到枯樹林里。
接近清歡的馬兒,她飛身躍起試圖阻止馬兒的瘋狂舉動,卻被馬蹄悶悶的踢在胸口。她顧不得那麼多,再次躍身將清歡從馬上掠下,受驚的馬瘋狂奔馳,很快便絕塵而去。
清歡道,「不好,似乎是被人暗算了!」她話未落音一群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兩人團團圍住。為首的人帶著大大的斗笠,四周垂下黑紗,讓人無法辨別他的樣貌。
「來人,將她兩人拿下!」。
十多個黑衣人將包圍圈逐漸縮小。
紫陌亮出雙劍擋在清歡前面,清歡緊緊握著防身匕首,與紫陌背靠背毫無畏懼神色的盯著朝兩人圍聚而來的黑衣人們。
「兩個臭丫頭可以要求搬救兵救你家小姐?我看你們省省心吧,她中的是鶴頂斷腸散,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們那些小伎倆不過是延緩她的痛苦,若是我必是要幫她補上一刀給個痛快了斷。」勝券在握的黑衣人頭領忍不住挽起貓抓老鼠的把戲,看著必死無疑的獵物,心生出把玩的念頭。
清歡立即意識到面前這群黑衣人並未識破自己的身份,只當是將府里中毒的是七小姐夏清,卻根本沒想到會是個丫鬟,故人哪里會在乎身邊僕人的生死安危,所以那些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身為將門小姐的清歡會親自出城為自己的丫鬟求救命良藥。
「你錯了,我家小姐哪里中毒了,不過是一個饞嘴的粗使丫鬟偷嘗飯菜中毒身亡,我們這也並非去搬救兵,不過是奉小姐之命去‘鼎陽城’取小姐量身定制的婚衣。」清歡鎮定自若又信口開河,如果記得不錯這應該是通向鼎陽城的官道。
黑衣人手里的刀頓住,遲疑片刻道,「寧可錯殺,絕不當過!」
得了命令的黑衣手下齊齊舉起武器沖著兩人而來。
紫陌揚手發射出一溜暗器,有人應聲倒地,黑衣首領卻及時拿手里的刀劃出扇形保護圈,將朝著自己射來的暗器擊落在地。
片刻功夫眾人陷入混戰,清歡有身後武功根基,無奈這副身體不給力,不得已她只能左躲右閃,憑借自己瘦小靈巧的身體在眾多黑衣人靈活穿梭。
一個黑衣人舉起大刀貼著她頭頂要砍下來,她一錯身,這一刀剛好落在另一個貓著腰想要擒住她的另一個黑衣人腿上,被砍的人立即殺豬般嚎叫起來。
第三人抓著手里的弓箭瞄準清歡射箭,千鈞一發間,清歡跪地向後仰身,腰背緊貼著腳跟,躲過冷箭,這箭依然並沒浪費而是直直的射在第四個黑衣人的月復部。
盡管紫陌武藝高強,清歡身手靈敏,無奈寡不敵眾,很快兩人已無力防守,幾乎要落入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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