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故事 第四章 英雄夢(四)

作者 ︰ 頹廢煙味

結局

阿秀這一出去,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問僕人,都說沒看到她。

說來也巧,就在這一天,鳳凰嶺的土匪下山,把梁家洗劫了一番。而阿秀踫巧躲過了這場劫案。

阿秀回來的時候土匪已經走了,梁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淚地要她兒子,梁老太爺面s 鐵青,拿著拐棍的手都爆出了青筋。

阿秀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走過去,問老太太發生了什麼事?

梁老太太正哭的激烈,一听阿秀這話,哭聲戛然而止,兩眼直直地看著阿秀︰「你不知道嗎?剛才你干什麼去了?」

她這一問,阿秀的神s 立刻變得慌張起來︰「我,我家剛才來人了,我就,就出去了一會兒……」

梁老太太也沒太在意她的神s 變化,哭著說著,把土匪打劫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就開始哭她的兒子,幾乎要暈了過去。

阿秀听完,忙安慰老太太。安慰了幾句之後,她忽然站起來,讓旁邊的人照顧著老太太,自己跑了出去。也沒告訴別人去干什麼了。

之後,就發生了劉老六救梁冬強的事,再後來,劉老六就住在了梁家後院的柴房里。而柴房的隔壁,就是阿秀住的屋子。

和梁冬強一樣,阿秀也經常去看劉老六,兩人也是不說話,彼此看著對方,一坐就是很長時間。但和梁冬強不一樣的是,兩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梁冬強不傻,相反,他比同齡人要早熟了許多。所以當他看到劉老六和阿秀手握著手坐在柴房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切。

于是,他有了個想法,讓劉老六帶著阿秀私奔。

這是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因為阿秀畢竟是自己家的童養媳,也是自己將來的媳婦。自己媳婦跟別人私奔了,這說出去,不得讓別人笑掉大牙才怪。

要不怎麼說梁冬強早熟呢,他腦子一轉,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告訴梁老太太,說他喜歡上了隔壁韓家的姑娘,非得讓梁老太太上門去提親,甚至拿絕食來相逼。

梁老太太被逼得沒辦法,只得找韓家人把婚事商量了一下。說來也巧,韓家人也想和梁家做親家。就這樣,我爺爺n in i就在一起了。

至于阿秀,梁老太太給了她一筆錢,把她打發走了。在她走了不久,劉老六也不見了。

傳奇

我爸的故事到這里,就可以畫上個分號。為什麼是分號呢,因為我爸還給我講了個傳說,是關于劉老六的。

劉老六是個刀客,刀客並不是一個職業名稱,而是對一個人群的特定稱謂。何謂刀客?先看一段陝西縣志里的記載︰

刀客會,是關中地區下層人民中特有的一種俠義組織。其成員通常攜帶一種臨潼關山鎮制造的「關山刀」,長約三尺,寬不到兩寸,制形特別,極為鋒利,故群眾稱之為刀客。

刀客約產生于清咸豐初年,沒有固定的組織、形式,或嚴密的紀律,但有一個類似首領的人物,大家都稱之為某某哥,在他以下的人都是兄弟,圍繞首領活動。

刀客分散為各個大小不同的集團,畫地自封,以潼關以西、西安以東沿涸河兩岸較多,渭北更多。這些我們可以暫且不去管它,因為跟傳說沒太大關系。

這個故事發生在三年前,那個時候還沒有革命黨,各地過的雖然清苦,倒也平靜。劉老六在平安鏢局做了個鏢師。

平安鏢局是關中地區比較有名的鏢局之一,光緒初年建立,到現在已是第三代。總鏢頭宋平安也是一方豪杰,為人豪爽仗義,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所以很少有人會踫他們押的鏢。但是,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所以,劉老六出名了。

那是一天早上,守院的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人在門口站著,身後牽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的東西裝的老高,用篷布蓋著。

來人一見開門,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進來,神s 緊張地要找總鏢頭。

守院的很奇怪,剛想問他干什麼,卻被來人塞給的一塊大洋給堵了回去。跑的屁顛的去找宋平安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後,來人就提出了讓宋平安押鏢的請求。

宋平安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心里j ng明的,拔根頭發都是空的。他一看來人如此模樣,就知道押運的東西是見不得人的。

對于押鏢這一行來說,一般是不能挑剔顧客讓押送的東西的。押鏢有三不問,不問押的是什麼,不問顧客的底細,不問為什麼押運,這是規律。

所以,雖然宋平安知道東西是見不得人的,但還是猶豫著答應了。

來人見宋平安答應了,有些喜出望外,忙掏出三十塊大洋擺在桌子上︰「這是訂金,事成之後還有另一半。」

三十大洋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于一般的家庭來說,一塊大洋就可以支撐兩三天的開銷。

來人出手如此闊綽,宋平安就更好奇了。押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值錢。

宋平安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住沒問。他問清讓送達的地點。對方說了一個地方,離這里不遠,中間只有幾個官府設的關卡。

很快,東西被搬到平安鏢局自己的馬車上,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箱子,上面都加著鎖。宋平安因為臨時有事,沒去成。而負責押這趟鏢的就是劉老六。

劉老六一行人押著鏢一路走來,自然有不少山林匪徒盯上了這些箱子。可是平安鏢局的名聲在那兒,誰也不敢妄動。所以,這趟鏢走的也算是有驚無險。

話不閑敘,眼看就要到押送的地方了,可就在過最後一個關卡的時候,劉老六他們被攔了下來。

官差用鞭子指著劉老六,嚷嚷著要檢查押送的是什麼東西。

其實,稍微懂點世故的人都知道,官差檢查貨物是假,要點過路錢才是真。正所謂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只可惜,他們遇到的不是秀才,而是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劉老六。

後來發生的事情,因為我還小,所以我爸就做了模糊化處理。沒有告訴我細節,只有結果。

事情的結果是劉老六一個人殺了三十七個官差,而其中一個箱子也被打開,里面是一個普通的花瓶,而花瓶里面竟然是鴉片!

劉老六殺了人之後,出乎尋常的平靜。他讓隨行的人把官差的尸體處理掉,然後繼續押鏢。

在到達指定地點以後,劉老六又把接貨的人殺了個j ng光,沒有剩下一個。

後來,劉老六把那一車鴉片一把火燒了,然後他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蹤跡了。可江湖上卻留下了他的傳奇。

哥不在江湖,江湖卻有哥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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