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巫術師 第二十三章︰痛失摯愛

作者 ︰ 章小明

不多久,我開始感到陣陣頭暈,甚至有些心悸,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意識漸漸有些模糊……

這時,只見矮人薩滿舉起了手中的符文匕首,接著眾奧羅奇人像是擁戴民族的英雄一般開始瘋狂的歡呼!看來血祭儀式即將接近尾聲,終將以我的死去而得到圓滿……

在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我深情地望著淚如雨下、觸目崩心的艾雅,我有心大喊一聲「我愛你!」卻因失血過多,極度虛弱而無法言語。看來我只有帶著遺憾離去了,因為此時的矮人薩滿已經準備割斷我的喉嚨了……

「 ……」

突然,一個炸雷劈在了我與艾雅的火圈之間,待濃煙撒去之後,只見一個穿著鄂溫克服飾的女子背對著我,面向著驚駭的艾雅冷冷說道︰「你好,我的二重身!」

隨後,「嗖」地一下鑽進來艾雅的身體,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移到我的身前,「 」地一下,扭斷了矮人薩滿巫師的脖子!並像扔死狗一般將他拋在了地上。瞬間,眾奧羅奇人的歡呼聲戛然而止,鴉雀無聲……

「    ……」

被附身的艾雅,如風馳電掣、快如閃電般地扭斷了所有在場奧羅奇人的脖子!瞬間便是尸橫遍野,與此同時,圍著我的火圈「噗」地一下熄滅了,我也重重地從空中摔到了地上。我努力地想睜開眼楮卻因心髒供血不足而暈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風中吹來的縹緲笛聲所驚醒。笛聲由遠及近輕輕漫過耳際,沁溢心間,使我身上涌起莫名的寒意。只听見這裊裊笛音、綿延索繞、如泣如訴,憂傷的音符飄零流轉,撥動著我每一根神經。只覺得這淒清的笛聲,百轉回腸,漾在我心,激起層層漣漪。此刻的我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一個灰暗的、冰冷的、悲傷逆流成河的世界。悲惋的音符,似乎穿過悠悠歲月,追憶著往昔。恍若萬里長空都有雪花紛落,淒涼悲惋的笛音轉變成了一幅凝重的圖畫,使人無限感傷,我沉浸在此,無法自拔……

突然,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在恍惚中我仿佛看見了自己。只見我身著傳統、喜慶的鄂溫克服飾,一頭濃密的卷發,騎著高頭大馬,瀟灑異常地馳騁在浩瀚的草原上。借著駿馬之上那個我的視角,能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同樣穿著絢麗明艷的女子在此等候。隨著馬兒的奔馳,我與她的距離越來越近,這個縴細的背影終呈現在我眼前,只見我縱身一躍,自馬背跳下,快步來到女子身後,一把熊抱住了女子,順勢一轉女子的身體,正好雙目對視……

只見眼前的這位少女,異常的美麗。一頭及腰的細碎小辮,披金戴銀,一身紅裝,儼然就是一個美艷至極的待嫁新娘!此時,少女含情默默,略顯稚氣地盯著我看,在她嬌羞可愛的臉上,寫滿了笑意,洋溢著滿足的愉悅……

艾雅!眼前這位驚世無雙的少女竟是艾雅!瞬間我的心髒開始狂跳,思維也逐漸開始清晰,甚至體溫亦恢復了正常……

「你不後悔麼?」畫面中的我溫柔地說道。

艾雅羞澀地低下頭,手指下意識地攪合著衣角,像是想張嘴卻又不好意思,雙唇張張合合,難為情地沒有作答……

「你是索倫索羅共氏的明珠,是酋長的女兒,而我只是一個還未出頭的窮薩滿,我給不了你……」

艾雅猛地抬起頭,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用那清澈流動的大眼楮,飽含深情地看著我說︰「我不後悔~永遠都不會!」

「那你會後悔麼?」艾雅至純至真道。

「我若後悔,你就親自取我x ng命!你若不舍,就由天珠地……」

我話未說完,艾雅再一次捂住了我的嘴巴。

「不許胡說……」

這時,只見我一把摟住了艾雅的腰肢,順勢將她放倒在了草坪之上,艾雅「嗯」地一聲嚶嚀,接著小臉漲的緋紅。只見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戰戰兢兢地解開了艾雅的衣帶,當我褪去她最後的錦緞裹胸時,艾雅肌白如雪,凹凸有致的玲瓏玉體已一覽無余,此時的艾雅雙目緊閉,呼吸急促,渾身亦是不停地顫抖!而站在一旁側目的我,也因這活s 生香的畫面臉紅心跳,……

突然,畫面急轉,此時的艾雅已是大肚待產,孕味十足地坐在樺樹皮蓋的「撮羅子(窩棚)」前撫弄著針線活,我近前一看,原來艾雅是在縫制一件嬰兒穿的小襖。只見艾雅的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母愛,每一針一線都力求完美,我想她一定特別期待小寶寶的降生……

「老公……」

只見艾雅看到另一個我肩上扛著一只 子,腰間還掛著兩只野兔狩獵歸來,興奮地大聲喊著。並緊忙放下了手里的活,一手扶腰,一手溫柔地替我擦拭著汗水,十分關心地說道︰「不要太辛苦,肉多的都快吃不完了!」

「是你不要太辛苦!都快生了,還做粗活~」

「看,好看麼?」艾雅拿著剛剛那件嬰兒的小襖可愛道。

這時,只見另一個我輕撫著艾雅的秀發,憐惜道︰「好看~特別好看!」

「你是說我好看?還是寶寶的衣服好看啊?」艾雅憋著嘴稚氣道。

「你和衣服都好看!」

「嘻嘻……」

艾雅依偎在另一個我的懷里,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快樂,她非常開心地笑著,我能感覺到此時的她該有多幸福。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時刻,我不清楚為什麼我能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我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依然活著。如果這是一個夢,我情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突然,自山下的鄂溫克草原,傳來了陣陣的號角聲,聲音急促洪亮,接著有滾滾濃煙自遠處升騰至空中……

「不好!族里出事了!」艾雅憂心忡忡,心急如焚道。

「你在著等著,我下山去看看~」

「要小心啊!」艾雅叮囑道。

「嗯……」

只見另一個我匆忙地往山下跑去,待跑到山下之後,只見整個索倫索羅共氏已是烽火連天,尸橫遍野!離得老遠就能看到金國的旗幟飄蕩在索倫索羅共氏的屬地。而此時哀嚎之聲,仍慘不絕耳……

「壞了,今天還沒過神無r ……」另一個我焦急道。

無神r ?記得父親曾經對我說過,巫術不能在新月的前後三天內使用,說那三天是神無r ,天地間沒有魔法可共施法者使用!原來還真有那麼回事……

突然,另一個我死命地往山上跑去,還沒跑到一半,只見艾雅托著腰、扶著肚子心急火燎地正往山下趕來……

「你怎麼下來了?太危險了,你都快生了!」

艾雅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問道︰「族里出什麼事了?快告訴我!」

「族人被金兵殺死了大半,現在整個索倫都已經被金兵佔領了!」

「不行,我要去救我的父母和我的族人」艾雅哭訴道。

話畢艾雅不顧另一個我的阻攔,執意要下山……

「你一個柔弱女子,去了又能怎樣,還不是枉送x ng命!」

艾雅投以懇求的目光,悲戚道︰「你不是巫師麼,快施法救救我的族人!」

「現在還是無神r ,只有過了子夜才可以施法!然而此時一般的巫術已難解燃眉之急……」

「還有什麼巫術可以救我族人?」艾雅迫切道。

這時另一個我突然開始沉默,臉s 也變得鐵青,只是無比深情地望著艾雅並不做聲……

「你快說啊!」艾雅催促道。

「除非……除非現在使用反噬巫術,興許族人還有一線生機!」另一個我驚駭道。

「要怎麼做?」

此時另一個我的眼淚已在眼眶打轉,觸目慟心的神情,淒入肝脾、悲從中來……

「將你化作厲鬼,附于柳偶!取你月復中胎兒,制成骨笛!以子趨鬼,可退千軍萬馬,保一脈族人!只是施完此術,我們一家三口……全家死絕……」

話畢,另一個我已是情淒意切、淚流滿面……

而此時的艾雅亦是眉頭緊皺、死死地咬著下唇,直到有血自口中流出,艾雅不斷地撫模著肚子里的嬰孩,淚如雨下的望著另一個我……

「若你我夫妻二人魂斷今朝,何年何月能在聚首,再續今緣?」艾雅悲戚道。

「施此反噬巫術,屬干預自然,枉增殺戮!你我夫妻二人將受十世的苦難,歷千年的折磨,方能再度重逢……」

話畢他們相擁在了一起,接著失聲痛哭……

看著淒然淚下的艾雅和椎心泣血的另一個我,目睹這肝腸寸斷、生離死別的一幕,我亦是撕心裂肺、悲憤難平,!原來我現在所見,就是11世紀初期,方家人皮手札中記載的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笛音巫戰……

突然,艾雅,猛地拔出了另一個我腰間的跨刀,用盡全力地扎進了自己的身體!顯然另一個我被艾雅這猝不及防的一刀給驚呆了,待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艾雅已死在了她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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