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巫術師 第二十四章︰生死抉擇

作者 ︰ 章小明

「艾雅……」

我在撕心裂肺的悲號聲中月兌離了幻象,我快速地擦拭著眼淚,想努力的分清現實與虛幻。當一束暖陽透過稀疏的樹蔭照在我的臉上時,我確定了我還活著!甚至覺得眼前的景象還有些似曾相識,對,我就來過這里!這就是噬血獸挖出人骨笛的地方……

突然,只見一個腳踩鹿角紋登軟靴,身著緊身大領對襟彩繡長袍,頭戴嵌有寶石墜滿珊瑚的頭箍,胸前綴有銀牌、套有銀圈,雙手撫著骨笛的鄂溫克女子,隨著搖曳墜落的樹葉,似仙子一般從天而降……

「艾雅……」

我異常興奮地迎了過去,一把挽住了她的腰,順勢將她擁進懷里,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柔軟的雙唇……

「不對!你不是艾雅……」

忽然,我一把推開了眼前的這個女子,因為艾雅在接吻的時候是不會主動伸出舌頭的……

「薩額錦,我是你的娜木迪啊……」(PS:‘薩額錦’是鄂溫克語時間的主人的意思,‘娜木迪’是鄂溫克語溫暖的意思)

艾雅抓著我的手,喃喃說道。

這時我才猛地想起,艾雅在血祭當晚已被傳世秘偶中的千年鬼泣所附身。而眼前這個自稱叫娜木迪的千年鬼泣竟是艾雅11世紀前期的祖先……

我輕輕地掰開了她的手,十分同情道︰「我不是你的薩額錦,你的薩額錦在一千年以前就死了……」

我猶豫了一下,仍試探道︰「我叫旃子墨,你能不能從艾雅的身體里面出來?把她還給我……」

听聞我言之後的娜木迪,嘴唇顫抖,眼楮轉動,臉s 立刻被悲傷籠罩,雙眼漸漸泛出淚水,幽幽說道︰「你是薩額錦千年輪回的轉世,而艾雅是由于當年的你使用反噬巫術時,把我的靈魂禁錮在柳偶中太久,違反了自然界萬物皆有生死的定律,自然界為找平衡,這才創造了我的二重身!」

我知道二重身在德語中是「兩人同行」的意思,二重身的出現通常帶有惡意,會吸走原身的能量,甚至殺死原身!雖然娜木迪用骨笛覆憶,使我記起了千年之前她與薩額錦再續前緣的約定,可是我深愛的人是艾雅而不是娜木迪啊!這可如何是好?

「轟隆隆……」

突然,我們身後的石壁轟塌了,濃煙散飄散後,能看到石壁後面隱藏著一個古老的洞穴。透過濃密的蜘蛛網塵往里面看,什麼也看不清,只覺得後脖子有點絲絲涼意,讓人毛骨悚然。娜木迪不由分說,扯著我的手就往里走。只見朦朦的光線從外面散落在洞口的四周,沒走幾步就明顯感到陣陣涼氣襲來,y n氣逼人!和洞外炎熱的夏溫有明顯差異。娜木迪不顧我的遲疑,拽著我的手向黑暗寂靜的洞穴深處走去……

「噗噗噗……」

突然,穴壁上的燈盞,相續自行燃燒了起來!發出幽暗搖曳的亮光,忽暗忽明,使人不恐自懼……

「唰唰……」

我猛地停下了腳步,借著些許光亮,低頭一看,原來這聲音竟是我踩在地上干癟的蛆殼而發出的聲響!瞬間,我的雞皮疙瘩跌了一地,只感到陣陣毛骨悚然。此時,極度緊張的我,已分不清充斥著呼吸道的是暗晦的土腥味還是血腥味!這洞穴里太靜了,靜的都能听到自己腳步聲的回音!總覺得這黑漆漆的洞穴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透著一股讓人驚悸的氣息。似乎有未知生物隱藏在洞穴深處隨時可能撲出來將我撕碎一般……

「走啊!」娜木迪催促我前行。

「哦……」我怯懦道。

我大氣不敢出,只好跟著她繼續往前走……

突然,我感到腳底發粘,接著一陣y n風惹人迷眼,我停下了腳步,待我揉開雙眼……

「咦……」

只見我無意間,踩到了一灘殷紅污濁的鮮血!瞬間,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我順著血液追溯著來源,待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名盛裝的薩滿男巫低垂著頭,倚靠一副石棺之前,雙手握著已經插在心窩的尖刀!身旁還放著一件嬰兒小襖……

天吶,我驚嘆不已!這名倚坐在血泊之中的男子竟是1000年以前的我!也就是娜木迪口中的薩額錦……

「呼……」

忽然,自我眼前有一縷詭異的青煙飄散,待我走出幻象一看,剛剛倚在石棺前的薩額錦,只剩下了一堆白骨,詮釋著身不由己的宿命。只有那鋒利的巫刀還映耀著冰冷的光芒,升騰著這驚世的淒美愛戀……

「嚓嚓……」

石棺被娜木迪用意念打開,傳出了一陣剛陽渾厚,沉重而雄渾的聲音。瞬間,我的挖寶情結再次點燃,這可是千年古墓啊!這里面隨便一件寶貝都夠我吃一輩子了吧……

我借著昏暗的燈光,好奇地近前細看,只見洞穴盡頭停放的這副石棺,是由山石鑿制而成,長約2米、寬高約1米,呈黃白s 。無彩無紋,未加雕飾,毫不起眼。因為石棺已被娜木迪用意念打開,所以我能直接看到棺內……

「 ……」

只見,娜木迪的尸體栩栩如生地侵泡在一種奇香撲鼻的粉紅s 溶液中,她像安靜的睡在水中一樣。雖然歷經千年,但尸身完好、鮮活的程度像是一個迷,可以毫不夸張的稱之為睡美人……

「嘩嘩……」

突然,石棺內的女尸浮出了水面……

緊接著「唰」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只見她瞳孔放散,目光空洞,儼然是一副死人像……

「唰……」女尸又閉上了眼楮。

「咚……」

我身旁被娜木迪附身的艾雅應聲倒在了地上……

「嘩……」

忽然,石棺內的女尸騰地坐了起來,粉紅s 的液體,漾出了棺材,流到地上「唦唦」起沫……

水中有毒!一定是當初為了防止尸體被氧化腐蝕,而投放了大量的水銀和其它的防腐材料,怕毒水濺到艾雅的身上,我迅速將暈倒的艾雅挪到安全範圍……

待我回頭再一看石棺,我的心里「咯 」了一下!這棺內的女尸竟然不見了!我忙四外察看……

「嗖……」

突然,娜木迪的尸體瞬間移動到我的面前,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里,溫情脈脈、柔情似水地對我說道︰「額錦,我們的夙願實現了!」

然而,就在女尸抱著我的一剎那,我突然感覺到,她身上的尸液灼燒著我的皮膚,開始陣陣疼痛!我一把推開了她……

天吶,死了1000年之久的娜木迪竟然完美復活了……

「額錦~你怎麼了?」娜木迪無辜道。

「我,我不是你的額錦……」

我一面應著,一面向後退著,並不時的瞄著一旁暈倒的艾雅。

「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近千年之久!現在你竟然推開我……」娜木迪傷心道。

「我……我……」

此時,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生怕因說錯任何一句話,而招來災禍,甚至殃及池魚,連累艾雅……

「咳咳……」

突然,在這個時候傳來了艾雅的咳嗽聲……

「艾雅,你醒了,你沒事吧?」

我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將艾雅扶坐了起來……

壞了,待我回頭一看,此時的娜木迪已是愁眉鎖眼、潸然淚下……

「你愛上我的二重身了?你是想背棄當初的誓言麼?」

「唰……」

一個片念在我的腦海閃過︰「我若後悔,你就親自取我x ng命!你若不舍,就由天珠地……」悲催,薩額錦在千年以前啟的毒誓,現在竟要由我來承責……

此時只見娜木迪因愛生恨,面生殺氣!我知道若是她惱羞成怒,後果將不堪設想,我死倒也無謂,萬一連累艾雅……

「沒,沒有的事兒~你是索倫索羅共氏的明珠,當年你都沒有嫌棄我,現在我怎麼能違背誓言呢?」我違心說道。

話畢,我便去拉娜木迪的手,雖然她手上殘留的尸液灼燒著我的皮膚,但是為了讓艾雅活命,我咬著後槽牙沒有變現出來……

「子墨……她是誰?你為何與她如此親近?」

此時,清醒後的艾雅茫然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我……她……」

我突然間發覺,無論現在我說些什麼,都已顯得蒼白無力,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抉擇已經擺在了我的面前。選心愛的艾雅,艾雅必死,興許我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選娜木迪,艾雅心死,興許艾雅還有一線生機……

「子……子……」

正當我還在權衡利弊的時候,艾雅已經被娜木迪隔空鎖喉,提到了空中!只看到此時艾雅的表情十分痛苦,一只手伸向我的反向,口中發出令我心碎的呼聲……

看到岌岌可危的艾雅,我的心里糾結成了一團亂麻,我不能在猶豫不決,終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我猛地拉住了娜木迪的手,頭也不回地向洞穴之外跑去。直到有暖陽照sh 到我的臉上,直到我再也听不到艾雅呼喊!然而此刻的我非常清楚,雖然我跑出了黑暗,其實我剛剛走進了黑暗……

故事未完,續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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