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冷穆要吃什麼,冷舒曼糾結了整整一天。
如果按照她的習性,喜歡就吃,不喜歡就少吃,那她敢肯定冷穆一定愛吃所有的東西。從她做飯開始,冷穆雞蛋里挑骨頭是一碼事,吃又是一碼事,沒見過他挑完骨頭不吃飯的。
但是,菜色都是冷穆前一天和她說的,所以今天冷穆連哪種料理都沒有說,冷舒曼很糾結。
糾結的時間過得飛快,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已經指向四點,冷舒曼咬牙橫心。
那就烤個蜜汁小羊排,他不喜歡大不了出去吃。
半個小時後,冷穆到家,小羊排剛剛出爐。
餐桌上,冷舒曼隨意握著刀叉,水藍色眼眸望著冷穆用餐,從吃到現在,冷穆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也不知道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冷穆知道冷舒曼在看他,他卻一點都不介意,在她的眸光下繼續切羊排,順帶好心的提醒道,「今晚回來不會太早。」
見冷穆開口,冷舒曼說出內心疑惑,「那你喜不喜歡?」
薄唇一逗,鷹眸閃過得逞的神色,他就是要她來關心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開始問了,那就是個好現象。冷穆滿意點頭,「嚴格來說,我不挑食,不過味道要保持住,差了,什麼我都會不喜歡。」
冷舒曼撇了撇嘴,水藍色眼眸垂下,盯著餐盤上的小羊排喃喃道,「還是沒說喜不喜歡。」
冷舒曼現在是什麼樣子?考了滿分的童鞋滿懷期待想讓長輩夸獎一下,結果手里卷子卻被風吹走了,童鞋的表情大概就是冷舒曼此刻表情的原型。
冷舒曼是不高興,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每次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她的答案都很正面,這樣的回答算什麼回答。
冷穆握著刀叉的手頓住,鷹眸看著旁邊低頭的冷舒曼,水藍色眼眸黯淡著,公主臉很明顯不高興著,甚至嘴唇都是翹起的,每一絲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表示對冷穆答案的不樂意。忽然嘴里的美味變了味道。
說一句我很喜歡其實很簡單,這簡單的四個字,冷穆對著冷舒曼卻說不出口。
放下刀叉,冷穆抬手輕撫冷舒曼烏黑秀發,「吃完去換衣服。」
七點整,冷穆攜冷舒曼抵達許家。
瑪莎拉蒂上,冷舒曼對著兩張面具輕輕一嘆,今夜的舞會是一個假面舞會,冷穆為她準備的是一張和公主臉匹配的面具,清純公主風,她選的是女王面具,驚艷冷傲派。
最後,冷舒曼拿起公主半臉面具,在公主臉上戴起。
這樣的地方,她是舒曼,不是冷舒曼。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流光溢彩的燈光將整個大廳照亮,燈光之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每一個人臉上都戴著半臉面具,面具之下是戴著笑容的臉龐,從面具到言語,每一樣都是精致的,這里的人無一例外,皆是這個社會的名流,享盡名聲地位。
這面具遮去了眼,卻遮不住一個人的氣度。
冷穆一走進,但凡見到他人,沒有不認出來的。
半截的面具極為立體,面具之上描金的眼挑高的眉,每一筆都極為用心,將之繪得極其精致,那份細膩之中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女子般的媚與柔,鷹眸一如往常漆黑似墨,仿佛一眼便能洞悉你心底最深處的一切,剝削的唇微抿,沒有一絲笑意,除了冰漠只有冰漠,那精致的面具因戴面具人露出的半張俊臉顯得疏狂、冷峻,彷如遠古之上王。
有人想上前打招呼,卻看見上王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公主,黑色長發挽起,挽得卻又不是那麼正式,以一個極其簡單的手法綰起,松散得垂在腦後,仿佛才從睡榻上起來還未醒的模樣,而那臉,讓人相信她一定生活在與這個塵世毫無關系的仙境,是那里備受呵護的公主。
那雙水藍色的眼眸是那般明媚,那紅唇邊微揚的微笑是那般輕柔,好像稍微大聲的講話都能將她嚇到。
公主是舒曼。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那臉,只有舒曼才有,而舒曼和冷穆的緋聞,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澄清。
許景也看見了兩人,離開身邊的人,朝冷穆走來,笑容一如希臘那般風度翩翩道,「冷總可來了。」
冷穆握上許景的手,回道,「許少邀請,冷某一定來。」
「既然冷總到了,舞會就開始了,」說完,許景朝冷舒曼溫和一笑,「舒曼小姐,希望你能玩得開心。」
「謝謝許少招待,我會的。」
冷舒曼只是禮節性的回許景,同樣笑容也是禮節性得典型的舒曼微笑。
冷舒曼是這樣以為的。
看在冷穆眼里,兩個字,甜美,公主色彩嘩啦啦上漲,可愛測量儀指數以二次指數上升,他覺得刺眼。
帶著冷舒曼,冷穆朝不那麼擁擠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說,「看來你認得他。」
冷舒曼跟著冷穆走,周圍太多目光朝他們看來,她覺得她臉上的面具快要融化了,听著冷穆陰沉的語氣,冷舒曼不明所以,「他又沒戴面具,我當然認得他了。」
雖然她只在希臘見過許景一次,但她記性很好,冷穆的問題問得一點水準都沒有。
冷舒曼默默批判著冷穆,絲毫沒有考慮到冷穆所想,以及冷穆即將所為。
朝人群外走去的冷穆忽然止步,反身握住冷舒曼雙肩,吻帶著掠奪狠狠落下,不,不是吻,冷穆重重在紅唇之上一咬,隨即放開,含著耳垂道,「我不準你那樣笑。」聲音含糊不清,喜怒卻十分清晰。
耳際傳來的溫熱讓冷舒曼渾身一顫,腦中瞬間空白,很快想到這里是許家,這里是舞會大廳,慌忙掙月兌開冷穆,捂上已經開始發燙的臉頰,壓著嗓音叫道,「喂,你別亂來,會被人看見的!」
看著冷舒曼驚慌失措的樣子,冷穆微微一笑,抬頭,掌心貼上松散的發髻,「許景剛宣布舞會開始,沒人顧得上我們。」
在頭發徹底凌亂前,冷舒曼拍掉冷穆的魔爪,要不是他等紅燈時吻她,她的頭發會很漂亮的,冷舒曼瞪著冷穆,破壞了整張公主臉,「不笑要我哭嗎?!」
「我說不準。」
「我偏不听你的。」
……
……
這邊是兩個爭論不休的人,那邊許景的話已經即將結束,「今天的舞會是假面舞會,原本是在愚人節舉辦,因為某些關系一直拖延到現在,不過,舞會一切照舊,在舞會最後,我們會給大家一個驚喜,接下來的時間,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掌聲中,開始今夜的假面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