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郎,後宮之主必須是以春。羋曉
她又竭力強調了這一點︰
「縱然你再如何不屑以春,以春都必須為你生養。將來的皇太子,必須有一半是寧家的血統,這樣,你才能真正駕奴了寧家上下為你拼死賣命。所以,以春的屋子,你必須去。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除此之外,你要江山,我便幫你拿下江山,你要王座,我便助你盡早坐上這萬人爭奪的高位。四郎,你看如何?」
一邊說,一邊她又是好一番細細的打量,生怕會遭到拒絕︰這個孩子,個性太強,主見太深,太難對付——
然而,這樣一個前提,是必須達成一致的柝。
只要他們母子聯成一氣,那麼,這天下,盡在他們腳下。
這里,自然別有原故的︰他們寧家在朝中已結下盤根錯結的關系網,有著牢不可摧的政治地位。太子薨逝後,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嫡脈可以擁護,如今終于證實這位天下臣民為之敬仰的懷王便是當年的小皇子,那簡直就是一件如虎添翼的好事。
只要他們能達成一條共通的利益鏈條,聯成一個堅不可摧的陣營,齊心合力,就能達成一個雙贏——至少在目前情況看,是這樣的肭。
可蕭縉看到的是卻是寧家的驕縱——這樣的外戚,本身就是一大隱患,遲早有一天,會「砰」的炸開。
扯了扯唇角,蕭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並沒有被這巨大的誘惑迷惑了頭腦,他慢悠悠的收起那證據,放回那個錦匣,繞開了這個無恥的要求,道︰
「您還是先跟我說說父皇是怎麼一回事吧!」
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事。
「你已經叫人查證過了是不是?」
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寧太後那雙溫和的眼楮,唰的一下銳利起來。
「是!」
蕭縉點頭。
寧太後呆了一下,一時無從查知他何時把那事給探明了去,而後,她又既驚悸,又覺得驕傲——她的兒子,是如此的出類拔萃︰還好,這是她兒子,而不是對手。
她微以一笑,目光漸漸放射出欣賞之色,極為的欣慰,輕聲道︰
「四郎,你先答應我,今日宿去西院!我便把什麼都告訴你!」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顯然是不快的,極不樂意這種等要脅,唇是抿緊的。
寧太後情知他不願,並不惱怒,而是,極為耐心的勸解起來︰
「這並不難做。哪個男人沒有三四個女人,熄了燈火,和哪個女人歡愛都是一樣的。四郎,只要你答應了這個事,以後,你想納怎樣的女人為妃,我都支持你。但,帝後之位只能留給寧家……」
說的還真是直白。
在這女人眼里,男歡女愛,只是一場交易而已,或者說,權利場上的無情,已經磨滅了她對愛情的向往。現在的她,更多的是從利益上去考慮事情的,而不會感情用事。
為了鞏固權利,任何犧牲都不是犧牲——人性已經扭曲。
「太後,您認為寧以春有什麼姿質坐上那個位置?無才無德,只會爭風吃醋,如何母儀天下?」
他淡淡的質問,將那錦匣交回去。
寧太後一徑微笑,仿似知道他會以這個來說事一般,接過匣子道︰
「放心,這事,無需你操心。日後,我自會好好教于她,會教會她慢慢的做一個合格的皇後。即便不得你喜歡,至少不給你添麻煩。但,皇後這個名份,皇長子這個身份,你必須給他們。四郎,這是得到寧家支持的唯一途徑!」
她待之,當真已經是掏心挖肺,但她還是看到蕭縉的眼里泛起嘲弄之色。不過,這神色,一閃即過,快的令寧太後抓捏不到。
她以為他會拒絕,自己還得苦心媽婆的勸上一勸。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點下了頭,嘴里,冷靜的吐出一句話來︰
「好!我如您所願!西院,我會去!」
寧太後舒心的笑了,眸光一閃一閃,充滿了歡喜與欣慰,而忽略「兒子」眼底的別樣神情。
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明白,自己圖謀一生,算計一生,終究謀不過一個後輩。
有些事,以為是一回事,證據是一回事,而真相又是一回事。
**
夜色深濃。
沁園。
囡囡洗的干干淨淨,睡的香香甜甜,美美的賴在秦逍懷里,唇色是紅紅亮亮的︰這孩子啊,真是漂亮的不像話,好看的叫人打心眼里愛憐。
秦逍微微笑著,低下頭,親親了這個可愛的小精靈,只覺心頭一片柔軟在起伏。
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的沁兒,也是這樣的,賴在他懷里,睡的這麼安穩而踏實。
他是今天才知道囡囡失蹤的事的,剛要集結人馬去城內尋找,宮里阿朱傳出消息,他才知道囡囡落在寧以春手上,這一切全是容姑姑的主意。
還好,他去的及時,終把囡囡要了回來。
他知道,這樣一個做法,已經違備了容姑姑的計劃,也是對凰令的一種挑釁。
可是,管他,他沒辦法做到把囡囡陷于危險之中——
囡囡的的生死,不能操縱在別人手上。他想要她們母女好好的,一個也不能出事。
「爺,有容姑姑的信!」
門被輕輕推開,段仁突然出現,遞上一顆黑密丸。
「嗯!」
秦逍把那孩子放到床上,叮囑春意夏荷了好好守著小小姐,接過那密丸,往外而去,出了幾道門,來到書房,才慢慢的將其捻開,現出里面一張薄若蟬翼一般的紙條來,面只有一行字︰
「為江山大業,囡囡必須死。」
小揩字縴秀,卻顯露著騰騰殺氣。
秦逍皺眉,內力一提,將紙條化為粉末,轉頭,沉聲吩咐跟在身後的段仁︰
「以後,你不再管其他事,小心看護好囡囡。」
段仁抱拳︰
「是!」
**
夜色深濃。
月影西斜。
西院。
寧以春剛剛才沐完浴,將自己打理的噴香噴香,品姑姑還以牛女乃替她潤膚,將身體打理的特別特別的漂亮。
此刻,正在房里焦急而耐心的等著,心情是期待的,更是惶然生懼的——
白天的這番事,鬧的那是叫她好一番憋悶,從最初的興高彩烈,到最後的狼狽收場,這落差,實在太大!她以為過一會兒,太後會跑來狠狠罵她一頓的︰做事情沒一個輕與重,什麼都任性而為,怎麼就學不乖的——凡事都得謀定而後動,你到底懂不懂……
剛剛,已經被品姑姑私下里說了一頓,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這番魯莽了。
不想,太後沒有馬上過來,一打听,說是去了堇園。
她讓人去探究竟,又听說,蕭縉讓人給備了晚膳端進園去,「母子」倆一起用了晚膳。
又後來,就有消息傳來,說︰王爺會到她這邊過夜。
這樣一個意外的結果,實在叫人始料未及。
寧以春呆了老半天都回不神來。
她原以為,這一番里,不光太後會罵她,蕭縉更可能會借機好好修理了她,以後,只怕一步都不會進她房來了。
真是事出意外呀!
她心下奇怪的厲害︰不知道姑母到底和這個男人說了一些什麼,蕭縉居然沒有怒,沒有追究她「污陷」的事——哦,不,她沒有污陷,這一點,只要等找到了茶姑姑就能真相大白于天下,反而願意到她房里來夜宿。
可她的心頭,到底是有些不安的,也不知到時王爺會不會再罵她!
細細回想一下,反省一番,又覺得自己做的的確有點不妥!
要是,茶姑姑有問題怎麼辦?
不過,她又想茶姑姑是姑母身邊的人,怎麼會有問題?
唉,這個事,她是怎麼想也想不透,而在听說蕭縉晚上會過來這個事以後,她很快將這些拋之腦後,早早的在品姑姑的服侍下吃膳,沐浴,穿著薄薄的、若隱若現的衣衣,坐在房里等著那樣一個時刻的到來。
時間滴嗒滴嗒的過去。
直到深夜,男人矯建的身姿,還是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小樓里。
難道他又不打算來了嗎?
她深深吸著空氣,心頭是一片亂蓬蓬︰要是今天他再不過來,那她明天還沒有臉孔在這個王府待下去麼?
太後都發話了呢,這一次,還不能月兌了「姑娘」這一層身份,那可真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不。
不會的。
不會的。
他怎麼可能違逆了太後的意思?
他若敢違逆了太後,當初就不可能娶。
可,夫妻之事,那不是得你情我願的麼?
他被太後逼著到這里來過夜,這樣一種結果,可是她想要的?
這種情況下的他,肯定是惱火的吧!
她怕他生氣,心里便七上八下。
不不不,管他呢,只要能做他的女人,她不管過程是怎麼來的︰夫妻做久了,就是那麼一回事,嬤嬤說的……
她等的有點急,就把品姑姑叫過來,拜托她去堇園探看探看——
她實在不想苦等一夜,明天又徒增一則笑料。
品姑姑很快去而折回,笑著報稟道︰
「王爺還在和太後說話。小綺姑娘讓小主子等著……王爺會來的……請小主耐心一些候著!」
她松了一口氣,又是喜上眉梢,又是亂的不得了。
一刻鐘後——
「叩見王爺……」
門外頭忽然就傳來一陣慌慌張張的跪叩聲。
房內,寧以春捧著心肝猛的收住步子,轉頭盯著珠簾處,心下明白︰她來了……臉上陡然露出欣喜色,連忙模了模衣裳,秀發,生怕失了儀態。
下一刻,那英姿俊拔的男人推門跨了進來,地上倒映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品姑姑笑吟吟的退了下去。
她迎上去,恭身一禮,惶惶然的叫了一聲︰
「王爺!」
蕭縉一身常袍,沒有答應,邁步走進來時,帶來一陣沐浴後的異樣清氣。
隔的不是很遠,屋里也亮堂,寧以春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借著光線,能清楚的看到那位臉上的淡淡之色,沒怒氣,還好;而身形如一陣風,卻沒用正眼看一下,只冷淡的扔下一句話︰
「不是要圓房嗎?還不月兌衣服!」
寧以春一怔,心跳加快,沒想到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直接,在看到人家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以後,急急忙忙的去解身上的束帶,嘴里結巴的應道︰
「是……是……」
她的身子,是美的,該豐滿的地方,渾圓雪白,該縴細的地方便若靈蛇,雙腿更是勻稱的——
她生著一雙天足,他一定會著迷,一定。
對此,她有自信。
一件一件羅衣如雲彩一般飄落到地上,那妙曼的雪白如玉的**,呈現在男人面前,那靈蛇的腰,那高聳的雙峰,那晶瑩中微微輕顫的紅梅……渾身散發著處子的芬香……正誘惑著男人去一親芳澤。
「王爺!」
她怯怯的,無比嬌羞的站在那里,雙手,無處擺放,一時竟忘了如何去妖惑……
蕭縉淡淡看了一眼,眼神深了幾分,喉節滾了又滾,靜立了一會兒,而後,一邊解著衣裳,拔掉褲茬,一邊邁上去,一把將女人抱起來,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狠狠就將她往床上扔下,一記直搗黃龍,逼著這個含羞帶俏的女子發出了一記最為慘烈的尖叫聲——
貞帕被染紅,女兒身破。
寧大小姐終于如願以償的做了懷王的女人。
可是,這過程,卻是極其慘烈的。
一刻鐘後,一條貞帕,經品姑姑之手,送了出去,有人正等著驗收——
王爺則留宿在了房里,沒有再出來。
這原是好事,然,那些守夜的奴才卻覺得這是在遭罪。
這一夜,不管是侍衛,還是奴婢,都听到了那樣一種叫人心驚肉跳、又面紅耳熱的「***聲」,寧側妃,他們的主子,在她的房里,嗚嗚嗚求饒了一夜,可,男主子並不沒手下留情。
大家都听的分明,都有了結論︰王爺床上厲害的可怕,寧側妃不勝嬌弱,服侍起來,很受罪。
這樣聲音,直到天亮伴著王爺的離開才停止。
「請大夫!」
這是王爺離開時扔下的一句話。
品姑姑應命急急忙忙的讓人去請大夫,奴婢們開始忙碌侍候。
*
這個時候,木紫琪剛剛起來,正想去寧以春那邊看看,卻和西院的管事領著府里的大夫出來,她叫住問了一下,才知道了寧以春的身子昨夜里被爺折騰壞了——據說開裂的厲害,還被縫了幾針,只怕得臥榻好一陣子,走不得路。她听著,呆立了好一會兒,心情久久難以平伏。
自從昨夜,王爺奉命夜宿那邊以後,她心里就憋屈的厲害。
而寧以春的閣樓和她的寢房隔的不遠,她的慘叫聲,隱約的,她有听到,細細微微,傳過來,刺痛著她的心,令她的精神恍惚,一夜,孤枕難眠。
木紫琪沒有多想,打發他們下去,自己往那邊,沿路看到奴婢們三三兩兩在竊竊私語,耳朵里刮到了一句︰
「可能是爺故意讓她活受罪的吧,滿床的血……到現在還沒醒,那身子,日後有得去養——嘖,王爺走的時候,是皺著眉的,好像很不滿意……那貞帕連夜給太後瞧了……只是也太血淋淋的可怕……木側妃侍寢,可沒有這麼遭罪的……」
太後凌晨時分已經回宮了,已去臨朝听政,這樣一個結果,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能說什麼呢?
只能說明她寧家的女兒沒用罷了,連個男人都服侍不好。
木紫琪听著呆呆的發楞,心里艷羨的同時,也害怕,也在小小的吃味兒……
慕容瑤和寧以春都已經是王爺的人,她呢,何時她也能得償所願,得王爺一夜眷顧?
她想給他生孩子了,真是想死了……
王爺抱囡囡的那一幕,深深的刻在她腦海里了——爺對別人的孩子,尚如此熱心疼愛,若是他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疼若珍寶的……
可是,王爺會給她一個孩子嗎?
她不知道。
她當真沒有其他非份之想,就想有一個他的孩子,如此就能安安心心的守著。
只是這個心願,猴年馬月才能實現啊!
唉!
她在那里輕輕的嘆息。
**
東院。
雲沁也剛起,一邊讓青袖給上妝,一邊听著府上的八卦——昨夜里蕭縉宿在西院,听說把寧以春辦慘了。
她听著笑笑,感覺有點怪怪的,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隱約的,就有一些失望的情緒,噌噌噌的往上冒起來。
沒來由的,就生幾絲厭惡之情。
那個陽光明媚、心思單純的阿劉,那個心懷天下、不同凡響的懷王,原來,也只是如此而已。
甘為利益,而折腰。
或許,這樣,才是一種男人的本能。
做大事者,不擇的手段,不問過程,只求結果。
是的,在這時代,男人都肉欲動物,為了利益,睡女人也是一種手腕︰能在女子倒貼著讓你睡,也是本事,男人們,有幾人可以抵抗得了這種誘惑。
也許蕭縉的脾氣,與常人不同,但利益為大,什麼都可為其牲犧。
想如今,蕭縉既然將她們娶了來,睡,遲早的事,一個個挨個的輪,現在是三個,以後,會更多,要是哪天,他做了九五之尊,夜夜做新郎,一輩子不重復的睡年輕女子,也不會有人說一下,三宮六院,三千女子呢,供他享有……
只要他願意,能生下一窩仔小世子小郡主。
可是,之前,她總覺得蕭縉不是那樣一種人。
雖然,他也有他追求的東西,但他會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絕不會出賣了**。
她以為是這樣的。
終究,還是她高估計了他!
終究,他也只是一個俗人而已,
終究,這世上的,都逃月兌不了一個「利」字。
唉,奇了怪了,那老婆子許了他什麼好處?
他居然就這麼乖乖去把房給圓了?
她可不相信,他會屬于那種被逼無奈的人。
絕不信。
無利可圖的事,他蕭縉絕對不會干。
*
「下去歇著吧!」
「是!」
練功房內,蕭縉提了劍,轉身時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往外出去,嘴角淡淡勾出一個笑弧,外頭的八卦現在肯定熱鬧,那小子,真能整人。
呵,寧以春,這一壺,夠你吃的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