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外婆家有了李玉依,李玉海,李程荷接余戀薇回余村過中秋的任務就簡單多了。請使用訪問本站。余爺爺也算時髦了一把,把全家老少都聚齊了,像城里人一樣高高興興,團團圓圓的過節。以前雖然也可以說團圓,但都是一個村的,一年365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今年這般稀罕。余應禮去了城里,自家稍肥些的地就讓給余應財拾掇,小塊些,離水源遠的就租給了村里人,種種菜啊果樹什麼的,一年難得回來三趟。當然,今年多了條劉溫厚小尾巴,堅持不懈的正跟在余女乃女乃後面。沒辦法,劉爺爺退休干部游草原去了,中秋又剛好星期一,明天還要上學,劉爸劉媽也就沒來接,唉。
傍晚了,有三個兒媳婦,兩個大孫女在廚房忙著,余女乃女乃算是解放了。此時正坐在門檻上,和余萌,劉溫厚一起數月餅,兩個一疊的拿紙包好放著;余戀戀和余戀薇在石桌上擺弄著被挑剩下的那些水果玩;余戀琴揣了一兜的月餅,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余爺爺帶著兒子孫子們在院子的正中央擺祭桌,放水果啊,月餅的。
余女乃女乃一邊數著月餅,一邊叨叨︰「真是老了老了,抽的什麼風啊,做這麼多,就算全村分,也能一家分兩個了。唉,就為選個小隊長,這麼勞心勞力的,嘖嘖嘖。」
「老太婆,嘴巴去洗洗,一會還要拜月亮。兄弟都有事情做了,難道叫應財天天侍候那幾塊地啊?有什麼出頭的。」余爺爺背著手,指揮著兒子,孫子們,偶爾還用稍帶著遺憾的眼神看看余應財,余應禮。弄的余應財心里毛毛的,索性低著腦袋,來個眼不見為淨;余應禮麼一幅張嘴想說,又沒話閉嘴的樣,惹的余勝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眼神招惹到自己這邊來。
余應福自然知道老頭子的心聲,看看自己‘一文一武’倆兒子,廚房那邊傳出來的全是自己二女兒那爽朗的聲音,只樂哈哈的擺弄著。
「哎喲,天這麼快黑了呀。鳳啊,飯好了沒有啊?」余女乃女乃捶了捶有些發硬的腰,沖廚房喊。
正端菜出來的陳好芝小心的沖李程荷抖了抖身子,好像能抖落一地的雞皮,輕聲說︰「除了那兩個花花,就喊里面這個喊的最親熱,鳳啊鳳的,肉麻。」
菜盤用大米篩子一大盤的裝著,李程荷就只拿了酒壺,‘撲哧’的笑了一下,也輕聲︰「當心叫爸爸听到了。」
後面的余二草捧著一摞的碗碟,像股小龍卷風似的追上︰「二嬸,快點啊,爺爺要罵了哈。」
「好好,就來了。」相對于疏離的余尚,‘傲嬌’的余勝,‘頗有心計’的余大草,陳好芝還是比較喜歡心直口快的余二草的。臉色簡單,腦子簡單,嘴巴干脆,打起交道來省時省力,還能佔不少便宜,也能打听到消息。
方二鳳拿著圍裙在半空中揮了揮,說︰「啊喲,真的是老了啊,就炒了兩個菜,啊喲,蹲都蹲不下了。」
「快了快了,今年娶了媳婦,明年你就清閑了。」余女乃女乃扶著門框坐著,讓余萌和劉溫厚給自己拍肩膀。
「也是,生兒子干什麼用啊,是吧?姆媽,嘿嘿嘿。」方二鳳彎腰捏了捏余萌的嘴角,樂。
余萌也不喊疼,攢著口水一起流出去,淌了方二鳳一手︰「達波磨,嗨(大伯母,壞)。」
方二鳳心情好,不在意,拿了圍裙擦擦手︰「這丫頭,都上學了,說話還這樣,當心考試不及格。」家里最小的老ど,雖說是女孩子,不過也比稍大些的這些姐姐多得些人疼的。三歲多的時候,說的話才能听的明白。
余萌月復誹︰我又不準備考主持人當老師的,管它說話及格不及格的;再說了,您這樣被人捏著說話試試,還沒我說的溜呢。
「啊喲,就是,你不說我還忘了。」余女乃女乃猛地起身,朝李程荷走去,小聲念叨,「得跟程荷再說說,懷孩子得趕緊的,趁不在村里沒人管的,給我生個城里出來的孫子要緊。」
方二鳳愣了愣,心胸寬廣的笑笑︰姆媽啊,你今天都說了三遍了哇!唉,隨便,管你生兒子生女兒的,又不用我侍候。就算生個兒子,比的了我家大寶,小寶嗎?切。
余戀薇對余女乃女乃的院子還不熟,看大人都朝那八仙桌去了,雖然余戀戀也一直在慫恿,可還是不敢去湊熱鬧,朝余萌這邊走來︰「小丫,餓不餓啊?」
「不餓。」余萌把劉溫厚一推,拉著余戀薇坐下,指了指桌上的大雞腿,「等一下吃那個。呀,姐姐,你吃了幾個月餅啊?」時間還早呢,爺爺還沒開始念詞呢,沒看到女乃女乃媽媽都站在後面哪,現在過去也只能在後面站著,能歇就歇歇再過去唄。
「一個。」余戀薇看了看四周,趴到余萌耳朵邊,小聲的說,「一會你不要吃哈,不好吃呢,都是蛋黃做的。一股雞屎味,真的。」
余萌點頭︰我早知道了,而且做的地方都去看過呢。哇 ,那些大嬸真不是普通人,一坨坨的面團,一抽抽的餅子,按個算錢的,能不拼命的做啊。那鼻涕,眼屎的。咳咳,我應該放學的時候就跟你說的。不過也沒事,大家都這樣吃的,也算是經過高溫烘烤,嘿嘿嘿。
姐妹倆小聲的溝通著感情呢,李程荷在那邊招手了,示意小姐倆過去拜月亮娘娘。劉溫厚忙過來拉著余萌的手,也準備一起跪下拜月亮,被余勝一把抱到‘場外’去了。
拜月亮娘娘是女人的活,余爺爺負責點香念詞,都是些吉祥的祈願話。余女乃女乃就帶著兒媳婦,孫女的跪在地上嗑頭。雖然迷信,但精神食糧並不豐盛的時代,這可是家家必不可少的信仰。
「最後呢,保佑我家三兒子,應禮,三兒媳婦,程荷,事事順利,早生貴子。嗑。」余爺爺眯著眼,兩手交握放在肚臍上方,輕聲的唱著。
陳好芝驚噩的看了看也呈呆愣狀態的余應財,又看看自己旁邊‘誠心誠意’的方二鳳,發覺只剩自己一個沒嗑頭,忙伏□去。只是,頭並沒有踫到地面。
「好了,起來吧。」余爺爺說。
余萌仗著人小,余女乃女乃也有意讓她靠前些,便排在余女乃女乃後面跪著。一听爺爺喊起來,轉了個身,坐下,伸了手讓余二草拉起來,再一起扶了余女乃女乃起身。
「小嬸,你可要加把勁了喔,我們大家可都替你嗑頭了喔。」余二草笑嘻嘻的看著李程荷漲紅的臉,絲毫不理會方二鳳那‘殺人’般的眼神。
余女乃女乃樂呵呵的笑罵︰「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都大姑娘了,這說話也沒個把門的,當心以後嫁不掉。」余二草吐吐舌頭,一點都不在意。
「姆媽。」余應福和方二鳳異口同聲,被余大草的‘嫁’字給弄怕了啊,余女乃女乃又在這種日子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神經能不敏感嘛。
「知道知道,說句話也不讓我說。」余女乃女乃沒好氣的瞪了瞪大兒子,拍拍余二草的手,「女乃女乃給你作證,以後弟弟來了,叫小嬸給你做身衣服來。」
‘惡--惡--,嘩--’余戀琴吃了一肚子的月餅,東跑西跳的玩了一下午,這又跪又嗑的一弄,猛的一起身,只覺得頭暈眼花的,月餅渣渣涌上喉嚨,一下給吐了出來。
大人們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眼余應財,朝石桌那邊散去︰這老爸當的,真是的。
小輩的直接捂了鼻子跑走,劉溫厚動作飛快的拉著余萌跑出院子,喊著︰「呸呸,好惡心好惡心,飯都吃不下了。」
他這麼一說,本來還不覺得髒的余二草,余戀薇也快速的朝院外移步。
陳好芝本就覺得這平白無故的給老三家求子擺了一道,窩囊著呢,見孩子這麼一弄,直接掄起胳膊就揍︰「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麼沒撐破肚子,啊?!」
余戀琴很專心的給自己的身體排除不適之物,難受的很,也不敢亂跑,硬生生的挨了兩拳,一時間,眼楮紅紅的,‘叭嗒叭嗒’的掉下水來。
李程荷看不順眼,攔了︰「好了,戀琴不舒服呢。這大過節的,也不怕人笑話。」
余應財回過神來也罵到︰「發什麼瘋呢,要管孩子回家管去,就知道在外面抽風。顯的你會教孩子怎麼的啊?」
「好了,少說幾句吧。孩子嘛,有哪個懂事省心長大的。」余應福把跳腳的余應財拽走了。
余三草捧了盆水過來,沒理會陳好芝的大掌,浸溫了毛巾給余戀琴擦洗。
「盡給孩子吃餅,都吃飯了也不悠著點。」余爺爺‘輕聲’的罵余女乃女乃。
余女乃女乃叫余應財把余戀琴收拾了,抱過去一起坐下︰「我不是在忙著分月餅啊,也沒顧到哇。行了行了,都少說幾句,月亮娘娘在天上笑了。」
一頓飯,吃的眾人都淡淡的。只大黑狗高興的舌忝著余戀琴的‘口中之食’;小白小花遠遠的蹲在竹榻腳邊,‘嗚嗚’的低呼。不知道是主人把性子改過來了,還是僅僅迫于主人在場。